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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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珠-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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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随声现,走出来的正是白玉霜。

唐思恭脸有倔色,哼了一声道:

“这么说,劫持小女的,果然是白少侠了?”

白玉霜脸上微有怔容,问道:

“唐老庄主此话怎说?”

三元会何文秀深沉一笑道:

“白兄,明人不做暗事,唐姑娘被人劫持,匿藏于此,唐老庄主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

白玉霜心中暗道:“此人果然狡猾得很!”口中故意“哦”了一声,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这话说得很含糊。

唐思恭道:“白少侠,小女当真在此?”

白玉霜道:“唐老庄主、何兄,有话请到屋中再说。”

邛崃老道沉哼一声,喝道:

“慢着,白小施主还未答覆唐老庄主的话,他令嫒在不在此地?咱们都是在江湖上行走了大半辈子,所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你先把话说清楚了!”

白玉霜道:“到里面说不是一样么?”

邛崃老道道:“你最好在这里说。”

“好!”白玉霜道:“在下倒想请教,唐姑娘在这里如何?不会在这里又如何呢?”

邛崃老道道:“唐姑娘在这里,你把她放出来就好。”

白玉霜含笑道:

“就这么简单?”

邛崃老道嘿然道:

“难道你还想讨价还价?”

白玉霜仰首朗笑一声道:

“道长以为在下是掳人勒索之人?”

邛崃老道道:“难道不是?”

白玉霜淡淡一笑道:

“道长既不知前因,又不明后果,怎么就如此武断?”

邛崃老道神色微变,冷然道:

“贫道如何武断?”

白玉霜道: “在下不愿作无谓之争,唐姑娘确在石屋之中,诸位请到里面再说。”

说完,转身往里行去。

邛崃老道讨了个没趣,不觉怒声道:

“唐姑娘既在石屋之中,你为什么不肯把她放出来?”

白玉霜冷笑道:

“唐老庄主是接他令媛来的,自该到屋中去把接出来,如果由在下把她放出来,这不成了在下劫持来的了?”

他坚持要大家进入石屋,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怀疑,不用说,这石屋中显然另有诡计!邛崃老道厉喝道:

“截住他,此人言词闪烁,分明心中有鬼。”身形一闪,从侧欺入,一下拦住了白玉霜的去路。

白玉霜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冷哂道:“道长要把在下截下,只怕并不容易。”

邛崃老道怒喝道:

“好狂的口气。”突然伸手,直向白玉霜肩头抓了过来,

白玉霜身子微微一倒,脚下移步换位。只跨了一步,就轻飘飘的避开了邛崃老道一抓之势,口中冷然道:

“在下说过不愿作无谓之争,诸位要想明了真相,到了石屋之中即可分晓。”

他避敌身法奇奥异常,在场之人,几乎谁都没有看清,就从容举步,掀起薛荔,走了进去。

邛崃老道一抓未中,不但被对方轻巧的让开,而且还让他从容不迫的走进石屋中去,一时不禁老脸一热,哼道:

“区区石屋,你纵然布下了天罗地网,老道今天也非闯你一闯不可。”

其实在场之人,都看到白玉霜步履从容,走进石屋,但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对方虽然故示从容,实则是一种似缓实快的身法,如想出手拦截,即使以最快速度,也拦截不住他。

唐思恭扬眉掀动,伸手一拦道:“道兄且慢,他一再要咱们入屋,只怕有诈……”

话声未落,只听白玉霜的声音,从石屋中传了出来道:“唐老庄主,在下一向待人以诚,诸位都是名重一时的人物,对白某如此多疑,真教在下失望得很!”

三元会主何文秀道:“白兄不用激将,在下等人,既然来了,自是要进来听听你作何交待?”

毒龙唐思恭轻轻咳了一声道:

“诸位且慢,白少侠既说小女就在石屋之中,不论真假,兄弟是非进去不可,诸位且请在此地稍候如何?”

