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你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找我。”
“这个自然。我想这两天先在北都了解一下情况,有必要的话,你派一个人陪我到云岭市去一趟,看看他们为什么要毁约,为什么敢恶人先告状。”
“很有这个必要!”
五
又一场雪落下,北都市笼罩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
傍晚,华灯初上,街道两边银装素裹。
秦令正打算下班,几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闯进他的办公室。
“秦令,我们是云岭市公安局的。你被拘留了。”
秦令沉着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拘留我?”
“因为你涉嫌诈骗云岭市建委进口花岗岩的中介费,我们已经立案,决定对你进行拘留审查。”
秦令摇了摇头:“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和云岭市建委是因为合同纠纷而导致的经济纷争。云岭市建委几天前起诉到云岭市法院,法院已经受理。前天,我已经接到起诉书的副本,正在聘请律师,等候开庭。我不明白,一起十分明显的经济纠纷,怎么连公安局也插手了?”
“起诉状副本呢?”一个警察有几分慌张地问。
秦令正要从文件夹里拿起诉书副本,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说:“别管他什么起诉状副本,我们执行我们的任务。”
早已站在秦令身边的两个警察,立刻抓住秦令的手,把锃亮的手铐铐在他的两个手腕上。
“带走!”
领头模样的人一声令下,那两个警察开始把秦令往外拉。
“不行,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先跟我们上车。到了拘留所,我们自然会通知你的律师的。”
秦令被强行拉上警车。
当晚,林天诚赶往北都建材批发市场。
秦令的办公室空空如也,几份材料散乱在地上。
看到林天诚进来,温柔和严巧云同时站了起来。
温柔还赶紧往门边迎了两步,还没有开口说话,眼眶先红了。
林天诚安慰她:“别急,事情总能弄明白的。”
温柔很努力地抽了抽鼻子,强止住就要滚滚而下的眼泪,一张小脸儿气得通红:“这不是非法拘禁吗?林主任。你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的。”林天诚说,“很显然,是为了钱。”
“林主任说的一点也不错。那些人临走时说,只要你们把钱打到北都市建委的账户上,我们立刻放人。”财务主管严巧云说。
温柔说:“现在你们还有钱吗,赶快打,让他们把秦令放出来。”
严巧云连忙说:“秦总交代过,我们和他们生意上的事情是签订了合同的,钱不能这么给他们。”
温柔焦急地说:“都到这个地步了,不给钱,秦令万一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严巧云犹豫地看了林天诚一眼:“要么先找到秦总,再向他请示一下。”
林天诚说:“现在找到秦令是必须的。不过,打款的事情不忙。这件事情,我们要向有关部门反映,同时通过法律手段,双管齐下解决。”
听见林天诚这么说,温柔才平静了几分,带着几分歉意对严巧云说:“又急又气的,我都快要晕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任他们摆布,要和他们讨说法!”她又转向林天诚:“林主任,我现在就委托你和云岭市公安局打官司。
林天诚说:“不行啊,温柔,你现在还只是秦令的女朋友,没有权力委托。这件事情,我必须找到秦令才能解决。”
温柔说:“那好,我现在就回报社,利用我掌握的关系来找他。你也利用你的关系找找。我们分头行动。”
后面的时间,林天诚、温柔都四处打电话打听秦令被关在什么地方。
六
夜已经深了,林天诚依然等在茶楼门口。
常浩然匆匆走来。
“一定让我连夜赶过来,什么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里面细说。”
两人进入一个包厢,服务员拿着茶单过来:“两位先生好,请问要点什么?”
“一壶黄山毛峰!”
服务员离开了,林天诚才说:“吃晚饭时我得到消息,秦令被平原省云岭市公安局的人给抓走了。”
“是吗?”常浩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这小子迟早还要进去。”
外面响起敲门声。
林天诚说:“请进!”
服务员推门进来:“两位先生的黄山毛峰来了。请问两位先生还要点什么?”
“不要了!”林天诚冲服务员摆摆手,“我们不叫你,不要过来打搅。”
“知道了。两位先生慢饮。”
服务员出去了,林天诚喝了一口茶,说:“浩然,你我都是老朋友了。这些年来,你是检察官,我是律师,我们双方一控一辩,常常很激烈。但你承认不承认,走下法庭,咱们就是朋友?”
“我承认。”
“秦令这个人,与柳薇是好朋友,这几年,和我相处得也不错。你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或者是缺乏沟通。这些,今天晚上我们都不去管了。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秦令这一次是被非法拘禁。”
“你有什么根据说他是被非法拘禁?”
林天诚把北都市建材批发市场和云岭市建委的经济纠纷说了一遍。
常浩然说:“云岭市法院真的受理了?”
