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根本没有,只简单一句他曾闹过一件丑闻带过去,他的妻子、子女等资料也付之阙如。
就是他在1869年以二十六万法郎的价格,将康帝葡萄酒园卖给杜奥布罗杰家族的。
他为什么要卖?因为他没有子女可继承吗?
依然满腹疑惑,她回到古堡里,晚餐时,用不经意的态度询问管家,“你知道历任堡主的事吗?”
“那种事去问酒庄的人比较清楚。”
也对,酿酒技术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历任堡主的八卦要传也一定是由他们传下来的。
好,马上,不,明天再去问!
主意打定,用过晚餐后,雪侬立刻回房去睡觉,打算明天早早起床,早早去找酒庄负责人问个清楚。
她已经忘了费艾的问题了。
翌日,雪侬一大早就跑去酒庄,由于酒庄负责人正要去巡视葡萄园,她便紧跟在他身边,先让他发泄一下演讲欲,再找机会提出问题。
“……一提到种植葡萄的优良条件,大家自然会想到土地肥沃,其实恰恰好相反,好葡萄酒的葡萄一定要长在贫瘠的土地上,才不会糖分过高,适于酿酒,种植期间施肥愈少愈好,酿出来的酒才能卖出大价钱,因为人工的痕迹愈少……”
雪侬听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平常时候,关于葡萄的事听再多她也不会烦,因为杜奥爸爸一提到葡萄也是滔滔不绝一汪太平洋讲不完,她早就习惯了,但此刻,当她心里有更重要的疑问时,天神的耐心也只够她听两段,再多她就想扁人了。
“我们酒园产量极低,几乎平均每三株葡萄才能酿出一瓶酒,我们酿出的酒才能够被官方定为顶级佳酿等级。此外……”
“我们的酿酒技术流传很久了吧?”雪侬若无其事的打断他再流向大西洋。
“那当然,从修道院那时代流传至今的。”酒庄负责人一脸得意的炫耀。
“那你一定也知道一些以前发生在这附近的事?”
酒庄负责人想了一下。“多多少少吧!”
好极了,不管多或少,快招供吧!
雪侬使出全力按捺下兴奋的心情。“譬如裘雷欧瓦家最后一任葡萄园的主人埃米尔,听说他曾经闹过一件丑闻,是不是真的?”
“埃米尔·裘雷欧瓦?”酒庄负责人揪起两道眉思索好半天。“好像听说过。”
果然有!
“是什么丑闻?”雪侬忙问。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不该爱的女人?”
“间谍。”
雪侬愕然傻眼。“间谍?”现在是在讲悬疑小说还是侦探小说?“哪里的间谍?”是西施还是川岛芳子?
“我也不清楚,苏联吧,或许,也可能是越南或新喀利弘忍亚,我不清楚。”
“那后来呢?”
“不知道。”
“他结过婚吗?”
“不知道。”
咦?就这样没了?
“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
呋,真的没了!
雪侬有点失望的撇一下嘴。
那家伙看上去挺优质的,原以为他闹的丑闻会有格调一点的说,没想到竟跟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为了女人。
她摇摇头,决定暂时撇开这件事,因为酒庄负责人说要教她如何预防蚜虫。
这一天,她整日都耗在葡萄园和酒庄里,连午餐都是在酒庄里吃的,直到晚餐前,她才回到古堡,直接回房冲了个澡,换上露脐小可爱和低腰热裤,由于房里有点闷,想说到露台让自然风吹干头发,谁知她一拉开露台的玻璃门……
“又来了!”她低吟。
这回浴室里的雾气是最少的一次,可能是他已经洗完澡,腰上围著浴巾,正在用另一条浴巾擦拭头发,一看见她,所有的动作都暂停住了。
再一次,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很快的一圈,但已足够在他眼里燃起用全大西洋的水来浇也浇不熄的欲火,然后,他徐徐伸出手,迟疑地贴上她的脸颊,仿彿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手是热的!
意识到这一点,雪侬不禁讶异的咦了一声,两眼睁得更大,好像这样就可以看穿他的真面目似的。
他不是鬼吗?
由于太惊讶了,以至于她没注意到他的大拇指以诱惑的姿态轻轻刷过她的唇瓣,然后,他徐徐倾下半身,当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时,她才惊觉地低呼一声,用力拍开他的手,刷一下拉上玻璃门。
“老天,他想干什么?”她啼笑皆非的咕哝。“不是想吻我吧?他是鬼耶!”
是吗?
他是鬼吗?
再徐徐拉开玻璃门,宽大的露台前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哪里还有什么雾气或男人。
但如果不是鬼,他又是什么呢?
正疑惑间,眼角余光好死不死又扫到那本日记,她下意识拿起来翻开,随即愣住。
耶耶,七月?但她记得六月以后都没有了啊,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惊讶之下,她不由得又仔细看下去,依然是流水帐似的葡萄园纪录和……咦,等等,这是……
七月四日伊莲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明目张胆的引诱我,又未经允许进入我的卧室,她想干什么?造成流言迫使我不得不娶她吗?
真是无耻!
但令人疑惑的是,她既然已经进了我的卧室,又打开了浴室门,为何又改变主意?
更奇怪的是,午餐时,伊德告诉我,伊莲娜一直在起居室并未离开过……
难道不是她?
那又是谁?
七月四日?
不会是她刚到古堡那天吧?
雪侬咽了口唾沫,再往下翻,又是一篇篇无聊的流水帐,看得她都会编几篇出来了,直到七月二十九日……
她是谁?
