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屏的内心一阵惊涛骇浪,忌恨已经像疯狂的水草,将她的心紧紧地束缚住了,绑得她难以呼吸!
云紫洛,她的脸居然不再是从前那样恶心的蜘蛛网,竟然比她还要美貌艳丽!
这也就罢了,可是寒霖对云紫洛的态度却更加亲热了!
那个曾经说爱她的男人,转眼就对自己最厌恨的女人献殷勤!云轻屏只感到此刻她的心,正片片碎去,痛如刀绞。
“寒霖,我的头有些痛。”
她伸手抚额,真的有些头痛,好痛好痛,头痛欲裂!
楚寒霖伸手扶了她一下,声线中带了些关切,“屏儿,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摔的?”
云紫洛嘴角现出一抹冷笑。
刚才是长乐公主,这会儿变成云轻屏了。
云轻屏趁势靠在他怀里,声音娇怯地呻吟了一声,“应该是的,脑壳疼得厉害。”
楚寒霖浓眉紧蹙了一下,看了眼云紫洛,却推开了云轻屏,“屏儿先休息一下,我和洛儿去去就来。青夜,你去请个御医过来问诊。”
说完冲云紫洛一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云紫洛惊异不已,楚寒霖就这样丢下了云轻屏?
不过她也赶紧随着楚寒霖快步离去,以免云轻屏又会冒出个头疼脑热来。
云轻屏在后头已经傻了眼。
寒霖,他竟然把自己丢下也要帮云紫洛这个忙?
她实在过于震惊,惊到了已经忘记喊痛,忘记装病,只是张大了嘴木呆呆地看着。
见云紫洛跟楚寒霖一起走了,摄政王一张脸瞬间变成了铁青。
没想到,楚寒霖帮她,她也那么乐意!
他最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整个过程中,云紫洛居然一眼都没有看向他!一眼都没有!
那种感觉,他彻底被无视的感觉,彻底没有被云紫洛在意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
涛天醋海在胸间漫腾起来,如要沸腾的开水般想要喷薄而出,摄政王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这种难受之极的感觉而想要暴走了!
直到楚寒霖与云紫洛一青一碧的身影消失在玉阶上,他的醋意更是难以压制了!
正这时,长乐公主已讥讽地看向云轻屏,笑着道:“人都走远了,四王妃这戏也不用——”
“给我闭嘴!”一声厉喝从主位上传下来,声音满是暴戾,充满了雷霆之势。
长乐公主吓了一跳,脸色都发了白,声音不自觉地堵在了喉咙里,朝说话处望去。
只见一身白衣的摄政王冰冷地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青得发紫,凤眸中含着深深的戾气,杀意毫不掩饰。
周围立刻寂静下来,都不明白长乐公主怎么惹到摄政王了。
纵然长乐公主是东林国骄纵的公主,根本没把祁夏放在眼里,可她触到摄政王沉冷如渊的凤眸,深深的恐惧在心底腾起。
不由往楚子渊身后退了一步,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陆承欢垂眸,她似乎明白摄政王为了什么而发怒,心中反倒有些喜意。
不过了解他的脾气,所以这个时候不发一言是最正确的选择!
摄政王已凛然喝问左右:“歌舞呢?怎么停了?”
新上任的魏丞相赶紧禀道:“刚才承欢郡主来了,歌舞队在下面休息,这就让他们上来。”
摄政王凤眸一沉,斥道:“还不去叫?!”
