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移,依然可以如法施为。
修习一种武学,并非三五日内可尽全功,尤其是那些超凡人圣的奇异之学,往往耗去人一身精力,依然难望其成。
可是,江雨舟天生异禀屡获奇缘,加以武学业已大有根底,当然又不能用庸俗眼光来衡量!
起先时似乎无甚成就,乃至他按照要领连施行十多次后,立觉那炙肤砭骨的烈焰,已渐渐地可以忍受。
他好像得到鼓励一般,因之愈发加紧施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体温渐低,额汗已干,恍恍惚惚,浑然忘我,悠悠荡荡,如沐春风……也就在他恍惚悠荡之际,耳畔突然又传来一声熟悉的长笑:
“哈哈,大喇嘛真是信人,但不知那方龙符带来了没有?”
这声音清宏激越,如同涧底流泉,谷下松涛,可见其功力之深,已达登峰造极之境。江雨舟刚觉一愕,就听另一个声音答道:
“班达佛门弟子,一向言出必遂,只不知你这蜘蛛宫主人,是否……‘’
江雨舟没想到这人竟是班达喇嘛,更没想到另外一人就是那神秘奠测的蜘蛛宫主人。
正在他恨不得冲出去看看那蜘蛛宫主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之际,忽然蜘蛛宫主人用一串长笑,打断了班达喇嘛之言道:
“哈哈,大喇嘛,难道你还不相信老朽吗?喏,这就是我当年由苍穹书贤那儿得来的龙符,你先看过再说!”
四方龙符,江雨舟已见其二,此时听蜘蛛宫主人说他这方龙符乃是得自苍穹书贤,哪有不想一饱眼福之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此时寸步难移不说,纵然穴道已解,又岂是这两位武林绝顶高手之敌!
唉!生死未卜,何必还要妄生这种非份之想?
可是,话虽这么说,但在一种好奇的心理驱使下,却忍不住不听。
尤其是班达喇嘛饿狼似的声音,清晰地由顶上重岩石中透下!
“嘿嘿!班达佛门弟子岂能占你便宜?接住,这是我由醉乡老顽童那得来的那块,我们一起观看,谁也不算吃亏!”
“嘿!云里青山雾里楼!”
“嗯!天上人间峰半座!”
前一句,江雨舟已知是醉乡老顽童那块龙符上所雕之字。至于后一句,不消说,定是诸苍穹书贤那方龙符了。
思量之中,头顶上笑声又起:
“蜘蛛宫主人手法真妙,委实叫班达这边荒野之人佩服!”
“哈哈,彼此,彼此,大喇嘛不也使用贵寺驰名江湖的大手印,把我的这方龙符背后的花纹拓了下来么?”
江雨舟听了心头大震,这才明白当日自己以符易蜜,班达喇嘛一口拒绝的原因。原来这秃贼并非不爱龙符,实在是他将龙符交还自己之前,业已尽得其中秘密。
思量中怒火勃发,顿时由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冷哼落处,头顶上立即传来蜘蛛宫主人的断喝:
“大胆贼子,竟敢躲在下面偷听,还不赶快出来领死么?”
江雨舟闻言大骇,想不到自己口不能言,仅凭鼻孔中一声冷哼,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好,既然无法解开被制的穴道,反正迟早是死,与其慢慢地饿死,到不如……
谁知就在他立心等死之际,班达喇嘛居然又替他解去一劫,只听他大声说道:
“蜘蛛宫主人怎地这样大惊小怪,下面之人乃是本寺心腹弟子,老衲这就带他们回转西域了!”
江雨舟在心中暗骂一声:
“班达贼秃,你敢用计骗我,只要我能生出这座烈焰天堂,非得赶到轮回寺找你算帐不可!”
他恨满心头,真希望插翅飞出!拦住班达喇嘛当场和他理论一番。可是事实上不但无法办到,并且还因停止修习太阳真诀的缘故,竟又感到额汗如雨,肤热难熬。
于是他迅速气透紫腑,把吸入体内的热量逼向双掌,徐徐地散出体外。
体外。
突然,他发现了一件奇迹,他听到了一丝火花爆炸的轻微响声,由十指尖徐徐透出。
难道,这就是当年烈焰天王的太阳神功么?
