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错,也总算是安下心来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她灵感不绝,未来一年里她的工钱就有保证了。
“许娘子说笑了,那些绣样如今卖得很好呢,许娘子的画工和配色当真是不凡。”陶掌柜的笑着捋了捋胡子,客气的道。如今绣庄里谁不知道,这许家娘子的画工和配色,那可是得了东家的赏识的,说句不客气的话,能让他们东家赏识的物件,还少有不受人追捧的。
许颜见状只是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皮纸的包裹,递给陶掌柜的,然后笑着道:“我听说陶掌柜的家中有一个孙女,跟我家妮儿差不多大小,这里头的是许颜自己做的一些小鱼干,平日里都是给我家妮儿当零食的,想必陶掌柜家里的小孙女应该也会喜欢,所以,特地带了一些来,还望陶掌柜的不要嫌弃才好。”
“哟,许娘子这是做什么,这可叫我怎么好意思呢。”那陶掌柜见状连忙推辞,只可惜,许颜却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陶掌柜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是些小零嘴罢了,上次掌柜的不还送了我家妮儿一个荷包吗,这妮子可是喜欢得紧的,这些就当是我的回礼了,有来才有往不是。”许颜笑着又将陶掌柜推回来的油纸包推了过去。
“既然许娘子这样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那陶掌柜的见许颜说到这个份上,也只好笑笑将东西收下了,许颜送的本也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倒是也没有什么收不得的。只将东西收好放到一旁,这才对许颜道:
“对了,今儿不是十五,还没到咱们交易的日子,许娘子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那陶掌柜的也是人精一个,见许颜这个时候来了,又不是十五交易的日子,八成是有什么事情,他提前问起这事来,倒也不乏有几分卖人情给许颜的意思。只是这事情吧,还得看大小,是不是他能办的事才成。
“不瞒陶掌柜的,我今日来,还真是有件事情要请陶掌柜的帮忙。”许颜闻言,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陶掌柜的正色道。
“许娘子请说,若是陶某力所能及的事情,必定帮忙。”那陶掌柜点了点头,示意许颜有话直说。
“许颜是丧夫才带着女儿回来投靠娘家的,只是,总是住在娘家也不是长远之计,所以有心想要带着妮儿自立门户,搬出来居住,奈何许颜一介妇道人家,纵使有心,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到何处去买房子,思来想去,觉得陶掌柜为人宽厚,又是这商家的老掌柜了,想必对这方面的信息应当是有所了解的,于是只好来请掌柜的帮忙了。”
许颜缓缓将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她之所以将先那包小鱼干拿出来,就是想告诉那陶掌柜的,她许颜是个记恩情的人,你陶掌柜的送我女儿一个小礼物,我放在心上了,也回了礼了,若是你能帮我把房子的事情办好了,我自然还是会有厚礼答谢的。许颜深谙,不论在那个时代,求人忙帮,总是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诚意的。
“原来是这样,这倒不是难事,我回头给许娘子你留意一下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许娘子想买怎样的屋子?”陶掌柜的思索了片刻,觉着这事情跟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联系,也损害不到自己什么,这个忙倒是能帮的。
“许颜也不做他想,只要能有一进的小院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所谓一进小院,指主要的住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一间,这样的格局放在现代,也算得上是几室几厅的了,好在这是在古代,据她所知,即便是这样的一套一进的小院,也不过三四两银子而已,她还是能够支付得起的。想到这里,许颜不由得又要感叹一把了,那张敏之为人也算是不错了,十两银子放在古代社会,可是一笔巨款,他竟然只是将这笔钱给了许颜做私房底。
“一进的小院倒是不难寻,待我过几日帮你问问。”那陶掌柜点了点头,如今一进的小院倒是不贵,这许颜既然有这份本事,想来也不至于出不起这笔钱。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前边小厮叫唤道:
“东家,您今儿怎么来了?”
第 18 章
若非今日乃是初一,是查账的日子,俞师攸才不打算跑到绣庄来,天知道他这会连动一动,都觉得腰上像是有人在不断敲打一样,生生的疼着。奈何每月初一前来视察是自己当初定下的规矩,数年如一日,不论风吹雨打从未间断,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凡事总要讲究一个度才行。所以即使是昨天伤了腰,只要大夫没有说不能下床走动,他总还是不想乱了自己立下的规矩。
在福顺的搀扶下,俞师攸往后堂走去,撩起帘子就看到陶掌柜正朝他迎来,身后跟着的不正是导致他如今这幅惨样的许颜是谁。很显然,许颜对他会出现在这里也表现出了很大程度的惊讶神情,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东家,您怎么来了,府上的人不是说东家受了伤了么?怎么也不好好在府上将养着?”按例今日是初一,是东家前来查账的日子,俞师攸出现在绣庄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今天一早福顺就来传过话了,说是东家昨儿带着府上小姑奶奶出去玩,结果却负伤回来了,怕是今天来不了绣庄了,还交代他要尽快整理好账册送到俞府去。不料这才过了中午,东家就还是自己过来了。
“无大碍的,每月初一查账,总是不能乱了规矩的。至于福顺这小子,敢自作主张乱传话,我回头再收拾他。”俞师攸被搀扶着坐下来,然后白了福顺一眼,这小子最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背着他自作主张了。怕是皮痒了了,该松松筋骨了。
“少爷,我错了还不成么,我也是看少爷你受了伤,才这样做的,就算少爷要罚我,也得等好了以后才成呐,不然谁伺候少爷养伤呢?”那福顺见自家主子拿眼白他,连忙委屈的说道,只是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颇有几分自得起来,活像俞师攸少不了他这个跟班似得。
“还敢贫嘴?”俞师攸瞪了他一眼,却也不跟他计较,这小子打小就跟着他,倒是给他惯出几分气性来了,好在还算是知分寸,不曾误过他什么事情,只是小小贫嘴几句,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有听到了。只是转过头吩咐陶掌柜:
“行了,陶掌柜的去把账册拿来吧。我看完了也好早些回去歇着。”
陶掌柜闻言,点了点头就朝外面走了出去,这小偏厅里立时就只剩下了俞师攸主仆二人和许颜母女俩个。
许颜见到俞师攸难免有几分尴尬神态,尤其是看他行动颇为不便的样子,更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反倒是妮儿,许是昨儿跟俞师爱玩熟悉了,连带的跟俞师攸也熟悉了几分,眼下见着了,竟巴巴的放下手中的口袋书,扑到俞师攸身边,仰着一张小脸,笑着道:
“俞家的大哥哥,你的伤好些了吗?”那副天真的神情倒是任谁都无法以恶颜相向,所以俞师攸也笑着捏了捏妮儿的小脸,然后说道:
“大哥哥好多了,让妮儿担心了。”
妮儿闻言,朝着俞师攸灿烂的一笑,然后才煞有其事的说道:“娘亲说,大哥哥昨天受了伤,很长时间不能带师爱出来找我玩了,还说大哥哥这是无妄之灾,不过大哥哥你都说好多了,那什么时候才能带师爱来找我玩呢?”