“你看,这是云岭市法院传票的复印件,这是对方起诉状副本的复印件。”
常浩然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下,说:“一个经济纠纷案件,法院已经受理,云岭市公安局这么做,那明显是越权行为。”
“他们抓秦令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要钱。云岭市离北都市2000多公里,拿不到钱,他们肯定是不会回去的。我想,他们肯定会把秦令羁押在本地的看守所。公安那边的人,你们常打交道,你能不能找朋友问问秦令关在什么地方,我要尽快见到他,让他办理委托代理手续,我要向云岭市公安局提起行政诉讼。”
“应该这样!执法机关要都是这么执法,还不乱套?”
常浩然掏出电话,一连打了3个,电话里面都说不知道。他放下电话,问:“秦令的建材批发市场在哪个县的土地上?”
林天诚说:“好像是在达青县。”
“那就应该关在达青县。”
第4个电话,常浩然打到达青县看守所。值班所长说:“刚刚送进来。”
林天诚站起身,刚想走,常浩然说:“林主任,柳薇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林天诚奇怪地看着常浩然:“你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这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她。她要是在,这个案子也不用我代理了。”
常浩然点点头,表示相信。他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说:“她不会想不开吧?”
林天诚说:“不会的。这一点小委屈,柳薇还是能够正确看待的。别看她似乎很柔弱,胸怀并不狭窄啊!”
“她会不会躲在哪里准备材料,上交市检察院,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不会的。检察院这次带她去只是调查情况,又没有超过24小时。再说,方潇河确实是有问题的,而他们俩又是同一个案件的代理人,为同一个当事人辩护,检察院当然要找她。这一点,柳薇会理解的。”
“你们的事情现在怎么样?”林天诚问。
“你是指……”常浩然叹了口气,说道:“柳薇刚出来那天倒是跟我通过电话了,口气淡淡的,但好像也没生我什么气。可昨天,我们一个任务提前结束了,我就怎么也找不到她了。”常浩然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没有忍住:“我真不知道柳薇是怎么想的。这几天,我也常常告诫自己,多想无用,什么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人也一样,尤其是人。”
“浩然,你这想法可够古老的啊。”
林天诚听得笑了,“浩然,说心里话,柳薇的确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我也很喜欢她,不过,你不要多心,我是把她当做小妹妹的一种喜欢。但是,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拒绝暧昧的正气吧,也许她的热情在等待着为一个人燃烧吧!当然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啦。呵,她可是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啊!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啊……”这个平日里表情严肃的汉子此时突然涌上了一脸的温情。
七
第二天一早,林天诚先给温柔打了电话,告诉她他会马上去探望秦令,但因为目前很多情况还不明朗,让温柔就先别去了,他会随时跟她联系的
温柔费了好大的劲才按住自己,勉强答应了,又跟林天诚好一番嘱咐,??舻煤眉柑斐蠲疾徽沟牧痔斐隙既滩蛔⌒α恕!拔氯岚。?慊故堑惹亓罨乩醋约憾V鏊?桑?阋幌伦铀嫡饷炊辔乙布遣蛔“ T偎盗耍?蛞患谴砹艘痪浒刖涞模??砹嘶埃?趾Φ媚隳潜Ρ蠢瞎?葱写砹塑仓迹?赝纺闶遣皇腔沟媚梦沂俏拾。俊
温柔这才不说话了,半天,又说:“什么老公嘛,男朋友啦!”
林天诚来到达青县看守所。他找到常浩然的那位朋友,很快办好相关手续。
“林主任,他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我要控告他们!”一见到林天诚,秦令就激动地说。
“我支持你!”林天诚拿出事先准备的委托代理协议,递给秦令。“你要是同意委托我做你的代理,你就签下这份协议书。我拿着这份协议书,今天就到达青县法院去提起行政诉讼。”
“林主任,我现在就委托你!”秦令拿起钢笔,几下就把委托协议书签完。秦令签完字,又问林天诚:“对了,林主任,薇薇姐……柳薇还在休假吗?她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应该是没什么了,方潇河也说了都是他一个人搞的事。可能最后弄明白还得要些时间,不过柳薇应该是没什么事了。这两天我也没催她过来工作,先让她好好歇歇吧。”
秦令明显地松了口气。
林天诚迟疑了一下,虽然秦令并没有问,他还是把出发前温柔的那番叮嘱尽量地转达了一下。秦令笑了,谢过他。
达青县人民法院,林天诚走进行政庭,拿出诉状。
行政庭关庭长起身与林天诚握手:“老林,这次是帮谁打官司?”
“你看看就知道了。”
关庭长接过诉讼状,看了一会儿,说:“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明明法院已经受理了,公安局还插什么手呢?”
“我想,这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利益驱动;二是地方保护主义。”
关庭长点点头说:“有道理。这个案子我们受理了。老林你放心,我先安排一下手里的事,等一会儿就去看守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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