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看了闫亟一眼,眼中闪过一瞬的疑惑,随后略过闫亟,径直转回面向安苡城的方向,露出
小虎牙甜甜地笑:“娘亲。”
安苡城低头沉思,“那么,以后阿葵要姓什么呢。”
尚谨廖插话,“跟阿爹姓,就叫尚阿葵,上啊葵!”
“尚阿葵你个头。”安苡城伸手拍尚谨廖的脑袋。
“反正姓什么也无关紧要啊。”尚谨廖摊手:“我们又不会连名带姓地称呼她。”
“嗯……以后都叫阿葵就可以了……”
“阿葵阿葵。”祁末雯双手放在阿葵两边的肩膀上,推着阿葵坐到沙发上。
安苡城把手中的签名板放在床头柜上,对尚谨廖说道:“你妈妈的事情给个说法吧。”
“对哦,说起来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两个人,原来是过来找小谨的啊。”祁末雯做恍
然大悟拍手状。
“你让尚谨廖说,他还真的很难说出口。”宁裴放下手中已经喝完的茶杯:“他离家出走三年
,你猜他出来干什么。”
“干什么?”安苡城顺着问下来。
“追苏浅。”宁裴见尚谨廖神色尴尬地站着,嘴角露出浅浅笑:“这家伙为了一个女人从家里
逃出来。”
“这样啊。”安苡城神色黯了黯,继而又换了话题:“谭霖呢,为什么跟着一起来。”
祁末雯大惊小怪地跳起来,“谭霖是尚谨廖的表哥你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
不过说起来,谭霖和他还真有几分相似。
若是苏浅知道谭霖是尚谨廖的表哥,会不会很激动呢。
想象着苏浅手舞足蹈的模样,安苡城笑出来。
【三】
顾悉是随后来的。在安苡城的疑问句‘奇怪今天怎么没看见顾悉’之后慌慌张张冲进来:“抱
歉抱歉,我完全睡过头了。”
所谓的说曹操到曹操就到的效应在顾悉身上演绎地分毫不差。
“你还知道过来。”祁末雯看着顾悉一副刚从睡梦中跑出来的脸,说道:“我打了你十几个电
话,睡得跟猪一样的都该起来了。”
“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顾悉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走进来。
“有你这么对上司说话的吗?”祁末雯嘴角挂着从容的笑容,反将了顾悉一把。
“要不是宁裴给你撑腰你现在在哪个角落。”
安苡城看不下去了,“好好好,你们别争了。”
顾悉这才把注意力从祁末雯身上移开,一眼就瞥见了阿葵,“欸?这不是上次那个女孩……”
“她是阿葵。”
“阿葵。”顾悉默默念了一遍,蹲下来摸了摸阿葵的头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你
们有没有想过,阿葵以后住在哪里?”
话音一落,祁末雯、闫亟、宁裴以及尚谨廖的目光齐齐投在安苡城身上。
“你们……不用这么整齐吧。”安苡城顿时觉得冷汗飚出来:“太不厚道了。”
顾悉更是投去不明所以的目光:“安苡城,你懂的,我相信你的。”
【四】
一行人准备离开时,顾悉在病床边站定,随后伸出手在安苡城额间探了探,叮嘱道:“好好养
病。”
顾悉眼中闪过异样的情绪。
是什么?安苡城蹙眉。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安苡城摇头,那个瞬间看到顾悉眼中闪过的情绪绝对不会有假,像是……担忧又像
是怜悯。自己只是劳累过度而已,为什么顾悉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祁末雯已经先领着阿葵下了楼,顾悉走出去时,安苡城摇摇手:“拜拜。”
顾悉点点头:“拜拜。”
房间里只剩下尚谨廖以及安苡城。
“你怎么脸色苍白。”尚谨廖坐到病床上,说着就要伸手探。
“你没必要坐这么近吧。”安苡城上下扫视尚谨廖一圈,“图谋不轨。”
“开玩笑,我正人君子一只。”尚谨廖开玩笑的同时不忘记问正事:“你之前量过体温没有。
”
“三十八度,没有很严重,所以就吃了点退烧药。”安苡城打个哈欠:“眼皮都睁不开了,想
睡了。”
“好,你睡吧。”说着,尚谨廖就要站起来。
“等等。”安苡城拉着尚谨廖的衣角。
“啊?”尚谨廖无奈又坐下。
“就坐这边吧,我觉得冷。”
尚谨廖露出难得的宠溺的笑容,“好。”
那一瞬间,安苡城心中流淌过感动。闭上眼也觉得心是暖的。
苏浅,我比你幸福,你只有一个爱你的人,然而我却是爱上了一个人,如此爱着一个人。
我会享受他背着我时的温度,会珍惜他对我的笑容,会感动于他坐在我身边。我们不是恋人,
却能比恋人更温馨、更幸福。恋人,那不过只是一个名号,它的限制才使人不快乐。
第七话(中)
【五】
再次醒来的时候,安苡城还未清醒便听到耳边响起带着笑的说话声:“你总算醒了。”
这里是哪里?家里?
安苡城懒得睁眼,含糊地说道:“吵死了……我再睡会儿……”
“你再睡,我就要被勒死了。”
勒死?什么勒死。
那个声音好像是尚谨廖的。
对喔,我在医院,然后睡着了,尚谨廖就坐在旁边。
思维勉强回来了一点,安苡城才懒洋洋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奇怪,视野不对。
安苡城猛地弹开眼睛,这才发现,尚谨廖无奈地坐在枕边被自己抱着腰:“咦咦咦!!”
