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青衣笑道:“用处大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走吧!”
齐大鹏猛地腾身向树林内窜去,可是管青衣手中竹竿比他的身子快得多,见状向外一伸,正正的点在了齐大鹏后背“志堂穴”上。
齐大鹏口中“啊呀”一声,顿时就昏了过去。
管青衣一伸手,把他提了起来,道:“姑娘,这一趟你来得真好,外面有他们的马,我们骑马回去再说!”
雪雁点了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方才故意诱开那四个道姑的,必定是老前辈了!”
管青衣含笑道:“姑娘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来了,想不到吴天化如此高龄,兀自如此荒淫无度,看来他也是恶贯满盈,死期到了!”
舒又青不由奇怪道:“老前辈既来了,何不一鼓作气,把那妖道除了,岂不是省了后日麻烦?”
管青衣摇头笑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这吴天化尚执有简秋之妹,此刻尚不知他把她藏在何处,也许已送到白牛堡,如果此时动手,一个不好,反倒不易处置了!”
舒又青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所言极是,只是这齐大鹏又留他作甚?”
管青衣笑道:“姑娘莫非还不明白,此人既是那吴天化手下得力之人,焉有不知白牛堡路径之理,我是想留下他作一个领路之人罢了!”
舒又青不由内心甚是佩服,二人匆匆出了枣林,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已来到了海福客栈。
他二人回抵客栈时天已四更,当时就由管青衣带着齐大鹏回房,舒又青也回到自己房内休息。
一宿无话,第二日各人早上起来,见面之后,冷红溪含笑道:“昨夜老前辈与青妹上何处去了?我与简兄遍找无着!”
管青衣呵呵一笑,指了指舒又青道:“请舒姑娘告诉你们吧!”
雪雁面色微红,含笑把昨夜经过细说了一遍,直听得冷红溪与简秋兴奋不已。
简秋惶然的问道:“姑娘可曾看到我妹妹么?”
舒又青摇了摇头道:“没有!这巴戈图女子修道院,只不过是老魔吴天化一个临时落脚之处,令妹与冷大哥的仇人莫环,此刻只怕都已进入了白牛堡也未可知!”
冷红溪点了点头,冷笑道:“这事不难知晓,我们可去问那齐大鹏,看他知不知道。”
说罢,他就转身走到管青衣室内,却见那齐大鹏果然为管青衣点穴睡在椅子上,还没有醒转,接着简秋等三人也陆续进来。
冷红溪顺手在齐大鹏背上一拍,齐大鹏打了一个喷嚏就醒了过来,当他看清了眼前四人之后,禁不住面色惨变,冷笑道:“齐某不幸落在了你们四人手中,也是命该如此,杀放听便,只是你们要是作弄我,可就太不够朋友了!”
冷红溪道:“那就要看你是否合作了,我且问你,那妖道吴天化带着同来的一个女子及一个老人,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
铁毛齐大鹏怔了一下道:“这个……我可不大清楚!”
管青衣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们真不知道么,吴天化把他二人藏在了白牛堡!”
齐大鹏呆了一呆,道:“你既知道,又何必多问!”
冷红溪冷然道:“既如此,你就带我们去白牛堡,到了那里我们自会放你,可好?”
齐大鹏苦笑道:“你们未免想得太天真了,那白牛堡十里火海,别说你们是几个人,就是几块石头,也能给烤化了!”
冷红溪冷笑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只要你带我们去就是了!”
齐大鹏摇了摇头道:“我怎会知道?”
冷红溪缓缓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齐大鹏身子一颤道:“你要干什么?”
红溪慢条斯理的道:“你可曾听说过一种叫分筋错骨手的功夫?老头儿,我劝你还是识趣些好,否则你挺受不住!”
齐大鹏脸色一变,一双眸子瞪得又圆又大,禁不住叹了一声道:“好吧,我带你们去就是,可是,就算我带你们到了那地方,只怕你们也不能随便进去,只怕……”
管青衣嘿嘿一笑道:“好了,这个你就别管了!”
