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去(2)
“我们走得急,也来不及跟义父说。我已经通知秦斌,让他在我们走后将消息送到义父那里。只是此事目前万万不可张扬。终究是西夏公主,关系到西夏和大宋之间的交往。若是万一那个驸马不是莫问,这般闹下去,恐怕西夏和大宋必然交战。目前西夏和大宋的关系,已经是十分不容乐观了。战火一起,遭殃的,还是老百姓。”流云对柳晗月细细地说到,心中所思所想,不仅仅是莫问。自从流云意识到了莫问宏伟的计划之后,便明白了他对天下百姓的关爱。虽然莫问嘴上总是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的胸襟,他的气度,他的能力和才智,无一不表明,他是一个可以与朝廷抗衡的人。既然莫问这般,流云认为,自己做事也不能仅仅只自私地考虑自己了。既然自己要帮助少爷成就大事,那么必然要承受普通女子所不能承受的苦楚和艰辛。
“姐姐说得也是,这么远的路程,要是真的说了,包大人也未必见得放心,肯放我们走。”柳晗月点点头,将包袱系好,被在身上。她其实也明白一两分,包拯虽然好心好意帮助她们,但是同时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难免有些监视的嫌疑。只是柳晗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搞不清楚,莫问和包拯之间,除了上次那件案子之外,还有什么纠葛。
“我们走吧。”流云也将包袱拿好,对柳晗月说到。刚刚正说着包拯,门外便有人敲门了。
流云和柳晗月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难免有几分疑惑和警惕。
“什么人?”柳晗月大声问道。
“是我,展昭。包大人来了。”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回答着。
流云皱了皱眉头,放下包袱,到外面去将门开开。包拯带着展昭出现在门前,两人看起来似乎都很高兴的样子。
“义父,你怎么有空过来,快进来坐吧。”流云笑着对包拯说到,将两个人迎了进来。柳晗月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心中想着,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包大人,展昭兄弟,你们来了啊。”柳晗月笑着,将两杯茶送上去。本来一切已经收拾妥当,两个人准备走了,这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柳晗月便只得趁着流云刚刚开门的功夫,将茶叶茶杯取出,就着还剩下的开水勉勉强强泡了茶,以希望包拯看不出什么岔子。
流云微笑着看着包拯和展昭,虽然柳晗月的心思也细腻,只是流云知道,仅仅靠这些是瞒不过包拯的眼睛的。
“云儿,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包拯刚才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一个仆人都没有,院子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似乎都已经打点好了,准备离开了一般。
“义父,实不相瞒,我和月儿妹妹打算离开。”流云也不打算再瞒着包拯了,即便自己不清楚朝廷和莫问的关系,但就之前的情况看来,也没有什么恶意。朝廷似乎也是在派人保护莫问。
“哦?”包拯听到这句话,着实吃了一惊。这么一年多以来,流云对于包拯来说,也算是了解了很多。他过去一直认为,世间女子,少有聪慧过人的。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遇到了。流云这般聪慧的女子,难得一见。而她身上,还有诸多难得可贵的品性。莫问失踪之后,大家都担心她会受不住打击,没想到她却坚强地站了起来,扛起了一切。虽然包拯不知道莫问在做什么,但是他也听闻过大风寨的事情,想必莫问如今也是大风寨的寨主了,身后也是有一堆子事情。如今都落在了流云肩上,还真是难为了这个女子。而她这么坚持着,从来未放弃过,不知道为何,如今却突然要说走了?包拯觉得,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哎,你们要走了?为什么呢?”展昭倒是十分直接地问,想也没多想。
包拯也用同样疑惑的眼光看着两个人,柳晗月面色带着一丝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所以一切还是交给流云去处理,她自动地退后坐在了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义父,我们得到了新的消息,是关于少爷的。”流云面色略带沉重,吐出这句话。
包拯看着她和柳晗月的样子,心中也猜测是不是莫问有了什么消息,所以她们才这么急着要离开,甚至连句话都不给自己说。要不是自己因为庞家的事情,来向流云说一声,庞统死了,那么岂不是还会错过连她们走了都不知道?
