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子一穿,温胜兰的男朋友自然也愿意穿。
可问题是,温如兰和长君子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若是穿上孝服,等于是承认了长君子的孙女婿地位,当着长大康的面,温宝山不好当面拒绝,舅舅又吵,他简直脑袋都炸了。
怎么办?他做不了侄女得主,可以说,这个家最有发言权的人,是温如兰,没有人敢擅自决定温如兰的人生。
温如兰已经听见了外边的声音,她站了起来,掸了掸孝服上的沾着的稻草,走到了灵堂外。
灵堂是设在胡同里的,整条胡同已经摆满了花圈,从二楼垂下来的幛子,迎风招展着,似在附和胡同口一声比一声高的婉转的戏曲声。
长君子和长大康站在一起,看到温如兰红肿的眼睛,长君子心疼的跨步上前,温如兰却停住了脚步,语气淡然而又疏离,“你来了。”
顾仲威和司机去接韩朔了,韩朔是坐动车来的,这是最快的方式了。
就在今天早晨,她接到了一条彩信,彩信的内容是两个果体男女相拥在一起,睁着眼睛笑得一脸柔媚的,正是唐悦,而那个男人,是温若兰再也熟悉不过的长君子。
所以,长君子的出现,让她很是意外,她不能理解,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为什么还来这里,那样陈杂的味道,是从来没有过的。
长君子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要与她一生一世,转身却与别的女人拥在一起,她无法接受,即便是之前有那么一些微妙的感觉,在接到彩信之后,也都烟消云散了。
毕竟,他们已经隔了五年的光阴,五年虽然不算长,却足以改变一个人,她不是也变了很多吗?
温如兰先跟长大康打了招呼,这才说道:“舅爷,不要这样,我还没有结婚,小梅子也没有结婚,他们不是刚处对象吗?既然不是正式的夫妻,怎么能让人家穿孝服。”
“你奶奶就俩孙女,你们俩虽然没结婚,可不是都有对象了吗?处对象不就是为了结婚吗?现在让他们穿孝服有什么不好,等出殡的时候,也显着人多一点,人家谁家的老人不是一大溜的人,你们家人少,孙女婿再不穿孝,这丧礼上都没有一个哭灵的,让人家看不起。”农村里,不论是喜事还是丧事,都讲究人多热闹,尤其是丧事,儿女多,最为人所羡慕。
虽说现在都不让多要孩子,但是,农村人那种传宗接代的传统是不可能改掉的,哪怕是生下来罚款,也要生。
就为了这一刻,有儿女送终。
“结婚不结婚有什么打紧,不是都已经定下了吗?政府发的那张纸,管什么用,你奶奶又看不见,我姐姐给你们温家操劳了一辈子,不该大办吗?”老人家很执着,执意让孙女婿穿上孝服,就算是温胜兰的男朋友不介意,但是,温如兰却不能同意。
从接到彩信的那一刻,长君子已经被她彻底放弃了,她不想与别人纠缠同一个男人。
远远地看到汽车停下,看到韩朔下了车,温如兰快速的做了决定,“舅爷,等我一会儿。”
她跑向韩朔,韩朔呆住,温如兰一身重孝,头上还戴着白花,仿佛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古典女子。
“兰兰……”温如兰走近的时候,他才发现,温如兰的眼睛已经肿了,想来是哭得太伤心之故。
“哥……”温如兰的声音有些哽咽,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不走了。
在农村就是这样,亲戚太多了,所以平常有远有近,像舅爷这样的亲戚,平常不大来往,小叔进城以后,来往就更少了。
这个时候,舅爷不趁机为难一下小叔,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吧,奶奶一去世,这门亲戚就算是断了,基本上,这种亲戚都会在最后为难一下的,很多家庭都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兰兰,别哭,你嗓子都哑了。”来来往往都是人,韩朔不敢公然把她抱在怀里,只好柔声安慰她。
温如兰泪盈于睫,“哥,我舅爷要两个孙女婿穿孝服,你肯吗?”
韩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一旁的顾仲威却懂了,轻轻一推韩朔,韩朔猛醒,连连点头,表示愿意。
他一直想着如何向温如兰表白,却不曾想,是温如兰率先提出来。
温如兰主动拉着韩朔的手来到舅爷面前,众人惊讶的看着他们,尤其是长君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不敢相信,韩朔和温如兰真的走到了一起,及至听到温如兰说,孙女婿的孝服由韩朔穿,长君子几乎崩溃了。
漫长的十二年,那是怎样的等待,没有人比他更懂得那是怎样的心酸。
他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长大康也不相信,凭着他那双火眼金睛,一眼断定,温如兰和韩朔之间,远没有达到情侣的关系。
温如兰刚刚飘向长君子的眼神,似乎有种不屑,逼视?似乎是,他拿捏不准,但可以肯定,长君子做了什么事情,让温如兰伤心了,借着今天的机会,温如兰干脆打击一下长君子,这是长大康在几个孩子眼神里读出来的真相。
温宝山愣了一下之后,最先反应过来,负责这些杂事的胖婶儿带着一身赘肉,晃晃悠悠的跑过来,把孝服递给了韩朔和温胜兰的男朋友。
长君子红了眼睛,在温如兰转身的那一刻,握住她的胳膊,“兰兰,你在骗我,是不是?”
