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宫是前臣甚少去的地方,也只有刘钦这种妃嫔的亲戚才能获准个探亲的名头才能来往。後宫素来是女人聚集的地方,除了皇帝一人之外,也只有服侍妃嫔日常起居的太监。所以刘钦能进出後宫自如算是个特例。
刘钦踱步徘徊半晌,拐个弯就挑了条小路就隐没与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里。皇宫之大,曲曲折折,假山连著回廊,百花吐豔连著青葱翠竹,都是一派大好风光。妃嫔的院落便隐隐没没坐落於这一处处人工营造的美景中。
几处来回,几处曲折,刘钦便到了不远的绯幽阁。一路上他甚是小心,并未遇上什麽侍女公公,要是瞧著平素里,他定大摇大摆走过这些下侍身边,讨一声刘大人听听,呵,这待遇可比得上真命天子。
绯幽阁是幽妃的住处。幽妃和刘妃同为皇帝的贵妃,地位可见一斑。虽说幽妃没有刘妃显赫的家世背景和让皇上一见倾心的容貌,但一张好脸孔也算是个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儿。加上才艺双全,一时也是皇帝面前的宠妃。惠帝现在就算是独宠刘妃,可也会隔三差五就去幽妃几个宠妃那里渡夜,算不上什麽失宠,反倒是在宫里其他几个妃嫔面前还要多上几分得意的神色。
绯幽阁的侍女似乎都对刘钦和熟悉。幽妃使个眼色,她的贴身丫鬟替两人设了屏风、帘了帐子,就随屋里一众婢女都退出屋,把大门关得紧紧的,还使人在门口守著。皇上今天已经翻了刘妃的牌子,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皇上也看不到,引不了什麽误会。
屋外是一阵紧张,屋内却是春风满满。
本是高雅端庄的幽妃,斜眸含春,胭脂小口微微张著,整个人依偎在刘钦的怀里,衣衫凌乱,芊芊玉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著刘钦环在她腰间的手。这副媚态,恐怕在惠帝怀中也
不过如此吧!
“刘大人,怎麽现在才想到臣妾,早几日去哪了?”
“嘿嘿,这不是这几日公务繁忙,公务繁忙嘛!”
“早先你去汴京已是单个一月有余,这次回来,还躲著臣妾不见,臣妾念君得紧呢!”
“我这不我抽空来陪我的宝贝了。”
“就你嘴甜,皇帝要由你一半嘴甜,妾身这心也就不那麽闹腾了。”
“男人嘴不甜,怎麽能哄得美人归呢!”
“你哟!”
刘钦和这幽妃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幽妃虽不是什麽大富大贵人家出生,但才艺双全多少养成她曲高寡合的傲脾气。本和几个姐妹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儿,宠幸也是平均分著,颇为傲踞。自打这刘钦的妹妹被皇帝一眼相中之後,後宫的秩序俨然失去往日一派和谐的气氛。刘妃一进宫,风头就压过原来几个宠妃,幽妃也是其中之一。
有次,幽妃在竹园赏竹,情到浓时,撩拨古琴,悠扬的音乐在静谧的翠绿中泛出点点馀音。刘钦虽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但就留风月场所的他,多少对乐曲有些了解,如此美声,保不齐就有美人同存。
等他踱步而来,果真看到一袭白衣的幽妃,端坐在一片翠绿之前,脸上并未有什麽表情,倒是有些神仙的仙气儿。葱白的手指拨动著琴弦,悠扬的琴声就从这一人一琴一画中传出,得到完美的融合。
刘钦是什麽人,就是一好色胚子,看到美人就忍不住下手。又仗著现在刘家得了朝廷大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皇帝的女人也感动。这幽妃这麽对胃口的一美人胚子摆在眼前,怎麽能不下手!
