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他翻腕掣出他那把小玉刀,猛力戳入石壁,一只手抓着刀把换气借方再腾身,转眼已到顶上翻板,暗聚买力,猛扬双掌,全力施为,同着顶上劈了出去。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震得四壁为之颤动,顶上的翻板末动分毫,楚云秋却被疾旋四溢的反震之力震了下来,幸亏他匆忙之中提气,要不然非摔伤不可。
楚云秋一击末奏效,反而差一点伤了自己,他怔在了那儿,这一怔人也渐渐趋于平静,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可是他更明白意乱没有用的。
当他回过神来时,将头低了下去,这一低头不要紧,他一眼瞥见左边石壁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沙土。
他心中一动,忙伸手摸向左边石壁,他摸着了,他看见了,有一块青石边缘砌的士掉了,露出个洞,而且有风从那个洞里吹进来。
楚云秋心头一阵狂跳,这必然是刚才他那全力施为的一击震出来的。
百花城主刚才就在隔雩,不正表示隔壁是个通外头的地方?
楚云秋腾身又起,拔下了他那把小玉刀,沿着那块青石边缘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扎,一点一点的控。顿饭工夫之后,终于把一块青石挖了下来。
石壁上出现一个一尺见方的洞,风从这个洞口往这边灌,那边跟这边一样,也是黑忽忽的,不过楚云秋可以看出那是条弯曲约甬道,尽头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通往何处。但既然有风,那就表示一定有地方通外头,这就衍了。
甬道里没有人,听听也没有一点动静。显然,百花城主已经走了多时。
楚云秋矮身轻轻钻了过去。到了石壁这条甬道内,他运停都没敢停便顺着甬道往前奔去,东弯西拐一阵之后,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线亮光。
不是天亮,是灯光。
现在是夜里,即使是十五月圆也没有这么亮,自然是灯光无疑。
有灯光的地方就该有人,楚云秋立即凝力运功减低了速度。
近了,他看清楚了。那丝光亮是从前面不远处左边石壁上射出的,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两扇虚掩着的石门,光亮是从门缝里透射出来的。
凝神听听,石门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是没有人,没有人的地方怎么会有灯,难不成是临走忘了熄灯?
楚云秋心念转动间抬手缓缓推开了两扇石门,门开了,好大的一间石室,地上是红毡,顶上是琉璃宫灯,家俱摆设无一不精美,只是人零乱了,似乎是被谁翻过,奇…书…网东西扔得东一堆,西一堆的,满地上都是。
楚云秋没工夫进去细看,早一步离开这座“百花城”就能一线生机。
他转身要走,却一眼瞥见衣裳堆里露着一样东西,那是幅画,露着一半,不是别的画,是幅女子画像。
楚云秋现在对女子画像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忍不住一步跨了进去。
从衣裳堆里拉出那幅女子画像一看,他不禁怔住了。
画像上的女子,绝美,誉之为国色天香、风华绝代毫不为过,穿一身玄装,云髻高挽,环佩低垂,浅浅含笑,仪态万千,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画上题约有一首诗,是一首七绝:“夜半春雷惊梦残,觉来泪痕犹未乾,云里尺素难托寄,一轴小影盼君怜。”
上款是匹字“凌霄密藏”,下款是九字“含烟于甲午年春二月”。
这不就是“归元寺”那老和尚说的那幅画像么?
老和尚没骗他,确有这么一幅画像,照画上那苜题诗看,这画中女子含烟不但是乃父的红粉知己,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已相当亲密,只是,这幅昼现在怎么会落在“百花城”里?
难道说当日以百颗明珠代价,让乐无畏远赴“汉阳”诓去这幅画像的不是梅凌烟,是这位“百花城主”?不对,乐无畏说那人说话是扬州口音,而这位“百花城主”并不带一点扬州口音。
而且扬州梅家废宅,水榭墙上发现的那阙陆放翁的“钗头凤”,分明是梅凌烟写下的,上款有个“含”字,也极有可能是“含烟”二字,照这么看梅凌烟跟这叫“含烟”的女子很可能也有关系。
也就是说,当日以百颗明珠代价让乐无畏远赴汉阳“归元寺”骗去这幅画的,十九是梅凌烟,那么如今这幅画像怎么会在“百花城”里?
