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祥旭愣了,曹家的人说曹群在这里,而这里的人却说曹群只来上了香就走了,他该去问谁?
他秘密派亲信再去向曹家的仆人打探,得知是曹卓带着曹群去的佛光寺,而后是曹卓一个人回了家,曹群的去处只有这个人知道!他立刻去向曹卓询问,曹卓却讶异地看着他,“二皇子找舍弟有什么急事吗?”
江祥旭不耐烦地瞪他,“不关你的事,他倒底在哪儿?”
“舍弟因为身体虚弱、心情郁闷,臣下送他去佛光寺休养了。”
江祥旭怒道:“我去问过!他根本不在那儿!”
曹卓面不改色,“为了让舍弟安心将养,臣下特意拜托宝梁大师,不要让人去打扰他,因此佛光寺才说人不在吧?舍弟有病在身,如果二皇子没有什么紧急要事,就不必找他了吧?毕竟他也已经不是皇子您的侍读了,不是吗?”
一番软中带硬的话把江祥旭堵了回去,江祥旭又往佛光寺去了几趟,都一无所获。没有正当理由寻找曹群,他又不能老着脸皮逼问宝梁大师说的是真是假,佛光寺是受皇封的敕庙,即使是偷偷摸摸在里面找人都要担很大干系,他宫里的侍官当然没这么大胆子,一个多月过去了,曹群依旧踪影皆无。
江祥旭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和三弟江祥晖打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连一向放任他们的老好大哥江祥照都看不下去,“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不正经练武也不好好读书,成天打架闹事,将来怎么治理南江国?”
江祥晖一掀眼皮,“大哥,将来治理南江国的是你吧?先说好,我可不当你的大臣,成天操心劳神的,公务忙也忙不完。”
江祥照拧了拧他嘟起来的脸,“将来如果我当了皇帝,说出的话就是圣旨,你敢不听?不过我才不当皇帝。天下朋友最少的就是当皇帝的,我宁可不当皇帝,也不愿没了朋友。”
江祥晖不明白,“当皇帝跟交朋友有什么关系?”
“傻瓜,俗话说: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万一话语不当,说不定就有大祸临头。做皇帝的臣子已经很不容易,天下又有谁敢跟皇帝亲近、做皇帝的朋友?而当皇帝的手握天下之权,一着失错就关系着天下民生,更不能感情用事,所以当皇帝的奴才很多,想与人平等相交,却是痴人说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因为上面还有大哥,而且江氏一族的遗传就是好逸恶劳,江祥旭从没想过当太子、当皇帝,但如果当了皇帝,就有无上的权柄、说出的话无人胆敢违逆,没有朋友有什么要紧?不能和人平等相交更没关系,他需要的不是朋友,而是听话的、能让他予取予求的曹群。如果与曹群平等相交会失去他,那就让他变为奴才!一个绝不敢反抗、也绝不敢逃离的奴才!
江祥照和江祥晖说话的时候,江祥旭却悄悄地离开,直奔上书房找父皇。
第五章
“你要当太子?将来要做皇帝?”江天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代的皇室成员中居然有人主动要求做皇帝,太好了!他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想当初父皇为了让他们四兄弟愿意继承皇位,出净百宝,耍尽手腕,什么威胁利诱都用上了,结果四弟偷偷溜走去闯荡江湖,三弟借着父皇威胁要把他从皇族中除名之机索性弃皇子之位而经商,二弟更是狡猾地陷害他爱上一个立志要让全天下的女子都知书识字、不再做男人附庸的女人,为了实现心爱女子的雄心壮志,他只好继承皇位,致力改革南江国一向轻视女子的“陋习”,虽然努力了不少年,还没达到可以让女子做官、参与朝政的地步,不过已经令皇后颇为满意了。
而今他不需威胁、也不必利诱、更不用绞尽脑汁和儿子们斗智,胜利的果实就送到他面前了?“老二,你要想清楚,你如果当皇帝就一定要当好,起码得负责任,不能做个只知吃喝玩乐的昏君,更不能横征暴敛、倒行逆施……”
“我知道!”江祥旭不耐烦地打断父皇的话,他只想对曹群一个人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对全天下的人?他还没这么大胃口。“我既然答应要做,就不会做得乱七八糟,丢自己的脸!”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绝不让别人在背后瞧不起。这种高傲的性格也是江氏一族的遗传。即使做个好皇帝会很辛苦,但只要能得到曹群,他也认了!
“你先回去,兹事体大,让我和你母后还有大臣们商量商量……”毕竟这是江氏一族有始以来第一个愿意把麻烦把自己身上揽的人,而且儿子的脾气禀性还没有为人君的器量,虽然自己很想放下皇帝的重担,可百姓基业还是很重要的,他江天锡可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经过与几位重臣连夜商讨,大家都认为如果立太子,江祥照比较合适,但他早向江天锡表示过不当皇帝,江祥旭现在虽然爱玩爱闹,脾气也暴躁了些,不过年纪还小,人也聪明,只要磨练一番,还是可以胜任的。于是做出决议如下:暂不下诏书立江祥旭为太子,先磨一磨他的性子、锻炼他的才能,过一段时期,等他性情更沉稳、做事更干练,再正式册立。
决议是做出来了,还没来得及通知江祥旭,江祥旭就又因为与三弟打架闹上朝堂。本打算让二儿子参预政务、学习怎么当一个皇帝的江天锡一气之下,将两个儿子全丢到边疆去打仗!先把他们不羁的性子磨平!让他们懂得什么是责任!
