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皇上。”浅离如释重负,眼泪汪汪的张开了眼,“臣妾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任性,可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报答小黑的恩情。”
“朕明白,都明白,此事明日便吩咐下去,你不必在记挂着,乖乖的,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也得保重自己,知道吗?”
报仇(五)
他现在只盼着浅离快点恢复过来,让小黑的阴影,早点过去。
“还有一件事,自从做了您的皇后,臣妾就一直在偷懒,什么都不管,全都交给您。现在,请您暂时将皇后的权利交给我,因为。。。”用手背胡乱的抹去泪水,浅离冷酷道,“我要报仇,谁把毒龙舞姬弄进宫,又是谁想害了臣妾又去害皇上,她们害的小黑惨死,臣妾要她们一样拿命来偿。”
说的激动,声音戛然,竟又昏阙过去。
浅离怒了。
不过,现在她这么虚弱的状态,又怎能静下心来,和那些人周旋呢?
还是算了吧。
这本该是他的责任啊。
。。。。。。。
毒龙舞姬的来历,可比熏香里的催情药好查的多。
毕竟是个大活人,即使乔装改扮,变了姓名,一样可以很轻易的排查出来。
她那种妖冶又艳丽的异族容貌,在皇宫内本来就极为乍眼,是哪宫娘娘保荐进来的,想藏都藏不住。
安福领了北皇口谕,带着侍卫把昭阳贵妃的寝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位娘娘的地位,在后宫内仅次于皇后,安福不敢造次,等着皇上亲自来处置。
昭阳宫里边的讯息传不出来,外边想打探消息的宫人们也进不去。
北皇下的是死令,违者立斩,派来的侍卫也都是临时从禁军里抽调出,个个铁面无私,不给任何人留情面。
他们只忠实于皇上。
这一围,就是半月有余。
沙迦始终没有下令处置。
除了被软禁的昭阳贵妃外,其他四宫皇贵妃同样忐忑难安。
报仇(六)
人是由昭阳贵妃保进来,她断然脱不了干系。
众妃现在只求自保而已。
北皇暧昧的态度,让局势愈发不明朗。
他不动,底下的人也不敢稍动。
这几日,沙迦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去理顺后宫的烂帐。
小黑死后,浅离始终昏昏沉沉的病着。
怕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她不愿用药,只静静的修养。
沉重的打击,让她始终无法恢复好心情,小病拖拉不见好,每日都病恹恹的萎靡在床上。
除了沙迦之外,她谁都不见。
小虎子和大柱子来了几回,都被拒之门外。
浅离不敢见他们,心里总觉得愧疚,是她连累了小黑。
还记得那日在勤政殿内设宴款待,小黑曾说,不想留在皇宫,是应了她的央求,才勉强答应不走。
如果她早知道会有这场祸事,就绝不会自私的让他陪在身边。
“小东西,今天的太阳很好呢,朕抱着你去御花园吹吹风好吗?”沙迦撩开她散落在眉心处的碎发,温言哄慰,“听安福说,初春的时候,那边种了好几株茶花,原本以为不能活,没想到偏偏长的还很娇嫩呢。”
“臣妾不想动。”浅离使劲往被子里蜷缩,生怕沙迦软的不灵,就来硬的。
“你还想伤心多久呢?唉,难倒你就不怕朕拈酸吃醋吗?”就算她对小黑只是淡淡亲情,可他毕竟还是个男人呐。“如有有天是朕驾崩了,你也会这么难过吧?”
浅离不乐意的白了北皇一眼,“您别老把生死挂在嘴边,臣妾害怕。”
小黑的突然离去让她明白了世事无常的道理。
报仇(七)
“有生就有死,是为一个轮回,无论帝王还是平民,都逃不过这个定律。”沙迦曾两次御驾亲征,对于生死,早就有所感悟。
“皇上!!”浅离郁闷的直捶被子,“我不想听这些,您别说,别说。”
“不说,就不死了吗?小东西,你把手掌放在这里,静静感受。”他帮她把手搭在小腹上。
过了会,问她,“有什么感觉吗?”
