他的兄弟?对他们而言,她意味着什么?他还来么?
净心中一颤,低下头,为自己对那个人潜意识的挂念感到诧异。
克拉尔教授留意到她的恍惚,举起羽毛说:“也并不只有天使恶魔才有这样的羽毛。全身盖满火红色与金色的羽毛,在传说的鸟儿中有一种,你听说过么?”
“恩,不死鸟——凤凰?”净听说过这样的鸟,但不相信它在人世间存在。
“是的。”教授赞赏点点头地把羽毛递还给她,示意她该离开了。
在图书馆分手的时候,他突然站定,摇望夕阳的表情有些似乎有些陶醉,蓝色的眼眸中闪过奇异的神色。他说:“通红的色彩。生命的颜色,血的颜色。不死鸟,火红色的羽毛鲜艳耀目;世间没有比他们更美丽的物种了。它是多么骄傲尊贵的生物,从不必受自然的制约,即使是死亡。。。。。。”
“可是,先生,这种鸟只生存在神话中,不是真的呢。”净打断他的遐思。
克拉尔教授但笑不语,脸上神秘测的神情一闪而逝。
“先生也研究这一方面的事物么?”
“没有,只是听说的。“克拉尔突然转身问净:“你希望有永恒的生命么?如果你有无尽的生命。你会做些什么事情呢?”
净失笑,没有想到这个讲起课来一本正经、平常和蔼可亲的教授回问出这么小孩子式的问题。
“嘿?怎么样?”他催促,仿佛真的要净给一个答案。
“让我爱的人们一直幸福欢笑。不过,我爱的人必须和是我一样,我才会想要这样的生命。不然只有自己,那多寂寞呀。”
“哦?”克拉尔教授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仿佛净的话激起他心中不愉快的回忆。
“不过,若真有这样的物种,也值得敬佩呢。”净低喃着审视着羽毛,“一直地活着,看遍世间沧桑,没有休止的生命。即使伤心,即使困惑,即使绝望,即使渴望安息,也必须活着。这样活着,真的会很寂寞?”
“寂寞?也许,它们有很多的同类在身边。”克拉尔教授反驳她的话。
“教授先生,我们这是人类的世界。即使有不死鸟,数目也是非常罕见的。你认为只有几个同伴它们就不寂寞了么?”净回过神来严肃道:“即使是同物种,也不见得能够相处融洽的。人类就是最好的例证。”
“呵呵,说得对。”克拉尔教授低笑了几声,突然面孔一扳,问道:“我布置的论文你写好了么?迟了的话我绝不收的,你可记住了。”
“啊,是呀。天呀,这么晚了。我,我。。。。。。明天见。”净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今天的任务的确还未完成,即使急忙抱好手中的书本,匆忙跑下台阶,往停车场走去。
“明天?”克拉尔教授忽然伸手在半空一撂,摊开手掌,小小的红色绒毛鲜艳夺目。他抬眼张望天空喃喃低语道:“明天是周末呢?但愿星期一还能见到你。”
平常,净会独自到东河边阿斯托里亚公园的角落静静看书度过她的周末早上的时光。当晌午的阳光变得炽热的时候,她就会躲到湖边那棵大树下。在这里,她不会受到打扰,可以随心观赏东河的景色。蓝色的河在阳光中总是波光粼粼,偶尔会有人划赛艇经过,但并不会扰乱她的思绪。看书累了的时候,侧伏在树根旁小憩一会儿也是非常舒适的。
这一天,她仍然照常来到河边。
大学的校园里,她难得有这样的清净时光。从第一次步入校园那一刻起,她相信自己的生活将不会平静。同修学科的,不同系别的男生总接连部断地邀她出外,让她不胜烦恼。原先打算住在学校宿舍的她也因此打消了这个念头,改而在市中心租了一套舒适别致的公寓。即使这样,仍然常有倾慕者尾随她直到她进入公寓。周末,她不大留在屋内,因为常常有莫名其妙的人打来求爱电话。也不知他们如何得知她的号码。所以,她干脆都不接,把电话过滤之后才给重要的人回复。
另外,她已经为自己找了一份兼职。她并不缺钱,父母给她的信用卡里有的是钱。她只是想尝尝靠兼职赚取零用钱的滋味,体验来自普通家庭的学生所过的生活。当然,目前除了灵,没有几个人知道她这个秘密。她的工作是在一家别致而充满艺术情调的休闲吧里跳一次舞。这个工作的薪酬不低,她只要在傍晚七点钟时上场跳一段长达八分钟的舞蹈就完成任务了。来这一间吧的人大多都是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人士。休闲吧提供的表演除了她跳的舞蹈还有其他的艺术形式,有各种乐器的表演,有即场的手工艺制造的演练,在剧院能够欣赏到的,在这里几乎都有。当然,表演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校的学生。他们有的为了零用钱,有的想满足一下表演欲望,或提前做表演演练,有的则希望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欣赏他们才干的人,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因此,一周一次表演的净被他们认为是期待得到星探发掘,做着明星梦的女孩。
做梦?
