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嘛,尽管屋子有些历史,外表看来古朴斑驳,但进到屋里布局合理宽敞明亮,可谓是别有洞天。
加上房东和陈启华认识,出租的价格相对便宜,因此礼扬真没有什麽可挑剔的了。
把雷德凯带到这里时,没有多少意外地,他也觉得颇为喜欢,在礼扬提议只要有空他们就到楼下的梧桐道上走走逛逛时,他也笑著点头同意。
安顿下来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心力,他们没有多少东西,而屋里该有的一切都有了,雷德凯只要有地方待著就够了,而礼扬只要有雷德凯就够了。
这个只有两间房的屋子,一间是卧室,一间明显是书房,里面没有床。礼扬带雷德凯逛这间屋子时,雷德凯不由问,只有一张床,晚上怎麽睡?
礼扬目光一闪,随後笑笑,说你不用担心。
晚上礼扬说还有事情要做让雷德凯先睡,直接就把他推在卧室的那张大床上,确定他阖上眼睛差不多睡著了才关灯离开。雷德凯在卧室一连睡了几天,发现这张双人床只有他一个人睡过的痕迹,便不由留了心,某日夜深起来打开卧室的门,看到礼扬缩著身体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雷德凯没有把他叫醒,默默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毯子盖到他身上便走回了卧室。
第二天雷德凯问礼扬怎麽不回卧室休息,礼扬显然没想到他会这麽问,愣了一下。
“我们是情人吧?睡一张床……应该没什麽吧?”
雷德凯犹豫了好久,才慢慢地把这句话说完。
礼扬不经意地摸了下耳根:“你没恢复记忆,我怕你不习惯……”
“没什麽不习惯,晚上你还是到床上睡吧。”
礼扬直直看著雷德凯,清澈的双眼如波光潋滟的水面,教人看著看著不禁神往,而雷德凯却悄悄地移开目光,耳朵在微微发烫。
就像他身负重伤不能移动时,礼扬端来热水用毛巾细心擦拭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时,那种强忍著装作不以为意,可是羞涩的心情却又通过一些小细节透露出来。
礼扬看著看著,情不自禁露出一笑,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明媚动人。
那之後,礼扬就开始和雷德凯睡在一张床上了。
上一篇一直是侧面描写礼扬,这一篇算是直接描写吧,他的一些性格会慢慢表露出来~
其实他是个争强好胜自主自立的孩子呢。
PS:依然在为书名苦恼……
《谢谢你和我爱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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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容忍限度,再如何大度的陈启华也一样。尽管目前他没有丝毫怨言地给予礼扬和雷德凯帮助,礼扬却不会不识好歹地试探他能容忍到何种地步,所以安置好雷德凯後的第三天,礼扬就正式去陈启华新开的公司报道了。
虽然礼扬没有去过这家公司,但为了让他早日熟悉公司的运作,每次陈启华来探望雷德凯都会带来公司的相关资料,翻阅过文件後礼扬向陈启华提出的建议都让陈启华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
你的确是块料!
