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知道你不爱我了,或者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我依旧放不下你。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大概就是别人说的一蹶不振的样子吧。
我放弃了,你不回来,我也忘不掉你,也不想努力。大概……就是这样了,就这么坐着,想着你,一天天这么过去,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
白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能逼他,只好先出去了。
不多时,又有人进来了。
是肖烈。
“白恰恰。”肖烈的声音带着愠怒。
恰恰依旧抬着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仿佛魂魄不在身上。
肖烈带着戾气走上前,大手强行扳过恰恰的肩膀,二话不说低头吻了下去。
恰恰的眼中这才有了神采,只是眼里满是惊恐。他拼命挣脱肖烈,双手不停拍打他的肩膀,疯了一样扭动着身体。
肖烈终于松开恰恰,却被恰恰打了一耳光。英俊的脸庞多出了五条猩红的爪印。
恰恰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双手紧紧抓着枕头,瞪着眼睛浑身哆嗦地看着肖烈。
“白恰恰,你又是这样!”上次在拆绷带也是这样,肖烈受够了。“你以为,我愿意把时间都耗费在你一个人身上么?!我肖烈是什么人?你这样的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你觉的自己很金贵么?你不过是个被男人抛弃,一蹶不振的可怜虫而已!”
祸从口出,肖烈刚说完就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
“啊!!!!!”恰恰发了疯似的尖叫,神情近乎癫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恰恰颤抖着身躯,缩在角落,小手抓着发丝,像要生生扯掉一般。
“对不起,我……”肖烈走上前像要去抱恰恰,却遭到拒绝。
“你不要过来!”恰恰声音尖锐到不可思议,嘶声力竭带着颤抖,像要被狩猎受惊的小兽。
“好,我不过来。”肖烈懊悔地想打自己一拳。明明知道他现在不能受刺激,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恰恰流着泪,声音沙哑带着哀求。
“好……好。”肖烈从来没有这么慌张不安过,他只知道恰恰不能再受刺激,只能依着他。
门外又响起了白妈妈焦急的呼喊声”囡囡,你怎么了?让妈妈进来好不好?”
“谁也不要进来,我要一个人静一静!”恰恰蜷缩在角落,眼睛哭的血红,小脸煞白,憔悴不堪。
门外的白妈妈摇摇头,知道不能勉强他,只得离去。
又只剩恰恰一个人。
斜晖脉脉,冰冷的地板被夕阳染的橘红。
只是从地面传到恰恰体表的温度,还是冷得刺骨。
护士送来的饭菜,被搁置在一旁,已经凉到彻底。恰恰没有动过分毫。
恰恰蜷缩在角落,脚趾紧抓着地板,手指放在手里吸吮,闭上眼睛睡着了。只是在梦里似乎还是担惊受怕,死死皱着眉头,嘴里无意识喃喃。
很快到了深夜,月光照不到那个角落,黑暗中恰恰像是被遗弃了一般,脆弱地令人心疼,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医院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恰恰的病房门口停下。
有谁转开了把手,“咿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
月光照在男人身上,带着些邪气。
男人很快发现了熟睡在角落的恰恰,轻笑一声,抱起了轻盈的小家伙儿。
“宝贝儿,最终你还是属于我的。”男人低头在恰恰有些干燥的唇上一吻,又轻轻舔舐。
恰恰在梦里感觉到有人抱起自己,以为是顾桓,蹭蹭了男人的胸口,低声喃喃道,”别再丢下我……我害怕……”
孱弱的声音,拨撩男人的心弦,男人低声说,”再也不会了,你只属于我。”
恰恰的眉头缓缓舒展,淡淡地笑了。
男人抱着恰恰走出病房。
他终于得到了怀中的人儿。
宝贝儿,我早说过,我会不惜一切手段,迟早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管莫宁的身边。
第四十八章 物是人非
已是三个春秋。
三年的时间对有些人来说,只是弹指一瞬。但对于能把握机会的人,又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对于顾桓,是煎熬,也是必须的煎熬。
三年里,顾桓在法国完成了大学学业,顾父看着儿子渐渐成熟,能为家族事业负起责任,在去年也把公司的全权事务交给了他。
现在,峰都集团的实权掌握者是顾家的公子顾桓。
在昨天交接仪式结束后,顾桓马上订了次日回国的机票。
三年的时间,H市也有了巨大的变化——物是人非。
深冬。
顾桓一身戎装下了飞机。
三年的时光,顾桓褪下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刚毅的脸庞显得他更胜从前的稳重和成熟。
顾桓的眼中尽是这三年锻炼出来的狠戾和敏锐。
黑衣黑裤,顾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越发显眼。他又长高了两公分,不知道那个人儿有没长个子。
思及至此,顾桓不禁勾起了嘴角,三年里,白恰恰是他在国外艰苦奋斗的唯一动力。
漫漫长夜,三个年头……
现在,顾桓有能力给他一切了,再也不会丢下他,让他独自面对。
希望这一切不会太迟。
顾桓步履匆匆走出了人满为患的机场。
白恰恰,这芸芸众生,哪一个可是你的影子?