可怜兮兮的抬眸,在沙迦期望的目光中,抿唇道,“肚子咕噜噜的叫,饿了。”
沙迦捏了捏眉心,“安福,把娘娘的燕窝端来。”
“还要小笼包子,三鲜馅的那种。”她小小声提醒。
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你是在故意逗朕笑吗?”沙迦危险的逼近,尽管心里愉悦,还是故意摆出凝重的表情。
这样反而也把浅离逗的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虽然不太清晰,可她总算是笑了。
沙迦心中有某种东西落了地,接过宫人们送上的瓷碗,小勺子搅了搅,“朕喂你吃吧,你要快点好起来呦,一年一度的皇庄围猎就快开始了,到时候朕带你去瞧瞧,那真是热闹的很。”
浅离吸了吸鼻子,又想哭了,“皇上,您刚刚想说什么?臣妾怎么都感受不到你所说的啊。”
“傻瓜,你肚子里,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咱们的第二个皇儿,也是新的开始。小黑去了,皇儿来了,轮回辗转,他只是先在另一个世界等候着而已,总有一天,你和他会再见面的,当然,前提是有朕陪着你。”续一续老友情分就好,今生来世,浅离都只可能属于他一个人。
报仇(八)
这些日子,沙迦始终陪在她身边,连早朝都不上了。
她睡,他陪着她睡。
她醒,他陪着她悲伤。
就算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起的心伤,也没见他表现过不快。
浅离看在眼中,心田温暖汩汩流动。
“小黑安葬了吗?”话说出口,才发现嗓音粗嘎的厉害,这件事她一直不敢问,好像只要不提起,小黑便能活过来。
沙迦凑过去吻吻她的脸,“按照你的愿望,恩准他在皇陵内长眠。”
浅离抱紧北皇的药,感激莫名,“皇上,谢谢您了,臣妾替小黑谢谢您了。”
“朕不需要感谢,你我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多客气。”只要她能振作起来,他便心满意足了。
。。。。。。。
果然,又过了两日,浅离的病情大有好转,只是脸色稍显苍白了些,身体却是无大碍了。
沙迦又恢复了过去每日早起上朝的习惯,勤政殿外,加强守备,除了经过考验,忠实可靠的奴才之外,普通的宫人已经不允许随便出入。
皇后现在病着,还怀了身孕,若是宫里真有人想要置之于死地,无疑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本来沙迦还想着像过去一样,带浅离上朝下朝,最大可能性的避免危险,可这一次,却被她坚定的拒绝了。
以身为饵,引敌出洞,势在必行。
就在沙迦准备处置昭阳贵妃的前一日,安福阴沉着脸过来禀报,宫人们发现了贵妃娘娘的尸身,悬挂在昭阳宫的房梁上。
看上去是畏罪自杀,经过禁军侍卫的检查,已经确定了,她是被人强行吊上去的。
是瞧出了皇帝想要动手了,于是就杀人灭口吗?
