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与父王的约定,便是要助他断了五哥对你的念头,然後领著你回湖州,永世不得踏入西府。”钱传!更是把自己与钱鏐的约定向喜儿言明。
“啊?”喜儿双目大睁,难以置信,这人真就把自己的目的给说出来了!
钱传!却是将之理解成了喜儿无法接受他与钱鏐的约定,语带歉意地道:“哎!就知道你会如此。放心,我不会阻止你与王兄私下里交往。但是,如今父王将你当作了眼中钉,你莫要光明正大地与王兄见面才好!而领著你回湖州那番话,自然也做不得数,等一切风波平息,你不必顾念这些,只是望你以後想得起我这个朋友的时候去湖州看看我,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他说得可谓是真挚无比。
喜儿为他的这番话著实乱了心神,这人为何要与我这般坦率?
“哈~” 钱传!为喜儿脸上这明显的不信任而心中狠狠一痛,只酸涩地低声道:“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我……”喜儿为他眼中的黯然激得心中一阵心虚,硬著头皮道,“我信你。”
“谢谢。”钱传!眼前一亮,欢喜地拉著喜儿的袖子跳上马车,“先上来吧,我送你回你的丞相府。”
“好。”
望著钱传!脸上毫无顾忌的笑靥,喜儿心中轻叹,钱传琇,我真有些看不懂你了。
喜儿被钱鏐放出狱的消息,不过片刻便传入钱元瓘的耳中。
“父王怎会改变主意,放了喜儿?”听完随侍太监的禀报,钱元瓘喃喃自语。
那太监听了他的这番自语,插嘴道:“听说,是新安侯向老王上求的情。”言罢,悄悄地观察著钱元瓘脸上的神色。
“哦?看来寡人是该向寡人的十四弟去求证一下了!”钱元瓘握拳咬牙,忿忿道。
那太监将他的这番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噙起一个诡异的笑来。
第三十四折 揽衣推枕起徘徊
看不懂这人耍的什麽花招,喜儿也就只能静观其变。
他要推心置腹,他就给他推心置腹;他要坦诚以待,他便坦诚待他。
如此这般,二人倒也相处融洽。
钱元瓘得到消息,钱传!将喜儿送回丞相府,他顾不得会不会被钱鏐责罚,匆匆赶到丞相府,见到的便是喜儿与钱传!二人於化厅中携手相谈甚欢的场景。
我为这人茶不思饭不想找出解救他的方法,他倒好,现下竟是如此开怀地与我的十四弟谈笑!
他压下不断涌上胸口的激愤,强装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大声唤道:“十四弟!喜儿!”
二人这才有所觉,诧异地同时转过身来,齐齐望向他。
“王上?”
“五哥?”
好!好!可真够默契的呀!
钱元瓘怒极反笑,大步跨入门内,喜儿与钱传!整好衣冠,慌忙上前相迎。
“王上,我……”喜儿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钱元瓘一把揽住腰际,拥入怀中。
猝不及防的喜儿一个趔趄,正好将自己的脸埋入钱元瓘的胸口。
钱传!瞧见这番景象,脸上一阵尴尬,只得强作笑脸地弯腰行礼:“臣弟钱传琇叩见王上!”
“十四弟起来吧。”钱元瓘冷漠地应了声,径自拥著喜儿向里走去。
喜儿挣扎了一下身体,未果,脸上呈现出一片难堪的神色来。
钱传!瞧见了,却只能无奈地朝他笑笑。
目光瞥见这二人的互动,钱元瓘心中的怒火更甚,待坐上了上座後,他一把将喜儿揽到自己的怀中,让其跨坐於他的腿间。
这般难堪的姿势让喜儿如坐针毡,终是不悦地开口道:“王上,您能不能放微臣下来。微臣这麽坐著很是难受。”
钱元瓘却是充耳不闻,对著立在一旁不知该是坐下还是离开的钱传!说道:“今日多谢十四弟了。如若不嫌弃,不如留下来,让寡人与喜儿做东,好好向你表达一下谢意?”
这明为留人,实则赶人的话语让钱传!面露难堪之色,勉强挤出个笑脸,道了声:“臣弟有要事在身,不作打扰了。”也不待钱元瓘回应,便是转身拂袖离去。
待钱传!忿忿离去後,喜儿开口道:“王上,这下您满意了吧?”语气中有著明显的不满和责备。
“呵!怎麽?为他心疼了?”钱元瓘嗤笑一声,语带酸意。
“王上!”扯开环著自己腰际的双手,喜儿跳出他的怀抱,语带责备之意。
“哼!万喜儿!寡人是不是太宠你了?以至於你总是拿寡人对你的好来向寡人挑衅?”钱元瓘起身直面喜儿,愤慨道。
“哼!你以为我就巴巴地想要你所谓的好?”喜儿把头一撇。
“好!你说的好!”狠狠拽住喜儿的肩膀,钱元瓘转身冲随侍在侧的丫鬟和那个一直跟随他而来的那名太监大声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是。”众人惊恐地退出门去。
“别忘了把门给我带上!”
