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你可认识此物么?”
话声中五指一摊,顿时见金光灼灼,香风四溢,松花钓叟先是神色一愕,继而惊喜莫名道:
“这种青螺醉莲乃是罕见灵药,以作饵固然再好不过,只是未免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松花夕照,江水漾波。
江雨舟心中焦急沿江急行,突然之间,他发现江水转折处有条人影,蹲坐悬崖静心垂钓,心下一喜,立即腾身而起。
可是,就在他身形微动之际,突然闻唰地一声,丛草中扑出一条人影,横身一拦,沉声说道:
“行人止步!”
话声未落,便觉一股疾风当胸推来。
江雨舟反手一挥,就势退出三步,抬头一看,只见那人也双目闪闪,紧盯着自己,及至双方看清之后,顿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咦!
这现身拦阻之人非他,正是北霸总管钟奇。钟奇一眼看清眼前之人,就是前日深夜光临霸王庄,力挫人寰一怪的少年,不由心中惊诧不已。
闪电手心中惊愕,江雨舟却与他截然不同,就当他一眼看见闪电手之际,顿时双目连转,嘿嘿冷笑道:
“嘿!果真不出我所料,钟大侠,你是为了那方龙符来的么?”
闪电手闻言一震,忙道:
“鬼谷龙符乃是不祥之物,钟奇哪敢妄生贪心!”
江雨舟冷笑一声:
“那你关山万里跑来,难道就是为欣赏这松花江畔的风光么?”
他话调冷傲,咄咄迫人,闪电手强捺心中怒火,答道:
“钟奇粗鲁之人,哪里有此雅兴!”
江雨舟双目一瞪,厉声喝道:
“那你来此则甚?”
“实不相瞒,老朽想请松花钓叟江大侠在得手之后,赐我十滴火鲤血!”
“他不给不成么?”
“老朽以海内奇药青螺醉莲为饵,相助江大侠,使他在钓取火鲤时省却九成真力,他焉有不肯之理!”
“你这话令人相信么?”
“老朽句句俱是由衷之言!”
“哼!好一个句句由衷之言!我问你,青螺醉莲既称海内奇药,你怎会用他来换取几滴火鲤血?”
“这个……这个……请少侠恕老朽有难言之隐,此时无法据实相告!”
江雨舟闻言冷笑再起,沉声说道:
“你纵然不肯相告,我也猜得到,你这番千里而来,还不是为了那方龙符,不过,哼,你回去告诉韦骊珠,就说她那一番心机白废了!”
闪电手心感江雨舟日前相助之德,那一口怒气一直隐忍未发,但此时再也忍耐不住,闻言满面怒色,沉声说道:
“想不到少侠也是如此贪鄙之人,看来韦姑娘那番婆口苦心果真是白废了,不过这方龙符乃是有主之物,还请少侠三思而行!”
闪电手不肯说出以青螺醉莲换取火鲤血之真正原因,难免叫江雨舟心生疑窦,认为他明是求取火鲤血,而实际上是为龙符而来。
’ 江雨舟行藏不露,加以闪电手听了韦骊珠之言,心中已有了先入之见,当然也怀疑他是为争夺龙符而来。
这种疑心在两人心中作祟,谁还肯听对方之言,是以就在闪电手话声一落之际,江雨舟顿时冷笑一声:
“哼!你这些花言巧语,少在我面前卖弄,识相的趁早走开,不然……’‘
话声至此,又复冷哼一声,直向那块悬崖前大步而去。
闪电手微微一愣,陡地欺身疾进,沉声说道:
“少侠对霸王庄虽有相助之德,但此时情况不同,若再向前,可就别怪钟某无礼了!”
江雨舟纵声怒笑道:
“你无礼又能怎样?”
话声中又复前行三步。
闪电手沉哼一声:
“钟某不才,想见识见识少侠的绝艺!”
他虽然明知不是江雨舟之敌,但却不能让他过去,是以话声一落,双掌陡然其快无比地交错挥拍,指顾间一连攻出五掌。
江雨舟大笑一声:
“你有多少本领,一齐施出来吧!”
