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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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儒传-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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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这正是我心里要说的话!”

丁浩突地想起“全知子”所透露的秘辛,略一思索之后,道:“大哥,小弟有句话要问?”

“说吧!”

“这里可是叫做‘离尘岛’?”

“赤影人”微微一愕,道:“不错,谁告诉贤弟的?”

“是一个朋友无意中谈及的,那大哥当是‘离尘子’老前辈的门下了?”

“唔!这个……不能算门下!”

“那是后人?”

“也可以这么说,但并不恰当!”

丁浩困惑地说:“那该是什么关系?”

“亲属,他无后,我继承了这岛。”

丁浩见“赤影人”答话吞吞吐吐,语意含糊,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便再往下追问了,既然他说“继承”两个字,证明“离尘子”当已不在人世,永离尘埃了。

就在此刻,突见“赤影人”双眸泛出一种异样的光焰,身躯簌簌抖个不住。

丁浩一看情形有异,惊声道:“大哥,你怎么了?”

“赤影人”连连挥手,厉声道:“快,快,扶我……到密室!”

两名侍酒的红衣少女,神色大变,急忙上前左右扶持。

丁浩震骇莫明惶然道:“怎么回事?”

两名红衣少女,已把“赤影人”扶离席位,赤影人离座位,奉书突地一拦,道:“二主人,您现在不能碰他!”

丁浩缩回了手,更加惊震,惶声道:“奉书,到底什么回事?”

“赤影人”被挟得两脚离地,下露台去了。

奉书摊了抹额上的汗,惶声道:“宿疾复发!”

丁浩不安地坐回原位,道:“大主人有什么宿疾?”

“一种癫狂之症,每年秋后发作一次,发作之时,不认任何人,出手便伤人,所以每当发作之时,都要自禁在密室中……”

“有这等事,可曾觅医求治?”

“此症无人能医,是早年练功不慎引起的!”

“啊!病发之后呢?”

“听其自愈,或十天,或半日……”

“饮食如何照料?”

“密室有特殊机关,由闵大娘负责看顾,除闵大娘外,无人敢冒生命之险接近主人,每近发作之期,主人便必赶回。”

“我……不能去看他?”

“不能,见了人面,狂性益烈。”

丁浩不禁黯然,坚决地道:“我要访遍天下名医,治好大哥这离奇绝症,奉书,你可会听大主人谈起过何人可医,或是何药可治?”

小僮奉书低头想了想,道:“好像听主人说过,要治此症,必须要找到什么……四只脚的河豚三只脚的蟾蜍来合药,这种东西,连听都没听说过,到那里去找。”

丁浩突地想起了“望月堡主”买白眉老僧“毒心佛”当刽子手谋害“齐云庄”护法武士总教习叶茂亭时,曾许以“四足河豚”及千年何首乌。

现在“毒心佛”已作了“望月堡”的太上护法,不知那“四足河豚”是否还在?至于“三足蟾蜍”,便无法知道出处了,这东西,‘全知子”老哥可能有办法。

心念之中,又道:“可曾听说过什么名医之类的话头?”

奉书抓耳搔腮地苦思了一阵,突地拍手道:“小的想起来了……”

丁浩精神一振,道:“想起什么来了?”

“主人此次赴枣阳,便可能是去访一位江湖异人,求他医治……”

“什么样的人?”

“好像是一位丐帮长老,叫什么‘萍踪无影神丐’……”

丁浩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容易,我去拜访丐帮掌舵,必可得此神丐下落……”

“二主人,如果这样办得到,大主人早做了,这神丐年已近百,行踪飘忽无定,丐帮弟子也无从知道他的下落,否则便不叫‘萍踪无影’了。”

丁浩心头一沉,道:“你听谁说大主人此番外出,是去访那神丐?”

“小的听大主人回来时,告诉闵大娘的。”

“结果呢?”