温如兰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长君子,我的决定,绝对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在骗你,我很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你喜欢他吗?”
“喜欢?”
“喜欢不是爱,兰兰,如果真的爱他,不会等待到今天,他比我更有机会的,是不是?你这样做,是在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长君子对她脱口而出的喜欢,痛到了心底。
顾仲威手上一用力,分开了长君子和温如兰,“长君子,我姐姐很理智,所以,我希望你也能保持理智。”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就像是三九天从冰面上刮过的风,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相称的威严。
长君子一时恍然,这种神情,像极了韩京北,与对手作战时的韩京北,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猎豹韩京北。
现在这个时间,绝对不适合闹事,因为无数双眼睛盯着温家。
而长君子也觉得,这个丧礼完成以后,就是世界末日了,他有些不懂温如兰眼睛里的轻蔑,没错,那是一种蔑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思及此,长君子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找了一个角落,给唐悦打电话,唐悦的电话传来毫无情感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长君子再次拨通了固定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唐悦接了电话,长君子迫不及待的问她,有没有跟温如兰说起那件事,唐悦冷笑着说:“你就那么害怕温如兰知道吗?我是告诉她了!”这栋房子,温如兰一天都没有住过,却到处充满了她的味道,她是疯了,才会收下他的房子,这是她最后一天留在这座房子里。
她已经打好了行李,她要离开这座令她伤心的城市,天下之大,总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或许离开这里,就能彻底忘记长君子,开始新的人生,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的。
第十七回 初吻
“喜欢不是爱,兰兰,如果真的爱他,不会等待到今天,他比我更有机会的,是不是?你这样做,是在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长君子对她脱口而出的喜欢,痛到了心底。
顾仲威手上一用力,分开了长君子和温如兰,“长君子,我姐姐很理智,所以,我希望你也能保持理智。”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就像是三九天从冰面上刮过的风,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相称的威严。
长君子一时恍然,这种神情,像极了韩京北,与对手作战时的韩京北,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猎豹韩京北。
现在这个时间,绝对不适合闹事,因为无数双眼睛盯着温家。
而长君子也觉得,这个丧礼完成以后,就是世界末日了,他有些不懂温如兰眼睛里的轻蔑,没错,那是一种蔑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思及此,长君子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找了一个角落,给唐悦打电话,唐悦的电话传来毫无情感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长君子再次拨通了固定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唐悦接了电话,长君子迫不及待的问她,有没有跟温如兰说起那件事,唐悦冷笑着说:“你就那么害怕温如兰知道吗?我是告诉她了!”这栋房子,温如兰一天都没有住过,却到处充满了她的味道,她是疯了,才会收下他的房子,这是她最后一天留在这座房子里。
她已经打好了行李,她要离开这座令她伤心的城市,天下之大,总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或许离开这里,就能彻底忘记长君子,开始新的人生,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的。
明明穿的不少,却觉得又一股冷风就像是利剑一样,冷飕飕的穿进他的心脏,然后冷气慢慢地从心脏蔓延开来,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僵住了,就好像到了北极。
泛黄的麻布孝服,看起来是那样刺目,长君子知道,再多呆一分钟,他都会崩溃。
温如兰看着长君子的背影,十二年,十二年的光阴,就像是一幕幕电影,从眼前滑走,默默送她回家的长君子,和她一起在厨房忙碌的长君子,像个赖皮一样亲吻她的长君子,为她下厨的长君子……
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为什么,心会痛,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吗?是因为不舍那些岁月吗?
温如兰突然转过头,没有勇气再看他的背影。
出殡的时候,长大康依旧来帮忙了,长君子却没有再出现。
公司的生意忙,所以,他只好一个人先回去,让顾仲威陪着姐姐,头七以后再回去。
韩朔以为长君子会辞职,想不到,他一直在公司,而且,因为第一个月就表现突出,部门经理提出要给他提前转正。
韩朔苦笑,只要他和温如兰不结婚,长君子就不会放弃。
他的确是个人才,所以,他不会开除他,而且,温如兰既然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改变,他相信温如兰。
温如兰和顾仲威再过了头七之后,回到了B市。
韩朔已经下班,他亲自去了超市,采购了一堆食材回来,当初在不知道温如兰能否站起来的情况下,他学会了很多以前不屑一顾的事情。
温如兰给他发短信,已经下了高速,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家。
他已经蒸好米饭,汤锅已经飘散出香味。
正准备炒菜,门铃响了,看到显示屏里的长君子,韩朔犹豫一下,开了门。
“对不起,打扰了,我听说兰兰今天回来,我过来看看她。”这句话,他说的理直气壮,让韩朔有种出拳揍他的冲动,终还是忍住了。
他已经和爸爸妈妈,叔叔他们说了温如兰的选择,姑姑他们也知道了,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家里人都很为他高兴。
这个家,有一个韩京北就够了,不需要有第二个。
长君子闻到了香味,“在做饭,我可以帮忙。”他像一个主人那样,坦荡荡的进了厨房。
韩朔跟着也进了厨房,“长君子,这样还有意思吗?你觉得这件事还会有惊天大逆转?”那天,长君子的态度,让韩朔疑心顿起。
所以,回家以后,他首先找人查了长君子和唐悦的动向。
结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