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所有暗器,全被他剑先劈碎,散成一圈,但在他们三人立身的一丈之内,几乎连一丁碎屑都找不到!
那女的话声未落,已经怔住了!她六个同伴也怔住了!
他们还没有看到打出去的暗器,全被绞得粉碎,他们只看到那女的一头披肩长发,已被削断!她也发现六人盘在头顶上拖在背后的发辫,全被削落。
大家全都被这一惊心动魄的剑光,给震住了,七个人就像石像般动也不动的楞住在那里。这下,连卓玉祥、慕容贞也给看呆了!白大哥这一手,岂非正是武林中只有传闻,剑术中最高境界的驭剑之法!
据说驭剑之术练到炉火纯青,可伤人于百步之外;但这一种高深的剑术,已经只有传闻,谁也没有见过,不料今日亲眼看到白大哥施为,岂不是教两人惊喜不止!
四川唐门,正是以毒药暗器驰名武林,三百年来,盛誉不衰!那女的曾拍着手说出“唐门七星”的话来,敢情他们就叫“唐门七星”了。
白玉霜两道电光般眼神,缓缓掠过七人,冷峻的道:
“你们都是四川唐门中人,果然很歹毒!”
唐门七星被他这一喝,惊得如梦方醒,心头一凛,正待纵身后跃!
“站住!”白玉霜冷喝一声,续道:
“在下三人,和你们四川唐门无怨无仇,你们居然一再施袭,而且还使用这等歹毒的暗器,错非在下早有防犯,岂不就伤在你们手中。只要看你们出手歹毒,本该留你们不得,削断你们的发辫,只不过给你们聊示薄惩,你们只要说出受何人指使,就可以走了。”
山羊胡子老头道:“咱们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
白玉霜道:“你们不肯说?”
山羊胡子老头道:“小老儿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白玉霜脸色倏沉,哼道:
“你们不肯实话实说,可知后果如何么?”
山羊胡子老头道:“你把咱们七个杀了,也是这句话。”
白玉霜微哂道:“你当我不敢杀人?”
“你自然敢。”
山羊胡子老头道:“咱们既然不能杀死你们,被你杀死也是应该的了。”
白玉霜沉一声,问道:
“你是七个人中头儿么?”
山羊胡子老头道:“小老儿年纪比他们痴长几岁。”
白玉霜道:“好!我也不用杀你,污了我的宝剑,但我要点依‘五阴绝脉’,看看你说是不说?”
那女的急急叫道:“七公,领头的不是你,是我三娘。”
她迅快走上几步,说道:
“这位相公,你总看到了,两次出手袭击你们,都是我发的令,要杀要剐,都由我唐三娘一人承当,与七公无关。”
白玉霜冷笑道:
“你当我不敢对你下手?”
唐三娘俏目一闭,胸脯一挺,说道:
“你要点五阴绝脉,我也认了,你这就点吧!”慕容贞道:“你们为什么不肯说呢?”
唐三娘道:“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玉霜冷笑道:
“既然如此,我要你们七个人同时绝于此地。”
一抬手,从卓玉祥身边,抽出一柄长剑,在手中掂了掂,抬目喝道:
“现在你们七个人可以开始逃命了,只要你们能够逃出七步,就算保住性命,逃不出七步的,你们就只好自己认命!”
