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他是老神仙教出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派人查出来的。”
“你派人查拾儿?”
“我要知道,他只不过是个镖师,边城官署要除掉他,为什么费这么大事。”
美娃点头道:“如今咱们知道了,拾儿虽然是个镖师,他可不是一般的镖师,他这个镖师,修为高绝。”
“没错,他不愿效力官家,难怪边城官署要费这么大事除掉他。”
“拾儿他怎么不说?”
“他自己怎么好说?”
“照这么看,拾儿的修为,恐怕很难找到对手了。”
“可不,据我所知,这七大高人修为差不多,鬼、狐都死在了他手里,另五位单打独半未必能讨得好去,七大高人都这样,其他的人可想而知。”
“这老神仙真是位神仙。”
“怪了,老神仙怎么不在这有数的高人之内?”
“他老人家要是在这有数的高手之内,教出来的人,修为怎么会比这些高人还高?”
“这么说,老神仙的修为,远在这七大高人之上。”
“当然!”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也真是不错。”
“这个拾儿,等他再来,我非好好问问他不可。”
“是该好好问问他,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不知道,应该是明天!”
“怎么说?”
“我让他每天都得让我看见。”
“他答应了?”
“答应了。”
“那他明天应该会来。”
“应该会。”
蒙格沉默了一下:“真想不到,当年的拾儿,到如今会变成这么一个高手。”
“你能想到,你会跑到京里来当上这么个‘一字王’么?”
蒙格又沉默了一下:“美娃,这么样一个拾儿,让他回到边城去当个镖师,是不是太埋没他了!”
“那当然,也太委曲他了!”
“这么说,你也这么想。”
“我要给他在京里谋个职,把他留在京里,他还没有给我明确答覆。”
“你跟他说过了?”
“说过了。”
“你想在我前头了。”
“不好么?”
“怎么不好?太好了。”
“可是他没有明确答覆!”
“你想给他找什么事?”
“还没有想,反正不能委曲他,也得两边都不沾。”
“两边都不沾?”蒙格目光一凝。
“他是那么个人。”美娃道。
“你先不要启做主张……”
“不是我自做主张,他说了!”
“是么?”蒙格眉锋一皱。
“可不。”
蒙格沉默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把他拉过来?”美娃一怔。
“不错。”
“边城官署不会没有试过!”
“边城官署没有咱们!”
“你是说……”
“尤其是你!”
“你不是拾儿的朋友?”
“我这个朋友恐怕已经伤了他的心!”
“如今你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还会有今天?”
“你要是知道,当初就不会听帖奇的了?”
蒙格没说话。
“幸亏拾儿如今听不见你我的谈话。”
蒙格苦着脸:“美娃,你不是不知道,我没法子呀!”
“你不是说,拾儿会谅解么?”
“他应该会谅解。”
“那你还担什么心?”
“我总不如你!”
“我?你要我怎么样?”
“把他拉过来。”
“我有那么大面子?他会为我改变?”
“只要你……”蒙格住口不言。
美娃目光一凝:“只要我怎么样?”
蒙格迟疑了一下:“我是说,只要你愿意拉他……”
“我当然愿意拉他,我怎么会不愿意拉他,我原就是想把他留在京里。”
“那就好办……”
“我怕他不愿意,我不说了么,他没给我明确答覆。”
“他会愿意,会给你明确答覆。”
“他会?”
“他会!”
“你怎么知道?”
蒙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蒙格又迟疑了一下:“美娃,撤出你的网去!”
美娃微怔:“撒出我的网?”
“不错!”
“撒出我什么网?”
蒙格又是欲言又止,可是还是说了:“情网!”
美娃一怔,脸色变了:“你是让我……”
蒙格忙道:“美娃,你别生气……”
“不久之前,就是刚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不是让你嫁给他。”
“你是让我……”
“你自己说的,你愿意这样!”
“那是我,不是抬儿,他要是能让我网,那他就是也跟我一样,我怎么善后,你又怎么善后?”
“美娃,他要是真跟你一样,就会从始到终都跟你一样……”
美娃霍地站起来:“我一辈子不嫁,你要他终生不娶?”
“美娃……”
“你算什么兄长,又算什么朋友?”
“我问你,这又有什么不好?”
美娃猛然一怔,没说话,她缓缓坐下了。
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她不能嫁给他,自是希望他也终生不娶,能长伴身侧,那是更好。当然,没有私心的女人例外。可是,世上能有几个人没有私心?“美娃,要是能把他拉过来,对朝廷,这是一大助力。”
美娃没说话。
“美娃,要是能把他拉过来,也是咱们的一大功劳呀!”
美娃还是没说话。
夜色已经浓了!整座客栈也已经听不见什么声息了。
郭解打算熄灯歇息了,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有人过来了,随即响起了轻轻敲门声。
“那位?”郭解问。
“是我!”一个轻轻的女子话声。
是江珊!郭解一听就听出来了,忙去开门。
门外站的,可不正是江珊,她娇靥颜色有点发白。郭解道:“你怎么……”
“让我进去。”
江珊进来了,她随手关上了门,刚关上门,她身子一倒晃要。
郭解忙扶住:“小珊……”
江珊手一扬,桌上的灯灭了,刹时一片黑暗,只听郭解惊声道:“小珊,你……”
“别出声,抱着我。”江珊的话声带着颤抖!“小珊……”
“抱紧我!”
