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真不想把你留下…”抚上洁白的面颊,轻轻摸搓。
白秋怜微微一笑,状似无意道:“王爷莫不是只身前往?若是无聊,我倒愿作相陪。”
“我会带善先生去,他见多识广,帮我甚多,这次,我也希望他能帮我。”
白秋怜微垂眼睑,掩住神色流转。
“王爷真是偏心,善先生有用,我就无用了么?还是王爷只把我当成暖床的工具?”轻扯嘴角,挑眉看去,风情显露,华彩万千。
赵启哲喉头一紧,沉声道:“…你真的想去?此去恐怕路途颠簸,要吃些苦头,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王爷万金之躯都不怕,我又忌讳什么?难道王爷不希望我在身边么?”似笑非笑,柔声软语。
赵启哲沉吟半晌,展颜一笑:“好!明日我就去和皇兄说,他若不允,我便不好好做他这个钦差!”
白秋怜笑开。善安,此次南行,定叫你永回不了京城,你就和那滔滔江水为伴吧——
感谢各位大人的回帖,偶又燃起斗志了!!~
丁丁大人,想不到您和俺们家皇帝名字一样,缘分啊!!真是好名!
第十四章事情远没有想得那么好。
赵启彻大怒,踢翻了香炉,巨大的抨击声在书房响起。
“他是朝廷命官,不是你的男宠,想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他冲跪在一旁的赵启哲吼道。
“你简直丢尽了朕的脸!!”赵启彻气得在屋中来回踱步,终于一拂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赵启哲紧攥着手,跪在地上,满脸不甘。
过了一会,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过来宣读皇上的旨意,罚他在家闭门思过五日,五日后即刻启程南行。如有异议,便要把他赶回老家做他的冀王去。
赵启哲狠狠瞪了小太监一眼,吓得他瘫在地上。然后僵直地站起,大步离开皇宫。
回到府中的赵启哲,一肚子闷气,乒乒乓乓把身边带响的全砸到地上,老管家手快,将值钱的都抱开。砸过东西,犹不解恨,气呼呼坐在大厅喝闷酒
“……。王爷,”青衣儒衫,善安扫了眼狼藉的地面,缓缓走进来。
下人们早躲的远远,生怕成了出气筒。
“王爷什么事不顺心,竟然发这么大火?”优雅的坐下,忽视赵启哲阴暗的面容。
啪——赵启哲一甩手,手里的酒杯也飞出去,摔得粉碎,索性拿起酒壶猛灌。
善安冷然地看着他,不发话。
“可恶!!”赵启哲重重放下酒壶,眼中布满血丝,“又不是什么要职,和我去有什么关系?!”
“王爷在皇上那碰了钉子?”善安挑眉。
想到此就气血上升,赵启哲忿忿道:“先生你说,秋怜不过是个内阁侍读,平时在文心阁抄抄书而已,让他和我同行有何不可?竟然……。竟然那样说我!”
善安笑笑:“皇上定有皇上的道理,白大人无论官职如何,终究是皇上的臣子,怎么能随王爷到处走呢?”
“皇上皇上,他难道不是我的兄长么?!干嘛这么死板,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秋怜的事,分明是看我不顺眼,不想让我们两个在一起!”赵启哲说着又灌一大口酒。
善安轻轻按住赵启哲的手,阻他再喝:“王爷还要注意身体,再怎么生气……皇上的命令终究是不能违抗啊。”
赵启哲早已有了醉意,那还管善安的阻拦,撇开他的手道:“哼,当了皇上便摆起架子来了,皇上又怎么样?我是他的亲生兄弟,竟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善安微眯起眼:“王爷,您喝多了。纵使他是您的兄长,若语出不敬冒犯圣威,这罪名……。您也担当不起啊。”
赵启哲一捶桌子:“好啊,那让他来抓我好了,我拼死拼活帮他打江山,连这点事都不允,我这冀王当得有什么意思?!”说着,迷迷糊糊趴倒在桌上。
善安轻轻摇头,嘴边挂着莫名的微笑:“王爷,您的位子再高,也终究是皇上的臣子,不可为所欲为………”
赵启哲也不知听清没听清,嘴里咕哝几句,便醉过去。
善安静静做了一会,才站起身向外走,抬眼,发觉门口伫立着一袭白影。
白秋怜面无表情,冷冷的眼神射过来。
善安笑笑,不以为意:“王爷醉了,赶紧扶他去休息吧。”
“……。别想挑拨他们,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白秋怜轻蔑地看他。
青衫与白影擦身而过,却在交集的一瞬停下,回眸。
“……我很期待这次南行呢,好像会路过你我初次相遇的地方,好怀念啊——”善安侧头,嘴角微扬,墨黑的瞳孔闪烁不明的光芒。
白秋怜冷着脸,不理他。
“而且,”善安笑意扩大,“还可以顺便祭拜一下白家二老,真是一举两得。”
白秋怜听此,陡然变色:“你不配!!”怒视善安,咬牙。
善安挑挑眉,挂着浅笑。
修长的手指蓦地挑起白秋怜垂在脸旁的发丝,幽幽道:“秋怜,和我走吧,你不是向往平淡安宁的隐居生活么?”