“咦你个头啊,睡相这么差。”腰上的手好不容易松开,尚谨廖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我都
觉得你是在帮我练就小蛮腰。”
安苡城低头,抓抓脑袋:“我刚刚有没有干什么。”
“你要知道吗?”尚谨廖顿时凑近,安苡城通红的脸近在眼前。“哎呀呀呀呀,还会脸红。”
“你……你……你少说一句会死是不是。”看着尚谨廖不正经的笑容,安苡城顿时觉得毛骨悚
然:“你不要笑这么恐怖,我压力很大。”
“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就是在我身上乱摸一阵。”尚谨廖双手捧脸作害羞状:“人家都是你的
人了,要对我负责。”
安苡城不知所措:“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开玩笑的那。”尚谨廖见安苡城一副慌张的模样,哈哈大笑。
“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三个来小时,都晚上了。”尚谨廖还不忘强调:“一直抱着我抱了两个多小时。”
“你能不能别把后面那句话加进去。”话说一半,安苡城忽然捂住脑袋:“丝——”
听见安苡城吸气的声音,尚谨廖掉过头:“头疼吗?”
“……疼死了。”
“怎么回事。”尚谨廖着急地伸手,按响了病床上方的铃,俯下身抱住安苡城的肩膀,“没事
吧,”
安苡城疼得说不出话来,不停吸气,脸颊两边挂满了冷汗。
“怎么回事,医生到底干什么去了。”尚谨廖再次按响了铃。
“尚谨廖……”安苡城捂着头,惊恐地睁眼望着尚谨廖:“为什么我脑海中一直有人呼唤我…
…一直一直不停地呼唤……小城……小城……”
尚谨廖明显一愣。安苡城会这么恐惧也是对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双重人格。
门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破门而入,团团围住安苡城,尚谨廖默默从病床上走下来,陷入沉
思。
安苡城的另一个人格已经开始反抗,难道她要被替代了吗……
不行……
不行!
“你们都出去。”尚谨廖对着一群白大褂忙碌的背影说道:“我知道她的病因了。”
其中一个年长的医生转过来:“你不是医生,叫我们出去有什么用。”
“她的问题出在心理上,你们外科医生有什么用。”
“治疗病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你有没有听过什么叫对症下药,你这样拿着听筒乱停是听不出结果的,她除了发烧,身体上
没有任何问题。”
“你……”
“我是脉组织的。”
“脉组织?你是那个脉组织里的人?”
“是的。”尚谨廖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张普通银行卡大小的银制镶边卡片。
“这……”医生疑惑:“是脉组织的银卡吗?”
尚谨廖点点头。
年长的医生的态度立即来了个大转变,“你真的知道安小姐的病因了吗?”
“是的。她心中有障碍。”
医生犹豫再三,“那……若你无法缓解她的疼痛立即来找我们。”说着,挥挥手指示身后的几
名护士走出病房。
尚谨廖拉开床头的抽屉,翻了一通,找出散利痛:“缓解头痛要紧。”
“安苡城,你能听见我说话的是不是,你不要怕,我在这里,你耳边的声音只是幻觉,不要怕
,我一直都在的,不要怕,不要怕。有没有好点,还痛不痛。”尚谨廖拍拍安苡城的脸蛋
吞下散利痛,过了不久,疼痛有所缓解,安苡城虚弱地伸出手:“尚谨廖……”
“我在这里。”
安苡城把手搭在尚谨廖的肩膀上:“还好你在。”
“嗯。”
“尚谨廖……我是病人对不对。”
“对。”
“坐到病床上来好不好。”
“好。”看来安苡城还算正常。
“我能不能提个过分的要求。”
“可以。”
“让我抱着。”
拥抱是最美好的事,对吗。
“……好。”
安苡城伸手抱住尚谨廖,“我知道你喜欢苏浅的……”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事。
“我没事,我就是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尚谨廖身形一僵。
“我总觉得自己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其实尚谨廖你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不知道呢。”尚谨廖毫不犹豫地撒了谎。
“我也怀疑过。”安苡城笑笑,说道:“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穿透我看另一个人。”
“那是你的错觉。”她真的察觉到这件事了?怎么可能,组织中的人皆是守口如瓶。
“好像真的是错觉。”安苡城扑哧一声笑出来:“因为你抱着我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和反抗
。”
“你在试探我?”
“抱歉,别生气。”
尚谨廖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怎么可能生气,庆幸还来不及。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过两天,等你恢复了力气就可以。”
“那我还可以再吃你几天的豆腐欸,哈哈。”
尚谨廖顿时心生无奈,“你就这么喜欢吃人豆腐么,资深腐女。”
“只吃你的,很荣幸吧。”
尚谨廖忽然又换上衣服**的笑容,“改天你来我家慢慢吃如何。”
他的家?那么是否也像他本身一样充满温和的气息。
【六】
安苡城恢复地出乎意料地快,第二天从医院中欢天喜地地出来了。
“我无法想象你家的模样欸。”
“以你这笨脑筋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只是在见到的一瞬间,的确有种被称为震惊的情感漫涌上来。
一派清新雅致。一座二层的别致的楼房,四周布满植物,阳光照射在上面,显得明亮。
咔哒。
尚谨廖打开大门。
安苡城探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