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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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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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开始迷乱。  

  风尘儿呻吟一声,将脸埋进男人的怀中,在他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风冷邪垂下眼,揽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头轻吻他的发丝。  

  “我们……去哪里?”闷在男人的怀中,他小声地问。  

  “华山。”  

  “华山?”风尘儿露出半张小脸。“五岳中的那个华山吗?”  

  “嗯。”男人将视线落在少年憧憬的小脸上。  

  风尘儿轻叹一声。真好,他从未出过远门呢。十五年来,他活动的范围唯有“御风山庄”,父亲不允许他出山庄一步,他虽不清楚为何,但仍是听话的呆在山庄里。每每夫子谈及中原大地的册山水水时,他总是特别向往。夫子一见到他向往的神色时,便会隐隐一叹,巧妙地转了话题。  

  “华山——美吗?”他问着常年在外的父亲。  

  风冷邪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不知道。”  

  “咦?”风尘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风冷邪面无表情微侧过脸。风尘儿眨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盯着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对上他的,风尘儿轻扬嘴角,闷笑着埋进男人的怀中,男人皱了剑眉。  

  “咳咳——”一时的舒适,忘了身中剧毒,而在放松的时候,身体不客气地抽痛起来。  

  “唔——”风尘儿手一紧,抓着你亲的手不放,看来药起作用,与毒抗衡,令身体不适。  

  风冷邪的剑眉拧得更拢了,静卧在一旁的折虎不禁凑上前。  

  缓过气后,风尘儿感到大猫小猫的接近,便转头,朝它们一笑。“放心……我没事……”  

  大猫呜咽几声。风尘儿柔和了眼,眼中有泪光。想起大猫和小猫的母亲于三年前去世。当初那只被他误认为巨猫的白虎,是父亲从小便相随的伙伴,但虎命且短,时间到了,便走了。它死的时候,小猫大猫虎啸了很久。他看了,忍不住泪潸潸。生命何其匆匆?嬷嬷伴了他十几载,终是被神召唤了去。如今自己……  

  他幽幽地望向父亲。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冷着脸,生硬地道:“你不会有事。”  

  风尘儿禁不住,泪窜了出来,蠕动唇角。“我……我想呆在你身边……一直……”  

  风冷邪幽暗了眼,将风尘儿的手放在唇边摩挲。“你想呆,就活下去。”  

  “爹爹……”泪似乎更多了。  

  温热的唇倏地落在他的眼上,男人吻去了他的泪,他忘了掉泪,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望着,望着,困意袭来,他缓缓地闭上眼,只感到唇上有轻絮抚过,不舍了含了一下,便失去意识了。  

  外间,医者靠坐着,一直注视着帘缝的眼闪了闪,严肃的脸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车外,青山绿水,春色盎然。  

  华山山脚下,临溪小榭。  

  “几度慈心”白涟君非常的不开心!  

  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他的心情如那雷电交加的天气,极度的恶劣。  

  过去的二十五载中,从未有如今这般,心情恶劣到恨不得将所有濒临死亡的病人全救活!  

  原本,他有着挥霍不完的金钱,喝不完的美酒,多如过江之鲫的美女——但近来不知为何,频频丢钱!钱丢了,上馆子便喝不到美酒!心闷之余,想找个美人解解闷时,美人却总被别的寻欢客人所包!  

  没钱,没酒,没美人,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手中拿着一张紫红色的帖子,反复地看了看,白衣男子随手将之往桌上一丢,修长的身体往窗边的躺椅上一靠,伴着窗外的浪漫春花,清朗地声音骤起: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王争)琮,入破舞腰红乱旋。  

  玉钩栏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屋外,马蹄声,马车轮转声,陆续传来。  

  屋内,躺在椅上的人掀了掀眼皮,继续假寐。  

  近了,再近了,马蹄声,车轮声,尽在小榭前消失。一干人马停在溪边小榭前。  

  为首的两名男子一齐跳下马,对着紧闭的竹门,朗声道:“江南‘御风山庄’前来拜见‘几度慈心’。”  

  话落,屋内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两名男子对望一眼。  

  马车内下来另一男子,一脸那肃然。  

  对着紧闭的门扉瞟了两眼,医者翻手运气,便将那门给轰倒了。  

  “砰——”  

  好大的一声响,同时,屋内跳出一条白影来。  

  “何方狂徒,竟也毁白某人的屋门!”  

  医者冷冷一笑。  

  雷和火退后一步,同时,跟在后面的风与电下了马,上前。  

  白涟君气急败坏地瞪着一干子的人。当看到医者那皮笑肉不笑的肃穆之脸时,他挑了挑眉,刻薄地斜眼。“哎呀!我道是何人呢,原来是我那不成材的大师兄呀!呵呵呵,不成器的大师兄,你我几年没相见了,今日见来越发生疏了。”  

  医者气定神凝,毫不被他讽刺的言语所刺伤。双手抱拳,他道:“吾等‘御风山庄’,请‘几度慈心’救救幼主。”  

  白涟君双臂抱胸,眼珠子上翻。“呵呵,我的大师兄,想不到不成材的你竟在是‘御风山庄’的大夫?哈哈,不知你那浅薄的医术有没有医死人呢?”  

  他完全不理对方言词,一个劲地在那里讽刺,惹得雷电等人怒目相向。  

  萧杀之气腾起,纵是吊儿郎当的白涟群不得不收了顽劣。  

  马车的门被推开,窜出两头巨虎,白涟君着实被它们勾去了魂。  

  多美啊!那黑白相间的皮毛,无价之宝呀!  

