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瑶,她本是东离的公主,水司逸与她感情很好,他要离开,她就决定放弃公主身份伴随左右。水司逸自然觉得亏欠了她,夫妻感情也很是不错,可以用一个此来形容——相敬如宾。可也只是如此。不过也许他们可以很幸福平淡的白头偕老的,如果某人可以放过他们。
开门出来,天边已经大白,水司逸看了看天朝后院的厨房走去。他早起的目的是要为伤风的水瑶熬药。
昨天晚上去买的药还有几副,早起去煎来便是了。水司逸并不想打扰小二的休息,于是便决定自己亲自去煎药。
可是当他靠近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厨房门口站着好些人。他们各个护卫打扮守在厨房门口,其实不只是这些人,屋顶、房后,暗哨颇多。水司逸暗暗想来,昨天晚上的这帮人来头不小。
一走近,不出所料。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他。
“什么人?”
“在下也是这家客栈投店的客人。内子偶感风寒,希望借助厨房为内子煎药。”水司逸颇为有礼地说明了来意。
那侍卫皱了皱眉,沉着一张脸,但却并不无礼,他道:“水公子,家主同样身子有恙。我等正在使用客栈的厨房为家主熬药,可否请公子稍等?再过一个时辰,家主起了,我等便要赶路离开,请公子到时候在借用厨房。”
说话的侍卫有些官阶,昨晚上听到二皇子喊水公子大哥,虽然是认错了人,他也不敢在水公子面前造次,只得耐心解释。
“你家主人病了?”水司逸皱了皱眉头,昨晚上确实见他咳嗽不停,说是风寒呢。
“严重吗?”水司逸问。
侍卫皱起眉头,妄论圣体可是大罪啊,于是他只得含糊地答道:“水公子不必担忧。”
水司逸消耗侍卫先前的话,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一个时辰后就启程?他还病着……”
“吾主之命,水公子先请回吧,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使用厨房。”侍卫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杜绝回答他更深不一步的询问。
水司逸只得转身离去,心中却颇为不适,但又找不出缘由。
“喂,药煎好了没有?”一个颇为嚣张的声音响起,预示着其主人极其的不爽与不耐烦。
水司逸回头来,果然见到了昨晚的那袭白衣。
“啊欠……大清早的就要起床,真不是人干的!喂,我问你们呢到底煎好药没的,老爹发了一个晚上的脾气了!”夜于昊道,一大早很不爽的原因就是他老爹发了一个晚上的脾气,虽然他“老”人家什么也没说。
“少爷,马上就好了,您请稍等。”厨房里煎药的奴才颤巍巍地小心答道。
夜于昊不爽地冷哼了一声,靠在墙边等。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水司逸正好笑地看着自己。那样宠腻的眼神,令他一时忘记了对方是谁。夜于昊噘噘嘴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态度很不好。”
水司逸朝他走去,好笑地看着他:“知道还这样?”
夜于昊不满地牢骚道:“死‘老头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昨晚上把我叫去却一句话都没说,硬是瞪得冷汗直冒,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忒恐怖了!这不,一大早还寒着脸呢,哥,也就该你去……”
夜于昊猛得顿住,这才想起这个人并不是他失踪的哥哥,虽然他不相信。水司逸笑了一下,拍了拍夜于昊的背:“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水大哥。”
夜于昊想说你本来就是我大哥,可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自己没证据想来他不会相信,何况如何告诉他,他不是东离的贵族,而是天虞的皇族?
而且早上在父王宣布一个时辰后启程赶路,决口不提此事的样子,父王似乎还不准备或者说是还没到时候认大哥。
想来父亲向来心性难测也许另有打算。于是夜于昊只得作罢。
道:“那……好吧,水大哥,你说你是东离人,那这次来天虞是要做什么?”
水司逸呵呵一笑:“不怕你笑话,我是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夜于昊见鬼似的看着他。半晌咽下了吃惊问道:“那你带着嫂……嫂子(昊:好看说出这两个字啊)要去哪里?”
“天虞的国都,你们呢?。”水司逸直觉的相信他们同路,更加直觉他们定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所以当听到他马上要离开的消息时,并没有多大感觉。
“同路。”夜于昊已经开始窃喜了。国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找个人很容易,也就是说这个水司逸是跑掉了。等等,难道父王早就知道,所以才不急着相认?