惊愕之中,他面对熊熊火焰大胆地深吸一口,然后照看太阳真诀的要领,把热量逼向十指,陡然间透指而出一
顿时唰唰连响,十串火花,透指而出,击在石壁上,石屑飞溅,如同火树银花,蔚为壮观。
见此情景,江雨舟浑然忘我,一时又惊又喜,满面愕色。
也就在他惊喜失神之际,山顶上又生变故,只听得一阵又奸又滑地笑声说道:
“小丫头你在等谁?”
闻其声,如见其人,江雨舟入耳就听出这是巫山飞猿,继而再想到了巫山飞猿与玉观音的淫行,不由暗中替那不知名的姑娘提着一把冷汗。
“我在找我江哥哥!你看到我江哥哥了么?”
这娇憨而微含幽怨的声音,听得江雨舟心弦“呼”地一震,这……
这说话的姑娘不正是苓苓吗?
苓苓!你……你怎么找到此地来了?
啊!你快点儿走吧!巫山飞猿不是好人啊!
他在暗中焦急,可是,苓苓并没有走,巫山飞猿更发出一声淫邪而奸狡的诡笑:
“江哥哥?小丫头,什么江哥哥海哥哥,我这猿哥哥不是一样么?来,小宝贝,让我亲亲!”
一声声,一句句,像是利剑穿进了江雨舟的耳中,他似乎看到了巫山飞猿淫邪的嘴脸,他恨不能一下冲出去?把巫山飞猿撕成八块。
可是,他现在办不到!他只能提心吊胆地静听待变!
“滚过去,你这个坏人,我不理你!”
“哟,小丫头,你倒够凶啊?哈哈!没关系,愈凶的愈够刺激!”
“啪!”
“嘿!你敢打我?叫你尝尝我的手段!”
唏哩哗啦,头顶上传来争斗的声音,江雨舟知道苓苓随高原矮叟学艺不久,绝对不是这淫毒的巫山飞猿之敌。
一点也不错,仅止盏茶时分,巫山飞猿似乎已占尽了优势,只听他不停地哈哈狂笑道:
“小丫头,我看你还能退到哪里去?你看到没有,后面是万丈深渊,你要不乖乖地听我,哼!我只要轻轻一掌,就能把你打下去!”
江雨舟听得心头狂跳,无计可施。
“鬼丫头,你听到了没有?”
“哼!你再要不说我就下手了!”
“江哥哥!江哥哥!你在哪里?这坏人要欺侮我,你快来哟!”
小妮子危难之时信口呼来,愈见其对江哥哥信赖之深。可是,她又怎知道江哥哥此时身不由己,虽然近在咫尺,犹如远隔重山……
最难过的还算是江雨舟,平日他纵然遭逢生死大难,亦从无畏惧之情,可是此时此境,却由不得意动神摇如同万剑穿心。
他能怎样呢?
他无力救她!
可是,他能耳闻他心爱的苓苓被巫山飞猿……
也罢,苓苓今日若有好歹,我江雨舟就立即停止修习太阳真诀让壁上烈焰把我烧成飞灰。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焦急无措之际,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怒笑:
“哈哈,贼崽子,凭你也敢欺侮人么?”
这声音,如同层云密布里透出一线阳光,江雨舟在心灵深处暗呼一声:
“醉乡老顽童!”
一点儿不错,来人正是那滑稽可笑但功力通玄的醉乡老顽童,苓
苓娇呼一声:
“义父!你怎现在才来啊!这坏人欺侮我!”
“我晓得,好孩子,看我剥他的皮!”
“嗯!我不要看,我怕!”
“哈哈!你这孩子,自从复明之后可替你带来了不少麻烦,这有什么不敢看,好,那我叫他由这断崖上跳下去怎样?”
江雨舟一闻醉乡老顽童赶来,立即转忧为喜,及至听到苓苓双目已复明,更是欣喜若狂,要不是哑穴被制,怕不早已欢呼出来!