唐门七星,都已见识过他的剑术,要想在他剑下,逃出七步,那简直是难如登天之事。七个人不禁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作声。
白玉霜目中隐射杀气,长剑在空中一振,发出“嗡”然轻响,催道:
“你们只有这一逃命机会,在下要出手了。”
喝声出口,突然双足一点一个人朝上拔起,身在空中,近手发剑,但见他连人带剑,化作一道白光,在空中一个盘旋,朝七人头上横扫过去。
卓玉祥不知白大哥此举,有何深意,心中不禁暗暗纳罕!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高声叫道:“小侠剑下留人。”
白玉霜早已发现林中有人隐藏!就是要逼他现身,此时听到有人高唱“剑下留人”剑光倏然上升,收剑落地。
只见从林中走出一个身穿古铜色团花长袍,鬓发花白的红脸老者,急步迎着白玉霜走来。
这老者生得方面大耳,浓眉如帚,巨目如鹤,年在六旬左右,一张枣红脸,看去极为威重。
唐门七星看到此人,不禁面有惊容,一齐恭敬的躬下身去,口中叫了声:“庄主。”
原来这红脸老者正是四川唐门的老当家毒龙唐思恭。
他急步迎着白玉霜走去,连连拱拱手道:“多承少侠剑下留情,老朽至为感激。”
白玉霜看了他一眼,冷然问道:
“老丈何人?”
唐思恭拱手道:“老朽唐思恭,他们七人多有冒犯,老朽特来赔罪。”
白玉霜傲然道:
“这么说,你是四川唐门的老当家了?”
“不敢,不敢!”唐思恭连连陪笑道:
“老朽惭愧得很。”
白玉霜道:“在下三人,和贵门并无怨嫌可言,老丈要他们七人半路截杀,事必有因,庄主可以见告么?”
唐思恭忽然浓眉微拢,长吁一声说道:
“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敝庄就在前面不远,三位如不嫌弃,请至敝庄奉茶,老朽自当把内情奉告,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白玉霜点头道:“庄主见邀,在下兄弟那就打扰了。”
唐思恭脸有喜色,说道:
“敝庄能请到三位,真是蓬壁增光。哈哈!三位那就请上马了。”
白玉霜道:“庄主可有坐骑?”
唐思恭道:“不妨,敝庄离此已是不远,老朽步行即可。”
白玉霜道:“既然离贵庄不远,咱们二起步行过去,也是一样。”
唐思恭道:“贵客远临,怎好……”
白玉霜道:“庄主不用客气。”
唐思恭道:“少侠既然不肯上马,老朽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回头朝那姜黄脸汉子招招手道:“老三,你替三位贵客,好生照料马匹。”
不待那姜黄脸汉子答应,抬抬手道:“老朽还未请教三位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白玉霜道:“在下白玉霜,这是在下义弟卓玉祥、义妹慕容贞。”
唐思恭连连拱手道:“幸会、幸会。”
慕容贞和卓玉祥在稍后,悄声问道:
“卓大哥,我看此人把我们引到他们庄上去,只怕没安着什么好心。”
卓玉祥道:“白大哥自有道理,你莫要多说。”
唐思恭领着三人,脚下走的极快,不过顿饭工夫,已经快到梓潼,他从大路折而向西,循着一条石板路行去。
这样又奔了顿饭工夫,唐思恭伸手朝前面一座小山麓间一片浓林,指了指道:“敝庄就在前面了。”
四人脚下加紧,不多一回,便已奔近小山,但见山麓问一片浓林,都是百年以上的古柏,矗立着一座庄院,前面围以木寨,看去十分气派。唐思恭领着三人,走近寨门,早有两名庄丁迅快的打开寨门。
唐思恭抬手肃客,口中说着:“三位请。”
白玉霜和他略为谦让,大家相继走人,这木寨之内,是一片广场,越过广场,迎面一座高大的门楼,上面用青砖携刻的横额,上书:“唐氏别业”四个大字”卓玉祥心中暗道:“原来这里只是他的别业。”
心中想着,唐思恭已经领着大家跨上石阶,进入大门。庄丁们看到庄主亲自陪同三人人内,俱都神色恭敬,躬身为礼。
唐思恭走在前面,由二门折入长廊,一直把三人领到西花厅,才抬手肃客,含笑道:
“三位请进。”
这座敞厅,四周都是落地长窗,朱栏画栋,极为精雅,花圃中嫣红姹紫,花香袭人!厅上陈设,也极饶古趣,淡雅宜人。
唐思恭端起茶盏,说道:
“三位请用茶。”白玉霜连茶盏都未看上一眼,只是淡淡一笑道:
“庄主不用客气,在下兄弟蒙庄主宠邀,有何见教,就请直说好了。”
唐思恭放下茶盏,说道:
“白少侠可是怀疑老朽么,唉,老朽把三位请来敝庄,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白玉霜道:“庄主但说无妨。”
唐思恭忽然站起身子,喝道:
“春兰、春梅。”
只见人影一闪,方才端茶进来的两名使女,一齐躬身道:“小婢在。”
唐思恭道:“你们给我守在厅外,任何人未奉老夫之命,不得擅人。”
春兰、春梅一齐躬身道:“小婢遵命。”
唐思恭一摆手,二个使女立即转身朗外行去。
唐思恭目送二婢走出厅外,他举步走到白玉霜面前,忽然神色凝重,说道:
“白少侠请受老朽一拜。”
说完,果然一拱到地,拜了下去。
白玉霜不防他有此一着,不觉骇然道:
“庄主这是做什么?快不可如此。”
唐思恭直起腰来,一张老脸上,已是神色凄然,目含泪光,说道:
“老朽一条老命,只有白少侠可救,三位都是侠义中人,不会见死不救吧?”
