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不合作by:诚心(如何追回受伤的小受,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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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暴力不合作by:诚心(如何追回受伤的小受,虐心-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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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着搬他,憋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他一下定住身体,不配合起来。 
      你这样是干嘛?不要命了?我愤怒盯他。 
      却在他的眼光和伤势下败下阵来,低头回他一声:“我知道。” 
      他固执地不动,再说:“我爱你。” 
      我狠狠瞪他一眼,最终还是放软了目光看他:“知道。” 
      在我重新凌厉起来的目光逼视下,他不敢造次,没说话了,只哼哼了两声,不知道是表示满意还是不满意,抑或单是因为疼痛。 
      接着他合作地重新放软了身体。 
      我好不容易把他小心地放到地上,又费了很大力气把他搬去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准备走人。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弯下腰告诉他:“我下去帮你叫人,你好好等着,很快。” 
      他抓我抓得更紧:“他可能,还在附近。” 
      他说的是那个凶手。 
      我安抚说:“他不可能再来杀你,他要杀的是我。” 
      他猛地摇头,手抓得我生痛:“就是担心,你,他有,刀。” 
      我心头一颤。 
      他当然只是担心我,那个凶手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绝对不会再来杀他。 
      “在我身边,安全,他,不会再回来。”他说,手死死抓住我,脸色和嘴唇苍白。 
      我想吼他,说又不是外面有炸弹,出去就会死,难道我因为一个小男孩可能来杀我,要躲在这里,为了这可笑的安全,看着你死?但看到他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对他吼,只得耐心地和他说:“我比他壮,他一个小孩,我打得过他,相信我啊。” 

      还哄他说:“很快来接你,听话。” 
      他还是固执地不放手:“他有刀。” 
      “有刀也不怕,我打得过他。”我轻声哄他,心想这人怎么还不晕,恨不得拿石头把他砸晕。 
      那么多废话,还不得不哄着他。 
      他仍然不放开,看着我,干裂的唇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我只好凑上去。 
      “不想再,失去你了。”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这么说,“让你受伤,也不想。” 
      仍旧紧紧抓住我的手,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我想狠命甩开他,但心下不忍。 
      不过这一个不忍,可能会耽误他的时间,让他没命。 
      虽然他也真是不要命了。 
      我只得做最后一次努力,决定他再不听劝,就不管他伤势加不加重,也要甩开他:“我求求你放开好不好?他已经走了,即使遇上他,我会跑,会叫人,也打得过他,不会死,也不会受伤,好不好?” 

      “你骗我。”他说。 
      我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先晕倒的恐怕是我了。 
      但还得好声好气和他解释:“没有骗你,我很快叫人回来,我跑起来比那个人快,他追不到我,你知道我短跑跑得快,啊?” 
      他神色有些松动,我继续哄他:“马上就回来,听话。” 
      “你会回来吗?”他问,“上次……” 
      说着似乎想起来上次是为了什么,我才在他伤后逃走,立刻噤了声。 
      原来他在担心我下去叫了人后,会一走了之。 
      我没有闲心和他计较上次,忙回答:“会回来,不要担心,很快我就和他们一起回来,你想些有趣的事情,别睡着啊。” 
      他松了松手,我大喜,但还没来得及挣脱,又被他紧紧攥住,嘟哝着说:“我只有你可想。” 
      我气不打一处来,简直觉得他是装的,但看他那流血的伤口,和那暗淡的脸色,又不可能。 
      只好一口应承:“好好好,想我想我。” 
      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他犹自不放:“说你爱我,我才相信。” 
      我愤怒得几乎想打他,忍了又忍,小声吼他:“你不要命了?那么多废话?” 
      还想吼他“少得寸进尺!”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我,要求道:“那亲我一下。” 
      我愤怒得咬牙。 
      他痞痞地笑了一下,接着却立马转变了表情,一脸认真地看我:“不是,威胁你,我说过,再不会了,只是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那目光依恋,竟是生死诀别的意味。 
      “别说话,放手,我马上回来。”我着急,轻声说。 
      他定定看我几眼,看住我的方向,目光却没有投到我身上。 
      我怀疑他已经看不见了,心中大急。 
      但是他突然又找回了焦距,眼光柔柔地看着我。 
      刚才脸上有些戏谑的笑容不见了,目光里尽是不舍,他动着唇,竟然挤出一点声音,说出一大串话来:“对不起,你原谅我,我很后悔以前那样对你,你走了,我想清楚一些事后,本来决定用以后的一生来补偿你,道歉,没什么用,刚才也一直不想道歉,但是现在大概要死了,我怕再不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不知道我这样说,你相不相信?” 