塌肩跨步,左手轻按,右掌倏扬,漫不经心地挥掌迎了过去。
就在双方招式刚要相触之际,突然,那过悬崖上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
江雨舟招式倏变,双肩一昂,快如利箭穿云,由闪电手顶上一越
闪电手心神一凛,倏地转过身来,用目一瞄,顿时心头狂跳!
原来就在二人争执之际,松花钓叟江心月业已发觉火鲤上钩,手臂一抢,杆丝唰地一声脱水而出,杆丝末端,悬挂着一尾仅盈尺余的火红鲤鱼。
这尾火鲤服下青螺醉莲,似乎已无力挣扎。松花钓叟手臂一伸,眼看多年梦想之物,立即就可手到擒来,不由心头狂喜。
但突然之间,崖后蹿起一条人影,双掌一扬,直向松花钓叟背心
掌风未到,已觉劲气砭肤,松花钓叟心头一凛,急切间身形一拧,反手拍出一掌。
双掌相触,但闻轰地一声,松花钓叟刚觉身形一震,突感右手钓杆猛地一弹,惊愕中转脸一瞧,顿时心头扑扑乱跳。
原来就在他返身拒敌之际,悬崖下又悄没声息地扑出一条人影,身形一晃凌空而起,五指微张,已把那条腹藏龙符的火鲤抓入掌中。
这两条人影,俱都身着大红袈裟,功猛力宏,出招奇快,正是轮回寺中的喇嘛。
松花钓叟眼看到手之物,竟然突生奇变,哪里能就此干休,大喝一声,把手中寒铁钓杆抡起一片寒云,直向那名喇嘛点去。
可是,这两名喇嘛俱都是身怀绝学之人,松花钓叟招式虽然凌厉,怎奈人单势孤,未等他招式施足,那两名喇嘛业已齐声大喝,各自攻出一拳。
拳动风生,劲气排空,松花钓叟身形一震,脚下连退三步。
两名喇嘛怪笑声中,晃肩疾去。
松花钓叟虽觉逆血上涌,依然大喝一声,飞身疾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悬崖下除了这两名喇嘛之外,还有个阴险狡诈的辽东一鹗,就在他身形迈动之际,一股冷厉拳风,猛由侧方撞来。
松花钓叟一心都放在前面两名喇嘛身上,一时不防,竟被击个正着,但闻闷哼一声,顿时两眼金星乱冒,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迷蒙之中,隐约看到一条人影,随在那两名喇嘛身后,快步而去。
这情形说来话长,事实上仅是转眼间事,江雨舟看在眼中,急在心头,超过闪电手之后,如同射星般急驰而来。
然而他身法虽快,但相距过远,虽见松花钓叟伤重喷血,却眼睁睁无法援手,身临切近,哽咽地轻呼一声:
“叔叔!雨儿来迟一步,罪该万死!”
江雨舟那副面具他曾见过一次,触目之下,顿时面现喜色道:
“雨儿,鬼谷龙符,就藏在火鲤腹中,快……”
话声至此,突又喷出一口热血,江雨舟见状痛心已极说道:
“叔叔,你伤势如此之重,雨儿哪有心思争夺龙符……”
他话声未落,松花钓叟突然双目暴睁,怒声道:
“叔叔一时还死不了,你若是我的好侄儿,就快去追赶那暗算我的贼党,取回龙符……”
江雨舟闻言一怔,正觉两难之际,倏见闪电手飞奔而来,顿时扬声说道:
“钟大侠,烦你为我看顾叔叔,待我去追赶贼党,事若有成,定以那尾火鲤相谢!”
闪电手闻言心头一愣,江雨舟业已飞身而起,紧随那两名喇嘛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全力展开白驹过隙身法,如同星凡跳掷,不消盏茶时分,已隐约看到两条红影在满山霞下奔驰。
距离愈近,愈加看得真切,只见两条红影之间,正夹着那灰衣蒙面大汉,江雨舟一眼看到那蒙面大汉之后,不觉心头怒火上升,脚下
一紧,立即加上三成真力。
就在此时,那两名喇嘛与蒙面大汉已奔到一座绵互不断的森林边缘,日暮天低,只要三人一旦入林后,江雨舟再想追寻,那可真就不易了!
