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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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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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追不上他的,小萱。”黑暗中传来春雷周如的声音:“不许胡闹!你跟去会误他的事。”

她想溜走,只好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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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与贵宾室虽建在同一处,但相距仍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几栋房舍。花圃、院落。这两处安顿的宾客,也性质不同。

宾馆中多是长期食客,身份各异,祝堡主甚至在其中设了性质有如百货店的铺面,供应品应有尽有,甚至可以供应女人陪宿,可知规模不小。

贵宾室却是安顿真正外宾的地方,最多住上十天半月便会离开,因此派在贵宾室伺候贵宾的人,都是一些老成勤快、手脚并不怎么利落的仆妇,伺候贵宾的人不需是一流高手。

祝堡主要求八表狂生的人,负责居处的自卫,原因在此,早已申明不另派堡中的人手保护贵宾,当然含有利用八表狂生一群人的用意。

八表狂生不需祝堡主派人保护,他有充足的人手自卫,甚至表示愿助主人一臂之力,对付入侵的人。

祝堡主捉住了千幻夜叉,八表狂生更是心中大定,入侵的人不过如此,哪用得着他鹰扬会的人相助?

可是,入侵的人是禹秋田。

想起在大力神的店里,酒菜淋身的滋味,他真的后悔了,他的确没有勇气面对武功深不可测的禹秋田。

好在目下人多势众,不需他亲自出手对付劲敌。

他把所有的人,集中在贵宾室四周,布下了严密的防卫网,除了一半人休息之外,全夜分两班警戒,一有动静,休息的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指定的位置,发挥全部阵势的统合威力。

虹剑电梭五女,也分配一角之地。

而不远处的宾馆,防守似乎更为严密些,除了寄宿托庇的四十余名男女宾客之外,祝堡主派了不少高手保护宾客的安全,宾客是天长堡的财神爷,祝堡主有义务提供安全保证。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天长堡保护宾客从来投出过差错,决不许外人找上头来伤害宾客。

自己人伤害是例外,即使发生了也无人知悉。

三更将尽,每个人都提高警觉,睁大眼睛拉长耳朵,留意周遭的动静。

一个灰影,无声无息隐没在宾馆的房舍内,所有经路上的明警暗哨,皆不曾看到形影。

灰影利用房屋花草的暗影,随环境而改变外形的体积,似已幻化为附近的景物,移动时乍隐乍没,令人目力难及。他像一条变形虫,夜间人的眼睛哪能看得到虫,何况是一条变形虫。

有时,他伏在高仅及胫的矮花丛中,体积似乎已缩小了四分之三,人怎么可能缩小至如此极限的?

他就可以办得到,小得不可思议,完全消失了人的形态,似乎手脚和头部都不见了,像在变魔术。

握在手中的连稍剑,更容易隐藏。所穿的衣裤,是他改变形态的最重要道具,张合间便变了形状,连站在左近的人也毫无感觉,变形术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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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秋田早就弄清了天长堡的形势格局,不像千幻夜叉进去就摸不清东西南北。

戒备品严的地方,是聚宝楼全堡中心地带。但他不想操之过急。反正聚宝楼不会搬走的。

聚宝搂并不是他的主要目标,他来天长堡主要是杀人,

杀掉这些涡灭天良,惨无人道的非人家霸。

他曾经被剥光宰杀,与潼被残害的廿九裸尸堆在尸坑等待掩埋。

做出这种惨烈的人间绝事,决不是祝堡主两父子的个人罪恶。

他不是圣人,无法用宽恕仁慈来回报残害他的人。

接近了贵宾室,他的行动慢了下来。

贵宾室是一栋拥有五进房舍的大宅,里面有厅、有堂、有院、有厢,可住宿的客房不下卅间之多,仅供贵宾密议的密室就有五问,可以分别与各种身份不同的人密商。

接近第四进的东厢,第三进住的贵宾,就是鹰扬会的卅余名高手。布下严密防卫网的住宿处。

每一进只有几名奴仆居仕、听候使唤而已,派不上用场,人都不问外事入寝了。

绕过一处屋角,发觉不远处的窗扇,有不曾闭紧的征兆,行家一眼便可看出,窗露了一条缝,有人在窗内向外窥伺。

要把里面的人弄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他在墙根坐下,双手按上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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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有两个人,两个老江湖,武林的高手,在江湖有他们的地位。

鹰扬会的人,没有份量怎能入会?