前头说过,幽妃傲踞,即使是刘钦要接近她,都被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回来,更别说要和人家你侬我侬。幽妃看到刘钦拉著一张痞气的脸就来气,怎麽这麽个草包的妹妹就被皇上看中呢?要知道宫中的女人是不信的,她们若得不到皇上的恩宠,就如同在这一辈子的牢笼里面终老、等死。
可刘钦就是又法子,天底下什麽样的美人儿没见过,特别是这种心高气傲,其实很容易就被一点小感动而松动原本的立场,变得投怀送抱。或许是因为刘钦能给幽妃作为一个女人所需要的,或许因为刘钦的花言巧语的确过於迷人,不久幽妃竟然由冤家死对头转而投入了刘钦的温柔乡中。
两人私通之处,从竹林幽深的曲径到假山黑魆魆的洞穴中,再到月色下的曲水流觞畔,可谓是洒下了段段情肠。其实作为一个女人在宫中,要的就是男人的关怀与激情,这两样刘钦都能给她,两人一拍即合。
再说两人在屋内一番你哝我侬,刘钦先松开了怀抱。
“我近日来发生的事,你想必都知道些。”
幽妃皱了皱鼻子,“就知道你没好事,怎麽被人太傅欺负了?”
“是皇帝不长眼行不?”
“是是是,就你刘大人就高明,最懂得我们的心思了。”
“还是幽儿的嘴甜,小嘴这麽甜,还不帮哥哥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哟,瞧您这话说著,皇上现在哪还记得臣妾的床啊,不都在你妹妹的床上乐不思蜀吗?要不然咱两在一起这麽久了,还没被皇帝抽死?”
“呸呸呸,幽儿这话你可不许说。”
幽妃也是性子爽快之人,看出刘钦的不耐,倒也没拿这事说事儿,正色道:“怎麽,这次有困难了?”
“就是让幽儿在皇上枕边帮我说几句,莫要相信小人的谗言。”
“皇帝不回起疑心,按说後宫可不能摄朝政哟。”
“这不小幽儿嘴甜,哥哥这次我就靠你咯!”
幽妃讪笑,“你倒是会打好主意,刘妃,我还有静嫔同时给皇帝灌灌枕边风,这事就算是假的他也得信个十有八九吧!”
“聪明!”刘钦食指轻点幽妃圆润的脑袋,“知我者,幽儿也。”
“去去,你就这张嘴。”幽妃作势推开刘钦道:“得,我也与你讲件事,此事事关重大。”
“只要幽儿这次肯帮哥哥,哥哥什麽难事都给你办成。”
“话可别说得太早。就前日,我早上用膳的时候,觉著有些恶心腹胀,我差碗儿让一直给我看诊的郑太医来号脉。原来一直等不到皇帝的喜脉,这回太医竟说我已有月两月的身孕!”
刘钦一听,脸色嗖地就暗了下来。
这事儿不妙。
当朝皇帝还没有子嗣,以前几个得宠的嫔妃都生几个小公主。皇帝似乎也不急著这回事儿,现在专宠的刘妃肚子又不争气,所以说谁诞下第一胎,可谓是为今後的荣华富贵铺上一层厚厚地垫脚石。幽妃这一举不是摆明给自己妹妹下绊子吗?但这也倒不怕,太医说幽妃的孩子快两个月了,算算日子,那段时日惠帝忙於朝政,疏落几个妃子,就算是要过夜也是在自己的妹妹房里过夜。而一月多前,不正是自己打算启程去无机阁的日子,他还记得临走前一夜,他和幽妃缠绵的那个销魂的夜晚。
这孩子,不会是他的吧……?
作家的话:
TT苦逼努力码,真心忙》《
☆、(19鲜币)章十三
章十三:
若是前者,刘钦还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可想到後者,他心越发地虚,这可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名,若真是被皇帝发现了,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活刮,更别说要连累他刘家上下几百口人,就连被皇帝宠幸有加的妹妹都要被连坐。
额角细密的汗珠显示出刘钦现在的坐立难安,本想让幽妃在这难关的当口上携自己一把,可没想到又出这麽一茬,这,这不是错上加错,乱上加乱!