他正觉心中焦急之际,突闻林中传来一声长啸,由那漫天浓绿之中,快似射星般飘出一点灰白人影。
领先那名喇嘛与这条人影,闪电般连拆三招,双方身形一伫,殿后那名喇嘛突然大喝一声,超越蒙面大汉,挥拳直奔来人击去。
看情形,他是想以二敌一速战速决,可是,就在他招式攻出之际,森林内又复快如泼风般扑出另一条人影。
只听轰轰连响,两名喇嘛已分别同来人斗起来,轮回寺的武学虽然狠猛怪奥,来人功力竟也诡秘莫测,三招之后,霍地人影一分,相互凝视,惊愕不已。
就在双方惊愕之际,江雨舟已如星射般赶到当场,一眼之下,他就看出那突然出林之人,正是神秘莫测的蜘蛛使者。
蜘蛛宫与轮回寺,虽然俱是名动武林的门派,但江雨舟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他莅临当场用目一扫,立即转向那蒙面大汉,沉声冷笑道:
“松花钓叟同你有何仇怨,你竟在火鲤得手之后,还要暗算于他?”
他话声深沉,冷厉迫人,双目怒火熊熊,望之令人心悸。
蒙面大汉闻言心头一怔,就连那两名蜘蛛使者与轮回寺里的喇嘛,也不约而同地转向他愕然怒视。
晚风沙沙,夕阳如火。
在一阵沉默之后,蒙面大汉蓦地纵声狂笑道:
“哈哈,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小狗,这你也不懂么?”
江雨舟轻哼一声,冷冷喝道:
“那我问你,松花火鲤现在谁手?”蒙面人双目一瞪,将手一扬,嘿嘿冷笑道:
“我这皮囊之中,就是那尾腹藏龙符的松花火鲤,小狗,你想怎样?”
江雨舟闻言细视,果见他手中提着一只皮囊,顿时仰面长笑道: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狗贼,你自己剐刚说过,怎地此时就忘了!”
他存心一击而中,是以话声刚落,双掌业已闪电般飞出。
招式之快,变化之奇,不但大出蒙面大汉意料之外,就连那两名蜘蛛使者与红衣喇嘛,也同时一震。‘
就在众人惊怔之,江雨舟业已得手,只听‘哧’一声,蒙面人那副面纱,已被他一下扯落。顿时现出个满面惊悸的黄须老叟。江雨舟正待跟踪而进,突闻唰唰连声,两名蜘蛛使者和红衣喇嘛闪电般扑了过来。
蜘蛛使者一眼看清黄须老叟之后,同时惊呼一声:
“辽东一鹗!”
黄须老叟双目一闪,立即怪笑道:
“不错,正是老朽!
靠左那名蜘蛛使者,闻言冷笑道:
“哼!没想到堂堂长白派,竟是轮回寺里的走狗!”
辽东一鹗双目闪动,嘿嘿冷笑:
“长白轮回和衷共济,说不上走狗二字,倒是两位向蜘蛛宫卖身投靠……”
他话音未落,两名蜘蛛使者同时冷哼一声,不约而同地挥掌向他击到。
辽东一鹗与两名红衣喇嘛同时身形一长。
但未容三人出掌,江雨舟业已反手一掌迎了上去。
只听轰地一声,丽名蜘蛛使者立即被他迫退三步,双目闪动,惊诧莫名。
江雨舟冷哼一声: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碰他!”
众人闻言一愣,谁也不知他为何突然会帮起辽东一鹗来,就连辽东一鹗自己也感到茫然不解,不过他生性奸诈,心念一转,立即嘿嘿干笑道:
“少侠如此下顾,可是……”
他似是一时猜想不出,话声至此不觉一顿。
江雨舟接口冷哼一声:
“可是什么?”
辽东一鹗双目连闪,又是一声干笑!
“可是我长白派与少侠师门有旧么?”
江雨舟突然爆出二声冷笑:
“老狗,你想得太好了,可惜小爷从未投师,更说不上与你长白派有旧,小爷不准别人碰你,只是想留你一命,好让我慢慢来取吧!”
话音一落,两名蜘蛛使者同时纵声大笑,辽东一鹗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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