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蜘蛛宫主人阴狠恶毒已无其匹,少侠纵然武功绝世也非其敌,莫说老朽不识路径,纵然知道,又岂能把少侠送入龙潭虎穴之
中!”
话毕也不等江雨舟再问,便即如飞而去。
朝阳初起,百鸟啁啾,江雨舟正在满腹迟疑之际,突闻谷外传来一阵人声。
江雨舟心头一动,连忙飘身在左侧山坡上掩了下来。
他身形也不过刚刚掩好,就听一个沉浑的声音叫道:
“吴兄赶快停下,这七星蜥蜴绝毒无比,黑旗令主未来之前,千万不可涉险!”
江雨舟虽不知黑旗令主是谁,但却必知是这伙人的首领,并且也是为了这条七星蜥蜴而来,此时另外一个闻言沉声冷哼道:
“哼!黑旗令主怎样?我要不是惧怕十六年前那人没死,怎肯潜踪隐迹屈属那老鬼之下!”
江雨舟听得心中一动,就闻先前那人接道:
“吴兄是说海天剑圣么?十六年前那批江湖神秘人物夜袭海天山庄,不已把他当场格毙了么?”
江雨舟闻言更加凝神听下去,果然,另外一人应声道:
“李兄没有亲与此事,哪知个中详情,海天剑圣在群雄围攻之下,连毙一十三名高手虽然身负重创,但仍阻住了群雄攻势,掩护着钢肠侠士慕容烈,携其幼子突围而去!”
“哈哈,吴兄原来是担心那漏网孤儿么?那你大可放心了,听说钢肠侠士虽然突出重围,把那孤儿送到了松花钓叟那里,但群雄也接踵而来,松花钓叟江心月自忖不敌,已把海天剑圣的孤儿拱手献出,钢肠侠士虽有拼命之心,但因众寡不敌,终于连同那惹祸根苗的龙符,被群雄击下江心!”
江雨舟对这番话业已听过数次,便直至此时,他仍难明个中真正情形,这时另一个声音又复沉声说道:
“李兄说得不错,十六年前江湖上一直如此说法,可是……”
这声音显得激动,江雨舟也凝神静听。只听那人沉吟半晌,始道:
“你们说的撑天令可是此物么?”
两人神情一震,惊呼一声:
“撑天令!”
随着这一声惊呼,那面目阴沉的老头挺然后退三步。
可是,那红脸大汉却在一声惊呼声欺进身来,江雨舟重新将撑天令纳人胸前衣襟中,然后瞪目怒唱道:
“哪一位是三阴手吴绝?”
那满面阴沉的大汉突然变颜大喝道:
“小狗,你爷爷就是!”
话声中单掌一扬,陡然拍出一股阴寒刺骨的冷风,猛向江雨舟卷到。
江雨舟正想举手还击,突然那红脸大汉双手连挥,但闻轰轰两声,已把三阴手震退。
江雨舟大出意外,三阴手更是满面惊愕道:
“李兄,你怎……
红脸大汉沉声说道:
“此人虽然身怀撑天令,但却并不一定就是海天剑圣的遗孤,吴兄怎可蓦然出手?”
三阴手沉声冷笑道:
“纵然这小狗不是海天遗孤,但他已目睹我俩真正面目,岂能容他活在人间?”
红脸大汉神情一愣,忙道:
“此人乃是我故旧门下,尚望吴兄看在李三叹薄面放过今天!”
“嘿嘿,既然李兄如此说法,那我就依照咱们蜘蛛宫四绝之刑,断其口舌,废其双目,残其手足,使其口不能言,眼不能见,手不能书,足不能行……”
江雨舟见这红脸大汉一味偏向自己,正觉惊疑不解之际,三阴手如闪电般攻来。
红脸大汉见状叱喝一声,也在指顾问攻出两招,又把三阴手逼了回去。
“李三叹,难道你想背叛蜘蛛宫么?”
李三叹沉声一笑道:
“背叛蜘蛛宫你又能怎样?”
“嘿,难道你真不想活了!”
“哼哼!你纵然想活,李三叹今天也不能放过你!”
