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子突然脸色一沉,哼道:
“二位师弟,你们怎会和他走在一起?”
清宁子急忙躬身道:
“回掌门人,龙老施主他经过二十年前之役,早已痛改前非,已有二十年不入江湖,此次神龙令倡乱,实是龙老施主门下弟子郝天行假冒龙老施主之名为恶,老龙施主重行出山,正是为了清理门户而来……”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道行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
“诸位道兄,你们都是中了此狼之计,如果随他空入潜龙谷,咱们七大剑派,无此谯类矣!”
说到这里,突然大喝一声:
“道通,道圆,你们还不速把罪魁祸首龙在天拿下,更待何时?”
武当掌教清一子点头道:
“大师说得极是,二位师弟速即协同把此人拿下了。”
少林道通,道圆和武当清宁,清碧,听到掌门的人的谕旨,不觉一怔。
道通大师合掌道:“方丈容禀,方才清宁道兄说的是实……”
少林方丈道行大师沉声道:
“道通,你们中了贼党诡计,还不觉悟么?幸亏老衲和清一道兄连忙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事机稍纵即逝,莫要让此獠逃走,还不快把他拿下?”
他这番话,听得大家疑信参半,道通大师眼看掌门人已有怒意,只得躬身道:
“小弟敬遵法谕。”
罗汉堂十八罗汉和达摩院八名护法弟子,随着回过身来。
武当掌教清一子喝道:
“二位师弟还迟疑什么,迟则生变。”
清宁、清磬二子不敢违拗,赶紧应了声“是”。清磬子一挥手,八名武当弟子同时撤出长剑,回身朝龙在天四周散开。
刹那之间,顿时形成了剑拔驽张之势。
少林方丈道行大师,手拄禅杖,朝商桐君,叶法全三人含笑合十道:
“三位道兄,总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旧事吧,龙在天处心积虑,誓报二十年前七大剑派围攻之仇,设下诡计,志在把大家骗入潜龙谷,一网打尽,永绝后患,诸位还认为他是真的洗心革面么?此时不把他合力除去,只怕在场之人,都将难逃浩劫,后悔莫及了。”
商桐君,叶法全,一清大师听得悚然动容,深觉他说的也是极有可能。
龙在天忽然呵呵一笑,大声道:
“少林道通、道圆二位大师,武当清宁、清磬二位道兄,请听老朽一言。”
少林方丈道行大师举起紫金禅杖,喝道:
“你们还不出手,难道真要纵敌么?”
龙在天双手连摇,大声道:
“诸位听着,老朽决不逃走,但诸位切莫中奸徒之计……”
“住口!”武当掌教清一子大喝道:
“到了此时,你还想危言耸听,施展狡计么?”
龙在天没有理他,接着大声道:
“诸位道友请仔细想想,仔细看看,少林方丈,武当掌教,何以会来得如此突然,难道其中不会有诈么?”
这话又听得少林、武当和商桐君等人大大的一怔。
阴四婆婆手提黑鸠杖大步走出;笑道:
“九变书生,你别在这里捣乱了,还不识相些快给老婆子滚开,老婆子就不客气了。”
九变书生,正是江湖上以易容术出了名,经他易过的容,就算亲若家人,也休想认得出来。在场众人,自然都听说过九变书生之名,一时更觉真伪莫辨。
少林道通、道圆、武当清宁、清磐不由得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少林方丈道行大师沉笑道:
“谁是九变书生?”
阴四婆婆鸠杖一指,喝道:
“就是你。”
道行大师沉喝道:
“道通、道圆,你们说呢?老衲是不是你们大师兄么?”
道通,道圆一脸恐惶,竟然不敢置喙。
盖世豪以“传音入密”朝白玉霜说了几句。
白玉霜适时排众而出,说道:
“小女子有一方法,可以使三位掌门人真假立分。”
她身后紧跟着消魂把子苏飞娘,和毕倩倩两人,一左一右相随而行。
少林方丈道行大师合掌道:
“女施主何人,有何良策,可以澄清众疑?”