报仇(九)
沙迦心里恨之已极,却也无只能先撤回了侍卫,封闭昭阳宫。
人已死,再大的罪过也随生命的消散,风吹湮灭。
这条线索,又断了。
遵从了浅离的意愿,沙迦将一干替皇后运筹后宫琐事的奴才都划归浅离调拨,还有二十个禁军侍卫,也一并送来给她,小虎子和大柱子赫然在列。
四月间,春寒料峭,冬的冰冷还未完全过去,皇后浅离,素颜紧绷,端坐在皇后宫内,接受众妃拜见。
她小腹处,骄傲的凸起,引人注目。
虽然还没茁壮到了让人无可忽视的地步,却也已经可以引得宫妃们个个咬牙切齿,又不敢当面表露出来。
她们之中,曾经也有些人,短暂的当过母亲,只不过,都因为各种原因,最后还是没能成功的产下皇家血脉。
皇后的长子,已经被立为储君太子。
现在她居然又怀了身孕,无论这胎生下的是男是女,皇后的凤位,算是坐稳了。
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场面话,浅离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赏赐下去,又借故处罚了最近犯错的宫妃,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消磨光了。
众妃离开,小虎子奇怪的问,“老大,您何必跟这些个面笑心不笑的女人多接触,反正皇帝妹夫的心都在你身上,她们抢也抢不走。”瞧着浅离坐的腰酸背痛,真让人心疼。
大了肚子的女人,就该好好休息,吃吃睡睡便好。
自从小黑死后,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老大的心思了。
“不给她们请安的机会,我又怀了身孕的事儿怎么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呢。”适当的时候,还是要出来多走动走动哇。
报仇(十)
“我不明白。”小虎子摸着后脑傻笑。
浅离长叹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望着抽空又躲在桌子边吃个不停的大柱子道,“也许就不该留你们在皇宫内,虽然外边生活清贫,可总也可以保证衣食无忧,平安快乐的活到老。”
小虎子知道她又想起了小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人这辈子,到哪里不是过呢,皇宫和民间,各有各的好处,至于最后怎样,还得看自己的造化,小黑福薄,这也是他的造化,老大,珍惜眼前人才是明智之举。”
浅离,现在是北国皇后,她再也不能像过去在大杂院中,恣意飞扬的生活。
她有必须要顾忌的东西,比如说,皇上的感受。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始终挂记着一个死去的男人。
即便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怀念,也是不行。
现在皇上不介意,不代表将来也会如此呀。
小黑不在了,小虎子也伤心,可他更关心的还是活着的人。
“我会多加注意,谢谢你。”浅离感激道。
。。。。。
第一轮袭击,比想象中的要早一些到来。
浅离午后稍微休息了会,清醒时,宫人们送上她很喜欢的燕窝莲子羹。
才含了一小口未咽下,她便敏锐的察觉到,舌尖所接触的感觉不对劲。
把瓷碗放在一旁,借由手帕拭唇的动作,尽数吐出。
浅离露出倦容,挥挥手道,“都站在屋子里做什么,闷死了,除了咏春外,你们全部出去。”
等房门关好,浅离才紧张兮兮的从床上蹦起来,冲到桌子边,大口喝水,使劲漱口。
狐狸尾巴(一)
咏春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
“燕窝羹里有问题。”浅离坐在桌旁,搭住自己的手腕,诊了好一会,才擦着冷汗道,“幸好发现得早,没事没事。”
“娘娘,奴婢这就去请皇上来,剥了他们的皮。”咏春身上一波波冒冷汗,腿都软了。“咱们回勤政殿吧,还是那里比较安全。”这才出来没到小半天,可就遇到了这种事,幸好娘娘机敏,又学过医术,否则真要出了什么状况,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呀。
“咏春,你找个地方,把燕窝莲子羹倒掉小半碗,小心别让人发现了,剩下的端出去,就说我胃口不好,没有全喝完。”浅离可高兴着呢,等着盼着,终于有人露出狐狸尾巴了。
忍不住了吧!!
看来也是个没耐性的主儿。
“娘娘!!!您不可以冒险,最少也得为没出世的小皇子多考虑些吧,还是随奴婢先回勤政殿,禀报过皇上,再作打算。”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留,恨不得立时走人。
在这皇后宫里,咏春总是担心,皇后不止允许宫妃们来请安,还让皇后宫原本的宫人就近伺候,完全把皇上的嘱咐当成了耳边风。
“咏春,你别紧张,现在就是个揪出凶手的好机会,一回去就前功尽弃了,你把燕窝端出去,按照我的吩咐去说,对,就保持这幅眉头紧锁的样子,脸色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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