当我正准备洗浴,上衣才脱一半,浴室门突然打开,我以为是伊莲娜,没想到竟是一个陌生女人,不,她那张纯净的脸告诉我她还不是个成熟的女人,但她的身材该死的早已熟透了!
异国风味的五官清新迷人,表情倔强又有点滑稽,看来只有十五、六岁,那身曲线却足以使一百岁的老头子在瞬间转变成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她究竟是谁?
另一个想诱惑我的女人吗?
好,她成功了,但她人呢?
为何又改变土意了?
而且她一关上门,我立刻再打开,却已不见她的人影,她究竟是如何用如此快速的动作消失的?
难道这座古堡有暗道?
谁滑稽了,她被吓到了嘛!
而且她明明已经十八岁了说,唉,西方人自己臭老不承认,老是硬把东方人看小了。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正大光明的把人家的身材看得那么清楚,真不懂礼貌!
“超逊!”雪侬噘著嘴嘟囔,犹豫一下,再往下直接翻到八月六日,果然,又是……
没有,这座古堡没有任何暗道,那么,她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消失的呢?
时隔七天,她又出现了,以最撩人的姿态出现在我眼前,那湿淋淋的黑发,纯真的表情,是如此纯洁又稚嫩,偏偏那样清新的容貌下竟是一副如此诱人的身材。
或许在其他男人眼里,她的腰不够纤细,她的臀部不够丰满,她的风情也不够成熟妖娆,但对我而言,她那纯真娇慵的气息,流畅优雅的曲线,宛如爱撒娇的暹逻猫,这才是最致命的搭配,当下我就知道,我非得到她不可,即使只有一次也好,我非得到她不可!
但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我疯狂的找了一整晚,但没有,完完全全找不到她的影子,之后,我又回浴室冲了一次冷水,这才按捺下满腔愤怒、欲望和挫折感。
她究竟是谁?
男人,看到没穿衣服的女人就想要,下面永远比上面发达,没事就想表现一下自己有多“能干”。
还有,稚嫩?
什么见鬼的形容词,她哪里稚、哪里嫩了?就算她的表情纯真了一点,那也没办法,天生的,她的脸就长那个样嘛,那怎能怪她!
雪侬恼怒的翻到下一页……
八月七日我发誓要把这座古堡整个撬开来,直至找到暗道,捉到那个女人为止!
不,她是个女巫,不过才三次面而已,我竟已被那个该死的女巫彻彻底底的唤起,光是今晚我就已冲过四次冷水才勉强压下那份欲望,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种事,除了女巫!
她这样出现又消失,究竟有何用意?
是欲擒故纵的手法,让我看得到、尝不到,直到我忍受不了,再利用欲望控制我吗?
永远别想!
我会捉到她,在她身上尽情发泄我的欲望,直到我厌烦为止,然后我就会远远的抛开她,忘了她那个人。
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控制我。
除了我真心所爱的女人!
他以为他是谁呀!
“猪头!”
愤怒的丢开日记,雪侬大骂了落落一长串三字经,法文插拨中文,|奇…_…书^_^网|再挂几句忘得七七八八的台语,好半晌后才稍微冷静一点,再把日记拿回来重看一遍,然后仔细思索了好半晌,再自己对自己点点头。
好,她明白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座古堡,不,是这间女主卧里有一个时空通道可以直接通向1847年,而且那个时空通道随时都在变换地点。
至于为什么是1847年,她不了;为什么总是通向他的浴室,她更不解;她只了解一点,在这间女主卧里,无论打开任何一扇门都得小心翼翼的,可别一个不小心摔进他的便盆里了!
话说回来,如此惊人的发现,她是不是应该说出去好让大家一起来分享呢?
不,还是不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通道何时或会由哪一扇门开启,根本没有办法证实,谁会相信她的话?
没有人。
所以,这种有趣的事还是留著她自己享受吧!
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都要战战兢兢的生活,这种滋味没有亲身尝受过是不知道那种苦的,一个多星期来,雪侬可真是品尝够了那种滋味,却没想到再一次打开那扇“门”竟又是在一个出人意料之外的地方。
她的战战兢兢全都是白搭的!
由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她跑到男主卧去,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日记,不意打开书房门一看……回头看……再往前看……再回头看……又往前看……
“enculer!”(好孩子请不要去查这个法文字的意思)
原来男女主卧的门里都有“机关”,而且女主卧里的“门”是通往男主卧的浴室,男主卧里的“门”则是通往女主卧的浴室。
好,现在“门”找到了,那么,她想干什么呢?
废话,当然是进去看看,既然是女主卧的浴室,他自然不会在,只要他不在,就不用担心会碰上他,只要不必担心会碰上他,谁不想进去看看?
尽管如此,她还是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试探性的把一脚踩进去。
没事,天没有塌下来、地没有崩陷,世界也没有冰冻的迹象,虽然她没有感觉到,但相信地球仍保持在正常的运转当中。
于是她再踏出一步……又一步……另一步……好,她进来了。
原来这就是女主卧浴室里原来的样子,她好奇的东张西望,摸摸放在浴室正中央的黄铜浴盆,摸摸更衣架,地上铺著毛毯,还有小化妆枱和椅子,屏风后是那种解决生理垃圾的东西,虽然金光闪闪锐气干条,但实在不值得一看……
整整十分钟后,她终于满足了——暂时,于是悄悄退出去,轻轻关上门,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回过身来,得意的笑瞬间崩溃。
女主卧的床?!
不对呀,她刚刚是从男主卧的书房进去的,现在怎会从女主卧出来呢?
再定睛一看……
更不对了,这个女主卧好像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