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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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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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轻功,说将来受人欺负时跑得快些,但却不教我拳脚,说一来是时间不够,他不便在当地久留。二来说我年纪太小,脾气又急躁,学了几手拳脚,将来只怕是惹事的多,反倒是祸害。”说到此处,撇了撇嘴,显然对当年那乞丐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她细细思量,觉得那老者说的话的确不错,而且她性喜好事,极想学得一身功夫,至于什么锄强扶弱,倒是想得甚少,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未想到长远的事。

那老者听得她的话,不禁更是发笑:“那乞丐说的果然不错,你没学得拳脚已然这般喜欢多事,倘若让你学了功夫那还了得。除非你当真成为高手,否则二三流的功夫学了反是害你。”二娘忿忿道:“你们这些大人好生讨厌,既然说我不该学,那么又何必想收我为徒?”

那老者道:“我收你为徒,就是想教你上乘功夫,将来你学成之后,能欺负你的人便少,自然能保护自己。”邵天冲心中怦然一动,锄强扶弱四字在二娘听来并不如何,在他听来却颇为诱人,他日常见贪官乡绅欺压百姓,心中十分不平,但有心无力;若学了功夫,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自然是好。

他看向二娘,二娘也正看着他,眼中似在询问他是否要答应。他微微颔首,显然十分愿意。二娘于是转头向那老者道:“做你徒弟也行,你也收了我天冲哥哥我便同意。”她本以为那老者如此热切想要收她为徒,再收个邵天冲自然毫无问题,孰料那老者大摇其头:“不行,这小子迂腐不堪,极为不投我脾胃,收他为徒,将来要坏我名声。”二娘大愕之下,冲口道:“你若不收我天冲哥哥,我也不做你徒弟,哼!”她一扭头,便不理睬那老者。那老者仍是摇头:“我是肯定不收他的,教这般迂腐的徒弟,有损我声名,不收不收!”二娘大急,向邵天冲连使眼色,想让他求那老者收徒。

但邵天冲听得那老者不愿收自己为徒,心中尽管十分失望,却也不愿求他,一来他有几分傲气,颇不愿求人,二来听得那老者回得如此绝,自知再求也并无多大希望,便只是朝二娘摇了摇头,道:“你跟老伯去吧,我们不必强人所难。”二娘发起急来,若不是想到身在屋顶,肯定要大跺其脚。她转头向那老者道:“我天冲哥哥不做你徒弟,我也不做了,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不会离开他。”她一脸忿忿之色,便想从屋顶跳下去。那老者一把拉住她,踌躇一下道:“你若肯做我徒弟,我就将你们一块带走,虽然只收你为徒,但也不会让你这个呆哥哥饿死,你们两仍然在一起,不会分开。”二娘怔了怔,看看邵天冲,想征得他同意。

邵天冲也怔了半晌,自忖虽然有些不愿,但若不答应,不但自己,便是二娘也性命难保,现下已经被黄府怀疑,只怕逃不出他们的追捕,只得勉强点了点头。二娘心下微喜:“那老头儿收了我做徒弟,又肯带上天冲哥哥,就算他不收天冲哥哥做徒弟,难道还能管得住我教天冲哥哥?他教我什么,我便照样教给天冲哥哥。”想到此处,十分得意,不觉便露出笑意:“好罢,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那老者见她态度忽然转变,脸露喜色,心中已有几分猜到她的小九九,却也不说穿,只是一笑:“你答应便好,你向我叩三个响头,算行拜师之礼,我便带你们离开这里了。”

