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今之计……”他抚着下巴,“只有共患难了。”
“请你说说共患难的具体法子。”见他似有主意了,飞烟忙不迭地靠在他的身边仰起兴奋的小脸。
“一是依图找出第二把钥匙,二是溜回紫冠府偷。”步熙然轻点着她的眉心,有风度地把选择权交给她,“由你选。”
“他们绝不可能让你轻易偷到对不对?”飞烟扬着黛眉,慎重无比地向他请教。
步熙然恋恋地拉回眼神,心不在焉地阻止心头紊乱的思考,朝她露出了笑容。“”完全正确。“
“我选第一条,就算翻遍金陵城,我也要把它翻出来!”虽是不太明白步熙然为何而笑,她还是握紧了掌心,字字有力地说出要找到第二把钥匙的决心。
步熙然泛着笑,静看着她充满活力的面容,愈来愈对这次由逃婚演变成“逃难记”的遭遇感到期待。
他默不作声地掏出怀里的地图,聚精会神地看上头步千岁所写的谜话,并且将所有绘在上头的图案慢慢地在心头翻译成文字。
“照这地图看来,我们势必得翻遍整座金陵城。”
她楞楞地眨着眼,“范围具有这么广?”
“千岁将记号布满了整张图,虽然没确切地标明是哪些地点,但提示都说明了他要咱们将金陵城给翻过来。”步熙然指着地图里四处分散的记号,让她看清楚他们要从城外开始找起,一直找至城内最远处。
“提示?”飞烟对他随手指到的图形皱弯了眉,“这也算是提示?”这种像污渍的小图就是步千岁给他的提示?
步熙然不满地弹了弹那张地回,“这里头的提示有些是我还没敲定生意的行号,有些是我上任紫冠商人后迟未去拜会的商店,千岁画这些东西的用意就是要我边找钥匙边工作。”
“工作?”
“紫冠府旗下有五大获利行业,分别是钱、典、丝、茶、烟,而这五种行业和要我工作的地点,全都画在这张图上头。”步熙然淡淡地向她讲解。
“我看不出来。”那张地图被画得像是天书一样,里头只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图案,而地图边又写了一百组完全与钥匙风马牛不相及的词句,他说的什么行业和地点,她根本就没在里头看到。
“就举这株兰花来说好了,五大行业里它代表的是丝。”步熙然搭着她的肩头,指着地图里头一株小小的兰花进一步详解,“千岁画这株茂兰就是要我去炽造府的兰盛坊收下一季的织货订单。”
飞烟顿时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晶亮的眼眸打量着这个出身于商务世家的男人。
“那个小人画一株兰花你也看得懂?”由一朵花他可以了解步千岁要他做什么?他的领悟力太高强了!
步熙然理所当然地挑着眉,“不懂怎么做兄弟?”步千岁这次出的题目还算简单了,还没画些看不懂的鬼画符找他麻烦。
“你快看看哪处有钥匙。”
步熙然翻着白眼,“千岁不笨,他也绝不会画上去。”
“换我也来找找。”飞烟不死心地趴在地图上,张大之双眼认真地辨认那些带有玄机的小图。
“别找了,总之我得—一去这些地点都找过一遍,千岁不可能在大费周章的弄来这玩意后又轻易放过我。”步熙然扶起她的肩,要她少浪费一些眼力。
但飞烟还是一头栽过地图里去,对图形看了好一会儿后,又兴奋地对他挥着小手。“这一旁的马蹄又是指什么?”这个马蹄图案不像其他的小图分散,反而都围绕在外围,这么特别,一定是重大线索。
步熙然淡淡地拨了她一盆冷水,“那代表这一路上有很多人马追着咱们跑,千岁在图上将马蹄画得四处都是,可能就是想告诉我,假如我们的脚步不快点而被人追上了,他可不负责。”
她的小脸垮了下来,只能把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也会跟我一样栽在他们的手里头。”
“目前已经栽了,你最好早点看开些一。”步熙然很遗憾地对她摇首,并且建议她快些懂得什么叫认命。
飞烟止不住满心懊悔的喃喃自语,“早知如此,我就不往东跑来金陵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多事去看人抛绣球了。”
步熙然感叹得比她还要多。
飞烟垂着眼眉,与他肩并肩地叹息,树荫下凉爽的清风拂上她的小脸,秋蝉在林间的悠然鸣唱声像首催眠曲,令忙了一早的她放松了紧绷的心神,一只眼被凉风吹得不由自主的闭上,频频地点起头来。
步熙然看出了她困睡的模样,善体人意地将肩头借给她栖靠,而把他视为自己人的飞烟,也不客气地打起小盹。
他揉着她的发轻语,“你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能够靠他这么近,有生以来除了他的兄弟外也没有别人了,但是她却能够让他丝毫不介意的贴近。
“我是女的。”飞烟靠在他的肩头答道,双眼都困得快睁不开了。她的恬适纯净面容总像一道会吸人目光的魔咒,步熙然不受拘束的指尖滑过她的发,轻轻巧巧地划过她微偏的脸庞,在他的指尖下,那色泽白皙的面颊仿佛一块上好的美玉,滑嫩的触感使得他留连不去,她安然合上的眼帘透着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而她微张的唇瓣则更似一种诱惑。
步熙然的眼眸徘徊在她的身上,注意到了她确实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跟他困在一块的大美女。
步熙然低首望着她美丽的容颜,眼眸间不禁充满笑意。
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伴在身侧,若是不好好把握就枉为男人了。
他靠在她的耳边低喃,指尖悄悄地滑过她的唇瓣,“你的确是个女人没错。”
飞烟直视着他的眼眸,对他眼底的迷醉楞了一会儿。
这种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为何他眼底带有满足感?他刚才不是还说她像是他的兄弟吗?
