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痕 化蝶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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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痕 化蝶姻缘-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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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熙然缓缓拉开脸上的水钵,任水珠一颗颗顺着他的发档滴下,两眼目不转睛地欣赏眼前出水的芙蓉。

  他沙哑地开口:“果然……挑上你是正确的选择。”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爱抚似地滑过她的耳际,使她浑身泛过一阵陌生的燥热,而他的眼神居然令她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他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性感的声音对她说话?

  不要再勾引她了!

  今早的那个热吻,他还嫌勾引得不够彻底是不是?再这样看着她,她的脸皮一定会被烫红,脑子又不争气地想起今早那个难分难舍的热吻,一运地在回味与沉醉,她会被述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要再这样看她,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眼神很犯罪、很暧昧、很令人心动?

  飞烟差点压不下快跳出胸口的心,感觉他恋恋的目光正一寸一寸地抚遍她,片刻也不停地以两眼吞噬着她的矜持。

  虽然在他大大方方的视线下浑身没一处自在,心跳飞快不已,飞烟还是掩着又被他逗出满面红霞的脸蛋,嘟着一张小嘴问他。

  “为什么你别人不挑,偏要挑上我?”

  “因为我很欣赏你逃婚的勇气和坚持不嫁的精神。”他伸手抚着她在水面上的倒影,“你和我太相似了。”

  她的纤指直指向他的双眼,“你的视力有误差!”

  他撑着脸颊欣赏她的气焰,“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看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也做了半数,你还是坚持不嫁我?”倘若往后每日都能见到这么有生气的她就好了,他就是喜欢她这种干脆、简单、不啰嗦的个性。

  她很讲原则地别过脸,“不嫁。”她再怎么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心跳得如何厉害,也不会轻易地服输,她不会栽在这个男人的手心里,她不会迷上他——应该是不会——假如她的自制力够坚定的话。

  “你今早说的考虑呢?”

  飞烟得意地仰高小巧的下巴,“谁说出尔反尔是你一人的专利?”谁规定只有州官可以放火,而她这小老百姓就不许点灯?

  “学得很快。”她不但已经学会了他的叹息,就连他赖皮的性子也学去了大半。

  面对遥远不可知的未来,她不是没有忧虑和迷惑。若没有一个能够知心知趣的人,未来会多可怕?嫁了个好人家,嫁了个好男人,也许她会不愁吃穿,平静地过一辈子,但她要的不是这些,不要平淡无味的日子,不要不懂她的心的夫君,心意若不能契合,不如不嫁,遇不上一个能渗进灵魂的男人,不如不爱,如此一来,至少,她还能保有心灵上的自由。

  步熙然停顿了好一会儿,缓缓地抬起头,“若至浓处呢?”

  “那就是自个儿的罪过了。”她同情地摇头,“我不愿像我大哥、二哥那般爱得刻骨铭心,粉身碎骨都不怕,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地过日子。”

  窗外吹来的夜风轻拂,令步熙然的心头感觉沁凉如水,再舒适不过。

  “笑什么?”她不解地问着他脸上快活的笑意。

  他忍不住伸手抚着她的唇,“我终于明白你吸引我的原因是什么。”

  “你别自作多情到我的身上来……”飞烟红着脸蛋闪躲他修长的手指,试着不去想手在她脸上游移时所带给她的感觉。

  “咱们俩被锁在一块,我不挑你挑谁?”步熙然满意地抚上她的脸庞,在心底烙印了自己的决定。

  她偏过美脸扬高右手,音调显得犹豫又模糊不清,“等这玩意解开后……你再去挑别人。”

  步熙然侵吞吞地收着长链,一步一步地将她拉至面前,眼眉齐对地望着她的容颜。

  他的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上,柔柔地低哺。

  “老实对我说,当真对我没半分感觉?”他根本就不信她会在这样看着他时一点感觉也没有。

  飞烟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眸子里浮上了讶然和无法否认。

  也许是因白日里又与他一块吹了一日的西风,也许是在浴桶里的热水滚烫了些,或方才喝了一盅酽茶的缘故,在她的眼中看来,一切的景物都朦朦胧眬的,窗外明媚的月光照在室内,像是一道她在远处的影子,似她又非她、似真又似假,令人心悸,也令人心乱如麻。在问她这句话时,他的心是真还是假?

  她很想知道,他那摸不定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眼底、心底,有没有她?他会不会也……

  步熙然凑至她的面前,笑着抚过她的眼眉,“一直盯着我看,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不知羞……”她拉回眼神,红着脸推开他。

  步熙然却自她的身后环紧她的肩,气息纷纷吹在她耳际。

  “你……”飞烟遍体通热地想拉开他的手,但他笃走的声音却灌进她的脑际,让她停止了挣扎,缓缓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我会让你慢慢有感觉的。”她可以不爱得那么浓烈,也可以将感情看得很淡,但她不能无心于他。

  “什么感觉?”她不禁沉淀下来,专注地聆听他的答案。

  “情字虽淡却长久。”她得好好领教他爱人的方法。

  飞烟猛然回首望着他,恍惚间,她又感觉到了那阵熟悉的心跳,一声一声地在她的胸膛里徘徊。



   


 绿痕《化蝶姻缘》 




第七章


  近日来的逃难路程上,飞烟大半都在思考,以及观察步熙然与她的相似之处。

  一种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归属感渐渐进驻她的脑海,他在她身边的这回事,自他们相识后就是一种很自然的感觉,仿佛他的存在本来就是应当的,她可以沿途依赖他,可以对他慢慢相惜,也可以当他是个小人,被他吃豆腐吃到几乎快不痛不痒的地步,更可以在她对他开骂时,注意他脸上那抹赖皮的笑。他可以容纳她入睡的臂湾,已成了她每夜固定的床。怎么辨?她好像有种沾到牛皮糖的感觉。

  但,她明明不爱吃糖的呀,怎么会觉得味道这么对她的胃口?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竟然毫无所觉地被他影响了这么久而不自知,害得这阵子她每日都必须告诉自己不吃糖,她不要将步熙然这个男人放进心坎里去,即使他在她的心头已有移不开的重量。

  渐渐地,她开始在无意间朝着他的轮廓着,她常为此而屏住呼吸,理不清、解不开,忐忑不已。

  因为他,她找寻钥匙的脚步愈来愈提不起劲,有点期待另两段钥匙别那么快找着,也有欲离却离不开的感觉。

  这种难舍又不愿承认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它是因何而起的?