魏丞相见摄政王神色脾气都不对劲,连声答应着,屁滚尿流地跑去催了。
摄政王看着他的身影跑下玉阶,阶上转而空旷旷的,心内不由一阵烦闷,一掌拍在桌上,将几上那只青花瓷的茶盏给震飞了起来。
“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着碎片纷飞四溢,众人失色。
“还没上来?这么慢!”摄政王轻启薄唇,声线冰冷得有若腊月寒潭。
瞅着这些人诚惶诚恐的脸色,鬼魂实在看不下去了,无限同情……
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魏大人刚刚下去的,王爷,没有那么快就回来。”
说完以眼神提醒旁边近卫去收拾茶盏的碎片。
摄政王重重哼了一声,握紧了拳手,死死盯着玉阶口。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都将头低了下去。
肖桐蹙了蹙眉头,换了个舒服眯点的坐姿,心里暗叹命苦,还得坐多长时间啊,他真坐不住了。
楚子渊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眸光不定。
玉阶下的偏厢房,云紫洛与楚寒霖并肩站于廊下,等待着楚寒霖派去的人的回应。
“能不能,再让我看看你的脸?”
楚寒霖犹豫了许久,慢吞吞问道。
云紫洛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拉下了自己的面纱。那张惊世的绝色姿容立刻出现在楚寒霖相距不足一尺的距离,他的呼吸骤紧,失去了分寸。
离得近,越加发现云紫洛这张脸的真实存在感,冰肌玉骨,剔透晶莹,精致完美的五官清纯与妩媚并存,
云紫洛只让他看了一眼,便合上的面纱,转脸看向廊外。
“洛儿,如果……”
楚寒霖声线嘶哑,此时他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诉自己心中的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拒婚,没有换新娘,洛儿,是不是还爱着他?她,是不是早已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
云紫洛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来,她发现,自己对楚寒霖早就没有任何恨意与怒意了。
是啊,当初他欠下的债她已经代过去那孩子还了,现在的自己是全新的自己,跟楚寒霖没有任何过节。
楚寒霖眸光一滞,心中有不甘腾起。
刚想说话,一行嘈杂的脚步声向这边奔来。
“好了好了,云二小姐,是不是这种鸟?梧鹊?”十几个小太监一人拎着好几个鸟笼跑了过来。
“嗯,是它!”云紫洛满意一笑,对楚寒霖道:“梧鹊鸟,相传是这片大陆上的第一个皇后死后所化,故而被供在各地皇宫与王公贵族家,世人视它为吉祥之兆。”
楚寒霖眼中划过一抹讶然,“洛儿,这个你都知道?”
他不敢相信,云紫洛居然连这个传说都知道……
“书上看的。”云紫洛笑着唤太监将鸟笼提过来观看。
楚寒霖震惊了,书上看的、书上看的……难怪她身上总给自己一股浓浓的书卷味了!难怪她会有这样出尘的气质了!
此时的楚寒霖又悔又痛,肠子都已经青了……
他当初弃掉的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啊?
云紫洛逗了下梧鹊,又有太监来报,“玉阶下已经整理完了,字也写起来了,四王爷与云二小姐移驾!”
“走吧。”云紫洛率先从廊上绕了出去。
半个钟头,九凤台上诡异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半个钟头了。
众人都偷窥着摄政王的脸色,歌舞虽近在眼前,却没一个敢真正看入境的。
摄政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终于,慢慢的,脸上的戾色退去,嘴角却又勾起了一抹冷笑。
看得这些人个个心惊胆颤,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陆承欢蹙了蹙眉,喃喃自言自语:“云紫洛怎么还没来?”
摄政王一个锐利的眼刀子丢来,所有的怒火仿佛找到了根源似的,冰冷无情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话多!去下面坐着!”
陆承欢一愣,摄政王已抬了抬手指,她赶紧站了起来,很自觉地让人把椅子搬到了臣席。
刚把椅子搬定,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踏上玉阶,玉白色的长裙迎风舞动,女人窈窕曼妙的身姿走进众人的眼帘。
摄政王凤眸一亮,眸中所有的郁色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震,看向云紫洛。
云紫洛走了过来,先向太后拂了拂。
“洛儿在准备什么?”太后有些不解地问。
“当然是准备给太后姑姑的寿辰礼物了。”云紫洛理所当然地问答道。
陆承欢嘲讽地一笑,“真不知这么短时间里你准备出了什么样有心意的礼物?”