  白虎跳下马车后,一股冰寒之气透出,同时,一身寒气的俊美男子怀抱着一少年,步出马车。  

  君临天下般地扫视白涟君,凛凛地眼倨傲地瞥了一下。  

  白涟君完全收了嬉笑,看着男人走至跟前。  

  “风冷邪!”他呵呵笑了两声。“什么风,将‘御风山庄’的庄主给吹来了?”  

  风冷邪只一句话。“救他。”  

  白涟君往他不里看去。“啧啧,面色灰白,气虚如丝,如此病美人,看着真叫人心疼。”  

  风冷邪挡了挡,冷睨他的色相。  

  摸摸下巴,白涟君瞟了眼医者,再看看风冷邪怀中的病美人,叹口气,道:“好吧!好吧!算你们走运,来得真是时候,正逢白某人心情恶劣之时!呵呵,何况,白某人素来偏爱美人……”  

  没有再为难,请了一干人进屋。  

  看了一眼寒酸得只有一屋薄被的床,风冷邪择了一旁的椅子,让风尘儿躺在他怀中。  

  白涟君不悦地道:“让病人躺到床上去。”  

  风冷邪理都有没有理他。  

  白涟君瞪眼。“怎么,嫌我的床不好?”  

  医者咳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抱着丝绒被进屋,近床的火接了过来,铺在白涟君寒酸的床上,铺好后,退至一旁,风冷邪这才将昏睡中的风尘儿轻轻地放在床上。  

  白涟君张了张嘴,狐疑地盯着神色淡漠的风冷邪。没有搞错吧?江湖人称第一无情剑的风冷邪真的是这个珍惜美人的男人么?尽管他一身漠然,但他的动作中无不隐含着一丝温柔。  

  啧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叫无情剑转了性?  

  迫不急待地坐在床边,在风冷邪冰冷的注视下,大胆地拿起床上美人的纤纤玉手,搭上微弱的脉。  

  风冷邪双目绽射寒光,袖里的手握成拳。其他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似乎感觉到诡异的气氛,大猫和小猫烦躁地来回走动。  

  无视一室的诡异,白涟君望着床上的美人儿有脸,啧啧有词:“美,美,实在是美!可惜,可惜……”  

  “如何?”几乎是从邪缝里挤出的话。  

  抬头看了一眼风冷邪,白涟君摇摇头,问:“他是你什么人?”  

  风冷邪冷哼一声,不欲理睬。  

  “你不说,我也不要说!”嘟嚷一声,手还抓着风尘儿的脉不放。  

  雷电风火四人不约而同地摸上腰侧的剑柄,风冷邪长袖一卷,刹那间,风尘儿卷进了他的怀中。  

  白涟君咽了咽口水。“小气!”  

  “说——”风冷邪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呵。”白涟君不怕死地伸了个懒腰,走向一脸严肃的医者,搭上他的肩,靠着他,道:“别人怕你风冷邪的剑,白某人可不怕!大师兄,你应该知道,师弟我是最不怕死的那个吧?”  

  他捏捏医者的肩,医者不得不开口。“不错,你最不怕死!师父在世时,试毒药人,你抢第一!有新草药发现,你第一个尝试。你甚至爱养毒虫而不怕反噬!”  

  “哎呀!大师兄,想不到你还记得人家的丰功伟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他扭捏地捶了一下医者的背。  

  医者的脸皮动了动,身僵如石。  

  风冷邪冷硬地开口:“他——是吾儿。”  

  仍在扭捏中的白君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他不敢置信地大叫:“骗人吧?你……你……风冷邪,你骗别人也不能骗白某!瞧你对他的珍惜模样,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情人呢?哈哈,可惜是个男的!”  

  如寒剑般的眼神射向他,白涟君脊背发寒地摸摸鼻子,在风冷邪与风尘儿的脸上打转了好一会儿,他方恍然大悟。“哎呀呀!果真是父子呢!那眉,那唇,那鼻,啧啧,像极了你!刚刚怎么完全没有发现呢?唉唉唉——”  

  “你说是不说?”  

  白涟君忙道:“说,说,风庄主都说了,白某人岂敢不告知?”  

  转到茶几旁,倒了杯茶,润润嗓子,这才掀掀眼皮,慢条斯理地开口:“答案是——无解!”  

  “你——”  

  其他人全身一震,死死地盯着他。  

  白涟君摊摊双手,无辜地道:“何必如此看在下?呵呵,白某人虽被江湖人尊称为神医,但我是人,不是神,总会遇到治不了医不好的时候。”  

  医者吞下怒气,生硬地问:“若我没记错,此毒——莫忘君,是你十八岁研制的!”  

  白涟君夸张地击掌,深情地望着医者,惊道:“大师兄——原来……原来你还记得?”  

  风冷邪拧了拧双眉,医者叹气,知了庄主心中不快。  

  “毒是你制的,解药……你定有。”他望着白涟君的嬉皮笑脸。  

  “呵呵,按理是该如此。”白涟君傻笑。“可惜……如今的我解不了此毒呀!不瞒你说,当初我制了毒的同时也制了解药,但是……”  

  “怎样?”  

  “前不久,有人用重金向我买了去。呵呵,你知道,我爱金子银子嘛。”  

  “……何人买去?”  

  白涟君耸耸肩。“不知道。”  

  “你——”医者瞪他,白涟君却眯眯眼,打呵欠。  

  “你无法再制解药?”医者再问。  

  “无法。”白涟君不耐烦地挥挥手。“解药中有一味药只有在深秋才能找到,如今是春天,无从可寻!再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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