白玉霜走到三人面前,徐徐道:
“小女子东海门下白玉霜,久闻少林方丈精修佛门‘般若禅功’,武当掌教练的是‘太极玄功’,衡山掌门人练的是‘火灵指’,这三种神功,均是不二法门,旁人无法假冒,小女子之意,是想三位展露一手,岂非真假可以立辨了么?”
少林方丈道行大师颔首道:
“白姑娘说的不错,咱们倒可以一试……”
就在他说话之时,苏飞娘、毕倩倩两人不约而同扬手飞出一蓬白烟,朝三人迎面撤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道行大师骤不及防,一时连禅杖也顾不得了,双脚一顿,人如穿云之箭,踪身斜飞出去。
武当掌教清一子和衡由掌门人罗霞天却一声不作,往后便倒。
这下便看得少林、武当两派的人大吃一惊,清磬子手持长剑,一跃而出,喝道:
“白女侠,你这是干什么?”
盖世豪大笑一声道:
“道兄还当这三人是真的么?你没看到假冒少林方丈的贼人,已经逃走了么?”
少林道通、道圆,也正待责问白玉霜,但听了盖世豪之言,急忙回头看去,那假冒方丈之人,果然业已逃走。
只听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喝道:
“盖世豪,这是你出的主意吧?”声音已然远去。
阴四婆婆尖声道:
“九变书生,今晚算是便宜了你。”
清磬子早已一下欺到假冒武当掌教清一子的人面前,气愤的道:
“你胆敢假冒大师兄,贫道先杀了你。”
清宁子急忙喝道:
“师弟住手,你鲁莽不得,咱们先看看是什么人假扮的,再作处置不迟。”
清磐子道:“这两人脑上都易了容,如何认得出来。”
盖世豪道:“易容药物,涂在脸上,清水无法洗去,只有碱水才能把药物洗净。”
回头叫道:
“三弟,还是你去把两人脸上易容药物洗净了。”
白衣秀土文成章答应一声,朝躺卧在地上的两人走了过去。
龙在天道:“这位衡山派罗掌门人,只怕不假。”
清磐子道:“龙老施主有何高见?”
龙在天道:“这三人现身以来,只有罗掌门人不曾开过口,老朽看他神情木然,极可能是中了孽徒迷失心神的药物,亦未可知。”
正说之间,白衣秀士文成章已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倾出几滴液体,倒在掌心,然后往两人脸上抹去。
顷刻之间,只见假扮武当掌教的人脸上颜色倏变,本来清癯的道貌,变成了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另一个是衡山派掌门人罗霞天,依然神色不变,貌相如故。
文成章站起身道:
“诸位,衡山罗掌门人脸上并未易容。”
龙在天掀髯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
清磐子问道:
“龙老施主可认识此人么?”
太阴教主接口道:“他是郝天行门下八龙的老八懒龙公孙述。”
龙在天道:“他既是孽徒门下,自然知道潜龙谷的虚实了。”
苏飞娘道:“那就得先让他醒过来再说。”说罢,屈指轻弹,弹出一点粉末,朝公孙述鼻孔飞去,但听公孙述连打两个喷嚏,倏地睁开眼来。
太阴教主沉喝一声道:
“公孙述,老身有话问你,你要据实回答。”
懒龙公孙述听到太阴教主喝出自己名字,心知行迹已经败露,急忙跪伏地上,连连叩头道:
“教主饶命……”
太阴教土道:
“你只要实话实说,老身自可饶你不死。”
懒龙公孙述伏地不动,也没有说话。
太阴教主看出情形有异,问道:
“这小子怎么了,老身前面,还想装死么?”
紫凤走上两步,用脚尖轻轻一蹴,只见公孙述一个人忽然扑倒,口中缓缓流出黑血,不觉退后一步,躬身道:
“启禀教主,公孙述已经服毒死了。”
太阴教主叹道:
“这小子有服毒的勇气,竟没有弃暗投明、从新作人的勇气!”