对面是另一栋房合,有窗有门,门窗都是紧闭的,里面根本没有人住宿。

两个高手利用窗缝向外窥伺,留意任何声息动静,一人监视,一人在旁休息,随时可以发出警讯,透过敞开的房门,通知警告房外的人。

一阵若有苦无,却又可以听辨的声浪,时断时续从窗缝传入,引起监视人的注意,提高警觉凝神倾听,目光落在十余步外那座紧掩的小窗。

“沈兄,你来听听看。”监视的人伸手拉拉同伴的手臂,似乎并不紧张,这种声浪大概不重要:“看你能听出什么来?”

“混蛋!这种紧张时刻,居然有哪一个混蛋抽空偷懒,跑到空屋子里偷香,可恶!”同伴听了片刻,破口大骂:“把咱们这些尽职的人当傻瓜,去他娘的混帐!”

的确像男人女人的争吵、打骂、哀求等等声浪,听得不怎么真切,但仍可分辨。

“唔!听!真是偷香,不打骂了,那女的笑得好淫。”监视的人低声响咕:“沈兄,好像女的不是咱们的人,淫笑声很陌生,但十分撩人动听……”

“老孙,你真驴。”沈兄冷笑:“咱们来的几个女人,要偷欢又何必出去找地方放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当然是天长堡的女人啦!说不定就是对面宾馆中,专门陪宾客上床的滥货。”

“我去看看……”

“老孙,你心痒了?”沈兄一把拉住老孙要启窗的手:“最好忍住火,让他们快活,弄不好自己弟兄反脸,张扬出来要有人倒霉的。”

“总不能让他偷懒……”

“你算了吧!你还不是想去插上一腿?不许去!”

“好吧好吧!”

打情骂俏的声浪,转变成男欢女爱的激情云雨声,但没有效果,两个警卫不再理会。

但窗缝宽了两倍,是老孙在极不情愿中推开的。

片刻,又传来另一种声浪。

最高明的口技专家,可以发出不可思议的各种声音。

琵琶绝技高手,可用琵琶奏出一个市集的声音,而且俭妙惟肖,真像一个千人赶集的热闹的市况。

这次的声浪,又是另一种音波,入耳便令人平空生出疲劳感,随即昏昏欲睡。

老孙很留意刚才的云雨声,心中有渴望,神智也就更易受控制,首先趴伏在窗台睡着了。

沈兄并不知道同伴的变化,天太黑了,伸伸懒腰打了个长呵欠,身子一歪,靠在窗下沉沉睡去。

无法用普通的声音,将好奇的人引出,只好改变方式,用另一种声音控制了,这另一种声音要费劲些。

窗悄然而开,灰影像猫一样滑入,深入堂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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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你说祝堡主与咱们鹰扬会,到底达成了些什么协议?”黑暗中,传出沈兄沉微弱的语音:“咱们不是打算前来用武力解决吗?”

“我怎知道?”老孙似乎仍陷在半睡半醒中,说话有气无力:“江副会主已经把两个人收到,何必使用武力?祝堡主并不蠢,他怎会冒与本会拼个两败俱伤的风险?”

“哦!那两个人到底是何来路?”

“我也不知道呀!”老孙含含糊糊地说。

“你见过他们吗?”

“江副会主派了亲信看守,谁也不许接近。我虽然经过房门几次,怎敢开门瞄上一眼?”

“在哪一间房?”

