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局- 第64节

“哦，这样呀！”乐芊墨拍了拍自己的前胸说“可吓死我了。”

看着乐芊墨越走越慢的时候，马脸老妈子吩咐其他几个老妈子相互背负着她上山，不一会儿就来到莲花庙的山门口。

乐芊墨做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口喘着粗气来到紫嫣身边说“让姐姐久等了，小妹身体实在柔弱。”

“没事的！”紫嫣嘴角现出一丝笑容来。

乐芊墨扶着山门说“我能休息一会儿再进去吗？”

“行！”紫嫣瞧了一眼马脸老妈子说“我让丫鬟们给你送一碗热水！你休息好了再进庙吧！现在老太爷、老夫人和公子都在禅房里歇息。”

“哦。”乐芊墨吃力的点头，慢慢的坐在石阶上。

紫嫣与一帮丫鬟和老妈子走了，庙门口就剩下乐芊墨一个人，她四下查看了一圈后，慢慢把着庙门站了起来，顺着墙边一点点移动着。

莲花庙里不太大，但前来这里上香的香客们却是很多。孔家的家将壮汉们把守着庙里庙外的通道，乐芊墨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可以逃离的路径，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石阶坐了下去。

“今天庙里又来了哪位达官贵人呢？”不远处几个香客坐在石凳上攀谈起来。

“好像是孔府的人吧！”胖一点的香客回答。

“孔府每个月这一天都来莲花庙上香，那些人的面孔都瞅习惯了，好像今天莲花庙里又新来了一帮人吧！”黑脸的香客说。

“我还真没注意，兄弟你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是哪户人家吧。”胖香客朝着一旁默不作声的瘦香客问道。

“他们是陈府的人。”瘦香客说着“孔府占据了禅房南侧的厢房，陈府的人全都停留在北侧厢房了。要不是这个庙的厢房地方够大，恐怕分配上他们两家一定要大打出手了。不过他们再怎么样控制自己，今天还是一定会有热闹可以看的。”

“兄弟此话怎讲呢？我听说孔府出了一位将军，也算是我们西夏国的功臣，谁又能与他们家抗衡呢？”胖香客说道。

“看来老兄不常回西夏国都城吧！”瘦香客询问道。

“是啊，我在家里排行老二，一直都在其他地方跑商，要不是今年家父允许回来上香祭祖，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回西夏国了。”胖香客叹息着说。

“看来老兄不是嫡子了。”黑脸香客同情的说“我虽然在家是嫡子，家母死得早，家父又十分宠爱小娘。要不是小娘不孕，恐怕我也和老兄一样的命运了。”

“你刚才说的话里有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胖香客看着瘦香客问道。

“咱们西夏国王城内有四大家族，分别是萧家、呼家、陈家和孔家。陈家、孔家在朝里有做将军官职的子弟，咱们西夏王奖赏两家为朝廷的忠心，分别给他们赐姓陈和孔。”瘦香客如数家珍的讲述着。

“哦，这样呀！”胖香客插话说“我游商路途中，常听跑商的同行们说孔将军原来叫赫连峰，我还以为咱们西夏为了与大宋国结盟而特意为之，没想到孔姓却是我王赐姓给他们家的。”

“那是当然了，对于朝内有功绩的将官们，赐姓与他们也是一种奖赏了。”瘦香客顿了顿说“陈家的陈将军与孔将军在战场和朝堂上一向不和睦，这也是朝里朝外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说今天莲花庙上香祭祖，两家对头聚到一起，又都在这个庙里碰面，一定会有好戏看了。”

“好戏？”黑脸香客摇了摇头说“我们还是先下山吧。他们都是官人，无论谁对谁错，都会伤害到我们这些个草民的，所以回避为好。”

“兄弟此话有理！”胖香客点头附和。

“你俩甚是胆小，只要不跟着搅合，就不会有事的。”瘦香客望着厢房看了看说“他们也不过是个武官，还能把这座庙拆了不成吗？”

