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华亚卿走到江祥旭与自己同住的寝室,交待了一下日用品的摆置情况,正要退出,华亚卿却说了句:“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
曹群的身子微微一震,华亚卿这句话里含意很深,仿佛在示威一样,而他是第一次来军营,竟然知道自己和江祥旭睡在一起,一定是江祥旭在路上告诉他了,江祥旭一向忌讳别人拿这种事谈论,但却告诉了华亚卿,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亲密。
他回首,扬起一抹温柔安详的微笑,“没关系,华公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看着眼前那么宁静、那么飘逸却又带着一丝淡淡哀愁的笑容,华亚卿深深叹息,“无论在何等情况下,你都是这么温柔从容吗?”
曹群不解他话中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柔和而忍辱、清幽而质朴,”华亚卿看着这个文弱的青年,眼里忽然射出与他的年纪、气质都极不相符的犀利光芒,“你表面上越平静,所受的伤害、所压抑的屈辱也便越深重吧?你如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必在沉默中灭亡!”
曹群内心一寒,面前这个看似幼稚的少年眼神竟冷冽如刀锋一般!仿佛能锐利地刻进他心里!“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不早了……休息吧……”他几乎记不清自己倒底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只知自己慌乱不堪地挣脱开华亚卿,象要逃离什么一样跑出了房间。
那个少年……真可怕……
江祥旭回到房间时,找不到曹群,只看见他本来以为已经睡熟了的华亚卿正坐在床上轻拧眉头,仿佛在沉思什么,“怎么了?怎么不睡?”
“你真会欺负人呢,二哥。”华亚卿斜眼看着江祥旭,“看他那个样子,真让人觉得不忍心呢。”
江祥旭皱眉,“你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
“为什么不告诉曹群我是你九堂弟?”
“你的身份不是要保密吗?我总不能在大帐里当众说出来吧?等曹群回来我再告诉他。”
华亚卿一愣,“我以为你是故意瞒他,原来你这么信任他啊……”他忽然又轻笑起来,“二哥,你是真的喜欢他吧?对他是真心真意吧?”
“废话!如果不是真心真意,我怎么可能整整七年都跟他混在一起?他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还是个大男人。”
华亚卿忽地轻笑起来,仿佛发现一样好玩的事情,“为了保密起见,你先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
江祥旭皱眉,“他是个很忠心的人,而且他的家人都在京城、父兄也都在朝中任职,不会把机密泄露给敌方的。”
“我知道他很忠心,否则以你对待的方式,他早就想方设法杀了你了。”江祥旭被堂弟教训,难得地脸上一红,只听堂弟又说:“还有,我喜欢你这间屋子,我要住在这里。”
“好啊。”江祥旭并不在意,“那就让给你好了,我和群搬出去。”
“曹群搬出去就行了,你不必搬。”
江祥旭一怔,“你什么意思?要我和你睡一张床?别开玩笑,我不干!我才不要和群分开睡!你就不怕我半夜把你当成群了?”
华亚卿笑嘻嘻地一指地下,“所以为了预防此类事件的发生,床是我的,你睡地上。”
江祥旭皱眉看他,发现这个堂弟不是随口开玩笑的,“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山人日后自有分晓,二哥,如果你想得到那位清秀佳人的芳心,现在就听我的。我这里没事,你去找曹群吧,记得对人家好一点儿,看他那么瘦弱,真不知你是怎么折磨他的。”
江祥旭急忙溜到门外,自己的确一直在欺负曹群,再待下去一定会给堂弟数落得汗颜无地。
第八章
江祥旭在幕僚里找着曹群时,曹群正一个人坐着发呆。
终于熬到了解脱的时候,这样的结局七年间曹群不知自行幻想过多少回,但真的到了面对这种结局时,他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反而心上象压了块石头一样,喘都喘不过气来。
虽然一直被江祥旭严密地禁锢和监控着,自己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会被人逐一记录下来向他报告,但当自己身子不舒服时,他会比自己还先发现;天气稍一变化,自己还没意识到,他就已将衣物准备妥当,随时为他增减;每一天、每一餐他都用尽心思让自己多吃一点东西……那份细心编织的温柔罗网虽然让自己没有自由,却也缜密地保护着自己,让任何人、任何事都找不到空隙伤自己分毫……
整整七年时光,他一步都没出过大营,更接触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即使是血缘亲人的面貌也因岁月冲刷而在他记忆中渐渐模糊,眼中看的、身边伴的只有江祥旭……即使再痛恨的人,如此相处下来,也会日久生情吧?
曹群忽然自嘲地轻笑出声,都已经被侮辱得这么彻底、被欺凌得这么凄惨了,自己竟然还在期待什么!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习惯了那总是带着命令意味的声音、习惯了那总是在欺凌过后又温柔地包裹住自己的体温、习惯了被禁锢被豢养的生活方式……江祥旭以时间为利器,逐渐松懈了他的心防、淡化了他的仇恨、消磨了他的意志、让他不知不觉地慢慢沉沦……
“笑什么呢?”带了丝喑哑的低沉声音在曹群耳畔响起,江祥旭从背后搂住他,用嘴唇寻找着他耳后的柔细处。江祥旭喜欢自己亲吻那里时,曹群微微颤抖的反应,“没什么。”即使身体有了反应,曹群的声音仍平淡得毫无抑扬顿挫。最初对于同性碰触的抗拒感已经渐渐消失,慢慢地,只要江祥旭用指尖摘捏乳头、用舌尖舔舐或吮吸敏感地带的肌肤时,腰际就会游走过一股甜美的酸麻感,而后下腹就开始积蓄淫靡的微热。
他这个身体也已经习惯了江祥旭。他这一生只和江祥旭肌肤相亲过,在他对情欲还一知半解、懵懵懂懂的时候江祥旭就占有了他,彻底调教了他的肉体。长期以来一直承接着江祥旭的精子,有时恍惚中甚至产生了身为女子的错觉。他这样的身与心还能去拥抱女人吗?即使江祥旭舍弃了他,他还能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吗?