“这孩子是皇上的?”刘钦问道。
“若真是皇上的,我还该跪下来谢主隆恩了。天知道那段时间皇上为何就从没往绯幽阁住过,且说是政事繁忙,都在议事殿住下,要是点了妃子的牌子也是去你妹妹那儿。这孩子千真万确是你的。”
“这事还有谁知道?”刘钦冷汗直冒,哗得推开幽妃,又似想到了什麽似的,腾地抓住刘妃纤细如玉的手腕,问道。
“郑太医是自己人,决计不会乱说。”
刘钦虽是个风流胚子,酷爱美人,流连忘返於美人之间也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但纵使万花丛中一点过,他也从来没出过一点岔子,可谓是片叶不沾身。可最近以来可是怎麽了,连犯太岁,现是得罪南宫尚这只“病猫”,後是幽妃这肚子怎麽就太过“争气”了!
“明日就差郑太医给你开付堕胎药。”
“堕胎药?!我还让朕太医这几日给我开了几副安胎养神的药。这好不容易肚子争气了,我这个做娘的还指望给皇上诞下个龙子呢!”
“你,你,你,明知道……这孩子……”
“那又如何,皇上後宫佳丽三千人,今天去了这个妃子的房里,明日去那个嫔妃的房里,後日又看中新入宫的秀女,纵使管事公公记得住皇上每日在哪儿过夜,也不会这麽巧就记住那几日皇上并未於我行欢好之事。现在老天赐予我一个机会,我怎能不好好把握!况且你不是女人,一个女人怎会舍得将自己的孩子亲手杀死?”
“可是若是被皇上发现?”
“刘钦,我怎麽就没看出你就这麽点能耐啊,平时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哪去了?那要知道我若为皇帝诞下龙子,这血流的可是你们刘家的。你不是一直想你你妹妹为皇上添个龙种,这不还是我争气!”
“胡闹!”
幽妃淡然一笑,“是我胡闹,还是你胡闹?刘钦,其实你们男人都一样,不是窝囊废就是自私鬼。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你不认这孩子也罢,他堂堂正正地当他的龙子,咱以後也井水不犯河水,这事,绝对扯不到你身上!”
“你……”
“我怎的?”幽妃看著面色发青的刘钦,讪笑道,在後宫,想要立足,女人还得靠自己。
“你爱怎的办都随你!”刘钦气恼地推了一把衣衫不整坐在一旁冷然看著他的幽妃。胡乱的整了下衣裳,他便起身,气冲冲地离开了,半句话也不曾留下,只留下被推在软卧榻上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的幽妃。
刘钦气恼地离开绯幽阁,也为打量有什麽异动。门口守著的侍女看著刘大人一脸僵坏的表情,也是缄言其口。屋内起身地幽妃气恼地将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甩在地上,借著发泄平息自己的情绪。
男人,都是不靠谱的东西!
刘钦走後不久,幽妃便听到轻叩门扉的声音,以为是刘钦这窝囊废知错,同意与她一同度过难关,哪知……幽妃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便白了脸。
再说刘钦一离开绯幽阁,心里更加的混乱。三面两面的压力交织在一起,压得他有些透不过起来。他索性不想再多想这些令人烦忧的恼事,打算去寻得人间最至上的快乐。
他的目的地便是羽霞殿。
羽霞殿是羽嫔的住所,羽嫔和刘妃、幽妃不同,并不是贵妃,只是低一档次的嫔妃,宠分不及前两位妃子,却是跳得一手好舞艺。看她那水蛇一般的软腰婀娜多姿地顺著音乐摇晃著,那真是别有一番沈醉。
羽嫔是惠帝微服私访带回来的女子,原是风尘中卖艺不卖身的舞女,因为妖娆的容貌和比容貌更加妖娆的舞姿而风姿一方。惠帝一见羽嫔,就为她的舞姿所倾倒。特别是羽嫔会一种江南特有的舞蹈,踏著古琴的步点,脚上带著的铃铛嘤嘤作响,配合这简单却清丽的舞步,特别地美!所以惠帝力排众议,把羽嫔接进宫。因为她身份的缘故,仅立为嫔。
刘钦也是常年混迹於风月场所的人,对红尘痴女有著自己独特的爱好和交流手段。当日惠帝大宴群臣,羽嫔在宴会上的一舞引得刘钦眼前一亮。这女子眉眼含春,一步一频甚至是一个笑容,都透露出正紧黄花大闺女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