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鹰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要不是你来,我这条命,只怕已经死在莫环手中了……
真太可怕了!”
接着,他二人由暗室中走出来,玉鹰亮起了火折子,把附近的灯点着了一盏,照了照眼前的情景。
她走过去,用脚翻了一下赤云子的尸体道:“这道人死得好惨!”
束子凯内心一阵难受,紧紧的咬着牙,道:“这个姓莫的,手段也太毒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报此仇!”
“真的,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来到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束子凯叹了一声,苦笑了笑道:“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这道人对我有恩,我要把他埋了!”
说着抱起了赤云子的尸体,向上面行去!
玉鹰跟了出来,见好好一座洞府,被打了个乱七八糟,地上还留着阴素裳的一只断臂,惨不忍睹。
舒修文到底是一个本性不恶的女孩子,想到了这些日子来的相处之情,也不禁有些黯然!
这时束子凯在附近地上挖了一个坑,把赤云子的尸身掩埋了起来。
玉鹰一直看着他把这些做好,才笑着道:“你同我一起找我姐姐去吧!”
束子凯怔然道:“谁是你姐姐?”
玉鹰笑道:“阴素裳呀,她和戚文君在一起,我知道那个地方,我们就去如何?”
束子凯冷冷一笑道:“我不去!”
看了玉鹰一眼,冷然又道:“你若非当初救我,今日我也不会救你,其实以你的行为,真是死有余辜!”
舒修文不由玉面一红,正要发作,却又开颜一笑道:“你也不能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束子凯这时与她近谈,愈觉其美艳无比,不由心神微荡,不忍再去责备她。
当下叹了一声道:“那戚文君、阴素裳都是人间败类,姑娘与他们交往,只怕‘近墨者黑’,还能学得什么好来?不如现在就离开他们的好!”
舒修文中恶已深,自非束子凯片语所能改正。
她闻言格格一笑,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又怎么坏来了?你倒是说说看!”
束子凯痴痴的望着她,道:“姑娘如不听我好言相劝,只怕日后会后悔莫及……”
才说到此,玉鹰已媚笑了一声,道:“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听你的就是了!”
说着把上身微微向束子凯怀内倚了倚,束子凯不由心神又为之一荡。
当下用力一掌把她身子推了开去,冷笑道:“你还想用媚术诱我不成?姑娘,你可是看错人了!”
玉鹰曼吟了一声,道:“你真是我的小冤家!”
一只玉腕,忽然搭在了束子凯肩上,那双妩媚的眸子,向束子凯微微一瞟,束子凯顿时只觉得心神震撼,不由地直着双眼,向玉鹰望去!
舒修文勾魂媚术,如今已不在那阴素裳之下!
束子凯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如何能承受得住?
这时敌人既去,冷月似霜,夜凉如水,眼前一池清水,就像镜子一般的平滑明亮,被月光反映成一池银光,情景如此富有诗意,身边的人儿,更是眉如柳,眼波如水,哪消几番施展,那束子凯已入其彀中。
玉鹰把整个的身子,都投在了束子凯的怀内,只见她樱唇半启,秀发蓬松,一颦一笑,无不美到了极点!
束子凯此刻是玉人在怀,吹气如兰,真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他那原本如钢铁一般的意志,在玉鹰的眼波之下,渐渐地瓦解崩溃了,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玉鹰这时,也使出了混身的解数。
明月镜波,相映成趣,池边的一双人儿,更是相偎相依,鸳鸯交颈,一个翩翩少年,一个绮年艳女,眼看将要……
蓦然,岭头上出现了一个长身少年。
这少年二十三四的年岁,身着一袭黑绸长衫,猿臂蜂腰,剑眉星目,一副神威不可侵犯之态。
他蓦然来到,无异是对情人石上这双男女的一记棒喝!
两个人蓦地分了开来,长身少年呆了一下,旋即冷冷一笑道:“打搅了!”