龙在天朝卓玉祥道:
“卓少侠,你的辟毒珠呢?这位罗掌门人必须驱除了他所中迷失心神的毒药,神志才能恢复清明。”
卓玉祥急忙把“辟毒珠”取出,双手递过。
龙在天右手掌心,握着辟毒珠,然后走近罗霞天身前,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掌,缓缓运气,把真气从掌心直透过去,像这样的催度真气,也只有龙在天这样功力的人,才能办得到。
不过盏茶工夫,罗霞天长长舒了口气,倏地睁开眼来。
“辟毒珠”果然灵异无比,不但解去了他所中迷失神志的毒药,连苏飞娘的迷药也一起失效。
龙在天早在他睁眼之前,已经松开了手,随手把“辟毒珠”递还给卓玉祥。
罗霞天一眼看到众人围着自己站立,心中觉得奇怪,再一注视,站在自己四周的竟然是七大剑派中人,这就一蹶而起,望着商桐君、清宁子等人,问道:
“诸位道兄,这是什么地方,贫道怎会在这里的?”
商桐君道:“罗道兄觉得如何了?”
罗霞天道:“贫道没有什么?好像头脑有些昏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商桐君道:“此事说来话长……”
当下就把郝天行创立神龙令,蓄意颠覆七大剑派,买通贵派陆无忌,把道兄送来天封山,及自己一行人,联合龙在天等人,赶往潜龙谷之事,简扼的说了一遍。
罗霞天惊异的道:
“会有这种事,道兄,陆无忌呢?”
当下由花见笑,高飞两人押着一鹤冲天陆无忌上来。
陆无忌看到掌门人,不觉扑的跪到地上,痛苦流涕的道:
“掌门人在上,小弟一时糊涂,犯下滔天大罪,欺师灭祖,还望掌门人赐小弟一死。”
六名衡山弟子也一齐跪到地上,叩头道:
“弟子叩见掌门人。”
罗霞天一脸俱是痛苦之色,黯然道:
“陆师弟,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同门兄弟,只有愚兄和你二人,按律你当处死,但处死了你,叫愚兄如何向先师交代?如若不处死置你,又叫愚兄向本派后世子孙,如何交代?”
陆无忌道:“掌门人,大师兄,我知道你一向爱护小弟,小弟真是无脸见你,也无脸见本派的列祖列宗。大师兄不忍处置小弟,小弟只好在大师兄面前自了了。”说罢,一掌朝自己顶门拍去。
罗霞天没有阻止,因为他究是犯下了欺师灭祖的大罪,按律是不容他自了的。
他也实在不忍看他数十年同门,唯一师弟死在自己面前,目含老泪,缓缓别过头去。
陆无忌自碎天灵,伏尸地上,罗霞天朝六个衡山门人挥挥手道:“你们把师叔遗体抬去埋了。违反本派门规,不论何人,均得处死,你们当以陆师叔为戒。”
六名弟子恭声应是,抬起陆无忌尸体走入林内去埋了。
罗霞天朝商桐君、叶法全等人打了个稽首道:
“诸位道兄施救之恩,贫道谢了。”
商桐君还礼道:
“罗道兄好说,真正救罗道兄的,该是龙老丈才对。”
罗霞天也朝龙在天稽首道:
“龙老施主施救之德,贫道谨此致谢。”
龙在天道:“罗掌门人言重,追本溯源,罪魁祸首,就是孽徒,老朽未能及早清理门户,致二十年后,在武林中重起波涛,老朽实在难辞其咎。”
龙在天抬头望望前面山谷,口气一顿,接着道:
“如今潜龙谷已在目前,咱们快些去吧,别让孽徒又闻风逃跑了。”
说完,当先举步,经过淮渎庙前门一条石板路,朝石首一道山谷中行去。七大剑派和太阴教主,白玉霜等一行人也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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