难道说那残废老人不是梅凌烟,这“百花城主”才是梅凌烟,“百花城主”所说的夺他爱妻,害得他家破人亡,就是指当年梅家遭遇的变故!
楚云秋本来好不容易明白了,这么一来他却又糊涂了。想整理思路静静地想下去,奈何他不敢多待,无瑕多想,走了定神把那幅画像往怀里一塞,翻身扑了出去。
他飞身疾驰,转眼工夫后,他听见了虫鸣也有蛙鸣,显然已离出口不远,他精神一振,加速扑了过去。拐了一个弯,他看见了一个漆黑的洞口,一阵阵的风就是从这个洞口里吹进来的,当然,那是出口。
眼看到了出口,楚云秋反倒减慢了速度,缓下了身法。洞口长着一片杂树丛,枝叶相当的茂密,楚云秋静静凝神听了一下,拨开枝叶窜了出去。
山洞再看,这个洞口是在“百花城”后的一条土沟里,紧挨着“百花城”的城墙,他毫无阻拦地逃出了“百花城”,但他却不敢多停留。
因为他还没有脱离险地,能炸毁整座“百花城”的炸药威力自是相当,不离远一点恐怕仍难免被爆炸波及。
所以,他一出洞口就翻上土沟,往夜色中飞掠而去。
这时侯,在“百花城”里一座高高的了望碉堡上,正有一个人在看着他,若着他从那洞口出来,看着他翻上土沟飞掠而去。
这个人赫然是“百花城主”!当他望着楚云秋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之后,他忽然笑了,笑得洋洋得意。
楚云秋一口气奔到了一处山脚下,他不知道他跑出了有多远,但他自己已脱出了危险范围。
他并不果,可是他坐下来,他要静静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凉似水,群星闪烁,这地方四野无声,该是想事情的好地方。他在一块大石上生了下来,重新整理思路。
如果“百花城主”就是“残缺门主”是梅凌烟的话,那么,那残废老人又会是谁?“百花城主”说那残废老人就是引诱乃父改习“左手刀法”的人,这话可信么?
他认为可信,只因为“百花城主”料定他必死,不可能再对他有虚言假话。
“百花城主”的话虽可信,可是他对自己的推测却又起了疑问。他怀疑悔恨天是扬州“梅家”的后人,也就是梅凌烟的儿子,假如“百花城主”是梅凌烟,他又怎么会以“残缺门”那套“左手刀法”害他自己的儿子?
那么,是否“百花城主”不是梅凌烟?还是悔恨天不是梅家的后人,不是梅凌烟的儿子?要是“百花城主”不是梅凌烟,他何来这幅画像?除非当初要乐无畏去骗这幅画像的不是他,那么让乐无畏去诓那幅画像的又是谁呢?
他不想还好,越想越糊涂了。就在他越想越糊涂、越想越烦躁之际,他忽然瞥见一条人影在二、三十女外疾闪而逝,身法奇快。
他霍地站了起来,打算走过去看看,可是他身躯才一动便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想到不该多管闲事,也没工夫多管闲事,他要抢在“百花城主”前头找到那残废老人才是正经。
一念及此,他就要走。蓦地一声惨呼,从适才黑影疾闪而逝方向传了过来。
他心头一震,顾不得再想正经的,提一口气飞身扑了过去。
二、二十女距离转眼间,到了适才黑影疾闪而逝处,他一眼便看见前面十女左右处地上倒卧着一团黑影,他腾身又扑了过去。
到近而再看,地上倒卧的是个黑衣人,四肢横伸,面向上倒卧。眉心虚有一个血洞,还在汨汨地往外冒血。好狠、好辣的手法,这是谁下的毒手?