“兄弟口气甚是很大，请问你宝号在哪里呢？”一个穿着秀才装的壮年香客说。

“某家呼尔特。”瘦香客说道。

“原来是呼家公子呀！久仰久仰！”壮年香客抱拳说道“没想到今天莲花庙里真的是热闹非凡了，连你们呼家的人也来此上香了。”

“敢问先生怎么称呼？”呼尔特抱拳说道。

“在下萧天。”壮年香客沉稳的回答。

“啊！”呼尔特惊讶的看着他说“没想到阁下竟然是萧家的二老爷，常听人说你素来不喜欢讲究排场，最喜欢独自游戏民间，小子今天一见二爷真容，真乃三生有幸呀！”说着便要跪下施礼。

萧天赶忙搀扶住呼尔特说“你我都是来看热闹的，那么多礼做什么呀！”

“对！”呼尔特点头，并对一边另几个香客说“这位就是咱们西夏国有名的孟尝君萧二爷，你们也不用拘束，都不用离开，跟着我们一起瞧瞧热闹吧！有二爷和呼某在此，一定不会叫你们受到伤害的。”

黑脸香客哆嗦的要跪地，呼尔特忙用手架住他说“今天有缘聚到这里，就不要如此多礼，大家都随意就好！”

“小人明白！”几个香客作揖回答。

第二十七章祭祖

“你怎么在这里呀？”玲儿站在乐芊墨身旁大声说“夫人派人到处找你呢？”

乐芊墨很不情愿的站起身子，看了一眼萧天和呼尔特对玲儿说“你先去回禀夫人，我马上就过去，有点内急，要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好！”玲儿眉头紧锁，轻蔑的瞅了她一眼就赶紧离开了。

“你也是孔府的女眷？”萧天问道。

“算是吧！”乐芊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

“什么叫算是？”呼尔特打量了一下乐芊墨说“我没见过你，难道你是孔渊府上新来的丫鬟吗？”

“是新来的。”乐芊墨没好气的问答。

“刚才我们说话，恐怕你也知道我们是谁了，你过来给萧二爷见礼吧！”呼尔特说道。

“我见礼了，萧二爷岂不是看不成热闹了？”乐芊墨戏谑的说。

“为什么呢？”萧天饶有兴趣的问。

“我给你见礼，孔府一定会有下人看到，那样孔老爷子就一定就知道阁下的身份了。”乐芊墨回答道。

“是吗？”萧天盯着乐芊墨说“原来你就是孔渊新娶的小妾呀！”

“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我不愿意嫁给他。”乐芊墨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呢？”呼尔特插话问“孔渊怎么也是我西夏国的大将军，论身份才干都是不错的男人，为什么你不喜欢嫁给他呢？”

“你喜欢你嫁吧！”乐芊墨回答。

“胡说，我一个男子怎么能嫁给他呢？”呼尔特生气的说。

“那又如何，我朝盛行男风，你喜欢他就可以了。如果怕西夏国不肯接纳，你可以搬到我们大宋朝境内居住呀！”乐芊墨调侃的说。

“越说越不像话了！”呼尔特颤抖着手指说“你是个疯女人！”

“姑娘原来是大宋朝的汉家女子呀！”萧天微笑着说“你是不喜欢嫁给孔渊，为什么也会来此上香呢？”

“一言难尽！”乐芊墨叹了一口气说。

“如果我能帮助你离开孔家，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为难之处吗？”萧天说道。

“离开？”乐芊墨不解的说“你们萧家与孔家都在一朝为官，为了小女惹上麻烦，小女可没有什么值得萧二爷交换的东西。”

“萧某不为那些身外之物！”萧天严肃的回答。

“萧二爷倒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不过小女不愿意给你添烦恼。如果你真打算帮助小女，等会儿若是看到小女逃离了，请二爷你全当没有看到我这个人出现过，嫣儿就感激萧二爷的大恩了。”乐芊墨笑着说。

“看来你是有离开的办法了。”萧天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说“我对你更加好奇了，你能告诉我打算怎么离开这里呢？”