说罢,转对冷红溪笑道:“冷兄弟,你去招呼套马,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给这位齐老弟也备一匹马,我们也不能亏待他!”
齐大鹏一怔道:“现在就走么,何不等到明天再走?”
管青衣嘿嘿一笑道:“老夫可不愿多造杀孽,你以为那庙里一群小子,再加上两个小道姑,就能困得住我们?简直是做梦!”
齐大鹏这才知自己与风火道人商量的话,对方竟然全都听见了,当时好不失望,叹息了一声,低头不再言语。
冷红溪走到院外,迎面就碰到那掌柜的毛老大向这边走过来,见了冷红溪,弯腰道:
“早呀,客官!”
冷红溪道:“快备马算账,我们要走了!”
毛老大呆了一下,道:“现在就要……要走?”
冷红溪怒声道:“马上就走,不许耽误!”
说完又转身走回室内,过了一会儿,毛老大在外叩门道:“对不起客官,听说……
前面下雨,你们可以再延一两天走么?”
冷红溪想起舒又青所言,顿时知道这毛老大是有意拖延时间,不由开了房门,冷笑道:“你这狗头活得不耐烦了吧!”
口中说着,单手向外一伸,已按在了毛老大肩骨之上,略微用了两成力向下一按,毛老大哎哟一声,顿时身子就矮下半截。
冷红溪厉声叱道:“你这厮与胡老三他们定下的诡计,还当我不知道么?我打死你这个狗奴才!”
说罢举起手掌,作势就要打下,毛老大吓得哇呀呀大叫了起来,一时叩头如捣蒜一般,道:“爷爷饶命呀……我马上去带马……”
冷红溪收回手,冷笑道:“谅你也不敢,还不快去!”
毛老大吓得全身连连战抖不已,爬起来转身就跑了,冷红溪冷冷一笑,同各人把行囊准备完妥,毛老大也正好派了一个伙计来通知说马已经备好,四人就带着齐大鹏出了客栈。
毛老大立在马前,乍然看见了齐大鹏,不由吓得面上一黄,顿时眼都直了,他也不敢出声招呼,就像送煞星似的,把几个人送上马,钱也不敢要,就转身进店了。
铁毛齐大鹏此时也知道这四个人,无论哪一个自己都不是对手,到了这时候他也只好认命,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了!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带着四人,一路直向白牛堡行去。
管青衣为了要赶在吴天化之前到达白牛堡,所以一路上丝毫也不敢停留,频频催促着齐大鹏快走,正午时分,一行人已来到了“朱颜山”。
朱颜山这地方,已经很有点沙漠的味道了。
只见眼前到处是一片片的黄色沙丘,草色也都变得黄焦焦的,风很是燥热,吹在脸上,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五人又前行了一程,沙地也就更多,并且可以看见道路两旁,有很多欣欣向荣的仙人掌,至此当空的一轮骄阳,似乎显得更炙热,几乎要把每一个人都晒化了。
他们只好找一个地方,下马休息一阵,人马都吃一些东西。
展望着眼前的黄色大陆,但见烈日下,飞着几只大兀鹰,时起时落的翱翔着,口中发出甚是刺耳的“哧哧”叫声。
在场诸人,除了齐大鹏与管青衣是老江湖,什么地方都去过外,余下三人,均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尤其是当他们前瞻着滚滚黄沙,内心都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些不适的感觉。
齐大鹏手指前路,向四人道:“白牛堡少说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要穿过一片沙漠,你们又没有带帐篷,夜晚如何息宿?”
说罢频频冷笑不已,管青衣笑道:“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一日一夜不睡觉,也算不了什么!”
齐大鹏也就不再吭声。
稍事休息之后,一行人马又继续上道,前行不远,果然面前呈现出一片一望无际的黄沙大地,五匹马俱都直立前蹄,发出长啸。
面对如此一片大漠,是需要相当勇气,才敢进入的!