二娘咕哝道:“还要叩头这么麻烦。”在屋顶上便跪下,叩了三个头。屋顶微斜,跪着极不方便,这三个头便叩得十分马虎,装腔作势,殊不敬重。那老者却也不介意,呵呵一笑,又是一手抓住一人,跃下屋顶,带着他们飞奔。二人也不见得他跑得有多快,却觉得耳边风声微带,脚下半悬,不由得都是十分佩服。那老者沿着太湖一直急奔,渐行渐向郊外,毫无疲态,依旧是精神奕奕,气息均匀。两个孩子偷看他脸色,觉得他虽然头发半白,但双眉漆黑如刀,一双眼睛偶尔精光一闪,脸上也不见得有多少皱纹,细看之下,似乎并不如初识时一副糟老头子的模样,要说年纪究竟有多大,那也难说的很。乍一看时,他是弓腰佝背,举止迟缓,急奔时背脊却挺得甚直,脸上虽显沧桑憔悴,却并非十分苍老。不由得都是十分好奇。那老者双眼向前,却知他们在偷眼瞧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喝道:“两个小娃娃看什么?”二娘忍不住道:“师父,你多大年纪了?”那老者笑而不答。二娘咕哝道:“什么也不说,以后人家问起我师父是谁,我只好说,是个糟老头子,不晓得姓名,也不晓得年纪,更不知道哪来的。”那老者道:“小丫头,你不用激我,既然收你为徒,我自然会告诉你。一会就到我所住之处,慢慢再跟你细说。”二娘这才高兴起来。

没多久,果然见到前面近郊有一处绿柳环绕的庄院,占地之广,令人咋舌。院中隐隐露出飞檐碧瓦,精致豪华。邵天冲和二娘都吃了一惊:“难道这老头子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瞧这气派比黄家更要大得多,难道竟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居所?”正猜测间,那老者却带着他们绕向院后。那庄院极广,院前绕到院后尚且绕了里许的路。院后红墙内露出一树红梅,娇艳欲滴,这所庄院依山傍水,四处风景极为秀丽,院内显然也是豪奢已极。那老者在院后小门停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后门大锁。两个孩子又是奇怪又是失望,看他从后门进的模样,显然不是这庄院的正主人,二娘更猜度:“莫非他也是跟我一样,想从后门进去搞什么鬼花样?不过这青天白日,可不好使。”正想着,那老者已打开门走进去,回头招呼:“进来,这便是我住的地方了。”两人都呆怔在那里,不知所措。只见后院内一座假山,虽说是假的,却也峻峭奇秀;近院门处种着一树树红梅,暗香浮动;院内楼阁亭榭,无不精致素雅,比之黄府的豪华俗套,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单一个后院已经如此,前面可想而知。“进来啊,两个小傻瓜站着干什么?”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迈步进院。那老者将他们带到院角一排屋宇,指着旁边一幢阁楼道:“这里你们不许随便进出,我们住这一排。”他又指指院角那排青瓦精舍,看起来,这排青瓦房像是下人住所。邵天冲和二娘自幼露宿街头已成习惯,看到这样的精舍已经觉得十分豪阔,推门走了进去,屋里虽然不算大,却整齐洁净,纤尘不染。床上被褥崭新,红漆木桌泛着亮光,雕花窗棂下透出一丝阳光,照在窗边桌上的一束红梅上。这里显然是每日有人打扫整理的,这束红梅也十分新鲜,但却不像有人住过。那老者道:“这里并排三间房,我住东首一间,剩下两间你们两各选一间,此处乃是仆人的客房,从无人居住,这整个听风榭也只有我一个人。”二娘好奇的道:“这座庄院叫听风榭?这么大庄院你一个人住?”那老者道:“当然不是,这座院子叫听风榭,这整个庄院有许多院子,你们不可随便乱闯,除了听风榭之外,都有很多人,你们随便乱闯被人抓起来我可找不着你们。”二娘愕然:“这个院子只你一人居住?为何别的院子却有许多人?你又是这院子的什么人?”那老者缓缓道:“你们在湖州这么久,可曾听过慕仁山庄?”邵天冲道:“慕仁山庄?我曾有耳闻,听说慕仁山庄的庄主是个武人,在湖州地界声名显赫,别的却不知。想不到竟在这么远的郊外,而且座落得如此豪华阔绰。好像比黄家更有钱。”

