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向玉鹰点了点头道:“为此,我特别对你通融,虽然你弄脏了我的湖水……”
冷冷一笑,挥手喝道:“你走吧!”
说罢,她转过了身子,拖着一对僵直的腿,向前面行去。
至此,玉鹰已忍无可忍。
她怒叱一声,道:“好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莫非你家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话声中,双足一点,飞也似的扑了过去,双手一抖,分向那妇人两处腰肋之上插去。
可是妇人只向前一跄,玉鹰那么凌厉的掌势,竟打了空,这令她不由吃了一惊,当时二次一拧腰,施出了“劈空掌”!
只见她单掌向外一抖,叱了声:“打!”
掌风劲疾,“呼”地一声,直向对方整个后背撞去。
妇人忽地向侧边一旋,有如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儿,玉鹰的劈空掌力,竟是连她的衣边也没有沾着。
舒修文愣了一下,可是她绝不能就此甘休。
当下娇叱一声道:“你还不还我的戒指?”
说着第三次扑了过去,这一次,她使出了最为得意的“剪翅挑针”手法!
所谓“剪翅”,是指她两只手掌掌缘上的交叉功夫,“挑针”则是翻起的指尖。
这是小寒山二女成名江湖的一种极为毒辣的劈点手法,能在同时之间,伤人筋骨,点人穴道,使对方顾此失彼,防不胜防!
谁知道,这么厉害的功夫,施展出来,对付对方这个黑衣妇人,仍然是不见效果。
只见那妇人不知怎么的向前一跄一矮。
舒修文竟然又扑了一个空。
这样一来,玉鹰舒修文,才算真正的被镇住了。
她呆立在当地,怒声道:“你到底是谁?”
那妇人慢慢回过身子,冷冷一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了,想不到你竟然还有些本事,可是你的这点本事,要想同我来打,却差得太远了!”
接着冷冷一笑,又道:“你还是走吧!”
舒修文银牙紧咬,道:“这枚戒指,你如不还给我,我就不走,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妇人两道细眉向上微微挑起,道:“你不必问我是谁,总之,这枚戒指,和我有着极深的渊源,我不会白要你的!”
说罢右手向下一抖,自袖内落下了一串光华灿烂的明珠,道:“这串珠子,你拿去吧,足够你享用一生的了!”
玉鹰气得面色发白,道:“谁希罕你的珠子,要钱我多得是,我要你把戒指还给我,否则我绝不与你甘休!”
黑衣妇人面色一沉,只见她瘦躯一拧,已立在了舒修文面前,玉鹰不由退后了一步。
那妇人微微怒道:“你这丫头真太不知趣了!”
舒修文冷笑道:“你抢了我的东西,居然还如此蛮横!”
妇人冷森森地笑了笑,道:“好,你说这戒指是你的,你可知它的确实来历么?如果你说得不错,我就还给你,否则……哼!”
玉鹰怒声道:“它叫两相环,我岂能不知?”
妇人怪笑了一声,道:“武林中何人不知它名叫两相环,只是何谓两相?此物是谁留下来的?图中两像又是何人?你也知道?”
舒修文不由面色一红,旋即冷笑道:“两相是指的正反二相,也是虚实二影……”
妇人微微一怔,冷笑道:“你居然还有些见地,那么这枚戒指,又是谁留下来的?
图中二像又是谁呢?”
玉鹰脸色又是一红道,“那和尚是云天禅师,道人是……”
妇人冷峻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道:“谅你也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那道人乃是大春岭的风火道人,也就是我的丈夫!”
舒修文不由大吃了一惊,她讷讷道:“你说什么……这太不可能了!”
妇人阴阴的一笑,道:“你知道什么,我那丈夫生性风流,精擅采补之术,遍结红颜知己,共有九房妻妾,我是他的第八房妻子,姓阴名素裳,外号人称‘夺命鬼爪’,姑娘,你可曾听说过么?”
玉鹰打了一个冷战,道:“可是你的年岁还这么轻,你会还没有死?”