对於陈启华由衷地赞扬,礼扬只是一笑而过。
当然,去公司上班就得留雷德凯一个人在家,纵然装上假肢後行动大致和常人无异,但怎麽说雷德凯都是个残疾人士并且失去了记忆,因此礼扬再三考虑後亲自去家政公司请了一个人来照顾他。
雷德凯知道这件事自然是反对的,觉得没有必要且浪费钱,可是反对无效,礼扬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负责照顾雷德凯的人是一名长相和蔼的中年妇女,从事这行有一段时间,照顾过不少人且有一定的口碑,经验多话又少,礼扬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礼扬要去上班的那天清晨,离开前对赶来的她再三叮嘱,又对含笑静静坐在一处的雷德凯一再道别,才终於恋恋不舍地转身出门。
目送礼扬离开後,雷德凯看向一直观察自己的这位阿姨。
注意到他的目光,阿姨笑道:“雷先生,你就叫我刘姨吧。”
“刘姨。”
刘姨话不多,却是个体贴的人,知道雷德凯喜静,就尽量不打扰他。事实上雷德凯也真的不需要别人照顾,尽管少了一条腿,但习惯假肢後,日常生活中并没有因此造成什麽影响。
这些事情礼扬自然清楚,但若真丢没有记忆的雷德凯一个人在家,他就有一千几百个不放心,说到底,他心里也明白,要想真正安心,除非是自己陪在雷德凯身边。
找人代替是万般无奈之举,为了生活他就必须得去工作,更何况他的目标是给雷德凯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他因为这个目地而努力。
所以礼扬穿上西装,意气风发地去陈启华的公司上班了。
在社会中磨炼多年的陈启华建立起的是一家规模不算小的贸易公司,他和其他人一起合资开的这家公司他是大股东,公司的决策由他说了算,其他股东只负责分红。
陈启华告诉礼扬,开贸易公司主要的原因是风险性较小,他一个老人家到如今万事只求个稳妥,他大把大把的洒钱出去不为暴利发横财,而是能持续不断的赚些小钱养家糊口。
这家公司,就是我的养老保险了!
陈启华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礼扬却是再明白不过他话里的意思。
这家公司不能亏,也不能因为追求高利润而进行各种高风险的投资。
告诉礼扬他的这个打算,只因为他将让礼扬接任公司董事的职位,一个具有实际权力和权威的管理公司事务的职位。
这家公司目前总共有三位股东,皆是陈启华相交许久的朋友,一个目前在国外,一个则在外地,公司事务由陈启华全权负责,让礼扬管理公司他们皆没有异议,因此也不用特别股东大会,从礼扬上班的第一天开始这个职务正式生效。
陈启华让礼扬星期一来上班,每个星期一公司都会召开一次总结会议,而陈启华将在这个星期的会议上正式向公司的高层介绍和任命礼扬。
上班时间是九点半,陈启华让礼扬八点锺赶到公司,在陈启华的办公室里,他向礼扬交代会议上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十点会议召开,在坐满公司高层的会议室里,陈启华带头走了进去,礼扬跟上,而他,几乎在同时成为众人的焦点,他抿唇噙笑,昂首自信地迈进,那一刻,会议室里的所有灯光仿佛只为他一个人而点亮,光影交织下的颀长身影翩若惊鸿。
阳光照进木格落地窗的里面,雷德凯坐在窗边,望著外面的翠郁失神。刘姨打扫屋子忙里忙外,不管走过几次,他都一直保持原样,令她不由好奇靠近。
“雷先生,你在看什麽?”
“没看什麽?”雷德凯回神看她。
“那你是在想什麽?”
雷德凯望向窗外又看向她:“我在想礼扬,他今天上班穿西装,很好看。”
刘姨记起来早上离开的礼扬,在家政公司见他时就曾被惊豔,诧异世间真有一名男人相貌气质能够如此精致透净,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人,美好得不真实。今天再见,飘逸的头发梳得整洁露出饱满的天庭和细致漂亮的五官,一身裁剪合身的笔挺西装,衬得他干练稳重,举手投足优雅得如王子贵族,令人不禁凝神侧目。
“礼扬先生不管穿什麽都很合适!”
当时看得目瞪口呆,现在想起,仍只有满口称赞。
在说完後,刘姨看到坐在窗前的人淡淡一笑,表情寂寥,眼里些许惘然。
刘姨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却突然间不忍心再问下去,只得默默离开,任这个人继续坐在窗前失神。
刘姨来到这儿後,还有一件不明白,那就是这间不大却也不小的屋子里竟然没有一面镜子。刘姨照顾过不少人,去过不少人家,很快就发现这间屋里的这个奇怪现象。
刘姨不知道,在雷德凯住院时因为忘记自己的长相便让礼扬找来一面镜子,当把镜子拿在手中看到自己的脸时,雷德凯陷入令人不安的沈默中,就像失了魂一样,不管礼扬怎麽叫他都不理会,就这麽一直看一直看,不知不觉,眼角有一滴静静地滑过脸庞滴到镜面上──
直到礼扬抽走手中的镜子啪啦一声丢在角落,才让他慢慢回过神。
“凯,你怎麽了?”