在齐大鹏的带领之下,五匹马踏入沙漠,继续前行,渐渐深入!
这地方虽不似戈壁沙漠那般势派,可是人马行走其中,也够壮阔的了。
渐渐连马蹄子举动之时,也由于黄沙的深厚,而感到很是吃力。
一行人马,到了暮晚时分,已可看见前面陆地的影子,一入黄昏,天也似乎黑得特别快,星月的影子可以清晰的看见。
齐大鹏在马上现出一副疲惫的样子道:“各位休息一会吧,我是挺不住了!”
每个人都觉得那种干热的风,吹在脸上甚是难受,雪雁忽然发现有一道清绿的小溪,在前面不远处,缓慢的流着,溪水所流经处,形成了一片绿洲!
舒又青喜得高声叫道:“快看!”
五匹马飞快的驰到了近前,冷红溪与舒又青都迫不及待的用手捞起水来想喝。
齐大鹏见状冷冷的道:“这是一条毒水溪,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尽管喝吧!”
四人大吃了一惊,冷红溪俊目一瞟,正好看见一只翠绿色的小鸟,自溪边鼓翅而起,当下不由冷笑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说罢低头大饮了一番,齐大鹏见自己骗术不成,甚是尴尬的道:“我记错了,那毒水溪不是这一条!”
管青衣哈哈一笑道:“齐大鹏,你也未名太不漂亮了!”
说话之时,忽听身后一阵串铃声响,五人都不由一惊,一齐回头望去。
只见落日余晖中,两匹纯白色的快马,踏着滚滚黄沙,一路风驰电掣般的疾驰了过来!
齐大鹏面色一喜,很注意的望过去!
滚滚黄沙之中,两匹白马之上,各坐着一个黄衣少女,每人都罩着一顶马连坡的大草帽,而且自双目之下,都罩着一方红帕。
马行如风,转瞬之间已来到了近前。
二女之中,一个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道:“停下来歇一会吧,跑死人了!”
话声中,二马一齐被勒住了,正好就在五人身边不远,两匹马都不住地打着噗噜,两个黄衣少女这时各自把蒙在面上的红帕解了下来,现出了两张极为酷似的一对玉面花容来。
二女装束十分诡异,所着黄衣连衣带裙,很是别致,另外在腰间扎着一条同色的带子,柔软异常,非绸非缎,不知是什么质料。
她二人非但是面貌相似,就是身材胖瘦高矮,也是一样的。
在她二人背上,各背着一口薄窄的雁翅刀,黑鲨鱼皮鞘子,黑色的把手,再配着黑色的穗子,看起来很是不凡。
这时二女相继下得马来,各人打开身侧所携带的皮水壶喝了几口水,左面那个有意无意的向着五人这边看了一眼,一面拍打着身上的沙粒道:“好热呀!”
右边那个少女,似乎皮肤略白,另外在唇角下,生有一粒黑痣,这也是二女惟一的区别。
两匹白马,自动走到溪水边弯下脖子喝着溪水,二女遂指点前路,细声说着些什么,这边也听不清楚。
这地方,本是汉蒙回藏杂处的地方,各样的人色都有,二少女说话口音以及长相,都极似汉人,只是衣着奇怪,很可能是天竺那边来的!
四人之中,谁也不认识二女,看了一眼也就算了,惟独雪雁舒又青,却十分留意的打量着二女。
她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在“巴戈图女子道院”,那个叫心如娘娘的道姑所提到的“金银双瓶”,莫非就是指的这两个人?
她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不由更是留意的看着二人,果然就发现到,二人说话之时,常常凤目流波,有意无意的向这边望来。
雪雁心里就有一点数了,当下站起来道:“前面路还远呢,我们走吧!”
天残老人管青衣也站起来道:“对,我们走吧!”
齐大鹏却大声道:“此去白牛堡还有一大段路呢,明天早晨能到就是好的了!”
舒又青见他有意说得这么大声,心里顿时就更明白了几分,她一声不响的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