      他殷殷看我。 
      重伤之下,还说得这样流畅连贯,仿佛这些话已经在他脑中演练过了千百次。 
      听在我耳中,尽是一些空气的嘶喊声,我心里无比难受。 
      听到他亲口的道歉,反而觉得胸中空了一大块,仿佛刚才被刺中的是我。 
      “对不起……”他还在继续说。 
      我没有听他说什么,我耳中轰鸣,什么也听不见。 
      只是,眼中氤氲,心中气苦已极。 
      他道什么歉呢,我原以为他是永远也不会道歉的。 
      他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说不出,我也听不见。 
      他的手,倒还是执拗地抓着我。 
      我看他,最后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一下,想了想,又凑过去点了点他干涩裂开的唇。 
      真的可能是最后一次,何必吝惜。 
      不过,一点也不柔软,完全不像他。 
      趁他发愣,我说一句:“撑着。”甩开他的手,转头飞跑下山。 
      头和他的头错过,听到他说:“我等你。” 
      应该是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口型。 
      但我却确实听到了。

      18 
      我一路飞快地奔跑。 
      头一次看到那么多血,他自己也觉得会死,我只想救他。 
      拼命地想救他。 
      我那么恨他,以前也刺伤过他。 
      但这次,他是为了救我。 
      在山脚找到他的保镖们,说出事了,他们看到我满身带血的样子,吓了一跳,问清楚了我没有受伤后,拿了热毛巾,给我擦手和脸,在我说话和擦脸的时候,他们飞快地准备好了担架,然后随我飞跑上山去。 

      他们说知道该去山上哪个地方,让我在下面等,我没有答应。 
      救人救到底,我不上去,恐怕他还不能放心。 
      我也想上去看看他的情况。 
      刚才他挺身而出,替我挨刀时,我一下只记得我和他最开始的时候,恍然觉得那是个很喜欢的人,在舍身救我。 
      现在当然记起了后来的事,不过那时的心情,还延续着。 
      穿过林立的墓碑群看到他时,他还靠在树上,醒着,见到我们这群人,脸上带了点惶恐,眼睛在一堆人里搜索,看到我,才安心地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刚被放上担架,他就晕了过去。 
      一行人快速移回山下,已经有一辆救护车开着后车门,车顶灯光盘旋着,在下面等待。 
      一个现在的保镖头目、我和他上了这辆车,其余人开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这个保镖都在打电话,联系医生、护士、手术室,还有别的人,我在听了联系好医院的那几个电话后,再没有心情听别的。 
      我一直在他的担架旁握着他的手,叫他的名字,他逐渐没有了反应。 
      我觉得内心惶惶然。 
      看他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将要死去。 
      原本活得好好的一个人。 
      得知奶奶去世的时候,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有些微的这种感觉。 
      他明明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情人。 
      他什么也不是。 
      但我分明记得他是怎样挡在我面前,也记得这些日子以来,他是怎样想和我重归于好。 
      我还是不能够答应他,但是,我也无法不动容。 
      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几分钟后,救护车飞快地冲进了医院。 
      等他进了手术室,我在外面呆着。 
      所有人都劝我去休息,我不肯。 
      胸前流血的口子,满地的鲜红、苍白的脸色,交替在我眼前闪现,我睡不着。 
      隔了很久,我才慢慢平静下来。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我的脸色,和刚被送进去的那个人一样,开始发白。 
      刚才那段激烈的,不容人有半丝喘息、思考的事情停止后,我静静地坐下,以正在进行手术的地方为背景。 
      有什么隐藏在刚才表面下的东西,浮上水来。 
      思考良久,我蓦地起身,推开来劝阻的人,向某个熟悉的楼层、熟悉的地方跑去。 
      这医院,就是上次我来住过两天的那家。 
      之前也来过许多次,来看一个人。 
      在我向前跑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跟着我,想要阻止,起初只有一个,然后两个、三个,在我到达目的地时,他们呼朋引伴,已经在我身后聚集成了一大群。 
      都不去守侯那将死者了吗?还是因为知道他不会死? 
      路径熟稔,我很快来到已经十分有印象的门前,推开门。 
      到了这时候,身后倒没有人上来阻拦,一群人都静静地站在后面看。 
      不出所料,这病房的客厅空无一人。 
      再推开一道门。 
      里面床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除了没有一个躺在那里的人,其余的倒都还在,输液的瓶子也还吊着,里面装了一小半瓶液体。 
      只缺一个人。 
      只要一个人,一个随时可以躺上来的人,一切就完美了。 
      我站在门口,轻轻吁了口气。 
      该躺在这里的人不在,那么,一切都不成立。 
      既然没有睡在这里,长时间不醒的保镖,也就没有出于恨意,要杀我的弟弟,那么也就没有因为弟弟突然的偷袭,情急之下只得以身挡刀的人。 
      他完全清楚那个偷袭会发生,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那个偷袭的目标,本来也不是我。 
      原来,只是演戏,演一出让我认为自己被人舍身相救、劫后余生的戏。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等事情发生之后,我才能想出真相。 
      尚身处其中的时候,我从来当局者迷。 
      在山上时我一心一意,只想着他快为我而死,只想着救他。 
      未曾想过事情有假。 
      他们也的确演戏演得真切。 
      不仅表情神态足够拿奥斯卡,而且真刀真枪。 
      任何奥斯卡影帝不能比。 
      所幸这次,我发现得还不算晚。 
      坐在手术室外,突然觉得可疑,心中的疑虑挥之不去: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身旁保镖林立,等闲人谁近得了身? 
      墓地荒郊野外,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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