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家,做个道姑,回来便摇身一变,成另外一个人了。然后就堂而皇之地接回来,从儿媳妇变成了自己的老婆,这皇帝,也着实当得潇洒。历史上又有多少皇帝能如此随心所欲,还不被骂做昏君的?不过对于历史上这个百花公主,莫问却没有丝毫印象。李元昊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叫李蓉蓉,他还真不了解。自己穿回来的世界,到底是不是大宋,是不是历史上的大宋,莫问心中不禁觉得有几分疑惑。
“蓉蓉啊,若是你不许,父王知道,以你的性子,宁肯死,也不会嫁给他。可是你要将父王置于何地?将整个西夏的百姓置于何地?”李元昊也不对莫问说什么,也不迁怒与他,只是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女儿。“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痛?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处于帝王之家的难处?”
“父王,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对不起你。”李蓉蓉眼泪不断地落下,心中万分难过。
“父王也不怨你,你有你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都是父王无能,才要委屈你嫁给大将军。可惜啊,可惜我西夏没有更可靠的将才!”李元昊将李蓉蓉和莫问扶起来,两个人却都是不肯起身。他只得摇摇头,叹口气:“罢了,罢了,趁着如今大婚之期还未到,父王替你隐瞒几日,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远走高飞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李元昊说完,扭过头去,不愿再看李蓉蓉。
“父王,父王!”李蓉蓉跪着爬到李元昊身前,抱着他的双脚痛哭着,“父王,女儿不好,是女儿对不起你。女儿不配做西夏的公主,女儿对不起西夏,女儿是西夏的罪人。”
莫问脸色沉重,看着这父女两。擦,这跟小说情节,真像。莫问真想抬头45度望天,可惜这样的情景,似乎十分的不符合。人家父女两悲戚不已,还都是因为他这个外来人拐走了他的女儿,堂堂西夏的公主。自己怎么能当着他的面,显得如此不以为意呢?这多不礼貌啊,再说了,人家女儿对自己一片痴情,无论怎样,自己总该有点回应才好。只是莫问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于李蓉蓉的遭遇,他同情,他愿意娶她,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对自己情深意重。那女子太过痴情,他不忍心拒绝。可要说到这心中有几分爱意,他自己却也不知道了。上一世,做了一辈子杀手,杀了无数人,他根本不知道何谓情,何谓爱。当然也就不知道,面对李蓉蓉,自己是否真心相爱。不过,眼下这情况,自己必须这么做,否则,就是一个恩将仇报的残忍之人。
“大王。”莫问终于开口了,他将李蓉蓉牵起来,替她擦干眼泪,将她搂在怀中,给她一个肩膀依靠。李元昊不禁对这个外来的异乡人感到颇有几分吃惊,看来自己的女儿,眼光果然不凡。这男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行为却是这般与人不同。莫问倒是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当然,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二十一世纪,大街上牵手相搂的情人多了去了,见怪不怪,他早已经习惯了。可惜他没有想到,李元昊,人家是西夏人,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子民。再说当着人家西夏王的面,这动作,也的确有点过分亲昵了。
“年轻人,你以后要是不好好待我女儿,整个西夏都不会放过你。”李元昊看着莫问,不容置疑地说到。
“大王误会了。”莫问却是轻描淡写地将这句话掩盖过去,没有任何一丝被吓到的迹象。李元昊见到不禁在心中暗赞,好气魄!
“哦?”李元昊不禁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
“我既然要娶公主,那便是自然要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娶。没有能力,又岂敢让公子跟着一个穷小子吃苦?”莫问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地说到。
“你……”李蓉蓉一脸不敢相信,看着莫问,不知道他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莫问给她一个安慰的手势,叫她放心,一切有自己在。
“你一个外乡人,什么都没有,居然敢跟我夸下这样的海口。”李元昊故作生气,带着怒色。
“不是海口,既然我莫问说了,就一定会做到。难道大王还不相信吗?”莫问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脸上写满了自信。
“好!好气魄,我欣赏!”李元昊突然大笑,“女儿,父王祝福你们!”
李蓉蓉满脸的不解,看着这两个男子。
“蓉蓉放心,我去见将军,你在这里等消息,等我。我一定回来,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莫问对着李蓉蓉真挚地说到。
李蓉蓉点点头,坚定地看着莫问:“我等你回来。”
又要选花魁了 (1)
段思廉骑在马上,调转马头,最后朝这个皇城看了一眼。大宋最有权力,地位最高的城市。若是论繁华和美丽,倒不见得称得上第一。不顾,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却是有无数故事,是其他任何城市都比不上的。那个紫禁城,曾经圈禁过多少美丽的容颜。皇城里的女人,就像花儿一样,开了又谢了,谢了,又有新的花儿进来。看着那些容颜老去的女子,呆在皇城里苦苦等待,终究等到了吗?段思廉不禁感到十分沧桑,相比较起来,皇城之外的女子,也是有几分幸运的。那入宫的,并不见得都喜欢入宫。那得宠的,也并不见得都是想争宠的。只可惜,那个地方,有无尽的荣华富贵,却要用一辈子的苦等与孤独去换取。这样的交易究竟值不值得?或许在皇帝眼中,这样的交易,是很值得的吧。所以才会招无数女子入宫放置在一旁,哪怕是做个花瓶欣赏。可惜,又有多少人明白,那女子心中的苦楚。有的花朵,一辈子也绽放不了一次。若说女为悦己者容,那么那些衰落的花朵,曾经可否为谁妆容过?