红脸大汉李三叹话声落处,陡然披风一摔,抽出一条软鞭,花啦啦信手一抖,直向三阴手当胸点去。
他招出如风,软鞭抖得笔直,足见已用上了十足真力。
三阴手大吼一声,身形往起一跃,软鞭已由足下点空,乘势翻身出掌,两掌齐向李三叹劈到。
李三叹软鞭一收,如同活蛇一般缠了过去。
他这条软鞭上确有独到功夫,三阴手也是不凡,刹那间人影晃动,风涛疾卷,双方已对拆了二十来招,兀自胜负难分。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挑人云的长啸,李三叹闻声脸色大变,三阴手不禁哈哈大笑道:
“李三叹,你知道谁来了么?”
李三叹神情一愕,顿时停下手来,目注江雨舟大声催促道:
“公子快走,迟就不及了!”
三阴手身形一欺,沉声冷笑道:
“想走么?先把小命留下!”
江雨舟面寒似冰,蓦地爆出一阵狂笑:
“想不到海天冤仇录中,还有你这漏网小鱼,你不让我走么!哈哈,是再好不过了!”
江雨舟此时已知自己十有八九就是十六年前的海天遗孤,哪还能容这当年毁家的仇人逍遥法外,话音一落,陡然左足向前一跨,十指齐出,奇。сom书奇诡绝伦地袭向三阴手吴绝。
三阴手虽见他出招离奇,但目睹他年岁如此之轻,哪会把他看在心上,冷哼一声,双掌闪电推出。
这老鬼目睹江雨舟手中撑天令,早已生下斩草除根之心,双掌推出,无形中已加足十成真力,那红脸大汉李三叹,见状顿时吓得心头狂跳。
可是,就在他心惊神骇之际,蓦见人影一闪,三阴手突然爆出一声惨号,踉跄蹿出十来步,哇地喷出一口热血,立即倒地而亡。
江雨舟出招之奇,变式之快,使得那红脸大汉李三叹看得眼花缭乱,目迷五色,愕然半晌,这才神色仓皇地说道:
“想不到公子尚在人间,主人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江雨舟知道此人对十六年前群雄夜袭海天山庄之事,一定了然于胸,正想问个究竟,远处长啸之声复起。
李三叹一闻此声,立即神色大变道:
“蜘蛛宫黑旗令主已来,公子速走为上!”
江雨舟神情一愕道:
“不,我正要前往蜘蛛宫,找那蜘蛛宫主人,岂惧这区区黑旗令主!”
李三叹闻言大急道:
“蜘蛛宫主人是否与十六年前之事有关,此时谁也不知,公子何必……”
“哼,纵然蜘蛛宫主人与当年夜袭海天山庄之事无关,我也要叫他将苓苓姑娘献出才肯甘休!”
话声一落,远方山脚下人影一闪,突然现出三个人来,李三叹见状大骇,神色一变,软鞭一抖,就向江雨舟卷到。
江雨舟见状一愣,突闻李三叹在鞭风嘶啸中连道:
“公子是说昨夜那白衣少女么?”
江雨舟见状会意,立即还攻两掌,微微点首道:
“不错,她在哪里?”
李三叹招式一变,唰唰唰又是一连三招,一面猛攻,一面轻声道:
“那女娃娃已被醉乡老顽童救走,你放心吧!”
他话音落处,山脚边那三条人影业已愈来愈近,李三叹一面连使
眼色,一面大喝道:
“无知小辈,你胆敢杀我蜘蛛宫使者,今天还想走么?”
这话无疑在点醒江雨舟要他速走,江雨舟怎会不知?当下心中一动,暗忖:
日来所见的这班蜘蛛使者,一个个功深力厚,堪称武林中一流高手,这黑旗令主在武功修为上,定较这些蜘蛛使者更为深厚,苓苓既已被醉乡老顽童救走,我何必还和他们拼命呢?
如此一想,立即狂攻两招,哈哈大笑道;
“我若想走,你还拦得了么?”