小丫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结交的新朋友,她昨天还一直很担心俞家的大哥哥会生气,然后很长时间都不让师爱来找她玩了,她可是多难得才能找到一个好朋友呢,害她还伤心了好久,今天听到俞家的大哥哥说没事了,而且看上去好像也没有生她的气,这才放心下来。
“妮儿很喜欢和师爱玩么?”俞师攸闻言笑了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就这样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嗯,很喜欢。”妮儿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的欢喜之意,同时也乖巧的答到。
“那等过两天我就带师爱来找你玩好吗?”俞师攸笑着跟妮儿打交道,然后看了许颜一眼,又对着妮儿说道:“不过,再那之前,妮儿得告诉我,你刚刚说了一个四个字的成语,你知道无妄之灾是什么意思么?”
俞师攸何等眼尖的人,被妮儿随手搁置在小几上的那本画满了图画的小册子,上面书写着简单易懂诗歌,还配了花花绿绿的图片,他一眼就瞧出了,是出自许颜的手笔,第一次在绣庄见到妮儿的时候,就曾今见她说出了几个成语,虽然一两个成语,对孩子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他却从这当中看出了更多来。
明显,妮儿是有人在教授识字的,从她开口偶尔能说出一些成语就可以知道一二,而这个教她的人,自然只有许颜了,可以看出来,虽然她们母女是孀居,可是许颜却不曾放下对女儿的教养。今日见妮儿拿着看的那本小册子,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知道的,娘亲有教我,无妄之灾就是说平白无故受到的灾祸或损害,很无辜就倒霉了的意思。”妮儿见到俞师攸问她学问,颇有几分自豪的仰着脑袋说道。
俞师攸闻言挑眉朝许颜看去,似有意而无意的说道:“是啊,妮儿真是解释得太好了,大哥哥还真是很‘无辜’就倒霉受伤了呢。”
许颜一张脸皮差点没有烧起来,她本来就已经很是尴尬了,偏偏妮儿竟然用上了无妄之灾这个词,真是太具有针对性了,而偏偏自己对这个词的解释,简直就是挖了个洞,然后再自己跳下去了,真是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何处放置才好。好在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让她无限尴尬的人是妮儿,帮着她解困了的,也是妮儿。
“娘亲,我肚子疼,要拉臭臭了。”许颜还尴尬无比,不知道要如何自处的时候,妮儿却皱着一张小脸,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说道。许颜忙不迭的立刻拉着妮儿就往外头走,寻了个小厮带路,领着妮儿去了茅房,这才将她从俞师攸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中解救了出来。
等许颜带着妮儿回到偏厅的时候,那俞师攸和陶掌柜正在闲聊,陶掌柜看到她过来,连忙对她道:“真是恭喜许娘子了,许娘子今日所求之事,有着落了。”
许颜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今日所求,不正是寻找住处的事情么,怎地她不过是带着妮儿去了一趟茅房回来,这事就已经解决了?不过当许颜将目光移到俞师攸身上的时候心中就有所了然了,怕是解了她困境,帮她找到房子的人不是这陶掌柜的,而是这位俞老板吧。
“我见你给妮儿画的这小册子挺有意思的,想必妮儿的启蒙也是你自己在教吧?”那俞师攸翻了翻手中的小册子,然后笑着对许颜道:“我刚刚听陶掌柜说你要买屋子?正巧,我乳母前一阵子被她儿子接回乡下去了,原先住的那间屋子现在空置在那里了,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却是正合适你所提的要求,而且可以算你便宜些。”
许颜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这算是什么?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么?她前一刻还在想需要买房子,他俞老板下一刻就能找出这么一间屋子来卖给她,还要算她便宜些?她可不相信这人会有这么好,须知他可是个商人,商人哪里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之所以提出那房子便宜卖给你,可是有件事情也要拜托你的。”俞师攸一见许颜皱眉,立刻就猜到她心中所想,连忙道出了他的打算:“我家的师爱你也见过了,我娘一直想给她请个先生来启蒙,但是她的性子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