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中峰只是剑势受到对方掌指的威肋,无法尽展所长,但并无丝毫败象,岂肯认输,闻言不觉勃然大怒,洪笑一声道:
“小子,有本领只管施展出来,今日之局,咱们非分个胜败存亡不可!”
白玉霜道:“大堡主,见好不收,你会后悔无及。”
简中峰简直是气疯了,大吼一声:“小子,老夫就劈了你。”
一柄长剑使得闪电惊飚,全力扑攻而上。
就在此时,但听“拍”的一声,简中峰刺出长剑,突然齐中折断!这下,事出意外,不但双方观战的人,都没看清简中峰的长剑,是如何会折断的?就是简中峰自己,也没有看清、甚至想不通堪堪刺出的长剑,如何折断的道理?
长剑无故折断,他自然要骇然疾退,但他究竟是名家身手,临危不乱,左腕一抬,快疾无伦的拍出一掌。他这是含愤出手,一围奇寒澈骨的劲风,猛向白玉霜撞击过去。
白玉霜看他长剑断折之后,还要出掌伤人,不觉脸色一沉,冷笑道:
“别人怕你‘玄阴掌’,我可不怕!”
身子站立不动,右手抬处,骈指若戟,闪电般向简中峰劈来的掌上迎去。
简中峰这一掌之中,不但蕴蓄了阴寒澈骨的‘玄阴掌’,而且还在掌力之中,练有奇毒,名称叫做“寒毒掌”就算对方之人内功深厚,能挡得住他劈出的强劲掌力,也无法抗拒奇寒澈骨,只要沾上一丝寒气,就足可以使你血脉冻结。
反正“寒毒掌”是不能硬接的。这是他从不轻使的看家本领!不,其实他连剑也很少使用。
此时一记“寒毒掌”劈出之后,眼看白玉霜不但不知闪避,而且还出指硬接,心中暗暗喜道:“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
就在他心念方动,白玉霜一缕指风,已然袭到!
简中峰猛觉对方指力,点中自己掌心,立有一股炙热无比的力道,循臂而上……
这下直吓得简中峰心胆俱惊,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登登的往后连退了三四步,一条左臂直垂下去,再也提不起来。
这原是七光石火般事,从长剑断折,到左臂受创,前后只不过眨个眼睛的工夫。
简两峰、简三峰眼看大哥好像伤得不轻,心头猛震,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个箭步,抢出出来,两支长剑一左一右同时朝白玉霜交叉袭到!
卓玉祥、慕容贞瞥见两人攻来,正待发剑迎击。
白玉霜站立不动,双眉一挑,口中清叱一声,双手突然扬起,屈指弹出!但听“铮”“铮”两声,简两峰、简三峰刺出来的长剑,突然齐中折断。两人出招未捷剑先折,各自猛然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站立两旁的一百二十名剑士,眼看三位堡主受挫,不待吩咐,各自掣出长剑,口中呐喊一声,正待一拥而上!
刹那之间,但听百剑争鸣,偌大一个大厅之上,顿时响起一片拔剑之声!
光是这份声势,就够慑人!
简中峰退后数步,正在闭目运气的人,听到门下剑士的一片拔剑之声,心头大惊,急忙睁开双目,右手向左右连摆两摆,沉喝道:
“大家还不给我站住!”
大家听到大堡主这声洪喝,果然立即止步,一片混乱的跑喝,也立即变得肃静无哗。
简中峰一脸俱是肃穆之色,徐徐说道:
“让他们去吧。”
两边拥来的人听了大堡主的吩咐,立即往后退下,让出一条路来。
白玉霜一双澄清的目光望了简中峰一眼,说道:
“大堡主不失为识时务的俊杰,不过在下可以奉告一件事,今天这场误会,是贵堡中有人瞒着你大堡主,做出来的……”
简中峰气怒的问道:
“你说的是谁?”