白秋怜啪地打掉他的手:“我说过了,你死了,我自然会过我想要的生活。”
善安缓缓敛了笑容,静静望向白秋怜,凤眼深如暗潭,看不进那层层叠叠的思绪。
白秋怜一时怔住,回视。头一次见这样的善安,没有讥笑,算计,轻浮,正色却透着丝丝怪异。白秋怜下意识皱眉,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呵……。”善安哼笑出声,淡淡地,收回目光,嘴边又噙上了戏谑的笑容,迈开步。
白秋怜狐疑地回头,善安踱着步走远,模模糊糊间,听他细语:
“……那么……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第二日宿醉的冀王醒来,头痛欲烈中看到了白秋怜温和的笑脸,不禁又悲从中来,絮絮叨叨把不甘诉说一遍,白秋怜一边帮他擦脸,一边又好气又好笑地听他说。一个大男人,武将,此刻竟像个小孩子。
等赵启哲清醒舒服些,白秋怜才眨眨眼道:“王爷,难道王爷放弃了么?我不能去了么?”
赵启哲苦着脸,思索良久。
“……。我,我再去找皇兄说去,说到他同意为止。”一副视死如归状。
白秋怜忍不住笑开,眼睛弯弯,明亮动人。
赵启哲看得心神一漾,心情倒好了许多,轻叹口气,搂住白秋怜:“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如果你不能和我同去,简直就是折磨我嘛。秋怜,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秋怜心中隐隐一刺,这样的软声软语,透着爱怜,可是,他不想要,不能要,也要不起。只是自己复仇的棋子,白秋怜一阵空虚,原来自己竟是这样薄情寡义,说是淡泊,实为无情,却不经意,透出丝感动——
感到赵启哲臂弯缩紧,才拉回神智:“……。王爷,莫要耍赖,皇上要您闭门思过五日,您便在家老老实实待足五日吧。”
赵启哲盯着他:“……不对,你一定有主意,快说出来,不然…”说着,嘿嘿奸笑两声,以示恐吓。
白秋怜笑着摇头:“怎么一点王爷的样子也没了。”
“快说。”
特意顿了顿,才道:“我想,我在文心阁也不甚重要,到时候告假在家养病,然后就可以偷偷和王爷南下啦。”
赵启哲愣了愣,喜上眉梢,又说:“若皇兄问起怎么办?发现你私自离京的话,怕是要责罚你的。”
白秋怜不在意道:“那就说我病中思乡甚深,回老家拜祖坟去了。”
“好,好,好。”赵启哲笑开了颜,若真追究起来,再帮忙说情好了,总觉得皇兄对白秋怜特别注意,不会轻易伤他。
这下赵启哲心里有了底,也消了气,索性在家偷闲度日。
白秋怜去了文心阁,向主事告了假。主事哪知他们之间纷纷扰扰,爽快地应允,巴不得白秋怜从此再也不来呢。
出了文心阁,白秋怜径直到了御药房。
“东方大人,”瞥见御药房一角,无所事事发呆的东方炎。
“…秋怜?”东方炎一愣。
白秋怜轻轻招招手,把东方炎引到屋外偏处。
“什么事?”东方炎笑了笑,一脸好奇。
“大人,我最近恐怕要出一趟远门。”白秋怜温和地说。
东方炎挑挑眉,赵启彻兄弟的事自然略有耳闻,很快便想到。
“可是,陛下不是不让你去么?”
“陛下只说不让王爷带我去,没说不让我自愿跟去啊。”眨眨眼,狡黠一闪而过。
“你啊,”东方炎咧开嘴,“那你来找我,是来拿药的?”
白秋怜浅笑:“是也不是。你给我的药多为补药,休生养息。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吃也没什么关系。我来只是想知会你一声……”不知不觉间,白秋怜已经把东方炎当作好友信任。
“戴大人知道么?”
白秋怜笑容微微一僵,摇摇头:“不用告诉他,他和我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多一人帮你也是好的吧。”
白秋怜抬头,东方炎深邃的眼睛有着了然。
“你………。还会回来么?”轻轻问。
微微怔忡,沉默——
“………。你等我一下。”东方炎转身,进了御药房,不一会走了出来。
“拿好。”手中多了一个极小巧的雕花木盒,漆黑,半旧。
迟疑片刻,接过来,打开。
“这是?”白秋怜看着手里的东西。
木盒里整齐放着四粒药丸,红,黑,黄,白。每个有大拇指盖大小。
“送给你。”
白秋怜不解地看他。
“这四颗药丸,各有不同的功效,你可要牢记,万万不要弄错。”东方炎认真地说。
下意识点头,可还是一头雾水。
东方炎笑笑:“这颗黄色的药丸可以使濒死之人回缓,名九转回魂丹,是救人的良药。这颗白色的可以使人处于假死状态,再高明的医者也查不出来,三日之后自然转醒无碍。而这颗红色的……”顿了顿,看向白秋怜。
“这颗红色的,叫黄泉……。剧毒,可溶与水,食之,三日内必亡。”
白秋怜盯着那颗红色的丹药,眼神闪烁。
“…………那,最后这颗呢?”
“这颗叫碧落,是黄泉唯一的解药。”说完,东方炎缓缓帮他阖上木盖。
白秋怜低着头,良久没有言语,玉指在凹凸不平的盒盖上反复摩搓。
“…………谢谢!”千言万语,脱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东方炎轻轻举起手,将白秋怜的发丝拢到耳后,细细地看他。
“……………一路小心。”
回到王府,白秋怜将木盒谨慎收好,耳边却回想起东方炎的问话。
“你………还会回来么?”…………。
这个问题,白秋怜从未想过,他只是一心想要找机会除掉善安而已,至于以后的事——
也许,真的不会回来了。
这里,只有痛苦的回忆,繁华中透着冰冷,喧闹而浮躁,在这里,没有办法静下心,认真的生活。高耸的城墙,森然矗立,自己曾在那里生活了三年,不长也不短,看尽尔虞我诈,生老病死,虚伪做作,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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