知道夜冥玥的厉害,夜于昊好不怀疑他是知道的。
“少爷药煎好了。”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夜于昊接过药,不敢耽搁地要去送药,“大哥你等等,我给父亲送了药就下来。”
“不必了,天色不早了,想必内子已经起了。”
“哦,也好,来日方长。”
水司逸欲转身而去,突然又顿住,“瞧我竟忘记问弟弟姓名了。”
夜于昊这才想起来,他大哥不知道他名字就和他亲切的聊了半天。
“我姓夜,同国姓的夜,名于昊。”
“夜于昊。”水司逸重复了一遍,点头表示记住了。
第四十六章
天日高起,夜家的那帮人开始整装待发。厨房自然也空闲了出来。
水司逸煎好药出来的时候正逢夜家的家主下楼。
水色长纱云烟缎的衣裳,飘逸倾城,足轻移水漾荡开恍然似踏水步莲而来,却是丝毫不显得女气,一派天成的威严尽显无遗。
那人纱巾遮着半脸,唯有一双水光星眸在外。水司逸看向去的时候,手一颤差点洒了药去。
水司逸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感觉似是被一只雪豹瞪了一眼一般。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冲上心头,不经意的已经是惊出一身冷汗。全是本能地低下头去,再抬眼间,那眼里已经是波澜不惊,平静而清冷。那双星眸方才突显现出的幽怨怒气似乎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已经当然无存。
水司逸当下垂眼自嘲地笑了笑,心道:一定是昨晚没睡看走眼了,夜家家主怎回如此看待自己?就算自己真得像他的儿子,这幽怨的眼神也说不通啊,哪有人这般看自己的儿子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在水司逸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转抬步前行之时,在夜冥玥身旁的侍卫已经惊出一声冷汗。夜冥玥的内功高深,本是不可察觉,可是站在他身旁的侍卫方才接触到一股强烈的爆怒之气,冷冽的寒意使得他连颤抖一下的本能都被吓止了。
如此强大的压迫感,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如何承受得了,好在他们仁慈(?)的皇上很快就恢复平静,不然在出一刻,胆小的侍卫只怕性命休已。
夜冥玥看着水司逸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愠色,常伴皇上左右的人都清楚地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极端的怒火。
胆小的侍卫暗叹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小名保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冷笑。而这声冷笑无疑是传自那万物之主当今圣上天虞帝了。
“希望那个长得像大皇子的人不要太可怜!”侍卫暗叹。然后随着吾主下楼而去。
临上华丽的金丝罩幔之前,夜冥玥对身侧的侍卫道:“给朕查那女人的来历,巨细靡遗不得遗漏!”
“是!”
“好你个夜于潭招惹了朕想一走了之,朕要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夜冥玥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道。
身侧侍卫的身体微不可见的摇了一摇。
在前的夜于昊触及到那高端的气压,立即坐进马车急急地拍着胸口,暗道:“还……还好,父王的怒气不是冲着我来的!”贪生怕死的家伙完全忽略到那怒气的接受者很可能是他亲哥哥的事实。
那头不知道危机来临的水司逸,也就是我们失忆的大皇子夜于潭正小心翼翼地伺候他家娘子喝药,然后一路游山玩水,甜蜜地过着二人世界。
话分两头,住在青州修养的阑王因诏返朝浩荡的人马也开始启程。尤姬的死叫阑王心如死灰,如果不是有属下众人以死殉葬相威胁,他恐怕早就追随尤而去了。不过阑王如今没死,也与死不远,每日精神萎靡日见消瘦下去只怕神仙难救。
夜冥玥听闻了此事,才急急下诏招他回朝,只希望诸多国事能让他分神。
不知不觉阑王的大队人马已经走了一月,走走停停,原本半月可到的路成硬是被拖成了一月。一来实在是阑王的身体越来越差余毒反侵,经受不起长途跋涉。二来是阑王知晓夜冥玥的目的,他一心求死而已。
这日,天色灰暗从早上就下着毛毛小雨,过了午时就转为倾盆大雨。春日里下如此大的雨倒也少见。
王府众人在野地里无处可去,只得借住与义庄之内。
此处的义庄是前后好几个村子共建的,面积颇是大,也显得鬼气沉沉好生可怕。王府众人无奈只能借助这阴气万盛之地躲雨。
一行数十人进了义庄,大堂之内挂着白布条,阴风阵阵,堂上还点着白蜡烛,一个大大的“奠”字赫赫在目。
阑王一心寻死之人自然不怕鬼,而他的属下各个武家出身,自然也不怕。于是收拾收拾,点了火盆烤火,便有人前去为王爷弄吃食。剩余的人一半守护着王爷,一半前去各个房间巡视。
巡视下来,这才知道原来早有人在他们先来一步就在此义庄写躲雨。那些侍卫见此三人,一男两女,穿着华丽举手投足都是气派,想来不会是刺客之流于是便引他们去见王爷。
当阑王看到他们三人时,惊讶之色溢于言表。那追随王爷已久的四大侍卫,对视一眼也都是讶色。
“大……少爷,您还活着,真是苍天庇佑!”四大侍卫无不抱拳以谢苍天。
“潭儿!”阑王面有喜色,“就知道我们夜家的人不会如此短命!”
没错,这三人正是水司逸两夫妻和丫鬟小环。
水司逸与他的娘子对视一眼,知是又是认错了人,水司逸满解释道:“这位大人恐怕是误会了,在下并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前不久你们认识之人的父亲也已经证实我并非其子。”
“什么?”阑王满是惊讶之色。其一,他竟不是潭,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其二者,玥已经知道了?他出宫了?究竟所谓何事。
仔细询问下来,阑王看他的举措投足不单是像极潭,更是连眉宇之间的神色也似到了九分,如果他不是潭,那真是要惊叹造物者的神奇了。
阑王思量着,夜冥玥也许另有打算,于是也在强迫眼前人承认自己是夜于潭。只叹潭最好早日恢复记忆。
就在此时,一记闪天突然打了下来,天地顿时一片清明。众人一惊,猛得听到一声巨大雷鸣,紧跟着义庄的大门轰得一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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