白玉霜微哂道:“这是贵堡之事,大堡主如果决心要查,自然不难查得出是谁,如果大堡主想不了了之,那么在下就是说出来了,岂不是多余的?好了,在下兄弟告辞。”
说完,低喝一声:“咱们走。”
就和卓玉祥、慕容贞二人,一齐举步往外行去。
简三峰手中还握着他那柄银穗断剑,愤愤的道:
“大哥……”
简中峰一摇手道:“三弟,不用说了,此人一身武学,世所罕见,合咱们全堡之力,也未必是他对手。”
简两峰道:“小弟看他使的极似佛门‘弹指神通’。”
简中峰道:“也练有玄门‘护身真气’,不然,为兄的‘寒毒掌’,怎会奈何他不得?”
简两蜂耸然动容道:“这么说,他身兼佛道两家之长了,这会是什么人门下?”
简中峰道:“为兄也看不出来,但从种种迹象看来,他极可能是师父老人家的昔年的对头门下……”
却说白玉霜、卓玉祥、慕容贞三人,离开百剑堡,出了剑门山。
慕容贞忍不住道:“白大哥你本领真大,方才,一连震断三个堡主的长剑,那是什么武功呢?”
白玉霜笑了笑道:
“那虽是指功,但也是一种巧劲,你想不想学?”
慕容贞睁大双目,问道:
“白大哥,你肯定教我们么?”
白玉霜含笑道:
“你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妹子,我怎会藏私?”
慕容贞喜道:“白大哥,你真好,啊,卓大哥,等我们练,会了这种指功,以后也和白大哥一样,就不用使剑了,遇上使剑的人,弹他一指就够了。”
白玉霜笑道:
“那也没这么容易,如果功力不足,只能把对方刺来的长剑弹出去,要想一举弹断人家长剑,至少也要练上三五年,才能办得到。”
慕容贞道:“要这么久的时间?”
白玉霜道:“如果只想把人家刺出来的长剑弹开去。那只要三个月苦功,就差不多了。”
慕容贞道:“那就弹开去好了,白大哥,你几时教给我呢?”
白玉霜含笑道:
“什么时候都可以。”
卓玉祥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
“大哥,你方才告诉简中峰,贞妹真是他们百剑堡的人掳去的么?”
白玉霜道:“自然是了。”
慕容贞问道:
“那是什么人呢?”
白玉霜道:“这人一直跟踪着你们下来,极有可能是龙宫中人……”
慕容贞道气道:“又是龙宫中人,啊,白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
白玉霜笑了笑道:
“但这人劫持了你,送到岳池,就交给了百剑堡的丁总管,由丁总管把你载去百剑堡。”
卓玉祥道:“这么说,丁总管和龙宫的人有勾结了。”
白玉霜道:“我起先也是这么想,但和简中峰动手之后,这想法就推翻了。”
慕容贞道:“为什么呢?”
白玉霜道:“因为简中峰使的剑法,就是从南海神龙的‘风雷剑法’中变化出来的。”
他不待二人发问,接下去道:“由此可见百剑堡和南海神龙似有极密切的渊源。”
卓玉祥问道:
“白大哥认为龙君就是南海神龙么?”
白玉霜道:“可能,而且南海神龙也可能依然只是化身,此人真正是谁,目前还很难说,也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慕容贞道:“白大哥,这可把我听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人,把我擒去的呢?”
白玉霜道:“这个其实并不重要,如果简中峰真的不知道,那就是丁日盛玩的手法。”
卓玉祥道:“但他们怎么说是贞妹夜闯百剑堡,还伤了不少人呢?”
白玉霜笑道:
“这还不简单,只要有一个武功较高的女的,夜入百剑堡找武功较差的下手,伤了他们几个,等丁日盛追出去,到了约定的地点,那女的走了,把小妹子留下,由丁日盛带回堡去,不就做的天衣无缝了么?这样一来,自可把简中峰激怒,而他们把尔擒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诱使卓贤弟找上百剑堡去,激怒简中峰,就是要他对卓贤弟下手。”
慕容贞道:“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卓大哥呢?”