愈看愈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她的心头跳个不停;红霞直漫上她的脸庞,她连忙推开他的肩不敢再把他当成同伴,在心底直怪自己怎会忘了他也是个男人。
她自他的身边撤离了老远,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严正地声明。“我们先说好,有这个东西在,这一路上你可别趁机占我便宜。”都怪逃难使她累昏头了,忘了也该防防这个不熟识的男人,才会让他的手老是没规没矩地滑到她的身上来。
步熙然不怀好意地朝她笑,冷不防地扯紧连击着他们的长链,让她连人带链地撞进他的怀里。
“例如这样?”他再低下头笑问那个被困在怀里的女人。
飞烟指着他大叫,“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即将与我共患难的同伴。”他刻意地挨在她的耳际阿着热气,“别忘了,一这段期间我得好好的照顾你。”有了这个方便的锁链,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她展现他对女人的照顾法。
“退……退远些。”被步熙然前后不一的态度吓了一大跳的飞烟,红着脸推抵他的胸膛,忽然觉得他在这个时候,与那个变脸变得很快的步千岁非常像。
步熙然非但听不进耳,还收紧了双臂将她揽在怀里,好整以暇地欣赏她脸上胭脂似的红晕。
飞烟的脸庞迅速被他亲昵的姿势扰的更红,“都已经和你锁在一块了,别……别再贴我贴得这么紧。”
步熙然执起她的小手轻吻,开怀地朝她眨眨眼,“有你作伴,我相信这场逃难会很有乐趣。”
“你……”飞烟脸红地收回被轻薄的手臂,“你真是紫冠府的人?”名满天下的紫冠府怎会出了个礼教不严的男人?
“如假包换。”他又纵容指尖在她的眼眉间挑弄,满意地看她又红着小脸尴尬地避开。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她才浑身不对劲,导致她一时的迷惑,迷述茫茫地任他搂进怀里,任他的双唇吻在她的手臂上。
她一定是中暑了,否则不会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如此吸引人,虽然他真的长得很好看。
飞烟力图振作地甩开满脑的迷思,重振精神后决定对他从头改观,且不许他再大剌剌地越雷池一步。
她用力地推开他的箝制,跳至一旁握着拳警告,“保持一个链长的距离,你的手指再放溜到我的身上来,我保证将它咬掉。”
“那……往后你我的亲密时刻怎么办?”步熙然拉长了音调,两眼暧昧地看着她嫣红的脸蛋。
“什……什么亲密时刻?”在他的目光下,飞烟脸上的热度又不由自主的往上升。“洗澡净身、夜深共寝等等的时刻。”他得感谢步千岁谁给了他这么一个好机会,光是想到和美女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就期待不已。
“谁会和你……”
她才想开口反驳,步熙然便二话不说地拉高垂至地上的金链,提醒她只要有这玩意在一日,他们就要无时无刻地处在一块。
飞烟瞪着那条长链一会儿,不甘不愿地放下身段和他商量。
“步二爷,你知道什么是君子吧?”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况他出身在家教甚严的紫冠府,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知礼和尊重。
“君子我不常当,不过……”步熙然却对她摇着头,并且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飞烟紧张地看着他为难的表情。
他咧嘴而笑,“不过该如何当个小人我驾轻就熟。”
“有……有多熟?”她忐忑不安地悄悄往后退,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这么熟。”步熙然而眼一眯,动作快速地欺近她的面前,在她尚不知该怎么反应前,自她的唇边偷了个响吻。
飞烟飞快地掩着被偷袭的唇。
“你……”果真是小人一个!
“我的确是个小人。”步熙然回味无穷地抚着唇,眼神炯炯地看着她,“我最拿手的就是趁火打劫这回事。”
“你会不会觉得……”
飞烟环顾着客栈里头的人们,而后不安地将身于朝身边正在努力用餐的步熙然靠近。
甫踏进金陵城找藏钥匙地点的步熙然,自从到第一个地点后,接下来一整日忙于工作。
在天色已暗的时分,步熙然才与飞烟离开了拜会的商店,抚着皆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找上一间尚未打烊的客栈,边吃饭边研究手上洽谈完公事后所得到的文件,试着从里头找出任何关于钥匙的消息。
“觉得什么?”步熙然边进食边翻阅着文件,拨空挪出一点心神一心三用地问着她。
飞烟靠在他耳边小声地提醒,“有很多人在盯着我们看。”
“别理会那么多。”步熙然一手抚着她的发,“快吃吧,吃完后咱们再去我今夜要过夜的地方。”
陪着他四处行走也累了一天的飞烟,在他的手又习惯性地爬至她的身上后,压抑地握紧了粉拳。
“你……”这个小人和她在一起,总是规矩不了半刻钟。
“菜色不合胃口?”步熙然放下了筷子,乐在其中地欣赏她气得红通通的小脸。飞烟咬牙切齿地瞪向他,并将他在她背后肆无忌惮抚碰的大手拎至他面前。
“总有一天我会剁掉你这只手……”就连四处这么多人他也敢占她的便宜?谁知道他们两人独处时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步熙然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又伸长了双手将她拉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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