江祥旭把他的身子转过来,凝视着他,曹群的面貌只能说是端正清秀,眼睛也不十分美丽,只是眼神黝黑而又深沉,如暗夜里的大海,眼睛里神色的变幻就仿佛大海的波涛一样。看见这样一双眼睛,即使已经看惯了,江祥旭仍然看得心醉,叹息道:“真是国色无双……”
“华公子才是真正的国色无双吧?”
“你和他不一样。”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情人,弟弟再漂亮,他也不会对之动起情欲。
曹群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是啊,自己怎么能和华亚卿相比,华亚卿美得如如瑶天笙鹤,既清且丽,华而不艳,而自己只是地上一个污浊的凡人罢了。
江祥旭并没有注意到曹群的情绪与平日有些微的异常,刚才曹群一进大帐、他只看了曹群一眼就已经令身体期待地绷紧,而看着曹群向他走过来的样子就立刻点燃了这一个多月一直在他体内压抑着的欲火,光是想象待会儿曹群会躺在他身体下、为他发出销魂的颤抖娇吟、蠕动出性感的曲线,他的胯下就硬了。所以他才用最快的速度交待完事情、打发华亚卿下去休息,打算好好拥抱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拉开曹群的衣带,江祥旭的手指沿着曹群优美的背部曲线滑到紧翘的臀部,他的肌肤是这么滑润柔软而又温暖……熟悉的亢奋开始在江祥旭血管中流动,他低下身,用觉醒的欲望抵着曹群,喜欢摩擦曹群那柔软温润的大腿的感觉。
江祥旭这是要干什么?是怜惜新情人的劳累而打算拿自己泄欲吗?曹群只觉得一股冷意包裹住了他,令他全身发冷,象掉进了雪窟。千年封冰、万年困雪,冷得连他的心都刺痛了。
猛然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不能眷恋这个强健、看似可以依靠的身躯,更不能沉溺于这个无情男人看似温柔的拥抱!因为这个怀抱无法伴随他永久!他已经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微薄的尊严,如果再沦落下去,他一定会发疯的!
“你干什么?”久旷的皇子不满情人的拒绝,重新将他圈回自己怀中,狠狠搂抱住他,深深地吻住他的嘴,持续地加深,直到他主动分开双唇、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嘤咛。
“唔……唔……”身材与力量的劣势使曹群处于不利境地,虽然他竭力挣扎,却根本无法撼动江祥旭分毫。江祥旭强壮有力的双臂如钢圈一样箍住他,令他无法动弹,同时一只手支住他的后脑,把他的头压向自己,饥渴地吮吸着他优美绯红的薄唇,强硬的舌尖,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缠上了他温润的舌。他只挣扎了几秒,理智便消失在江祥旭强势纠缠的唇舌间。
江祥旭诱惑挑逗地吻着曹群,与他舌头辗转交缠,满意于他逐渐不再抵抗的柔顺,感觉到怀里这具优雅的身体脆弱地颤抖着。总是这样的羞涩,让人有想玩弄他、却又怜爱他、舍不得为难他的心情,江祥旭不规矩的手解开曹群的腰带,如毒蛇般钻进他裤里,急切地在他欲望上盘旋。
“呜……”一阵阵眩晕自交缠的舌尖扩散到四肢百骸,曹群全身都虚脱得没有力气,颤栗的双腿就快要支撑不住身体。满脑子都想抵抗,身体却象着了魔一样沉溺于男人所给予的快乐中,即使想拒绝,发出的也尽是七零八落的呻吟声。肉体的适应只换来内心的加倍耻辱,猛地一阵无法抑制的悲哀涌上曹群心头。
江祥旭尝到了泪水的苦涩,抬眼一看,曹群已是泪流满面。“怎么了?你怎么了?”第一次看到曹群在清醒时流泪,江祥旭不由得慌了手脚。曹群表面文弱,内心其实很坚强,看似怯懦,但从不曾对自己奴颜卑曲过;看似柔脆,却一直坚持着当初对待自己的态度不曾改变……从不示弱,也从不喊痛,自己就是被他那种表面服从、眼神却总是在顽抗的不平衡感所吸引。只是这么倔傲的一个人,为何突然就哭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流泪时,一声呜咽抑制不住地逸出他的喉咙,曹群猛地咬住下唇,唇上血冒了出来,混合着咸湿的泪水向下滑落。
“你干什么?”江祥旭恼火地低吼,急忙擦去他唇瓣上的血珠。
“走……”曹群双手抱着自己的肩头蹲下去,纤细的身躯蜷曲着,肩头轻轻抽搐,“你今天怪怪的,倒底怎么了?” 江祥旭要扳起他的身子好好看看,曹群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你走……走开……”用尽仅剩的骄傲和自尊,他所能回答江祥旭的,就只不过是这一句话了。
七年来第一次碰上曹群闹别扭,江祥旭恼怒地皱起眉,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是个对自己的欲望太过忠实的人,事情如果不照自己所想的进行就绝不善罢甘休,急怒之下粗暴地拽起曹群,又用力吻了上去,舌头深深探入他口中肆意翻搅。
“呜……呜呜……”江祥旭捏开曹群执意紧闭的下颔,舌如灵巧的蛇,自微启的齿缝中窜入,挑逗地刷过他的齿列和牙龈,在触到那条静止的软舌后立即化为狂风暴雨般的吮吸纠缠,浓烈而又激狂。曹群被他逼得透不过气来,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悲鸣,却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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