被他方才的样子吓到的礼扬心有余悸地问,而雷德凯只是怅惘若失地摇头。
他也不明白,看到镜子中那张平凡的脸时,心仿佛被瞬间割裂,痛不堪言,泪水就这麽流了下来,就这麽滴到了镜面上。
礼扬看著他,似明白又似没明白,最後只能紧紧拥住他,不停地安慰,不停地告诉他,他爱的人只有雷德凯。
那时的雷德凯没有说一句话,心里被割开的伤血流不止。此後,雷德凯就再没见过一面镜子。
《谢谢你和我爱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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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上宣布任命、会议结束後进行工作交接,当礼扬在工作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为这家新开不到三个月的贸易公司的董事。陈启华宣布完毕後,会议室里高层诧异、困惑、不解和妒忌的目光皆在礼扬的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的一笑而过。
工作交接完毕正好是午餐时间,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不能赶回去,礼扬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礼扬打来的电话经过雷德凯又经过刘姨,最後回到雷德凯手中。刘姨见雷德凯笑著道一声好好工作,别太累了後便挂了电话。
“礼扬先生说冰箱里什麽都有,让我中午煮雷先生你爱吃的排骨面,还要打一个鸡蛋。”
“用我帮忙吗?”
雷德凯放下膝盖上的书,准备站起来,刘姨赶紧挥手拒绝。
“不用不用,煮面而已。雷先生你在这好好坐著,我去露一手,让你瞧瞧我的手艺。”
刘姨笑著说完便转身走向厨房,把冰箱打开一看,果然塞得满满的。因为电话里礼扬有仔细交代,她很快就从其中一层里找出一碗早就卤好的排骨,把盖子打开,令人吞口水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一间房子一张床两个男人住,一个才貌双绝世间难寻,一个芸芸众生平凡无奇,两人相濡以沫互敬互爱,怎麽不叫人浮想联翩。
礼扬对雷德凯的体贴入微只要是呆在这个房子里的人都能轻易看出来,刘姨不傻,渐渐地便看出来他们的关系,然而这两个人不管是哪个都让人厌恶不起来。
屋里铺满地毯,即使跌倒也不会很疼,一些日常经常用上的东西都放在随手可以取到的地方,不止如此,看到保鲜碗里放上各种香料仔细卤好的排骨,看到整齐叠放的一个个圆润的鸡蛋,看到冰箱里一束束鲜嫩的青菜和一扎扎面条,看到这些,以及还在耳边萦绕的一声声担忧不安的叮咛,想著想著,刘姨不由觉得眼眶发烫。
从厨房往客厅望去,坐在窗前的人又看著窗外发呆了,而那儿,能够看到那个人离去的方向。
不一会儿,一碗冒著热气的面条放到了雷德凯面前。
香气扑鼻,面条丝丝分明,汤水清澈透明,青菜绿得可爱,鸡蛋整齐放在面条上,几块切得均匀的排骨光泽诱人,最後是一个香菇一些葱花点缀,看著就食指大动。
“吃吧,雷先生!”刘姨双手放在小腹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刘姨你不吃吗?”
“这是给你盛的,锅里还有,一会儿我就去吃。”
“谢谢。”
“谢什麽,快吃快吃!”
他一直未动,刘姨索性捧起来放到他手中。
“快尝尝刘姨的手艺!”
雷德凯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先笑了一下,才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吃了一口。
“好吃。”
“那是。”刘姨用力点头,“要不是有礼扬先生卤的排骨,面条不会这麽香。”
雷德凯怔了一下,想起什麽,情不自禁微微一笑,“因为今天要上班,礼扬昨晚为了准备这些东西,忙了一个晚上。”
刘姨目不转睛地看他,早上还带著些许迷惘的眼神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