顾桓回到了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公寓,心里居然还奢望着,自己一打开门就看到有个揉着眼睛刚睡醒的小狐狸下楼,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对自己说”你回来啦。”
顾桓摇摇头,事到如今还在奢望什么。
一开门,如期所料。
公寓里灰尘扑扑,一切的摆设还是与三年前如出一辙。窗帘像与世隔绝的巨盾,把一切的阳光抵挡在外,公寓一片死寂,没有一丝人气。
顾桓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地照进来。
冬日的暖阳金灿灿印在顾桓刚毅的脸上,出奇的柔和。
顾桓打电话叫人把公寓重新打扫一遍,又下楼取出三年没开的保时捷,即使这三年不在,但是车子还是有人做定期保养的。
事不过三。
当顾桓再次来到恰恰家门口的时候,白妈妈见到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应该说,没有把顾桓用笤帚轰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伯母,您好。”顾桓一如既往的颇具绅士风度。
“受用不起。”白妈妈站在门口,没有让顾桓进去的意思。
顾桓没有在意白妈妈的态度,依旧毕恭毕敬“伯母,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顾桓抿了抿嘴,又开口道”但我还是希望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再……”
“我儿子不在家。”白妈妈没好气地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顾桓追问。
“他不在家三年了。”白妈妈显出极度的不耐烦。
“三年?那他去哪儿了?……”
“对不起,无可奉告。”“碰”的一声,白妈妈毫不留情关上了门。
顾桓皱着眉回到车上,流恋、怀念地看了一眼恰恰房间的方向。
“帮我查个人,白恰恰。要他现在详细的资料。尽快回复。”顾桓挂上电话,又在电话簿里翻了翻,拨通了肖烈的电话。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现在也只有在他那有相关线索了。
没人接。
顾桓关上手机,狠狠地砸向方向盘。大脑滞空了好一会儿,又踩下油门,白色保时捷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与此同时。
USA Los Angeles。
美国西海岸,California南岸——天使之城。
美国时间,20:00。
郊外极其隐蔽的私人豪宅内,灯火通明。
宽敞的真皮沙发上,一纤瘦一粗犷的身躯交叠在一起,jiao喘连连。
恰恰皱着眉头努力想投入其中,可是怎么也没有兴致进行下去,他皱着眉头,喉咙深处说不出的难受。
“不行,顾桓……我还是没办法。”恰恰轻轻推开管莫宁,懊恼地扶着脑袋,不争气地想哭。
“宝贝儿,没关系……你的‘病’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管莫宁压抑着心里的烦躁和火热的欲望,却还是抚摸着恰恰的脑袋安慰道。
“顾桓顾桓……”恰恰趴在管莫宁的身上泣不成声。
恰恰好恨自己,真是没用啊,明明爱的人就在面前,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用反应。
为什么自己会得这样的病?老天爷是在捉弄自己么?
自从三年前被顾桓连夜接到美国开始治疗,他再也没有办法和心爱的男人交合。忧郁症在两年前已经被美国的权威治好了,可是却又得了这样让人哭笑不得怪病。
——不能行房事了。
可是,匪夷所思的是,恰恰自己私底下有自力更生过,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和顾桓就没有办法,强迫自己的话,甚至会呕吐不止。
“也不早了,你身体弱,先去歇着吧。”管莫宁在恰恰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催促他上楼。
“嗯。”恰恰抹去脸上的泪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看着恰恰上了楼,并听到关门声后,管莫宁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可口的鲜肉吃不到嘴的感觉几度令他想抓狂。
“喂?你的药配出来没有?”管莫宁小心地压低嗓子说话,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亮晶晶、四分五裂的反光衬得管莫宁的脸有些狰狞。
“我的大少爷啊!这哪里说配就能配出来的啊!”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忙碌和无奈。
“我忍了三年!最多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就要看到结果!”管莫宁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不觉放大。
“你这是要逼……”
管莫宁没心情听对方继续下去,没耐心地掐断了电话。
管莫宁低头看着刚才被挑起的欲火,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走向卫生间。
第四十九章 入险不知
管莫宁的私人豪宅外,黑森森的角落里,拔地而起的树木遮挡住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肖烈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房子,点了根烟。眼中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狠烈,期待还有压抑。
明明灭灭的烟头的火光闪烁在漆黑的眼眸里,肖烈眯着眼睛,下巴微扬,吐出细细的烟圈。
管莫宁……原来是你。
老鼠偷到了奶酪就想要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吃独食么?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肖烈花了三年的时间几乎跑遍了半个地球,就在前几天收到手下提供的情报——一周前在Los Angeles看到和恰恰一模一样的华人。
按照这条线索,肖烈动用了最大的人手进行地毯式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管莫宁居然把恰恰藏在这么鸟不拉屎像山区一样的地方,还煞费苦心造了一栋豪华却极其隐蔽的“鸟笼”。
“喂?……消息可靠么?……嗯,我知道了……好,到时候会会他。”肖烈挂上电话,盯着不远处半被树林遮蔽的豪宅,勾起嘴角。
强扭的瓜终归不甜。
管莫宁啊……管莫宁,你这只老鼠盯这奶酪盯了三年,只能观看不能亵玩的感觉,不好受吧?
刚才线人报来两个消息。
一是管莫宁三年里居然一次都没碰过恰恰,原因尚不明。
二是一个月后,他们要在意大利进行低调的订婚仪式。
管莫宁,你果然等不及要出手了么?
肖烈把手中的烟蒂掐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