云紫洛一屈膝,笑道:“太后姑姑,请移凤驾,到玉阶旁观看。”
太后微凝纤眉,众人惧于摄政王此刻异常暴躁的脾气,不敢有任何意见。
摄政王沉声道:“过去看看吧。”
众人这才缓缓吐了口气,幸好摄政王这会儿不发脾气了。
于是有贵妇簇拥着太后,大臣簇拥着皇上与摄政王一同来到玉阶边,云紫洛则推着云建树过来。
云建树低声问:“洛儿,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云紫洛但笑不言。
到了玉阶旁,陆承欢伸长玉颈往下望,并没见到什么特别的,眉头皱起。
云紫洛朝楚寒霖点点头,楚寒霖微微一笑,对身边侍卫说了句什么。
他们的互动正落在云轻屏眼里,三角眼中立刻燃烧起妒火来,心往下一沉,哼了一声,“这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阵叽叽喳喳声从皇宫四面八方的宫殿飞了出来,一群黑影从天空掠过,成群结队朝九凤台飞来。
“那是什么?”太后吃了一惊,仰头问道。
“是宫中伺养的梧鹊。”摄政王眼尖地认了出来。
云轻屏立刻找到了话头,“宫里养的圣鸟,怎么全都放出来了?”
她一脸质疑地看向云紫洛,果然,随着她的话音,很多人疑惑地望来。
摄政王声音一沉,冷冷望向她,“四王妃,这宫里的圣鸟放不放出来和你有关系吗?”
云轻屏被他一堵,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回话。
指望楚寒霖帮自己说上一句,扭头却发现楚寒霖正认真出神地看着这些梧鹊,对自己的话仿若未闻,心头不禁一凉。
一群一群的梧鹊在空中盘旋着,太后跟前已经围起不少侍卫,拨刀握剑,紧张之极。
这些梧鹊却并不飞过来,在低矮的空中打了几个转后,尖嘴朝下,直奔地面而去。
下面的侍卫早已有序撤离,这些梧鹊全都跳到了地上,蹦弹起来。
越来越多的梧鹊降下,地面上立刻黑鸦鸦一片。
不知有谁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看,那下面是不是一个字?”
摄政王定睛一望,震惊不已,说道:“确实是一个字。”
“是个‘寿’字!”楚子渊也认了出来。
他的话一说完,其他人都沸腾起来,连连肯定,“确实是个寿字!”
“这寿字还有笔风呢!你瞧这横折勾勒——”
“是柳体,些鸟组成的‘寿’字竟然是柳体!”有人惊呼。
大家都难以置信眼前所见的场景。
趁着太后还没反应过来,云紫洛已折身跪倒在地,脆声说道:“百鸟朝凤,圣鹊还台,正是来朝拜太后姑姑,太后姑姑必将福寿千年,子子孙孙,万世之业!”
太后惊现喜容,再看时,所有的梧鹊已听到看鸟官召唤回巢的口号,纷纷腾飞而起,百只同时振翅,景象十分壮观。“好,好,好一个百鸟朝凤!好一个圣鹊还台!哀家活了这么多年,今日见识了不少!”
太后喜不自禁地赞叹道。
摄政王一双凤眸中满是赞许,沉声道:“云二小姐这个礼物果然巧夺天工,精妙绝伦,比我们南川的玉佛不知珍贵多少。”
陆承欢咬牙不吱声,她承认理亏。
有了摄政王开先河的肯定,这些臣子们个个现场歌功颂德起来,将个太后说得满面春花,笑不拢齿。
连摄政王都这么说了,她心里还能不舒畅吗?
长乐公主则是一脸气急败坏,云轻屏阴沉着一张脸死死地注视着玉阶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是怎么做到的?”太后迫不急待地问,“这些鸟听从看鸟官的话哀家早就知道,可他们怎么会摆得出一个寿字来?”
云紫洛笑而不答。
楚寒霖已解释道:“母后,洛儿她太聪明了,梧鹊鸟不是爱吃甜食吗?她特地命人以柳枝蘸糖水在地上写了个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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