“什么消息?”包拯面色亦是沉重,每每提及莫问,他都甚是担心。一根弦就像是绷得紧紧的,一触就会断一般。他不敢去碰触这根弦,这般虚弱,他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虽然断案侦查,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可是这男女之情他却并非有十足的把握。况且,这个莫问和流云,都并非普通人。暂且放着莫问皇子的身份不说,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是绝对不可以以一种对待十六岁的孩子的眼光去看待的。当初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莫问的身份,他便感受到了莫问身上不可抗拒的霸气。还有那股睿智,他不得不佩服。后来的接触更加证明了这一点,莫问的很多想法,甚至是所说的词语,都是他闻所未闻的,甚至是从来没有想过的。看着流云面色这般沉重,包拯担心不是什么好消息。一年多的时间,一直没有消息,倒也不失为一种好消息。突然有了消息,心中却总是紧张担心的,生怕从流云口中说出来的是坏消息,甚至最坏的,是莫问已经死掉了。即便这种可能,他早已预想过。
“义父,有传闻说,西夏的百花公主大婚,而驸马,则跟少爷很相似。”流云经过这些年的打磨,已经变得十分镇定,面对各种事件,能很好地应对自如了。
“百花公主?”包拯又是吃了一惊,“消息可靠吗?据说这个百花公主,对各个王公贵族的追求都视而不见,在西夏,比起李元昊的那些儿子来,更有作为,更有智谋。而且,这个女子,据说是个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人。”包拯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还有几分诡异,那种有一张网迎面扑来的感觉,令他有些不安。再怎么巧合,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消息很可靠,新驸马叫莫问,不是西夏人,是被百花公主救回宫中的。因为被救的时候,那人被打成重伤,昏迷了七天七夜,醒来之后,倒也一切正常。”流云双眸湿润,咬着“正常”两个字,心中却是无尽的悲伤。
柳晗月在一旁听着,也是悲痛万分。怎么可能正常?如果真的是莫问那个臭流氓,他怎么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就算是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把流云也忘了?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那个莫问,但是这种种迹象表明,那个人,就是莫问。即便只是听到这些消息,柳晗月也觉得胸堵,伤心不已。可想而知,流云心中是何等悲痛。只是,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流云。亦如当初听到莫问生死不明的消息的时候,柳晗月觉得,自己是那样无能,那样乏力,那样无助,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会做。可谁又能来帮帮自己?谁又能来替自己分担心中的悲伤?人世间的事,又有谁,能够替谁分担的,何况,还是最为苦涩的悲伤。
“这么说来,倒是有可能是莫问了啊。”展昭完全没有注意到流云眼中的悲痛,倒是若恍然大悟一般,说了一句。
“云儿,你不要太难过了。”包拯突然觉得十分为难,应该如何去劝说?说这个消息好,那为何莫问要娶西夏公主?难不成将流云和柳晗月都忘记了?这对于她们两个来说,无异于是宣判了死刑。可是要劝说流云莫相信这个消息,那么莫问如今又在哪里?这般音信全无地等待,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义父,你不用替我担心。这些年,我什么都能承受了。”流云倒是明白包拯的难处,反倒是自己先说了。
“云儿,西夏不同于大宋,一切都要注意。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注意安全。无论结果是什么,答应为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本府也知道,劝不住你,也拦不住你。所以,你一定要记着,凡是,要以大局为重。”包拯只好如此说道,事关西夏公主,那么便不得不牵连到西夏和大宋的子民百姓。如今两边关系吃紧,虽然说战争是迟早的事情,但却是老百姓最不愿意见到的。
“多谢义父。父亲放心,我一定要去西夏的,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还要留着命,等少爷回来,把一切都交还给他,这才不枉费了他对云儿的教导。这些年,也感谢义父的照顾了,我明白义父的苦心,会以大局为重的。”流云点点头,双眸中的坚毅掩盖过悲伤,让包拯觉得,这个女子,相当不简单。
“那我们走了。”流云说完,便跟柳晗月一起向包拯行了礼,两个女子拿起自己简单的行礼,便离开了这座住了一年多,等了一年多的宅子。只是,踏出去的时候,她们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不认识我了吗(1)
兴庆的街头,毫不逊色与东京,来来往往的商客,玩耍的小孩,闲逛的行人,让整个街道显得繁华拥挤。薛倪一个人坐在茶馆里喝着茶,依旧是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做一个孤独的杀手,他已经习惯了寂寞。不杀人的时候,便藏匿在黑暗之中,平静地不让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存在。每次翟飞指派给他任务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眨过眼说过一个不字。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虽然这种任务,就跟平时的训练没什么差别,但却终究是不同的。因为他要实实在在地将对方杀死,而不是像训练营里那样,跟同伴过招比武。只是,看着鲜血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相反,心中似乎还隐隐有□□。大概,莫问的眼光真的很准,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一个为莫问做事而生的杀手。所以在莫问生死不明的这段日子里他才会显得如此不安,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静下心。
“蓉蓉,你看,这个簪子挺不错的。”莫问满脸欢笑,将一只玉簪子拿起,给李蓉蓉戴上。白玉吊坠垂落,晃动着,显得格外美丽。
“蓉蓉姐姐,真的,这个真好看。”张蝶依在一旁鼓掌欢呼,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
“来,蝶儿,你看这个怎么样。”李蓉蓉笑着,也拿起另一只玉簪子,放在张蝶依的眼前。
“哇!这个也好好看!”张蝶依长大了眼睛,不住地赞叹,宛若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那姐姐就把这个送你。来,姐姐给你戴上。”李蓉蓉笑着转到张蝶依的背后,将白玉簪子插在她的发间。
“莫哥哥,你说好看不好看?”张蝶依跑到莫问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欢快地问道。
“好看,蝶儿戴什么都好看。”莫问笑着摸着她的头,充满宠溺地回答着。李蓉蓉也笑着走过去,心中却是泛起了丝丝嫉妒。
“老板,这两个簪子,我们都要了。”莫问吩咐道,让下人付了钱,一行人便出了店。张蝶依乐呵呵地一手拉一个人,走在中间,满脸笑容,过得快乐无比。自小,她就没有娘,虽然张临子很疼她,却终究不能给她所有的关爱。况且因为智障的缘故,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所以张蝶依的童年是孤单寂寞又无助的。只是对于她来说,除了童年,便没有其他年龄段可言。这个女孩儿,始终是那么快乐地活着,开心地笑着。即便别人欺负她,戏弄她,笑她是傻子,可她从来不生气。她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那么开心,那么快乐,似乎整个世界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