邛崃老道方才已经跨下海口,说过纵然布下天罗地网,也非闯不可,此时如果心存畏缩,岂不损了一世威名?当下大笑道:

“老施主这话就见外了,贫道与何会主,是应邀为令媛之事来的,唐姑娘既在石屋之中,贫道与何会主自然也要进去的了。”

他明知白玉霜武功高强,故而拉上了三元会主何文秀。

何文秀点头道:“道长说得极是,区区石屋,也未必困得住自己!”

唐思恭听二人这般说法,只好点点头道:“道长和何会主一番感情,兄弟感激不尽,那么兄弟就有僭了!”

他们都认为白玉霜在石屋之中,必然另有布置,因此在这种场合,就不能礼让了,他说罢,正待举步走去,“庄主且慢!”唐老七一手提着旱烟管,急步奔了过来,说道:

“还是让老朽替庄主开路。”

唐思恭知道这位七叔,一身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这就低声道:

“七叔小心!”

唐老七道:“老朽省得。”

举步走上前去,旱烟管一挥,把门口倒垂下来的薛荔,一齐扫下,断处有如刀斩一般,大步走了进去。

唐思恭立即跟随而入,接着是邛崃老道、三元会主何文秀,和他两位护卫左右双煞,鱼贯而人。

在他们想像之中,进入石屋,对方很可能立时会发动袭击,因此每一个人在举步跨入石屋这时,全都功凝全身,暗作戒备。

那知进入石屋,但见屋中一排五个人,手中既无兵刃,也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准备之势。

这五人,以白玉霜为首,其次是卓玉祥、慕容贞、一清和尚、薄一刀。

白玉霜双手抱拳,清朗一笑道:

“诸位真是太多疑了,来、来,在下本非这石屋的主人,但此时只好权作主人,先替唐庄主诸位,引见几个人。”

口气一顿,继续:“诸位之间,也许早已认识,但在下只好不嫌其烦,再作一番简短的介绍,为了节省时间,在下只介绍在下这边的人!”

于是他伸手一指卓玉祥、慕容贞二人,说道:

“他们二人,一个是在下义弟华山门下卓玉祥,一个是在下义妹西天目幻住庵主门下慕容贞。”

众人听他说出二人师承,不禁暗暗一怔,华山商桐君,和西天目幻住庵主清音师太,都是江湖上极正派,也极难惹的人物,按说他们二人的门下弟子,不可能会和白玉霜同党,掳人勒索。

白玉霜没待众人开口,接着一指一清和尚,续道:

“这是峨嵋伏虎寺的一清大师,也就是假扮唐老庄主,身穿蓝褂的那一位。”

唐思恭听得不由一怔,假扮自己的两人,居然会有峨嵋伏虎寺的僧人!

白玉霜接着又一指灵猿薄一刀,说道:

“这位是人称灵猿的薄一刀薄老哥,也是假扮老庄主身穿古铜长袍的那一位。”一清和尚和薄一刀同时朝唐思恭等人拱手为礼。

灵猿薄一刀虽是一个独行大盗,但在黑道上,名气着实不小,那两个假扮唐思恭的人,正邪殊途,黑白不同道,可说南辕北辙,又怎会凑在一起的呢?

唐思恭望着白玉霜,疑惑的道:

“白少侠,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玉霜淡淡一笑道:

“唐老庄主还是听听他们二位的解释吧!”

一清和尚、薄一刀二人从怀中取出人皮面具,戴到脸上,同时各自把蓝衫和古铜长袍披到了身上,问声道:

“唐老庄相信了吧?”

他们戴上面具,穿上原来的衣衫,就成了穿蓝褂的唐思恭,和穿古铜长袍的唐思恭,自然可信。

唐思恭连连点头道:“信、信,二位究竟如何劫持小女,小女现在哪里?”