郭解心神震颤:“小珊,我不能……”
只听江珊道:“我不是……我只是要你抱我一会儿!”
郭解心里微松,他自己又觉得有点惭愧。其实,抱也……,可总比别的好,好是好,可是郭解还是认为不该,他又叫:“小珊……”
江珊道:“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全当怜惜我,求求你!”
没听见郭解再说话,到了这时候,要是再说什么,郭解他就未免太铁石心肠了。
刹时间,一切趋于寂静,静得没有一点声息!不,有声息,声息还是在这间屋里!那是两颗心的跳动声,除此,听不见别的!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想必两个人也都没动一动,过了约摸一盏热茶工夫……忽听郭解说了话,轻轻的:“小珊,怎么了?”
江珊一定动了,只听江珊说了话,她也轻轻的:“放开我!”
果然,江珊是动了,想必郭解连忙放开了江珊!随听江珊又道:“长这么大,这是我最美好的一刻!”
郭解叫:“小珊……”他除了叫“小珊”,似乎没有别的话说。
又听江珊道:“我知足了,你睡吧!我走了。”
她真走了,门轻轻的开了,她的影子闪了出去,又轻轻的带上门。
郭解没说话,也没有跟过去闩门,刹时屋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中,什么声息都听不见。
真的,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寂静并不是平静,更不是寂静!郭解的胸中汹涌澎湃,他没办法平静,当然更没办法睡!长这么大,这是他头一回,头一回这么接近女人!虽然没有肌肤相亲,毕竟温香软玉在抱,给他的感受是这么强烈!小时候常跟美娃在一起,不过是拉拉胳膊、拉拉手。
在漠北的时候,他抱着羊,小羊、大羊都抱过,甚至于抱过马驹!可是,抱这么个温香软玉的姑娘,还是他的头一回。
那种感觉是强烈的、是奇妙的,笔墨所难形容,勉强可以形容的,只有两个字:“电殛!”
郭解他还是睡着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不知道江珊起来了投有,昨夜睡得好不好?他想过去看看,可是他只是开了房门,因为他自己不好意思,也怕江珊难为情,所以他忍住了。
伙计来送茶水了,放好了茶水,他道:“郭爷,江姑娘留了封信给您!”
郭解一怔:“信?”
伙计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封了口的信,双手递出,郭解忙接过:“江姑娘……”
“走了,一大早就走了!”
郭解忙拆信,伙计哈了腰走了。
郭解飞快的看了信,江珊在信上写,她对郭解用情已到不能自拔地步,她愿意今生今世永远陪伴郭解,但是她不愿落个听她爹的话,是为她爹,所以她走了,她极舍不得,可是她不得不忍痛,她要郭解不要找她,因为郭解绝找不到她。
至此,郭解才明白,为什么江珊昨夜会有那种举动。
他不能同意江珊走的理由,但是他没有追,也没有找。他知道,江珊既然走了,就不是追得上、找得到的,何况江珊说了,他绝找不到她!他只有痛,心里痛,好痛,好痛!他拿信的手缓缓垂下了,他站在那儿没动,一动没动。
伙计送早饭来了:“郭爷,您的饭!”
郭解这才定过了神:“饭?”
“江姑娘交待给您送屋来的。”
江珊的交待!临走还不忘照顾他,郭解的心又一阵痛!“江姑娘还留在柜上一些银子,够您吃住一阵子的。”
又是江珊的照顾!郭解的心又一阵痛:“放下吧!”
伙计应了一声,把菜饭放下,走了!
郭解看看桌上的菜饭,他几乎想掉泪。他不想吃,根本吃不下,可是他不能不吃,因为这是江珊的好意!坐下了,忍着心里的疼,刚吃两口,一个话声传了过来:“郭爷住那屋?”
郭解?姓郭的可能不只一个,郭解没动,也没那心情!“郭爷,郭解郭爷住那屋?”
话声又传过来,郭解恐怕不会两个!况且,这又是谁?郭解不能不签理了,他起身到了门边:“那位找郭解?”
他看见了,院子里站着华服中年汉子,人长的体面,穿的也体面。
当然,华服中年汉子也看见了他,跑步过来抱了拳:“您就是……”
郭解道:“我就是郭解!”
华服中年汉子又上前一步:“郭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尊驾是……”
不错,借一步说话,总得先弄清楚对方是何许人!
“有劳郭爷动问,在下是郭解一位故交派来接郭爷的!”
故交?郭解故交曲指可数,说起来,他那来的故交?
“但不知道尊驾说的是那一位?”
“郭爷见着了就知道了。”
不说!
郭解道:“这是……”
“他该来看郭爷,可是他不方便来!”
不方便!郭解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
“求郭爷的事,郭爷请放心。”
“求我的事?”
“郭爷去了就知道了。”
郭解没说话。
“以您的一身修为,难道您还……”
郭解扬了眉:“什么地方?”
他毕竟年轻,毕竟怕激!
“外头有马车。”
“我问什么地方?”
“不远,转眼工夫就到了。”
“尊驾外头等我一下,我吃几口饭就出来。”
华服中年汉子应一声,转身外行。
郭解也转身走回桌边,他非吃这顿饭不可,因为是江珊的心意。
很快的吃完了这顿饭,郭解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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