束子凯大窘之下,猛然跃至一边,道:“你是谁?”
黑衣少年冷冷一笑道:“我姓冷,是来找她的。”
说着,向玉鹰指了一下,舒修文这时仔细的向这人看了一眼,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道:“冷红溪……”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冷红溪不是被烧死了么?而且是她亲眼看见的!
这一发现,真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时大叫一声道:“鬼!打鬼!”
束子凯本就有点心虚,闻言后更是不辩虚实,当下一声怒吼,双掌一沉,用“排山运掌”的重家手法,“呯”一声,击了过去。
掌力过处,黑衣少年不过是身上的衣服飘动了一下,可是他立着的双足,却是寸分也没有移动。
束子凯吓得退后了一步,今夜的怪事之多,真令他疑在梦中,他真不敢相信目前这个黑衣少年,是一个活着的人,因为活人岂能有这么大的功夫?
想到此,他不由感到头皮一阵发炸!
当下探手豹皮囊内,摸出了一双“瓦面透风镖”,叱了一声:“打!”
手腕子一扬,已把这一双钢镖打了出去,二镖一上一下,直向黑衣少年冷红溪胸腹两处射去。
眼看着双镖一闪而至,黑衣少年鼻子里哼了一声,只以手指向空指了两下。
那飞来的一双钢镖,竟“当”一声落了下来。
束子凯不由又后退了一步,吓得有点发傻,他身边的玉鹰这时也打出了一把金钱镖。
少年冷红溪又哼了一声,右手连袖向空中一挥,一片叮咚之声,那一把金钱镖全数都落在了地上,竟没有一枚伤着了他。
舒修文一见不妙,转身就逃。
她足步方动,却见那冷红溪又挡在了面前,冷笑道:“姑娘,还我戒指来!”
舒修文打了一个哆嗦,道:“你……你的戒指已为莫环拿去了。”
冷红溪不由剑眉一挑,只见他右掌平空一挥,玉鹰就只觉得耳边如同是响了一声焦雷似的,顿时一跤栽倒在地,大声叫道:“我不骗你,是真的!”
说着又猛地由地上跳起来,两只手就像是两把钩子似的,直向冷红溪面上抓去。
冷红溪身形一闪,右手虚空一指,用“隔空点穴”的手法,一指点在了玉鹰的肩井穴上。
舒修文身子一软,又倒下地来。
冷红溪望着她冷笑了一声,正要猛下毒手,忽见束子凯猛地扑上来道:“且慢!”
冷红溪回头冷冷的道:“你还不服气么?”
束子凯叹了一声,道:“你的武功太高,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与她有什么仇,我也不便多问,只是有一点我却要为她证明—下!”
冷红溪哼了一声,道:“证明什么?”
束子凯慨然道:“那两相环以及白牛堡的地图,全为莫环拿走了,这是真的!”
冷红溪不由面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亲眼所见么?”
束子凯点头道:“当然。”
冷红溪不由叹了一声,紧紧咬牙道:“这么说,我是晚来了一步……”
束子凯道:“他走了不久,也许追上去还来得及。”
冷红溪冷冷一笑道:“莫环是何等角色,怎还能追上?”
说罢目光一扫地上的玉鹰,剑眉一挑,道:“此女见利忘义,留她何用?”
话落一掌打去,束子凯忽然以身相挡,冷红溪大吃了一惊,骤然收掌,奇怪的望着他道:“你这是为什么?”
束子凯脸色一红,呐呐地道:“此女对我有恩,足下要杀她,不如先杀了我,请快快下手吧!”
冷红溪喟然长叹了一声,向束子凯望了一眼道:“你这人少年性刚,一脸正直,如此多情,只怕日后会受此女之害……”说到此,又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去吧……”
第十二章身不由己
束子凯闻言,不由面色一红,他低头叹息了一声,走到了舒修文身边。
玉鹰此刻秀发蓬松,泪流满面,抽搐着道:“你别管我,走你的吧,我还是死了的好!”