一清和尚、薄一刀二人不慌不忙,把他们各人如何受人迫害,一个下毒,一个劫掳唐思娘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邛崃老道听到苍眉连耸,说道:

“此人心机狭窄,手段恶毒,不知究是何人?如不把他除去,武林只怕永无宁日了。”

这位老道,倒是极富正义之人。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

“道长觉得他们说的这番话可以尽信么?”

邛崃老道道:“他们有证有据,言之凿凿,自然可以相信了。”

伺文秀道:“在下听的也好像言之凿凿,十分可信,但仔细想来,他们二位又好像故意避重就轻,把应该说出来的人物,却说的十分神秘,似有实无,不无令人怀疑之处。”他这话说的很隐,但却暗示一清和尚和薄一刀所说的话,都是出之白玉霜所授意,不足置信。邛崃老道不由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白玉霜,但他尚未开口!

白玉霜忽然一笑道:

“好了,唐老庄主诸位,听完了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的话之后,现在该由在下来说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圆形铁牌,和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玉瓶,往桌上一放,说道:

“诸位大概没忘记除了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之外,还有一个假扮唐姑娘的姑娘吧?这位姑娘的身份,却比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高多了,这方铁牌,和这瓶‘温氏清神丹’,都是从那姑娘身上搜出来的。铁牌是指挥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的令牌,‘温氏清神丹’,却是解救昏睡不醒的解药。”

他口气微顿,接下去道:“但据那位姑娘说,她也是受害之人,被匪人胁迫而来……”

接着又把刀疤女说的一番话,向大家说了一遍。

三元会会主何文秀问道:

“她既然说出了遇害经过,怎么没有叫她说出姓甚名谁采?”

白玉霜道:“她身受伤害,不肯说出姓名,故而自称刀疤女。”

何文秀道:“她人呢?”

白玉霜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笑了笑道:

“她说每日五更,都要把一日经过以暗号向匪首联络,在下当时心生一计,觉得那匪首劫持唐姑娘,主要是为了觊觎唐门‘七宝图’。咱们正好将计就计,要她以暗号向匪首告急,诱他来此,即可把他一举擒下,刀疤女会说天亮前必可赶回来,但至今未回,在下耽心刀疤女的安全,能把躲在暗中的匪首诱出来固然好,抓不到匪首,也并不重要,好在唐姑娘总算无恙。”在唐思恭的心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他爱女思娘了。因此白玉霜话声方落,他急着说道:

“白少侠在一夜之间,把掳持小女的阴谋,如剥茧抽丝,层层深入,如今虽不知道幕后主使的匪首是谁,但已是收获良多,老朽衷心感激不尽,只不知小女现在何处?还望赐告。”

白玉霜微微一笑,朝一清和尚抬抬手道:“大师父,你把石门打开了,让唐姑娘出来吧!”

一清和尚答应二声,走近右首右壁,伸手一按,但见石壁间缓缓裂开一道门户,现出另外一间石室。

室中一张木榻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女,在石门开启之时,忽然站起身来,一眼看到唐思恭,立即奔了出来,口中叫道:“爹……”纵身朝唐思恭扑来。

唐思恭看到爱女,心原又喜又悲,一把抱住女儿,颤声道:

“思娘,乖孩子,你吃苦了……”

“哈哈!”何文秀忽然大笑一声,说道:

“白玉霜,你这计谋不错啊!”

白玉霜一怔道:“何兄何出此言?”何文秀大笑道:

“这叫做以伪易伪,以真乱伪之计,只可惜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区区何某。”

唐思恭听得不由一怔,问道,“何会主是说此女竟是假扮的么?”

他因一再被人假冒,听到“假”字,就有闻假色变之感,双手本来抱着唐思娘的肩头,也渐渐放开下来。

唐思娘憎然道:

“你说我是假的?”

何文秀冷笑道:

“难道在下说不对么?”

说实在,唐思恭、唐思娘一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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