  她不愿去深想,因为她怕知道唯一的理由是什么。

  唉!说来说去,一切都是这条金链惹的祸,她若没被铐上,就不会有这些纠缠着她的心了。

  朝阳高照,这回当飞烟两脚站在要造访的大门前,突然觉得这条金链真是会为她惹事。

  她仰首静静望着这座看似华贵又眼熟的府邸。

  “这里……就是今天我们要找的地方?”他没走错路、认错图?金陵城有那么多的府邸,他就独独带她来到这一家?

  步熙然望着门匾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

  “地图上是这么画的。”要命,要他来这个地方找钥匙,不是存心找他麻烦吗?

  步千岁是嫌他的日子过得还不够精彩啊?

  “不进去行吗?”飞烟的脚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愿踏进去。

  “我也不想,可是你要找的钥匙万一就在里头,那怎么办?”步熙然连脚步停留在这座府邸的大门前一刻也嫌太久。

  他们又一块看了那扇半掩的大门许久,谁都没有先上前去敲门的意思,直到日头将他们晒得浑身发热,才不约而同地垂下肩长叹。

  “我认了……”

  慢着,为何会有相同的叹息?

  步熙然讶异地抬着她的小脸,“你认识赫连府的人?”

  飞烟意外地抬着他的脸庞,“你也认识赫连府的人?”

  “熙然!”

  目半掩的门扉里传出一长串又惊又喜的娇唤声,随着一路未停的叫声,一名女子直扑进步熙然的怀里,而那名女子在一抵达步熙然错愕的怀中后,便两手紧紧环往他不放。

  飞烟眯细了美眸,眼神冷冷地扫向步熙然。

  “她——是——谁?”居然在她的面前接受别的女人送上门来的“豆腐”?那她这一块被白吃那么久的又算什么?

  “端秀姑娘……”步熙然连忙拉开紧贴在他怀里的女人,“男女接受不亲,自重。”

  赫连家的大小姐赫连端秀,不顾步熙然的反对紧缠着他不放,但她的两眼却瞥到步熙然左手的腕烤,且随着垂落的金链一路看去时,发现他与一个陌生的女人铐在一块。

  她妒意漫天地抬向飞烟的俏鼻,“这个女人是谁?”

  “她是……”

  步熙然才想开口说明,却发现飞烟的表情冷清得可以,于是他又忙着推开赫连端秀退至飞烟的身边,正当他想向飞烟解释为何会有人这么欢迎他时,另一道吼声急急打断他的话。

  “飞烟!”赫连端木三步作两步地朝飞烟飞奔而来,欣喜地敞开手臂。步熙然充满妒意的声音顿时拉得长长的。

  “他——是——谁?”这个野男人居然叫得这么亲热?

  “赫连端木,我说过我不嫁你!”飞烟将那名想要朝她飞扑过来的男人踹得远远的。

  “别这样嘛,飞烟……”赫连端木自地上爬起来,依旧不怕死的想上前靠近她。

  步熙然而手环着胸,扫视这个想跟他抢同一块豆腐吃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谁?”被步熙然一瞪,赫连端木的表情霎时变成迎战情敌了。

  “在下紫冠府步熙然。”步熙然有礼的朝他颔首。

  赫连端木握紧拳怒吼,“你就是那个抛弃我妹子的男人?”

  “抛——弃?”飞烟两眉挑得高高的,音调宛如冬日吹来的寒风。

  在她之前,他有过别的女人?

  飞烟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难受地红了眼瞳,痛苦争先恐后地爬上她的心房扎疼地。

  步熙然急忙地挥手澄清,“端木兄,不愿娶和抛弃的差别很大,麻烦你说清楚点。”这位搞不清楚状况的仁兄是想陷害他呀?

  “熙然……”赫连端秀的身子又朝步熙然的身边偎过来。

  步熙然先是看了看这一对赫连家兄妹,一个酷意四散的表情、一个媚眼抛不完的迷醉样后,再转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飞烟,于是他决定不顾前两者,先解决问题较为严重的飞烟。

  不顾三双眼睛的反对,步熙然动作熟练地将飞烟拥入怀里,占住赫连端秀想挤进来的位置,顺道杜绝对面赫连端木的觊觎。

  飞烟不领情地格开他的手,美眸中带着无法释怀的恶意。

  “别搂着我。”他去搂那位热情的姑娘就好了,何必回头来抱她这个他早就吃遍的豆腐?

  “你还怕羞?”步熙然收紧了双手,暧昧地赖在她的颈间,“我们不都已夜夜同床共枕了?”

  “一块睡和同床共枕的差别也很大,你别乱说!”虽然都是睡在一起,但那是她每天晚上掉下床去,才不是他睡上床来。

  “有差吗?”对面的两名旁观者不认为有什么差别。

  就在飞烟与步熙然两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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