阴素裳咯咯一笑道:“年轻?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
玉鹰摇了摇头,阴素裳抬起一只瘦手,掠了一下头发,道:“我今年八十一了!”
玉鹰不由“哦”了一声,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貌似中年的妇人,竟然已是寿高八十,这太玄妙了。
阴素裳冷冷地一笑,道:“你不要奇怪,我因深谙驻颜之术,可惜这种功力在我四十三岁时才练成,否则,我看起来不会比你大多少的!”
玉鹰将信又疑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一个老前辈,就更不应该抢夺后辈的东西了,传扬出去,岂不要被人耻笑!”
阴素裳冷冷的道:“这东西,既是我丈夫之物,我理当收回,何谓抢夺?再说我还用这串明珠和你交换!”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珠子。
玉鹰冷笑了一声,道:“谁要你的珠子!你这些话鬼才相信,天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阴素裳冷削的面上,炸开了几条无情的笑容,道:“你以为我是凑巧走来,遇见你的么?那你就又错了!”
玉鹰这时真恨不能一把把戒指抢过来,可是她已领教过对方的手段,不敢造次了。
夺命鬼爪阴素裳说到此,尖笑了一声,她把右手抬起来,目视着那枚戒指,森森地道:“这枚戒指,和我心灵相通,只怪你无知,竟然累次拨动它,昔日我那丈夫招唤我时,就是拨动当中玉石,你更不该以布擦拭,如此我就知道了!”
玉鹰好像是在听神话一样,她冷笑道:“你说得太玄妙了。”
阴素裳怪笑了一声,道:“事实如此,不容你不信,好了,我已为你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要回去了!”
说罢右手微微一提长衣,身子已纵到一块大岩石之上。
舒修文这时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看着自己拚死弄到手的东西,竟为对方唾手得去。
她急怒之下,脱口道:“且慢,这戒指并不是我的,我如归告,他势必不会与你甘休的!”
阴素裳本已登岩欲去,闻言又慢慢的转回身来,鼻中哼了一声,道:“是谁?”
舒修文上前一步,冷笑道:“是一位老前辈的,他不过是托我暂管的……”
阴素裳冷冷一笑道:“你那老前辈叫什么名字?”
玉鹰实在不愿意提起莫环,可是这时候,她实在是逼急了,当即大声道:“那位老前辈姓莫叫环,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你可知道?”
此言一出,阴素裳果然面色一变。
她忽然身子一拧,又落在了玉鹰面前,冷冷的道:“莫环!你是说被天残老人管青衣制服囚禁的那个老儿,又出来了?”
舒修文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如今功力越发的厉害了,阴素裳,这枚两相环如果不还给我,他岂会与你甘休?”
阴素裳森森的一笑道:“你少拿他来吓我!他不来则已,如果真要不知死活来找,我正好叫他尝一尝我的厉害!”
玉鹰见威胁无效,大是失望,她呆了一呆,不知如何是好。
阴素裳望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我本来可以放你走的,既然你说出了莫环,我只得让你在此委屈些时候了。”
说罢右手一抡,直向着舒修文肩上抓来。
玉鹰不由大惊,她双足一点,已如同燕子似的窜了出去,然后接连几个纵身,逃出了这片石林,来到她的坐马附近!
夺命鬼爪阴素裳如飞追到,尖笑道:“丫头,你跑不了的!”
双臂齐张,向舒修文两肋抓至。
舒修文这时已扑到了坐马身边,她见逃既不成,也只好转身一拚了当下一振手腕,把插在马鞍上的那口长剑掣了出来,随着一声娇叱,长剑绕出了一片银光,直向着阴素裳头上斩去。
阴素裳身子猛的一腾,让过剑锋。
可是舒修文二次一压剑身,剑走“金鸡抖翎”式,刷地一剑又向着阴素裳双足上削去。
阴素裳冷叱了一声,道:“好丫头!”