“那神丐确实在枣阳丐帮分舵现过身,但已不知去向,据分舵弟子说,可能隐迹在附近,既没准去处,自然难找,大主人怕狂症提前发作,不敢在外耽延,所以才匆匆赶了回来。”

丁浩心头疚转,大哥对自己情逾手足,义薄云天,身罹奇症,自己不说报恩的话,于情于理也该尽心力为他解除痛苦,当下沉凝地道:“我去找,今天便动身!”

“小的去告诉闵大娘一声……”

“好,你去!”

说完,起身离桌,回到房中,不久,闵大娘匆匆奔至,进门便道:“听奉朽说二主人要寻访‘萍踪无影神丐’?”

“是的!”

“这个……等大主人痊愈之后再走如何?”

“不必了,救人如救火,早一日访到神丐,便早一日安心。

“现在天时已不早,明晨动身……”

“不。挂上这件心事,使我如坐针毡,还是立刻动身的好……”

“既然如此……

话声未落,只见一名红衣少女,奔到门外,形色仓惶地道:“大娘,出事了!”

丁浩心头“咚!”地一震,急声道:“大主人出了事?”

那少女施了一礼,恭声:“不是大主人……”

闵大娘接过话道:“别大惊小怪,出了什么事?”

“对岸传过话来,本岛两位出外采购物品的姐妹,被人挟持……”

“什么,被人挟持?”

“是的!”

“对方什么来路?”

“说是‘望月堡’的,已朝湖边行来,目的要入岛面见主人。”

“岂有此理,本岛向例不接见任何人。”

“据传话两位姐妹曾遭酷刑,可能已供出本岛秘密!”

闵大娘双目圆睁,似已怒极,咬牙道:“望月堡妄想染指本岛,看他们有多大能耐。”

丁浩愤然道:“大娘,由我过湖去应付!”

说着,立即佩剑挂囊,整理衣装。

闵大娘蹙眉道:“怕只怕那两个丫头受刑不过,供出了本岛秘密,那就防不胜防了……”

丁浩沉声道:“我会看事行事,必要时不留活口!”

奉书道:“大娘,小的送二主人过湖了?”

闵大娘点了点头,道:“谨慎些,由后面走吧!’”

“小的知道!”

丁浩目注闵大娘道:“大娘,我可能就此前去延医,大主人宿疾发过之后,请转告一声,或求医,或觅药,得手即行回转!”

“是!”

奉书领着丁浩,由露台另一边下去,穿过一片茂密的花树林,来到湖边,奉书揭开直伸入水的第二层石阳,探手一阵摸索,湖水动处,现出了一串如砖块大小的浮木,直连到对过峰边,每块浮木,间隔约一丈。

丁浩惊叹地道:“好一道浮桥,令人叹为观止。”

奉书嘻嘻一笑道:“二主人,小的带路先行!”

说完,提气轻身,飘上了第一块浮木,回头朝丁浩望了一眼,然后轻蹬巧纵,如飞而去。

丁浩从容地飘身后随,顾盼间,到了对岸峰边,奉书手攀岸石山上面,横里援行。

这照壁似的孤峰,直插水中,没落脚之处,最后一片浮木,距右岸约莫四丈,另一边峰壁沿伸可就远了。

丁浩相了相地势,飞弹而起,拔升三丈,然后足蹬壁面,凌空弧射而起,妙曼地打了一个盘旋,头下脚上,如巨鸟般掠向岸边,在距地面丈许之外,身形就空一扭弹,轻轻落在地上,点尘不惊。

奉书尚只援到半途,忘情地大叫道:“二主人,小的开了眼界!”

丁浩综目遥望,在湖心岛正面岸边,又出现了人影,回头道:“奉书,你回头吧,别跟来!”