旋又粉颈一扬,转向一边的冷红溪道:“姓冷的,你又何必假惺惺,要杀就杀,姑娘我才不在乎,你杀吧,杀呀!”
她一面说着,一面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累得她气息喘喘,香汗淋淋。
冷红溪看着她这一番做作情形,不由得冷冷一笑,想不到数日不见,此女竟变成了如此泼贱,不由甚有感触,足见“近墨者黑”这句话是不错的了。
那束子凯这时见状,不由大惊,他只以为玉鹰真要寻死,当下慌不迭的去抱住她。
玉鹰哭哭啼啼,衣衫半解,酥胸玉腿,半隐半现,那模样儿,当真是“楚楚可怜”。
可是这些情形,在冷红溪眼中,只有陡增厌恶,毫不动心。
舒修文哭闹了一阵,见冷红溪伫立如松,不为所动,也觉出无味,当下抹了抹脸上的泪,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不该把那枚两相环由你手上拿下来,可是,谁知你是装死的!”
束子凯轻轻推了她一下道:“你少说一句,我们走吧!”
他此刻,已对此女种下了情因,生恐她多言激怒了对方,自取杀身之祸!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舒修文那种水性杨花的个性,这时她因见冷红溪已无愤怒,竟又动了勾引之心!
实在的,冷红溪是她梦寐所不能忘的意中人,自从昔日在巴山一晤之后,冷红溪的影子早已根深蒂固的隐藏在了她的心中,这种意念是没有法子改变的。
因此,舒修文在误认他已死之后,感情上是受了相当波动的。
这时,出乎她意料之外,冷红溪非但没有死,看起来,却似乎出落得更为英俊,舒修文怎不动心,相形之下,束子凯虽是英俊潇洒,却显得黯淡无光。
她用她那双醉人的眸子,向冷红溪一瞟,然后又作出一个媚态,对束子凯道:“你不要劝我,我呀!我才不怕他呢,叫他打死我好了,叫他杀了我好啦!”
一边说,一面勉强站了起来,可是接着又娇哼了一声道:“哎哟!我的腿……我的腿!”
说着又坐了下来,两只手在腿上揉抚,只见她玉腿半裸,凤目微睨,带出万种风情!
冷红溪不禁更为感慨,他为此女的堕落感到悲哀!
他仍然记得昔日在巴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此女风范威仪,确曾令自己钦慕,曾几何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堕落至此!
当下禁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去,忽听得束子凯一声唤道:“红灯侠请转!”
停步回过头来,他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叫束子凯的人,只见他眉目间虽是一团正气,但印堂暗含着一些乌黑的晦色。
当下,冷红溪黯然一笑道:“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束子凯抱拳道:“在下束子凯!”
冷红溪点了点头,道:“束朋友,我看你还不失是一个正直的汉子,男子汉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不为女色所误!”
才说到此,那舒修文又道:“哎哟!我的腿……我的腿……”
束子凯立时面色大变,道:“冷大侠,你要救她一救……为她把穴道解开吧!”
冷红溪冷笑了一声,道:“束兄!此女中恶已深,莫非你还看不出来么?也许这样,她还少为一些恶,其实她照样可以行动,只是无法再用武功罢了!”
舒修文听到此,不禁吓得面色一白,她忽然一挣束子凯的双手道:“既然这样,还是叫我死了吧!”
说着竟一头向身边的大石之上撞去,束子凯哪知她是做作,见状大叫道:“不可!”
他猛地一探右手,压在她的肩上,把她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她却是哭闹着不依。
束子凯被闹得频频叹息,狼狈不堪,他以一双求助的眼光,望向冷红溪,道:“冷大侠……求你破格为她解开了穴道吧!”
冷红溪见状,知道束子凯此刻对玉鹰已种下了孽情,非人力所可以挽回了,不由叹了一声道:“我知你爱她太深,只是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