白玉霜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总有原因吧!”
慕容贞道:“白大哥,你不是说南海神龙依然只是一个化身而已么?”
白主霜道:“不错,目前咱们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自然只好仍叫他南海神龙了。”
卓玉祥道:“龙君即是龙头,龙头就是南海神龙,只不知南海神龙又是什么人了?”
慕容贞道:“咱们只要一路查下去,终会有查出他原形的一天。”
三人边说边走,只有卓玉祥手中牵着马匹。
白玉霜道:“快午刻了,你们先上马吧,咱们在剑川城南大街嘉陵春酒楼见面好了。”
卓玉祥道:“这里离剑川已是不远,贞妹上马好了,我和大哥一起步行。”
白玉霜笑道:
“你们不用和我客气,这里离剑川还有二三十里路程,你们俩个只管上马,等你们赶到嘉陵春酒楼,我也可以到了。”
卓玉祥还待再说,白玉霜催道:“时光已经快晌午了,你们先到,叫好了酒菜等我不好么?”
慕容贞道:“卓大哥,白大哥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走吧!”
卓玉祥点点头,纵身上马。
慕容贞跟着跨上马背,回头道:“白大哥,我们那就先走了,叫好洒菜等你。”
白玉霜挥挥手道:“快走呢,我马上就来。”
卓玉祥答应一声,一手控缰,双脚夹了夹马腹,马得到主人的暗示,就洒开四蹄,得得的朝山径上跑去。
白玉霜眼看两人一鞍双驮,飞驰而去脸上不禁隐隐飞过一丝异色,也长身掠起,一路跟了下去。
卓玉祥、慕容贞赶到南大街,在嘉陵春酒楼门前下马。
早有店中小厮迎着接过马匹。
两人跨进店堂,就见一名伙计迎着陪笑道:
“二位客官,可是卓相公、慕容姑娘么?”
卓玉祥听得一怔,问道:
“不错,在下正是姓卓,伙计,你如何知道的?”
那伙计笑道:
“小的怎的会知道?是卓相公一位朋友,要小的在此恭候,卓相公来了,就要小的领二位上去。”
卓玉祥听的又是一怔,还未问话。
慕容贞抢着道:“他人呢?”
伙计道:“就在楼上雅座,二位请随小的来。”
说罢,就领着二人往楼上行去。
卓玉祥、慕容贞跨上楼梯,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
“贤弟,小妹子,你们才来么?”
卓玉祥抬目看去,只见就在靠近楼梯的口的一张临窗座头上,正有一个身穿青衫的读书相公,朝他们肯笑招呼。
那不是白大哥,还有谁来?
卓玉祥不由的一怔,说道:
“大哥已经来了!”
慕容贞口中咦了一声,惊奇地道:“白大哥,你怎么先到了呢?”
白玉霜潇洒的一笑道:
“我是跟着你们来的,你们进城之后,正在找南大街的时候,我就悄悄的上酒楼来了,自然比你们先了一步。”
说到这里,一面催道:“你们快坐下来,先喝口茶,酒菜快要来了呢。”
卓玉祥、慕容贞二人就在他横头坐下,桌上果然早已放好三付杯筷,也早已沏好了三盅香茗。
白玉霜忽然低声说道:
“贤弟,你们身后,有人跟踪下来,此人就站在对面一家米店前面,你们看看,可曾见过?”
卓玉祥故意取起茗碗,倚着窗栏,朝外望去,果见对街一家米店的转角上,站着一个人,这人头戴竹笠,身穿一件蓝布大褂,个子不高,像个苦力打扮。
这样的人,每一城镇,到处都有,极为普通,并无惹眼之处。
慕容贞低低的道:
“我没有见过,卓大哥自然也不会见过了。”
卓玉祥因他压低竹笠,看不清面貌,只是微微沉吟道:“这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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