“就在走廊尽头,密室右邻那一间。”

“很好,很好。”

“咦!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好睡。”

这一晚,天长堡平安大吉。

唯一乱的地方,是八表狂生居住的贵宾室。

八个人被糊糊涂涂打昏,丢失了两个不明不白的人。

—祝堡主紧张的直冒冷汗,不敢张扬。鹰扬会的人搜赢了全宾馆每一角落。

天一亮,全堡进行大搜索,却不敢派人外出搜山,乱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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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脊上的树林中,众人分食仅余的早餐食物。

禹秋田身后,两个气色很差的中年人,躲在一旁进食,一看便知是曾经受过酷刑的人,活动时甚感吃力,轻咳一声便得喘息老半天。

千幻夜叉是个闲不住的人,也许是女人天生好奇多嘴吧!吃完所分的食物,拭净手在禹秋田身旁坐下。

“昨晚真的没杀掉他们几个?”她盯着不远处,背着他们休息的两个人,向禹秋田信口问。

“没有!”禹秋田也信口答,简单明了。

“为何?”

“只碰上八表狂生那些人,我不想牵连不相干的人。”

“伯得罪鹰扬会?”

她说话就是不中听,只知自己不知有人。

“也许吧!”禹秋田心中不悦,懒得多说。

“怎么带了两个受伤的人回来?”

“因为我想到更恶毒的主意。”

走近的李春萱白了禹秋田一眼,不以为然。

“禹兄,你怎么说恶毒两个字。”李春萱提抗议:“天长堡的人所做的事,才真的恶毒,你做的事……”

“别在字眼上挑毛病,小女孩。”禹秋田笑笑说,他一直就把李春萱看成小女孩,李春萱本来就娇小:“以毒攻毒的手段,就叫恶毒。”

“你不懂就走开些!”千幻夜叉看到李春萱就浑身不自在,而且越来越觉得讨厌:“讲手段是大人的事。禹兄,如何恶毒,说来听听!”

“我可没招惹你吧!”李春萱狠盯着千幻夜叉,傍在禹秋田身旁落坐,存心要气气这位美艳绝伦,成熟丰满的夜叉:“我偏不走开!”

“好了,别吵。”禹秋田阻止两人斗嘴:“这两位仁兄,是在天长堡托庇的宾客,花了大把金银,最后被祝堡主用迷药弄昏,送给鹰扬会,作为缔结双方和平共存,暗中相互合作支援协定的交换信物。我要他们两位出现在天长堡的堡门外骂阵,抖出祝堡主出卖宾客的罪行,那四十余位托庇的贵宾,或许可以成为天长堡败亡的火媒。”

春雷周如喂了一声,向两位宾客招手。

“两位,过来坐。”春雷和气地打招呼:“大家既然在一起,何不一同商议商议?”

两人一步一顿,举步维艰走近坐下。

“在下两人再三受到逼供,五脏离位筋骨受损,有什么好商议的?”那位生了一双三角眼的人咬牙切齿说:“一切金凭禹兄作主。”

“在下姓周,周如,请问两位……”

“岁破星白刚。”

“翼火蛇晏鸿。”身材瘦小的人自报名号,人如其人,身材真有点像蛇。

春雷眼神一变,眉心深锁。

“我听说过两位的名号。”春雷眼中有困惑的神情:“你们江南群豪中,没有人够资格远走边疆托庇,也不能让鹰扬会不惜代价来讨取你们,居然……”

“他们两位,有十万两银子身价。”禹秋田接口:“本来我不知道,猜想而已,没想到真猜对了。真正知道底细的人不多,假使让祝堡主知道了,鹰扬会即使多来一倍的人,祝堡主也会毫不迟疑与鹰扬会决死。十万两银子,挑也需要七八十个人,那可能是让人疯狂的银山,谁不想要?”

“十万两银子……”春雷终于想起了:“去年在镇江府城运河码头,湖广的该死税矿钦差陈奉,上贡船被人用砖块掉包,掉走了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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