那老者点点头:“学武之人钱本来得容易,倘若其心不正,则更易暴富。这慕仁山庄乃是世家,祖上原本富有。这里便是慕仁山庄,我在慕仁山庄只负责看管这听风榭,此处与山庄别的亭院不同,只有我一人居住。”邵天冲心下暗惊:“他一个慕仁山庄看门的老头,功夫便如此了得,那庄主岂非神人?”只听得那老者又道:“你们平日不要乱闯山庄,庄内路多人杂,我身份卑微,倘若你们有所差池,我难以保全你们。倘遇上庄内人,我身负武功之事,你们切不可向任何人提及,更不可说是我徒弟,只说是我远房亲戚,父母双亡,你们兄妹前来投靠我。你们可记得?”二娘道:“你的武功不是跟庄主学的?庄中人不知你身份?那你一身好功夫,偷偷躲在这里做看门人做甚么?还要我们跟你一样偷偷摸摸,连真实身份都不得说,真是好生无趣。”那老者沉着脸道:“我说的话你们听着记着便是,倘若做不到,现在就走。”一路上他一直嬉笑随性,从未这般严肃正经的跟他们说过话,二娘知道此事必定关系重大,开不得玩笑,但她个性调皮,岂肯乖乖答应?因此虽知不能说笑,仍是朝那老者扮个鬼脸,吐吐舌头道:“我偏偏要乱跑乱走,气死你。”那老者听她口气知道只是口中逞强,脸上略有放松,道:“我复姓公孙,单名一个正字,你们两个小娃娃姓甚名谁,祖籍何处?”邵天冲答道:“我姓邵,名天冲,家在何处早已不记得。我妹子叫二娘,她对自己的过去更是一无所知,我们并非亲兄妹,也非同籍,只是流浪中互相认识,便一直相依为命。”公孙正点点头道:“二娘?这是你名字?连姓也没有?”二娘嘻嘻笑道:“是呀,我不知道自己姓甚么,人家叫我二娘,我便叫二娘了,自己也不知道这名字从何而来。”公孙正微微一笑:“你既然无姓,那便随我姓公孙好了。”二娘侧头道:“公孙?有两个字的姓么?我却不知。”公孙正道:“这是复姓,却也平常,并非十分稀少。”拿起书桌上的羊毫笔,醮了墨,铺了一张纸,写上“公孙”二字。对二娘道:“便是这两字了。”二娘看了半天,说:“这个公字我倒是记住了,这个孙字好生难记,日后人家问我姓什么,我定然还是写不出来。”公孙正倒过笔在她脑袋上敲击一下,笑骂:“天生的懒丫头,这么个字都记不住,日后让人笑话。”二娘摸摸脑袋,噘着嘴道:“你做我师父,是要教我功夫,不是叫我读书写字罢?否则我现在就趁早溜之大吉为妙。”公孙正笑道:“好罢,不逼你读书写字,你总得识得自己名字,别的字可以不识,你自己的名字必须会写。”在公孙后面又写上二娘两字,递上笔教她自己再写。二娘一把握住笔,随意画了几笔,大致上倒也写出几个字,不过却不见得像她自己的名字。她拿着纸左看右看,颇有得意之色:“我果然是天资不错,学写字也是一学就会。将来好歹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不会将人牙齿笑掉。”她自鸣得意时,公孙正和邵天冲在旁已然哈哈大笑,她却毫不理会。

正文 第一章 迷离身世

自此之后,他们便在慕仁山庄居住下来,只是平日公孙正管他们甚严,既不许他们去别院中乱闯,也不许他们随便去镇上,防止被黄家人发现。以二娘好动的个性,本不肯这么老实闷在家中,但她性喜习武,每日公孙正严厉督促,教她打坐养息,刀剑拳脚,稍有懈怠便即呵斥,她不得不老实练功,每夜趁公孙正入睡还要将白日所学偷偷教邵天冲,自然再无闲暇到处玩耍惹事。每日里她总是教到半夜三更,邵天冲白日除了帮公孙正打扫院子,可以休息半日,而二娘却只能睡上二三时辰。她这年龄本是最贪睡的时候,但为了习武,居然也就能挨了下来,很少有倦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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