江祥晖当然是大呼冤枉,说什么也不干,江祥旭惊愣之后却没多大反应,但又在半夜跑到皇帝寝宫去,把睡得迷迷糊糊的皇帝从床上拽起来,递上一份名单,说要带去军营辅佐自己。名单上有两个一直侍候他的内监、三十个亲信的侍官和——曹群。
被儿子从梦中摇醒、还神智不清的皇帝陛下掠一眼名单,见都是儿子身边的人,曹群也当过儿子的侍读,只以为他怕在边关人生地不熟,想带几个自己人去,当下大笔一挥,批准!
曹家接到小儿子要随军的消息,都是既意外又担心,曹卓更是如五雷轰顶!昨天才正高兴着二皇子被发配远方,这下少则三年两载、多则七八年都回不来,今天却接到这个噩耗!皇帝旨意一下,小弟怎么藏都藏不住了!
江祥旭笑吟吟地看着他忽青忽白的脸色,“曹卓大人,令弟在哪儿呢?请他出来和你们拜别吧?三天后我就要出发,他得先住进我的景阳宫,而后随大队一起走,就不能再回来见你们了。”
曹卓双手握拳,气得直抖,“舍弟病魔缠身,恐怕受不住车马颠簸、更经不起边关严寒,小臣这就去奏明圣上,请圣上免了舍弟从军。”
“如果三公子的身子真那么虚弱,二公子随军也是可以的。”江祥旭一脸笑眯眯,“曹家出了几代重臣,曹老大人更是忠心耿耿,朝廷倚重,往后小王仰仗的地方还多着呢。”
别人听到这番话只以为这位二皇子是在向曹家示好,为将来收扰人心,但听在知情的曹卓耳中却处处是威胁,隐隐透着杀机。曹耿是江天锡倚重的肱股之臣,讨论江祥旭能否当太子时自然也在场,这并非机密要务,他回来时不可能不向两个儿子透露消息,曹卓联想到这件事,心头就一阵冰凉,难不成江祥旭竟真是为了得到小弟才主动提出要做太子?这个人当太子已成定局,是早晚的事,将来就是南江国的皇帝!如此一来,小弟和曹家就再也逃不过这个人的手心了!
曹卓眼前发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见江祥旭无比愉悦的声音:“如果三公子真的不能前往,就请二公子随征吧。”
“不——”曹卓大叫出来,谁知道江祥旭会怎么对待二弟,故意整他、排挤他、故意甚至让他送死都有可能!或许会象对小弟一样……小弟已经被这个人毁了,不能再让二弟也遭受这种屈辱……
“舍弟……舍弟在城北郊王家村……”曹卓颤抖着说出,闭上了眼睛。对不起,小弟,大哥保护不了你,还出卖了你……
这一个多月曹群过得很平静,甚至还在后园开辟了块菜地,准备长期居住。与二皇子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自己不可能再入朝堂为官了,在此读书种菜、终老一生也不错。
大哥在朝中任廷尉之职,乃掌管刑狱之重臣,江祥旭如果要找自己,大哥很容易暗地里搞手脚,让他找不到,何况江祥旭拿不出正当理由,就不能通过官府明目张胆地找,毕竟江祥旭上面还有皇帝在,曹家又是官宦世家,两代皆为朝廷重臣,即使江祥旭想给自己安个罪名或陷害曹家,皇帝也不会坐视。江祥旭也该明白:如果事情闹大了、张扬开去,对谁都没好处。在两方各有所忌的情况下,只要江祥旭找不着自己,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当江祥旭找到曹群时,他正在后园给菜浇水,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他挥去额上汗珠,脸上露出恬然的微笑。秋天微带清凉的风吹拂而来,撩动他的发丝,他闭上眼,享受清风拂面的感觉。
但当他再睁开眼、看到园门口站着的人时,脸色登时惨白如纸!江祥旭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闪入曹群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走,但没跑上两步手腕就被紧紧地抓住了。江祥旭用力抓着他,几乎快把他的手腕捏碎了,直盯着他的黑色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眼神跟海洋最深幽处一样冷酷。
江祥旭盯着眼前人儿未变的清俊五官,只是脸颊瘦得微凹下去,感觉上多了几分冷飒萧索的气息,闪动的目光里充满了不信、绝望、恐惧和惊慌。“竟然想逃离我?这不就又被我抓到了吗?”咧开一个如嗜血的野兽般的笑,江祥旭如饿极的虎狼般将曹群扑倒在地,撕开他的衣裳。
“住手!放开我!来人!来人!”曹群奋力挣扎着,但人小体弱的他哪里是江祥旭的对手?很快就被江祥旭反擒住双手压制在身下。
“你的仆人已经被我打发回曹家,外头站着的都是我的亲信侍官,你就算叫破嗓子也没有人能救你。”江祥旭一手抓着曹群的双腕,一手捏开他的下颔,粗暴地吻着。其实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吻,他只是一味地在发泄、在掠夺、在报复、在惩罚……肆意地吸吮、强硬地深入,象是要把所有的怒气尽数倾泄在这一吻里。
“唔唔……”曹群挣扎不开,急怒之下用力一咬,江祥旭吃痛退开,随即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又是两下、三下,一连几巴掌把曹群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出血来。
曹群被打得头晕脑胀,但目光仍是毫不畏缩地瞪着他,眼神里充满愤怒与仇恨,“你杀了我好了!我死也不会从你!”
“看来你的消息闭塞太久了。”江祥旭戏弄的眼神如猫儿看着在自己爪下徒劳挣扎的老鼠,“我已经被内定为太子,将来就是南江国的皇帝,如果你不听话或是闹自杀什么的,别说你的父母兄长,就是你们曹家的九族姻亲,我都能灭得一个不剩!”曹群倒抽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江祥旭得意地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你大哥说出来,我怎么找得到这儿?你想让你们曹家一门都为你而受牵连吗?”
曹群愤怒得全身都在颤抖,但情势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假如他现在不顺从,等江祥旭即位后,曹氏一族都会为此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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