停留片刻,段思廉策马便往南走去。那里,还有一个他牵挂的人。那是他欠下的债,注定这一生要为此牵绊。
“客官,您几位?是要住宿呢还是喝茶?”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段思廉。
“住宿,一位。”段思廉觉得这几日赶路奔波,倒是有几分疲倦了,简短地回答道。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又是七天了。流云也没有传任何消息给自己。看来,莫问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也不知道莫问到底如何了。这没有消息,段思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喜该悲。也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客官,菜来了——”小儿将饭菜一一摆放好,笑着对段思廉道:“客官,这可是小店的特色菜,您好好尝尝!”
“嗯。”段思廉微笑着点点头,店小二便热情地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这几样小菜,虽说所用材料普遍,做法也不见得有多独特,这风味倒是别具一格,令人赞叹。清新爽口,也着实好吃。段思廉不得不佩服,这样一个小镇上,也会有这般的客栈。想起当日在扬州再次遇见柳晗月和莫问,柳晗月对那家客栈的饭菜,赞不绝口。这么一想便想到了流云,那个温柔如水般的女子,做得一手好菜。可惜,自己终究是没有那个福分迟到了。
只是段思廉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路上的一举一动,流云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边是莫问当初设计的遍布全国上下的连网状情报站的作用。
“你们听说了吗?花魁选举,又要开始了。”一个声音在段思廉耳边响起。一听到花魁这个词语,他心中便是一阵紧。
“据说今年报名的姑娘又比往年多了不少呢!”
“能不多吗?若是一朝入宫的话,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连带着整个家族都受荣耀呢。这种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有哪家的姑娘舍得错过?”
“是啊是啊,这么好的事情,谁舍得错过呢?”
“可不是吗,现在这年头,真是生一个漂亮女儿,胜过生十个儿子啊。”
段思廉听着这些议论,不禁觉得有点头疼,想要回房休息休息,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如今也是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了,任凭他怎样躲,也避不掉。
“可是听说当年的扬州花魁,是拼死拼活也不肯进宫的。”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众人中间发出,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段思廉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的担忧又增加的了几分。当年的事情,按理说,应该没有外人知道。
“你是谁啊?”
“就是,你是什么人,你怎么敢夸口这么说?”众人听到他的话,不禁都觉得十分惊讶,大家齐齐地质问道。
“别管我是谁,但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年扬州花魁,就是死也不愿意进宫。宁愿做一个妓女,也不愿意到东京去。”那男子脸上十分淡漠,表情中还带着几分敬佩。似乎对于扬州花魁,他十分欣赏的养子。
“老哥啊,我记得按照规定,每个地方的花魁都是要送入宫中的吧,最后能不能放出来,就看皇上的意思了。若是皇上看上了,那么封个位子,日子倒也可以过得衣食无忧。想着一方花魁,也定然不是什么俗物,皇帝也定会收入囊中,不愿放出宫。只是不知道这位仁兄所说扬州花魁,是哪一位?既不愿意入宫,那么为何要去选花魁?”一个男子很在理地问道,对于眼前男子所说之事,颇为怀疑。
“扬州现今也就一位花魁,诸位不信,可以去扬州打听。至于当初她是如何逃过官府那一劫的,在下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个扬州花魁啊,当真是个尤物。可是呢,再稀有的尤物,都逃不过时光的追踪啊。这眼看着,又会有新的花魁产生了。大家也都只看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当初那个名动四方的人儿,一舞倾城。”男子说得投入,喝了一杯酒,带着几分醉意,却似乎深深地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众人看他那般神情,不觉相信了几分。尤其是看到那如痴如醉的养子,恨不得立马见到他口中的扬州花魁,好一睹为快。同时又带着几分阴差阳错的感叹,可恨自己生不逢时,怎么没有亲眼见到那一舞倾城的美丽呢。
又要选花魁了 (2)
“世间事,也不过如此吧。”段思廉独自喝着茶,淡淡说了一句,“再美丽的东西,也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人们所遗忘。”
茶客们也都唏嘘不已,听到段思廉这么一说,陡然由之前对于花魁的赞扬而变得沧桑万分。
“是啊,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够常保容颜,能不老去呢?可是呢,这世间美丽的女子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长大,真不知道这美丽之人,是为自己而生,还是为了皇城中的那个人?”那男子接着段思廉的话说到,同时看着段思廉的双眼,颇有一种千里遇知音的感觉。段思廉也不避开,两人隔着两张桌子,遥遥相对,举杯相饮。
“不过要我说啊,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值得了!”一个中年的男子喝着茶,吃着小菜,笑着道,“若是我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一定送她去选花魁。选不上,那样是有头有脸地露了一把,最后也能嫁个公子啊什么的。要是选上了,做了皇上的妃子,那我岂不是皇帝的岳父了!”男子沉醉在他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哈哈大笑。
“王老七,就你那女儿,醒醒吧!哈哈哈!”其他众人听到这句,纷纷大笑起来。
段思廉也不介意男子的话,轻轻笑着,喝着茶,吃着菜,心中倒也放送了一分,毕竟,那人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不知道那事的经过。即便是知道,他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