凤笛一抡,圈起万朵飞花,把红脸大汉李三叹一直逼退了十多步。
这还是江雨舟故做声势不想伤他,要不然李三叹在这种奇诡绝伦的招式下,哪还能逃过粉身碎骨之危。
江雨舟此时急于脱离这是非之地,一招得手,人影暴起,蜘蛛宫里的黑旗令主犹在数丈外,哪里拦截得及,目注江雨舟快如流星,瞬息消逝于山峦之间。
江雨舟信足奔驰,耳闻身后人身已渺,齐上心来。
海天冤仇录中那一群毁家仇人,此时潜藏三山九潭五湖四海之中,自己必须要慢慢刺探,才能讨回十六年前那笔血债!
自己既是海天遗孤,则叔叔松花钓叟当年献给贼党的孤儿是谁?这事非找叔叔问明不可!
还有,那古墓中的人间活死人,是否就是当年被贼党打人江底的三叔钢肠侠士慕容烈呢?
往事,像一团乱麻,使他心烦意乱不知如何下手。
突然,在他凝神静思中听到一阵脚步声,这声音就在背后。
多日来的磨练,使他体会了江湖中的险诈,他直觉地认为身后这人,一定不怀好意!
他在心中冷笑一声,蓦从地里翻身出掌,如同苍鹰搏兔般闪电抓来!
他招式一出,顿觉黄影一闪,有人惊呼一声:
“少侠,是我!”
这惊惶的声音听来非常熟悉,他顿时认出背后这人,正是昨夜山谷中所见,计擒七星蜥蜴的黄衣老人!
可是,这一招电闪星飞,他虽想收手业已无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那老人左掌一圈,右手疾推,攻出一招奇诡绝伦的武学,顿时把江雨舟攻势化去。
那老人就势退出三步,脸上冷汗淋淋,心头狂跳不已!
江雨舟此时也感大惑不解,双目紧盯着黄衣老人,略一迟疑,突然欺身而上,厉声大喝道:
“你这招‘斗牛龙光’是何处学来?快说!”
原来先前老人展出的这招绝学,正是他在古墓中学过的那招“斗牛龙光”,江雨舟乍见之下,你说他怎会不惊,怎会不疑?
可是,那老人一见江雨舟劈头就问此事,不由也是一愣,嗫嚅半天,也未说出端倪。
江雨舟嘿嘿一声冷笑,上步欺身,亮腕出掌闪电般向老人脉门抓去。
老人惊愕之中,不防他再次出手,心头一凛,左手脉门已被江雨舟扣住,只觉手下一紧,江雨舟那森冷的声音又复传来!
“你说是不说?”
黄衣老人被江雨舟用力一逼,手臂酸痛不说,更难过的是一缕奇寒,直人心脾,心头一凛,再向江雨舟仔细一瞧,顿时答非所问地失声惊呼道:
“你……你就是江湖传言的冷血人么?”
江雨舟沉声大笑道:
“不错,冷血人的性格你大约有过耳闻吧?今天若不实话说出,后果如何你一定猜得到!”
他此时并未把老人所送的面具戴上,沉声怒笑中脸上那两道血迹乱跳,更加显得骇人。
黄衣老人先是心头一颤,但转眼之间却抗声说道:
“传我这招绝学之人,乃是老朽一名病人,因我治好他久年疯瘫之病,故尔以这招武学相酬,老朽只能说到此地,你若要再相逼,恕我不能相告了!”
江雨舟听得一怔,双目陡射奇光,说道:
“病人?他可是碣石山古墓中的人间活死人么?”
黄衣老人闻言大惊,满面诧色道:
“你怎知道?”
江雨舟放下手来,哈哈大笑道:
“我不但知道他是人间活死人,而且我更知道他就是当年沉入松花江底的钢肠侠士慕容烈!”
江雨舟全是猜测之言,不想一猜中的,只听那黄衣老人神色连变,终于大喝一声:
“你既然知道此事,那就不用生离此地了!”
他虽然惊骇于江雨舟的那神奇武功,但此刻竟像发疯似地双掌猛挥疾拍,全力向江雨舟攻出三招。
江雨舟察言观色,已知这黄衣老人定与三叔钢肠侠士有旧,是以才肯这般为他守秘,当下闪身一跃,避开来势,然后飞快地亮出胸间那块玉佩道:
“你可识得此物么?”
黄衣老人正想二次攻来,但一见玉佩,顿时停身惊呼道:
“撑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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