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书墨笑出声来,说:“楚某人院长,注意下形象。”
“砌”楚菲菲骂了句,说:“兄弟,你爸最近打电话给我,问……”
不一会,谈书墨,挂了电话,打开窗,英国南部的天气很是宜人,不似中国城市灰蒙蒙的夜空,这的夜空黑得通透,星星也是多得出奇,透出静谧的气息,在这样广袤的星空下,心情奇异地宽广起来。
回来英国快两个月,交流会的事项排满时间表,他忙得没有空去想太多的事情。
楚菲菲说的对,他的确是不在乎的,他想要的事物想来都是不紧不慢的计划,自然到手,但对于赵水光这孩子,他是在最后一刻犹豫了,他知道18岁的女生,对于未来有无限憧憬,对于爱情有着梦幻的定义,上了大学后,或许她真的能找到一个年龄相当的男孩,对生活充满激情的走下去,如她所说的深深去爱,只是这样的爱情他27岁的谈书墨给起吗?他忽略了这一点。
他谈书墨从来没为感情上的事伤过太多心神,也曾遇到过几段不错的感情,但感觉都是转瞬即逝的,他太了解激情这种事情了。
况且27岁,一个男人正崭露头角的时候,谈书墨恰恰好是这类男人中的极品,学历高,能力强,家庭背景硬,长相又如意,一个男人想要有的一切他都有了,一路上都是大张旗鼓地走过来的,这类男人表面谈笑风生,其实对事情是很挑的。他喜欢17,8岁的小女生是匪夷所思的。
答案其实很简单,对于谈书墨,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长得美的,有才的,有性格的也是不胜枚举,上了心得极少,见过得多了,到最后反而不在乎了,赵水光是少有的能让他觉得很原味的人,比同龄人多了点小聪明,比他见过的女人多了份善良,种种特点都让他觉得难能可贵。
就因为越喜欢才越会在意,处处为她设想,步步为她布局,反失了精准的判断。
在谈书墨这样的年纪是懂得有些事情学会放下对自己更有好处的,但他问自己真的那么容易吗?
对于那孩子,他早已付出了太多,什么爱一个人要懂得放手对他谈书墨来说通通都是狗屁,爱一个人就是要用生命抵死纠缠。
对于赵水光,他只想充满疼惜的拥抱住她的生命,不忍放手。
南京,八月下旬,天气渐凉,尤其是晚上,倒也清爽宜人。
“小光,吃好饭,去前面街拿下我订好的西瓜。”赵妈妈的一句话,只好让正准备窝回屋当网虫的赵水光,套了凉鞋出门。
拎着大西瓜,往小区走,却看见楼前的枇杷树下靠了个熟悉的身影,低着头正悠闲地在把玩打火机,远远只看见银色机壳的光,和一闪一闪的火花,她有点不相信,轻声唤了下:“谈老师”突然觉得这称呼是多久没有提起了。
就是这么小的声音也传过去了,那人回头,亮眼的黑眸望过来。
赵水光小跑过去,近了才发现谈书墨今天帅得出奇,一套米白的丝绸衬衫,服帖的衬出肩膀,手臂的线条,暗色的领带有点松松垮垮的系着,手臂上还搭着深色的丝绒西服外套。
还是谈书墨本来就是那么帅,赵水光无边无际地花痴着。
看见谈书墨上挑的唇线,才拉回神来,想说点什么,问:“谈老师你回来啦?”
问完后想抽自己,不回来人能站这吗!
谈书墨眉眼带笑,也不答她这个蠢问题,伸出白玉的手说:“赵水光,我来拿吧。”
赵水光愣愣地把装大西瓜的袋子给他,问:“谈老师,您要一起吃瓜嘛?”
谈书墨不理她,拎着西瓜袋往前走,一个男人有着模特儿般的修长身形,穿着高级面料的衣服,左膀搭着丝绒西服,右手居然拎着白色的大塑料袋,无比诡异。
谈书墨侧头看看石化的赵水光,对这孩子他总是很无奈,叹了口气:“赵水光,咱们谈谈”
赵水光早已忘了她现在不是谈书墨的学生,他说“咱们谈谈”,就像说:“赵水光,下课把作业送到办公室来”。”她一向遵旨的,赶紧小步跟上。
走了一段,到河边的小型市民广场,靠在栏杆上,远处是万家灯火的温暖,旁边是他在夜灯下俊挺的侧脸。
这样的感觉对赵水光来说突然有点可望而不可及了,是来话别的,还是说什么的,她紧张起来。
谈书墨淡淡地开口:“赵水光,你曾说过不相信时间的距离,我大你九岁,但这有什么不好的呢?所有的快乐我与你分享,所有的苦痛我比你先尝。50岁时我帮你买好按摩椅,60岁时我教你怎么洗假牙,70岁时我帮你挑拐杖。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先经历过,所以对于未知的未来你都无需害怕,我会牵你一起走下去。我都站你前面帮你先做好,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他说“这有什么不好”,声音轻轻呢喃,却饱含包容,对于这样的人,她还能说有什么不好,她的眼睛都已润湿了,没想到他真的听进去她给自己找的借口。
其实谈书墨还想说,如果他18岁的谈书墨知道十年后会遇到她赵水光,定是要先去看看8岁的她是何种淘气神态,定是要站在她面前好好打量的。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过去了,他捧起她的脸,河边的风微微吹过来,带来夏末的气,桂花清甜的气息把两人淡淡环绕,他看着她晶莹的眼低语:“when you look ahead to future changes; or think about how the past used to be 。Don't forget to look beside you; because that's where you'll find me ; loving you with all my heart。”
(当你遥想变化的未来或回忆过去曾经时,请不要忘记回头看看你的身旁,因为我会永远守在那里,用我全部的爱)
这男人真是知道自己的优势的,性感的语调,迷人的眼眸,谁说只有认真的女人动人,认真的男人是杀死人的好不好。
赵水光这样想着,他上扬的唇角就轻轻落下来,这次她闭上了眼,跟上次不同,他温柔的吮吸她的唇角,软软的划过,她的脸迅速就烧着了。
她这次真的明白,这样的男人他是拿生命来燃烧你的,在这样强悍的男人面前她真的只能投降。
她伸出手环住他精壮的腰线,听着他起伏的心跳,头闷在他怀里,嘀咕:“我是你学生呢”
他笑起来,胸膛跳得有力,他的声音传来:“那又怎样?”