想起这个,净笑了。她的确常做梦,梦想心中的白马王子飘然而置,将她带往幸福的彼岸。以前,她不太相信这样的童话。现实的生活中,相爱这样的字眼就像平常和白开水一样普通。人们可以开口闭口就说‘爱’,然而也轻易诚实地说‘不再爱’。因此,爱这个字眼慢慢变得廉价了。当然,真爱也还是有的,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爱,以及灵和牧沙的爱像是时间绝无仅有。父亲从不轻易说爱,但是他任何一个举止动作都在表明母亲如何地占据他的心魂。牧沙也不经常说那个字眼,可是那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呼唤都似乎要让自己的灵魂飞出壳外与灵的合二为一。这看得人心中感动不已。
因此,当有男生腼腆地说‘我喜欢你’或者‘我被你深深迷住了’,‘你是最美丽的女神,我已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之类的话时,她只会感到好笑。一见钟情是有的,但是正如俗话所说:EASY E,EASY GO。她不想和别人玩爱情游戏,相反,她正期待一段美丽而长久的爱情。
在她新认识的男士里,谁能让她心跳不已,谁会忠于爱情呢?
迪亚戈?
净笑想,他是个情场老手,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他会有真情吧。见面不到两回就直接把人掳走,还死皮赖脸要求别人做他的情人。真是个人见人厌的家伙。
而那个人呢?
净的心扑腾了一下。她捂住心口,闭上眼睛。脑海中,月亮色泽的头发,蔚蓝深邃的眼睛,直挺发亮的鼻梁,粉色的红唇,组成一张绝色的面孔。净猛地睁开眼睛,止不住心中快速跳动的韵律。
抓在胸口上的手被胸口上一坚硬的东西扎了一下,那是他归还给她的哨子。难道他也知道这哨子的重要性么?灵原有一个的,但是在古代时失踪了。她这一个是祖母给她们的仅剩一个了,可不能丢。
灵说,牧沙一开始就是用哨子声留住她的。那么,如果她也吹响哨子的话,他会出现么?
净犹豫了一下,含起哨子,猛地吹响。
比起灵的哨子,这一根的音质显得更加清脆响亮,可能之前一直有爷爷的精心护理,所以一切如前。
几声哨子声后,净忍不住笑了起来,抱着肚子,为自己的天真放声大笑,笑到满脸通红,笑到自己都无法否认,心中对那个人有了思念,可是,她却连思念的对象的名字都不知道。
突然,细碎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而来。几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不知何故,满脸要宰人的神情,将净连树包围住。
“是这个小妞。”青年甲指着净的鼻子。
而净一头雾水,弄不清状况,她抹了抹笑得溢出的眼泪。
“活得不耐烦了。是你吹的哨子?”青年乙揪起净的领子,扇了她一巴掌。
“就是她,混帐,还敢取笑我们。既然她破坏了咱的好事。老大,干她。”青年丙色咪咪地盯上净的脸。
净挣扎着跌落在地上,虽然不明白她的哨子声为什么会无端破坏了别人的好事,但她强烈意识到目前自己的处境。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她突然放声大叫:“救命啊——,救命。。。。。”
嘴巴在下一刻被捂住,几双手将她牢牢钳制住,其中一双已经开始撕她的衣服。
“我先来。”青年乙迫不及待地松开裤头,青年丙连忙就要剥净的裤子。电闪雷鸣间,只听到流氓青年们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紧接着抓在净身上的手掌仿佛被利刃劈过,全都脱离手腕跌落在地上。一根子孙根也飞开到一边,青年乙嚎叫着捂住下体在地上翻滚叫骂。
净抱住自己的身体,见到如此恐怖的情形,也尖叫起来。
忽然,一道红黑的身影掠过。净被无声无息地带走。
在一茂密森林的深处。
被放置在一棵古树枝桠上的净惊魂未定地死抱着树干,衣服被撕烂的她此刻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差些被歹徒强暴后又被拎着飞上天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掳拐她的究竟为何方神圣,就被放在这颗树上。只见到火红色的影子在眼前闪逝。
净惶然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或者说,刚才那火红的影子。终于冷静下来后,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滑下树看看。边想着,手脚已经动起来了。
和灵相比,她爬树的技巧显然拙得多。不仅把破碎的衣服弄得更加残缺不全,还把自己的手和皮肤都划破了。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地方,有一双手将她抱离树干,再次送回枝桠上。
净缓缓回头,愕然对上自己不久之前在想念的蓝色眸子。这双眼眸,不同与往常的淡漠无波,而是充满了懊恼还有点点的怜惜。净呆呆注视了他一阵,无比心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惊吓过后的委屈恐慌再次涌上心头,眼泪仿佛断线的珍珠,无声滑落。
他的眼睛闪过奇特的神色,无措的、好奇的、焦急的混合其中。那伸出的修长手指沾起净的眼泪放在鼻子旁嗅了嗅,最后放入口中轻舔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似乎不解净的眼中会溢出这样的液体。他背过手,在净的脸上擦拭着,要把泪水都抹去,结果把净的脸抹得跟花脸猫一样。
“我自己来就好。”净躲开他还要努力弄干净她的脸的双手,从自己的裤袋中掏出手帕,将眼泪抹净,“你不喜欢看到别人哭是不是?我不哭了。”
他坐在她的对面,视线仍然放在她的红红的眼睛里。
“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呢?”净擤了擤鼻涕。见他扭开了头,她转了个话题问:“请,请问,刚才送我来这里的是你么?”
少年看了她一眼,仿佛又打算做闷葫芦。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要挖别人的私隐。我只是想,想了解你而已。”净看着他,希望从他的一个眼神中猜测出点什么。
少年终于回过头,看着她时,神色犹豫不定,内心仿佛在挣扎。而他的仿佛在紧张,手交握了又放开,然后抓紧了树枝。
“我是净,你是谁?”净向前移了移。
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开口。
“我是净,你是谁?”净毫不气馁继续着。
他缓缓站了起来,靠在树干上,仿佛要想要逃避,但又似乎不舍得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