长袖一拂,竟向舒修文的长剑卷来。
只听见“呛啷”一声,舒修文掌中的剑,险些脱手飞出。
毕竟小寒山二女,不是泛泛之流。
但见她右足向前一跨,掌中剑“秋扇挥萤”,猛地撩起来,反向着阴素裳面门上劈去。
阴素裳向下一缩,忽然探出一双白皙的瘦手,向着剑身的侧面拍来。
玉鹰冷笑一声,她在这口剑上果然有惊人造诣,也怪那阴素裳太过轻敌。
就在阴素裳的双掌眼看已快触及剑身的刹那之间,玉鹰舒修文长剑倏地一翻,剑面换成了左右之势,而剑刃却成了上下之势。
阴素裳双掌上运有气炁,本不怕寻常刀剑。
可是玉鹰舒修文这口剑上光华闪烁,阴素裳却不敢轻易尝试,她霍地双手向外一分,而玉鹰这口剑却在这时,疾同电闪似的卷了过去。
阴素裳怒叱了一声:“大胆!”
身子倏地反窜而起,舒修文的剑,把她身上那袭黑色的绸衣下摆,削下了一尺左右的一大截来。
夺命鬼爪阴素裳一声厉啸,身子向前一塌,右手向外一掠,自她五指内,发出了极为厉害的五道内炁,玉鹰只觉得右手手腕蓦地一紧。
就听见“当啷”一声,她手中的剑,已落在了地上。
阴素裳猛跃过来,就在这时,玉鹰姑娘口中却又娇叱了一声:“打!”
玉手向外一抖,刷!刷!两股尖风起处,自她掌心里,飞出了一双拇指大小的钢镖。
这两支镖一出手,分左右直向阴素裳双瞳打了过来!
这一次,玉鹰可是不容易再伤着对方了。
就见阴素裳冷冷一笑道:“你是休想!”
她那双瘦手忽地一扬,已把双镖接在了手中。
玉鹰舒修文,不由大吃了一惊,她转身就退,身子霍地腾了起来,向那马背上落去。
可是阴素裳比她还快,只见人影一闪,阴素裳已先她而落在了马背之上。
玉鹰双手一分,想用“飞鹰搏兔”的手法,把她打下马去。
然而阴素裳在马背上的身子,忽地不见了。
舒修文方自一怔,忽觉得腰眼上一麻,顿时“啊哟”一声,已掉下地来。
她脑子里仍然很清楚,可就是四肢麻软无力,想说一句话也办不到。
夺命鬼爪阴素裳怪笑了一声,道:“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要逃跑呢。来,跟我回去吧!”
说着抓起她的身子,向马背上一放,拉着马,向一旁的山道上行去!
前行不远,路旁山花开放得更美了。
玉鹰舒修文坐在马上,暗暗忖道:“完了,这女人不知要如何来摆布我!”
想着之间,阴素裳又停下马来,把她自马上拉下,用手在马身上拍了一下道:“好,吃草去吧!”
这附近,遍地都是翠草,那匹马早已饿了,就低下头,慢慢啃嚼着青草。
阴素裳一只手夹着舒修文,走至一道峭壁前,只见她用手向壁上一推,壁上现出了一间洁室。
然后她把玉鹰抱进去,重重地放在地上,冷冷一笑,道:“现在我把你的穴道解开,你不要妄图逃跑,否则我手下是绝不留情的!”
说罢双手平空一按,舒修文身子不由地在地上一滚,顿时就恢复了过来。
自问是逃走不脱了,倒也安下心来。
她低低叹了一声,道:“你这是何必呢?抢了我的东西,还要我这个人!”
阴素裳指了一下椅子道:“你随便坐!”
玉鹰舒修文恨恨的坐在了椅子上,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石室,只见甚为宽大,后壁上有两扇木门,分别通往另外两间内室!
最怪的是,这石洞内的四壁上,竟悬挂着数十张挂图,图中的人像,是一个清瘦的道人。
她留意看了看,认出那道人正是戒指内的那个“风火道人”,不由大是惊异。
阴素裳这时解颜微微一笑道:“小妮子,现在你总应该相信我了吧,我丈夫四十九张行功坐图,有一半在我手里,你看!”
说着,她向壁上指了一下,又冷笑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