白玉霜道:“庄主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请明说。”
唐思恭道:“老朽年届花甲,老妻早故,只有一女,取名思娘,今年一十九岁……”
慕容贞望望白玉霜,心想:“这唐老头敢情看中白大哥的人品,武功,想把女儿许给他呢?”
想到这里,不觉朝卓玉祥看了一眼,脸上隐有笑容!
白玉霜问道:
“令媛如何了!”
唐思恭道:“小女前天突患急症,昏迷不省人事,经老朽仔细检查的结果,发现小女竟是中了剧毒……”
四川唐门,三百年来,一向以毒药暗器驰誉江湖,他家小姐可能是误碰了什么毒药,这对唐门的人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白玉霜、卓玉祥、慕容贞三人,心里就是这般想法,因此谁也没有开口。
唐思恭略微一顿,接着说道:
“最使老朽感到惊异的,是小女身中之毒,老朽根本无从辩认,甚至从未见过,当下只好把寒门最好的解毒丹给她服下。但却如石投大海,毫无半点征兆,寒门这种解毒丹,可解七十二种烈性奇毒,在一般来说,已是无毒不解。老朽连续给她在一个时辰之内,服下了三颗之多,小女依然昏迷如故,而且毒势还有渐增之象,这真把老朽急得束手无策……”
他看大家坐着只听自己说话,一面拍手道:“三位请用茶。”
这是第二次请大家喝茶了,当然,他身为主人,总该略表敬意,奉茶正是敬客之道。
白玉霜还是茶盏也没动一下。他不动,卓玉祥、慕容贞自然也不会动的了。
唐思恭看在眼里,只作不知,接下去道:“老朽正在徘徨乏计,门下忽然送来了一封密柬,内附一粒绿色药丸,云可暂时抑制小女身中之毒,而且立可清醒,如要完全消除小女剧毒,必须依他条件行事……”
白玉霜含笑道:
“可是杀了在下三人么?”
唐思恭老脸一红,赧辩道:“小女眼下那粒绿色药丸之后,盏茶工夫,果然清醒过来。据老朽从脉象上诊察,她体内剧毒,并未消除。只是暂时受到药物的抑制,延缓发作而已,他药丸既已生效,不由老朽不信,何况老朽花甲之年,只此一女。”
白玉霜点头道:“舐犊情深,这也是人之常倩。”
唐思恭道:“他在密柬上指定要寒门七星,在今日申牌时光,到前面谷口埋伏,袭杀三位,老朽一时糊涂,还望三位见谅。”
白玉霜道:“事已过去,庄主不必介意。”
唐思恭一脸焦急的道:
“只是小女危在旦夕,非三位不救……”
白玉霜道:“令媛身中奇毒,庄主精于用毒,尚且无法解毒,在下三人,均不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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