她抬起头来,看见他漂亮的眉眼,清澈的眼温暖了冷清的线条。
他说:“貌似是某人先强吻我的”
她想了下,突然明白他是在说“苏”里的那次,原来他是记得的啊
赵水光急了,连忙解释:“那个不算”
他不理她,只是笑着看着她,平日冷傲如斯的人也有这么烫人的眼神
尔后想想,不对,既然他早已知道,为什么在学校还是一副好老师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待他,最后还祝福她,这样一个狂放的人,向来都是不喜压抑自己的不是吗?
她还是问:“那为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
过会,他似是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伸手把她额前的发撩到耳后,淡淡地说:“因为你在乎”收了笑意,很是认真,又皱了皱眉,这孩子的头发真长得特慢,算了,笑笑,挺配她的
赵水光只能呆呆地感到他温暖的指尖麻麻地擦过她的脸,是的。对谈书墨来说,他才不会在乎这些,但她赵水光向来在意做个好学生,安分守己地生活,他是懂得,所以他愿意迁就她的人生,只因为她在乎。
他放开她,手插在兜里,搭着外套的左手,微弯了腰捻起地上的袋子,直起身看到呆头呆脑的她,勾起好看的唇,笑得极其撩人,他伸出放在兜里修长的手来。
那天夜色暖人,她坚定地握上他温润的手。
这世上有如此多的人,我们每天都与不同的面孔擦身,希望,我曾以为再也没有如此温暖的手了,如此让我珍惜的人了,和如此珍惜我的人了,原来我还是会如此感动于生活的美好,原来我还是如此憧憬着有这样一个人能再次向我伸出一双温暖的手的,原来就算你想躲起来,爱情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这一次我选择坚定的向前走,谢谢你新的选择,也给了我重新选择的机会,这一次,真的祝你幸福。
回去的路上,赵水光的心都是开心得要蹦出来,只觉得这谈书墨真是怎么看怎么帅啊。
突然,“啊”了一声,叫出来:“我都毕业了,不是你学生了,你不是我老师了啊。”
又是像中了六合彩一样的快乐,小人得志得瞅了眼谈书墨,被他压制久了,都忘了自己也有出头的一天。
谈书墨但笑不语,敲了下她头,赏了她颗毛栗子。
快到家了,路灯下一看,赵水光才发现谈书墨的一双有神的眼睛早已布满血丝。
她惊了一下,不见他的530LI;又仔细看看他有点皱的衬衣,开口问:“你是不是刚下飞机啊?”
谈书墨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头,眸光温柔如刚才的一汪湖水,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说:“回去吧。”
他怎么能告诉他,他开完演讲会就直奔机场,下了飞机回家放了行李就过来的,哪还有办法疲劳驾驶,这样鲁莽的事他这辈子甚少去做,像他如此傲气的人绝对说不出口。
赵水光还是点点头,接过袋子,伸手抱抱他,对于今夜的他,她满心感动,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闭起眼睛,感到她小小的温暖的身子偎了过来,心里的疲惫,坐飞机的厌气一下子都没了,满心的温柔。
他也礼貌地送过女生回家,多数女人不是吻别,就是寓意深远地要他上楼坐坐,她真的是个宝气的孩子,用这样单纯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喜好,却让他无以伦比的舒心。
赵水光转身,蹦蹦跳跳进楼,欢喜极了
“赵水光”他唤,她回头,那人手插兜里靠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却把他的脸庞称得比月光还娆人。
他薄薄的嘴角弯起,说:“忘了说了,我开学后去J大任教。”
妖魅一笑,转身,离开,心情大好。
什么,赵水光看着某人大摇大摆离开的背景,差点把手里的西瓜扔出去,貌似她被录取的学校也叫J大吧。
“咚咚咚”地跑上楼,身后是赵妈妈的声音:“这孩子,买个西瓜那么半天,一回来就上网。”
J大网页,新录入教授名单,赫然写着“谈书墨,工商管理系”
天啊,她真的是不想活了,早知道就不贪懒选南京的学校了。
出租车上的谈书墨,伸手按按疲惫的眼,望向窗外,想起那孩子的表情,勾起撩人的笑。
初入大学
九月,大学城,骄阳似火
赵水光从车上下来,伸手遮住眼睛,还是被太阳刺了一下,大学城都是新的建筑,树几乎是才移过来的,哪有什么校园古树的味道,身旁就是不停歇的喇叭声,警卫指示车位的哨子声,顿时对大学校园的憧憬少了一半。
赵爸爸去停车,赵妈妈一把拉了赵水光去体育馆登记入学,边走边说:“这孩子,上了大学要机灵点啊。”
赵水光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就逃不开母亲的紧箍咒,赵家父母一向很忙,大多时间都对孩子采取放羊吃草政策,意识到还黏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突然要出家门了,责任心油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