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提了,长得好象一个大树根,丑死了,足有两人高,哎哎,不能用长相来形容,根本不是人的样子啊。”
我心里松了一下:“……他说什么没有?”
“都说了不是人啦,怎么会说什么。不过,”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太可怕了。”
“你们都没事么?”我松一口气,应该不是汝默,他的样子不是那样的……而且他应该已经离开此地去了别处。
“还说呢,你知道劳伦斯肩膀是谁伤的?是我啊。”
我吃了一惊:“怎么会?”
“那个魔头根本没怎么动手啊,也不知道它使了什么迷魂法,我们几个居然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仇人一样可恨,不由自主就出手去攻击自己的同伴。要不是后来洛召唤的骷髅战将不受这个影响,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们了。”
“你们杀掉了他?”
“没有,好象本来这怪物就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四海刺了它一记狠的,聚了三次气的凤爪可不是小把戏,那个家伙才被击倒的。”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在什么地方打的?我去看看……”
“哎,你上不去了。”
我回头看她,她理理头发:“我们后来碰上那个什么神殿的长老会,一群拖着尾巴好象大蜥蜴似的难缠家伙,我身上的伤就是在那时候……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洛的石魔最后炸死了两个,可是也把甬道炸塌了,我们都给埋在底下,一路又挖又找的,打穿了墙才来到这里。”
我怔了一下,她问:“哎,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苦笑:“一言难尽。”
不足为外人道也,本来想从他们的来路出去,没想到大家一起被埋在底下。
“这里有没有别的出路?”
“我找过了,应该是没有……不过刚才大殿好象有什么古怪。”
“好了?”
拉撒围着我转了两个圈儿:“看不出来,居然你会是那个样子……”
劳伦斯上下看我一眼:“你怎么在这里?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大殿那里怎么了?”
“塌下去了,一个大血池子。”
“没路?”
四海在一旁说:“没有,我刚才找了一遍,这里没别的出路。”
“上面塌的厉害,要挖路上去是不大可能的。”
大殿的地面塌下去了一大半,我走近看,塌下去的地方正缓缓的渗出水来,速度极快。
“这什么水?”丽莲低头去看:“有水……会不会有路?”
“哪是水,明明是血。”
秀丽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闻到腥腻的味道,知道她说的没错。
那渗出来的鲜红,迅速布满了整块塌下去的地面,只有突出来的一块石基没有被淹没。
“怪不得这个地方叫什么憎恶囚牢,真够诡异的。”
我觉得有些不安:“你们从哪里知道这所宫殿的名字?”
“被杀死的七长老之一说的,它似乎扭动开关通路想逃下来藏身——”拉撒抬头四顾:“这么多黄金,居然深埋在地底下,太糟蹋东西了。”
“诡异不诡异的现在不说,先找路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仿佛正为了应合这句话,我们在说门路,一池鲜血中冉冉升起红色的光晕,流连迭影,有嘤嘤的鸣声,红色围成了一道扭曲诡异的门。
一瞬间殿里静的很,只有那光门嘤嘤作响,更显难测。
“门那边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问的人,与答的人,都有些隐隐的不安。
“说不定走过去看到熊熊烈火,是地狱的入口。”
拉撒似乎是想故意说句话来轻松一下,可是并没有一个人觉得轻松。
“要不要……过去看看?”
“是陷阱怎么办?”
“那就困在此处?”
我懒得再猜测:“我过去看看。”
手腕被轻轻拉住,劳伦斯微微摇头:“恐怕有什么不妥,你等在这儿,我过去看看。”
他的目光深而茫远,我有瞬间的失神。
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没有再说话,和拉撒两个人一起靠近那红色的光门。
我看着他熟悉的背影,却总觉得有些不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些模糊的光影从眼前闪过去,太快,太虚幻,我还捉不到那光影的含义,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劳伦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着他背在身后的长剑,银色的剑鞘上镶着大颗的红宝石,有些艳色夺目的样子。
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门后面是什么地方呢?”丽莲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想起什么:“反正我遇到的这种门,门后面通常没有什么好事情。”
她看到我他看,扳着手指说:“第一次遇到这种门是在萝格的时候,去救那个凯恩智者。第二次咱们已经遇见了,就在那个神秘庇难所,穿过红门到了塔拉夏埋骨的峡谷,又是场恶战。喏,说不定这门后面也是个大魔头。”
我的心中有根弦,似乎被谁的手指拉了一把,弹跳着散发不安。
门后面……会不会是汝默?
我不知道他是由哪里离开的,会不会是经由这里?
“不管门后是哪里,我们非进去不可。”秀丽冷冷的靠近,眼光注视着我的时候,有些游移的冷:“困在这里也是等死。”
这些曾经同路的人,现在……却觉得心情古怪。
他们是要杀死魔王的吧?