就在他因为不能见到苓苓,而感到无限遗憾之际,突闻巫山飞猿寒声怒笑道:
“哼!你这老鬼是谁,竟敢当着我巫山飞猿滥发狂言?”
“啊!你就是巫山飞猿么?我醉乡老顽童久闻大名,今天非得领教领教不司!”
“醉乡老顽童?你……你就是醉乡老顽童?”
“怎么?你没听说过么?”
醉乡老顽童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名震武林,巫山飞猿哪会没听说过?江雨舟在山岩之下,只听到一片沉默,事实上巫山飞猿闻言之下。只吓得脸色骤变,情不自禁地连退数步。
醉乡老顽童见状大笑道:
“巫山飞猿,你是自己跳还是由我动手?我看还是你自己跳罢,你不是叫飞猿么?飞猿跳涧,苓苓,你说好看么?”
巫山飞猿绝望中,顿生拼命之心,就趁醉乡老顽童说话分神之际,蓦地大喝一声,运集了毕生之力攻出两掌。
醉乡老顽童是何等人物,表面上心不在焉,事实上巫山飞猿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他的监视之中,就在巫山飞猿两掌攻到之时。
突然,老顽童发出一声哈哈大笑。
“苓苓,看义父玩猴子给你看!”
这位老人家真是名符其实的“顽童”,只见他说做就做,话音一落,身形业已转了出去,右手一探,猛抓巫山飞猿的屁股。
巫山飞猿一下没有闪开,只听哧地一声,背脊上立被抓开五条血口,鲜血淋淋,奇痛入骨。
醉乡老顽童有心慢慢地折磨他,出手之际,仅仅三成掌力,一招得手,第二招跟着又来。
一时掌影翻飞,但闻劈劈啪啪,巫山飞猿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在山头上左转右转,刹那间被打得鼻青脸肿。
事实摆在眼前,他知道今日要想逃走,恐怕比起登天还难。这种卑鄙之徒,毫无骨气可言,一念及此,立即两腿一软跪了下来,颤声哀呼道:
“老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
醉乡老顽童见他这般奴颜卑膝之状,更加心头火发,瞪目怒笑道:
“哼!你这话真是太客气了,咱们还胜负未分嘛!”
“老前辈,我巫山飞猿有眼无珠,只要你老人家今天高抬贵手,今后一定唯命是从!”
“你这话是真的么?”
“真的!真的!只要你老人家吩咐,叫我吃屎也干!”
苓苓姑娘一片纯真,见状竟忘了先前他欺侮自己的狠相,不觉噗嗤一声道:
“呸!脏死啦!”‘
巫山飞猿心机甚深,一闻此言,就知姑娘家面软心慈,一定较醉乡老顽童容易说话,因此飞快地转过身来,求道:
“姑娘,我求求你大发慈悲,只要你今天放了我,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醉乡老顽童看透他一肚子坏水,哪肯轻易放过他,未等苓苓姑娘开口,立即哈哈大笑道:
“赴汤蹈火么?那太严重了,还是来一手猴子跳涧吧!”
醉乡老顽童存心要把他逼下断崖,话音一落,立即向他缓缓走去:
巫山飞猿吓得三魂皆冒,顿时浑身打颤,苦苦哀叫道:
“姑娘,姑娘救命!”
小妮子天性仁慈,见他那副丧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心下一软,忙向醉乡老顽童道:
“义父,看他可怜兮兮的,就饶了他吧?”
“那你不想看猴子跳涧了?”
“嗯!我要问他看到江哥哥没有!”
“哼!便宜这贼崽子了!”
醉乡老顽童话音一落,立即收了嬉笑之态,目注巫山飞猿沉声喝道:
“论你之行,就该立毙掌下,既然苓儿为你讨饶,今天姑且从轻发落!”
“多谢老前辈!”
醉乡老顽童见他意欲就此开溜,顿时断喝一声:
“且慢!”
巫山飞猿又是浑身一颤,满脸惊惶之色道:
“前辈,你……”醉乡老顽童如同未闻地沉声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走了吗?”
“前辈是说一…-”
“你号称巫山飞猿,想必对巫山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