“走一步算一步。”乐芊墨回答。

“这就是你的良策？”萧天哑然笑了起来。

来到孔府休息的禅房后，乐芊墨歉意的望着紫嫣说“夫人，嫣儿实在有愧，竟然过这么长时间才休息过来。”

“好了，能来就可以。”坐在椅子上的孔老夫人说。

“等会儿我们依然按照以往的章程上香吧！不过今天陈家的人也在庙里，为了防止他们借故捣乱，紫嫣带着嫣儿一起上香吧！”孔老爷子吩咐着“渊儿去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不在庙里歇息了，上香完毕就下山吧！”

“父亲，嫣儿身体不佳，能否也安排一乘下山的轻轿呢？”孔渊问道。

“唔。”孔夫人接话“那样好吗？”

“老夫人、公子，嫣儿愿意按照规矩走下山！”乐芊墨忙施礼说“规矩是孔家祖先定下来的，遵从先祖的意愿是我们后辈人应该奉行的，小女不想为了个人的身体坏了孔家数百年的规矩。”

“不错！”孔老爷笑着点头赞许着说“渊儿有如此乖巧的女子陪伴，老夫甚是开心啊！”

“谢老爷赞赏！这些都是大夫人平时教导的好。”乐芊墨施礼说道。

“妹妹，姐姐也没教你什么呀？”紫嫣笑着说。

“好！好！好！”孔夫人笑着说“都别推让了，等会儿安排几个粗壮的老妈子陪着她下山吧！估计下山也不轻松，今晚我们都在山下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吧！嫣儿，你很不错，等回府我送你几匹上好的布料，你做几件新衣服吧！”

“多谢老夫人赏赐！”乐芊墨施礼说。

“你是想做什么？”孔渊警惕的看着乐芊墨轻声问。

孔家祭祖上香的程序很简单，由于不是正月上香，整个流程都不太繁琐，只是最后上香的环节，需要按照孔府家族辈分依次上香叩首。

上香叩首需要守香，所谓守香就是跪拜在先祖牌位前，要等待香烛烧净才算上香结束。香烛选定是由孔家专门执掌的管事负责。

乐芊墨早就从吴妈嘴里知道上香的规矩，而且也已经知晓今年负责分发香烛的管事是谁，可是她却没有对管事做任何表示。

乐芊墨分发的香烛不太细，香烛的品相也很一般，都是她意料中的，要不是孔老夫人有过吩咐，估计那堆香烛里最粗最次的香一定是非她莫属了。

孔家上香祭祖是从午时开始，通常在未时前结束。但是今年陈家的上香也选在午时，整个祭拜的大殿变得热闹起来。莲花庙大殿便一分为二，左边供奉是陈家上香祭祖，而右边牌位则是孔家祭祖上香。

陈家祭祖的仪式不同于孔家，少了守香一块礼仪，却多了叩拜的环节。比如陈老爷上香过后会与其平辈的兄弟们一起叩拜祷告，然后伺候他这一辈的男女们也相继上香叩拜，接着轮到儿子媳妇依次上香。

陈家上香叩拜时，每个人嘴里都要念念有词，比如“承蒙先祖开创陈家基业，晚辈们才能受到庇护，现在一切繁荣都是与列祖列宗分不开。”“为表决心，特来此顿首叩拜。”等等。

大殿里人声鼎沸，嘈杂不堪。大殿外很多四面八方的香客们也是议论纷纷，因为只有陈孔两家上香结束后，他们才能进殿叩拜。

轮到乐芊墨上香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大殿里忽然又恢复了平静。陈家和孔家祭祖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其他都已经纷纷下山去了。

她点燃了香烛，跪在牌位下，心里盘算着离开的办法。忽然身边跪垫跪下一个人，小声对她说“姑娘，就剩下你自己了，你打算怎么离开呢？”

乐芊墨朝身边看去，旁边跪着的正是萧天萧二爷。

“我也没想好。”乐芊墨含糊的说。

“等会儿你上香结束了，能看到陈家孔家分别摆上祭祀的供品，然后这些东西都会装在各家的大车里，拉出莲花庙焚烧，你可以偷偷钻进其中一辆大车里，就可以躲避山下的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