可是我却是爱着他的。
如果门的后面是汝默的话,我不会容许他们动手。
那时候……
我淡淡的一笑。
那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会做,自己心中最想要的选择。
毫无疑问我珍惜曾经擦肩而过的,淡而轻薄的友情。
但是与我对汝默的心情来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孰轻孰重,不用考虑。
劳伦斯他回过头来向我们招手:“门上没有什么玄机,我们休息一下,整理准备,我先过去,拉撒断后。”
秀丽忽然侧过头来:“你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做什么?”
我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子始终不放弃对我的敌意。
“你不会和我们一起走的吧?”
丽莲看她:“你不累?刚才我以为你已经虚脱了呢。”
秀丽不去看她,慢慢的凑近,低声说:“刚才所有人被心魔所操纵,互相残杀的时候……我却很清醒。”
我安静的听她说下去:“因为我想杀的,是你。”
我淡淡的说:“你不用魔鬼来操纵,你心里早住了一只鬼。”
“对,没错。”她嘴角有冷笑的痕迹:“所以,你还是不要和我太接近的好,说不好……我什么时候就会动手。”
丽莲虽然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却本能的想上来分开我们。
我没有转开眼。
这种威胁还不被我看重,甚至懒得去搭理。
丽莲拉过我,又狐疑的看看秀丽:“怀歌,你走我前头吧。”
我点了一下头:“好。”
那扇门的后面,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踏出光门的瞬间身体失重,劳伦斯的手稳稳的扶了上来,我的脚踏到了实地,他不动声色的又松开手。
丽莲人未到声先到:“哎,好呛。”
是的,很刺鼻的气息。
象是什么东西充分的燃烧殆尽之后,留下的死亡的寂灭的气息。
空气与丛林完全不同,那里潮湿清冷,这里却干燥之极。
“不会真的是到了地狱了吧?”
丽莲东张西望,金发似乎失却了重量,在似乎干的可以烧起来的空气中微微的飞扬。
秀丽从门后面渐渐的现身出来,一身绿衣看起来份外显得阴郁。
我游目四顾。
这里也是一所空旷的殿堂。
不,应该说是一所空旷的庭院,抬起头来,可以看到一天的星,明亮灿烂,近得不可思议,似乎就垂在头顶,触手可及。
非常安静的地方……汝默会不会,在这里?
“这什么地方啊?”
洛也过来之后,最后过来的是拉撒。
光门在他出现后立即便消没了。
“哎,得。”他回过头来便懊恼:“退路也没了。”
洛的鼻翼轻轻张翕:“这里……没有生气。”
劳伦斯看着他,无言的疑问。
“没有一丝世前的生气,这里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远远的有女子的笑声,低而柔和:“真是灵敏的智者。是呵,这里是没有人的。”
拉撒的声音远远传出去:“你不是人啊?”
那个声音并不恼怒:“说的对,我们不是。”
“那你是什么?”
“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过来看看?”
拉撒想也不想就循声而去。劳伦斯微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我转头看看身后的宫殿,举步向里走。
里面并没有什么玄虚,空荡荡的。
“这里未免太干了啊。”丽莲捂着鼻子抱怨:“我觉得吸气都疼起来了。哎,你不疼?”
我摇了摇头:“我可以用皮肤呼吸。”
“呵……不简单。”她扮个苦脸,依旧俏皮:“我都快忘了你那身漂亮的鳞片了,你又提醒我。”
我转头看着悄无声息走过来的四海。
她注视着我,一个字也没有说。
但是……目光缠绕在一起的瞬间,似乎说了许多。
“喂,你们别含情脉脉的了,”丽莲拍了我一下:“你还没和我说呢,你怎么进的那个憎恶囚牢啊?”
我简单的说了跟踪活死人进甬道的事,但是把汝默的事情隐下来没有说。
秀丽远远的冲这边喊:“喂,过这边来,有事情商量。”
“懒得理她,总是阴阴的。”
我淡淡的说:“大约法师都这样吧。”
她歪头想想:“可能是吧,洛也是怪人一个。”
脚步声在这个地方显得特别清晰,走下一道阶梯,劳伦斯他们正站在靠右边的空地上和一个人说话。
“这里除了你们,并没有别的人来过。”那个柔和声音的主人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你们是来这里做什么?”
劳伦斯温和有礼:“我们来寻找火焰河。”
那个女子笑了笑:“是来找地狱熔炉的吧?”
她不等他再开口,自顾自的说:“多少人都想找,可是从没有一个回来的……不过你们能来到这个地方,本身也说明的确是有些真本事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和前面的人,命运会有什么不同。”
“如果您能指出道路方向,我们会十分感激。”
她笑得斯斯文文:“道路是不难找的。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外面,通往火焰河的路也只有一条,只是方向却每天不同,路没有分岔,方向却得你们自己去找……”她悠悠转开头:“希望你们还可以回到这里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呢?”
“这里是群魔堡垒。”那个女子笑了笑:“至于我是谁……这个不重要。”
“群魔堡垒?”
“就是传说中神魔订约的地方?”
“那外头就是,就是绝望平原?”
洛忽然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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