说完,顺湖边芦苇如一抹淡烟抹去。

到了十八丈处,一看,不由杀机顿起,只觉两名村姑装束的女子,被反剪着双手,各由两名劲装汉子挟持,两女子披头散发,衣破裙裂,血迹斑斑,分明是受了酷刑。

那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山中所见的那名武士,“望月堡”副总监,他身后尚随着二三十人之众,地上摆了四条牛皮轻舟,看来是准备渡湖用的。

从这情形看来,对方对图谋“离尘岛”早有预谋。

芦苇丛中发出了一声轻“嘘!”丁浩目光一转,看见一个女人头探了出来。

“二主人!”

“你是谁?”

“暗椿!”

“情况如何?”

“对方挟持本岛弟子,协迫带路渡湖,要用火攻、据探查,对方尚有高手随后赶到应援,岛内不知是否已有应敌准备!”

“闵大娘已知情况,谅来不会有差错。”

“不好,对方渡湖了。”

丁浩扭头一看,只这眨眼工夫,已有两只皮筏入水,各由四人划桨操舟,两名女子,各坐一只筏,这时离岸已四五丈之遥,其余的齐集岸边,似在等待动静,丁浩心头大急,此刻要阻止已是不及了,当下怒哼一声,正待弹身过去……

那名暗椿突地叫道:“二主人且慢!”

丁浩一收势,道:“为什么?”

“舟行路线不对,看来那两位同门,并未泄露本岛秘密。”

“啊!”

丁浩望向湖面,只见两只皮舟,如飞而进,看看已到湖心,突地滴溜一转,水花涌处,沉了下去。

岸边起了一阵惊呼。

丁浩切齿道:“两位弟子与敌同归于尽了……”

那名暗椿道:“不会,本岛弟子都谙水性,同时岛上会有人施救的!”

丁浩“唔”了一声,鬼魅般掠了过去,面对那副总监时,才为对方发觉,惊呼与喝声齐起顿被围在核心之中。

那名副总监看清了眼前人,面色大变,连退了三四个大步,栗声道:“酸秀才,又是你?”

丁浩冷森森地道:“这叫作不是冤家不聚头,报个名号吧?”

“无此必要!”

“望月堡妄想染指本岛,是自取灭亡。”

“想不到你‘酸秀才’与’离尘子’也有渊源……”

“你竟也知道他老人家名号?”

“咱们后会有期了……”

丁浩长剑离鞘,寒声道:“朋友,来时有路,去时无门,全得搁下!”

“你好狂!”

暴喝声中,那副总监拔剑在手,他明知不是“酸秀才”对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批手下,个个面目失色,但在情势所迫之下,也纷纷亮出了兵刃。

那副总监当然不知道数月之隔,丁浩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以高山绝谷的情况而论,决不至没有还手的余地,当下栗声道:“酸秀才,你别太目中无人,看剑!”

长剑一领,疾划而出,这一击,他已用出了毕生功力,势道相当惊人,但在此刻丁浩的眼中,便不算一回事了。

丁浩有意考较一下本身功力、举剑一对,并不还击。

“镪”然巨震声中,剑气四溢,那副总监连退数步,兵刃几乎脱手飞出,一条右臂,登时举不起来,面色立呈苍色。

他亡魂大冒,估不透“酸秀才”的功力,究有多高。

丁浩大喝一声:“躺下!”

剑芒一闪,惨哼随之,那副总监果真没有还手的余地,弃剑栽倒,胸前一片殷红,这一击,丁浩留了分寸,他不想他丧生,有些话必须要问明,一个副总监,身份仅次于“望月堡主”的女婿“白儒”,他所知道的秘密,当然要比一般堡中高手多。”

那些手下,一个个呆若木鸡,面如土色。

副总监挣扎着大叫一声:“发出讯号!”

一道红色火焰,冲空而起。

丁浩对“望月堡”,可说恨比海深,杀机再难截止,大喝一声:“多招些人来送死!”

剑随声出,惨号对空而起,数十武士,豕突狼奔,剑芒连闪,血光如织,只转眼工夫,五丈方圆之内,尸山血海,竟无一人走脱。

丁浩双目赤红,走近那副总监,用剑一指,道:“朋友,答覆几句话。”

“要杀要割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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