楚云秋刚蹲下去,忽然目闪寒芒又站了起来,抬眼望着五、六丈外一片矮树丛冷然发话:“敢做就敢当,不必缩头缩尾,出来说话。”
这句话刚说完,那片矮树丛里传出一声冷叱,一条矮小人影带着一片劲风扑了过来,人还没到,一缕破空之声便已袭到!
楚云秋从那一声冷叱之中便听出来人是个女子,再觉出那缕破空之声袭的是他的面门,马上明白地上这黑衣人是死在来人这种还不知道是何物的暗器下。
他先一低头,一缕劲风从头顶掠过,紧接着来人已扑到,楚云秋没再躲,抖手一掌挥了出去。
鷩呼,那条矮小人影在半空中翻滚倒射,一个凌空的筋斗落下了地,踉跄几步才拿桩站稳。
楚云秋这一掌是用了五成真力,那是因为在没有明了真相之前,他不愿伤人,要不然来人非伤在他掌下不可。
楚云秋一掌击退来人之后,立即冷冷地说道:“一个女孩儿家,出手怎么会这么的狠毒”“住口”那矮小人影是个黑衣蒙面女子,一个黑市罩住一颗乌云螓苜,在两眼处挖了两个洞,只听她冷叱一声,道:“杀你们这种毫无人性的恶徒,就得用这种手法,我还嫌便宜了你们呢!”闪身又要扑。
楚云秋一怔,忙道:“慢着!”
那黑衣蒙面女子道:“你不用说什么了,我要你比他死得更惨。”
话落,人已扑到,一只雪白的手掌当胸便抓。
楚云秋侧身躲过,道:“你恐怕误会了,我跟地上这个人不是一路的。”
黑衣蒙面女子冷冷笑道:“你把我当成三岁孩童,不妨告诉你,我杀他就是为引你们上钧的。”旋身一掌拍了过来。
楚云秋硬迎一掌,砰然一声又把黑衣蒙面女子震得踉跄暴退,道:“就凭我这两掌,我若跟地上这人是一路的,你早就伤在我手下了!”
黑衣蒙面女子稳住了身躯,但却没再扑,冷冷地说道:“那你是……”
楚云秋道:“我是从这儿路过的,听见惨叫声过来看个究竟的。”
黑衣蒙面女子冷冷地道:“真是这样么?”
楚云秋道:“你应该觉得出,我适才两掌末尽全力。”
黑衣蒙面女子道:“现在你已经看见究竟了,可以走你的路了!”
楚云秋道:“你告诉我个理由,只要他该杀,我马上走路。”
黑衣蒙面女子冷笑道:“看不出你还挺爱管闲事的啊……”
忽听一声巨响,遥遥传了过来,地皮为之微微一颤,旋见“百花城”方向火光冒起了半天。黑衣蒙面女子禁不住惊呼一声!
楚云秋心知是“百花城”地下埋的炸药爆炸了。一震之威如此,他要是还没逃出“百花城”,如今岂有生还之理?他不但为之心鷘,简直就为之震颤。
只听黑衣蒙面女子惊声道:““百花城”好端端的怎么会……”
楚云秋道:“是“百花城主”自己炸的。”
黑衣蒙面女子一怔,道:“是“百花城主”自己将“百花城”……那怎么会?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云秋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杀这个人,我自会告诉你“百花城主”为什么炸毁他自己创之不易的基业。”
黑衣蒙面女于冷然道:“我为什么杀他,你管不着!”
楚云秋道:“我不妨告诉你,你要是不让我明白个究竟,可别怪我不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好大的口气!”黑衣蒙面女子冷笑道:“我倒要试试你凭什么!”
她腾身倒射,快捷如电。楚云秋比她更快,一步便已跨到,探掌抓了过去。
黑衣蒙面女子可真的没有想到楚云秋有这么快,惊呼了一声,弓娇躯,踢玉腿,一个筋斗往外翻去。楚云秋一步又自跟到,抓势不变,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