“是。”
待得大门被阖上後,钱元瓘一边大声地斥责喜儿,一边牵著他的手往偏门走去。
偏门连接的另一边是专为客人暂时休息的客房。
进了客房,将那偏门重重的阖上,钱元瓘这才卸下满脸的怨气,狠狠地拥住喜儿,在他的耳边深情地诉说:“我好想你啊,喜儿……”
那一声诉说险险让喜儿落下了泪,然而他却只软了一下神色,便强硬地将钱元瓘推离自己的身边,正色道:“王上,您不该将心继续放在我的身上了!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回应您的感情!”
“喜儿…喜儿…我会等你。”纵然听了千百遍这样的说辞,钱元瓘依旧不愿放手。
“呵~不愿放手吗?王上,您继续执迷下去,万喜儿的命便真就因你而丢了。昨晚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
“如果再次遇到昨晚的事情,您能保证您依旧有那心力挡在我的面前?那时,指不定老王上他正派人与您周旋,待您脱身找我,兴许连我的尸体被丢弃在哪里,也不知道了吧?即使再次为我挡下,您又能护我多久?今日若不是新安侯向老王上求的情,恐怕明年的今日便是我的忌日了吧。”
经喜儿这一番说来,钱元瓘满目凄然。
如今这受制於父王的处境,我有何能力护喜儿周全?
“喜儿,你等我,我终有一日会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的身边!”钱元瓘坚定道。
“哼!”喜儿蔑笑一声,不置一词。
钱元瓘为他语气中的蔑意,心中一阵酸楚。
喜儿他,终究还是不信我啊!
他却不知,横亘在他们二人间的不是信任与否,而是一个人,一个永远活在喜儿心中的人,一个被他设计谋害的人。
第三十五折 春风不解禁杨花
与喜儿的那一次会面後,钱元瓘便再也没有私下里去见他了。
可是,一边要费尽心思做出让他父王认同的成绩来,一边又要於公开场合下瞧著喜儿与钱传!那般亲密的模样,著实教他心里很不好受。
他的父王则是隐在暗处,静静地观察他的动作。
王宫的密室中。
“什麽?郑太师最近一直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府中种花养鸟?”听到暗探的汇报,钱元瓘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来。
“是的。”
“那麽,最近有什麽人与太师府走动得比较密切?”
“没有。”
“这也太过奇怪了!我还当那老匹夫早就有动作了!”钱元瓘大为叹息,复又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
待得那暗探离去後,钱元瓘皱眉沈思,这个老匹夫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此时的太师府内,郑太师的手中正捏著一张纸条。
郑太师仰望无云的天空,眼露怨毒之色,低吟道:“呵呵~~~钱元瓘,怪只怪你做事太绝,害我爱女!”
与此同时,其他太师党派的官员手中亦是捏了相似的纸条。
那些个官员瞧过这纸上的内容後,各个脸上俱是惊惧之色,心中纷纷叹道,难道因郑太师一事,我们都要受到牵连?
有些不甘如此的官员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与其等著被王上铲除,不若拼一拼,将他赶下去,将那人拥上去!只是,那人并非是老王上看好的王子,我们该如何做呢?
太师党派的官员骚动不安,其他有些官员闻风亦是有些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毕竟王上若真要整治起来,少不得要牵连到他们。
他们这般惶惶不安,喜儿却似被蒙在鼓里,整日里除了每日依照惯例上一下朝,其他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与钱传!游山玩水之上。
这一日下朝过後,一名太师党派的官员悄悄靠近喜儿,低声与他说道:“万丞相真是八面玲珑哪,难不成你被王上赶出後宫,做不成王後,便也瞅准了新安侯那棵大树倚靠了?”
喜儿一听,心中暗惊,面上却是冷冷地回道:“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呸!天生被人骑的烂货还这麽高傲!”那官员於喜儿背後咒骂一声後,改道往另一边行去。
钱元瓘本欲跟著喜儿,於隐蔽的地方与他说会儿话,却不料将那官员与喜儿说的这番话听在耳里。
这番话给予钱元瓘的震撼不小,喜儿与钱传!如此亲密,难道是因为他厌烦了我的纠缠,想要拉钱传!帮他?
一想到很有这种可能,他便是一阵心慌。
他自是知晓他与喜儿的牵绊太少,唯一能够牵绊住他的也不过是他死去的父亲和对被自己害死的莫怜的一份承诺,是自己帮他父亲洗刷冤屈,是自己帮他报了仇,而自己也是个比较贤明的主上值得他辅佐,可是他却害死了他承诺了的那个人,他没有拿剑砍杀自己已是不错,如果他现在找到了更加贤明的主上,是否便真的弃他而去呢?
不!我决不允许!
打定了主意的钱元瓘迈开步子,匆匆朝著喜儿离去的方向赶去。
王宫之外的小径上,一架马车已是等候多时。
喜儿出得宫门望去时,钱传!正掀开帘子,朝他招手。
喜儿展开笑脸,快步上前钻入车厢内。
钱元瓘赶上时,那马车已经沿著小径绝尘而去。
“该死的!”怨愤地瞪著那远去的马车,钱元瓘握拳愤恨道。
车厢之内,喜儿微有愠怒地问向钱传!:“传琇弟,你最近是不是在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钱传!一阵心虚,面上却假装无辜:“万兄,你说的什麽?小弟不甚明白。”
“哼!我还是劝你早些收手。你的五哥可不是你能对付的人,而你的父王,你更没办法去对抗。”喜儿面色一寒,怒视著钱传!。
心知瞒不过喜儿,钱传!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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