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1婚礼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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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鹤唳1婚礼卷-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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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云岫出抱着恋雪住进了梅院。 

  恋雪睡得很沉,但两只手仍牢牢地攥着岫出的衣裳,掰也掰不开,云岫出也只好由他去了。 

  风神医来给恋雪诊过脉,松了一口气,说:「不碍事了,恋雪把一直郁积于心的那口浊气哭出来也就没事了,以后只需用心调养。」说完另开了一副药方。 

  这算是整个银雪城新年里惟一的好消息了。 

  云岫出在风云厅里唤醒恋雪的经过,也被下人们添油加醋地传得神乎其神,并以风样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银雪城。 

  大部分人对无双堡的敌意早已消除,转而代替的是对云家大少爷的无限崇拜,在他们眼里,云岫出就像是慈悲的菩萨转世,拯救了他们的表少爷。 

  深夜,大雪刚停,一轮弯月就挂上了天空。 

  皎洁的月光下,风星野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书房。向守在门口的隐堂堂主毅叔打了个招呼,敲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风仲言坐在书桌旁,抬起头,轻轻点了一下,示意他坐下,然后收回目光继续看着书案上的卷宗。 

  良顷,他才又抬头,目光深沉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你怎么看,星野?」 

  风星野略一犹豫,然后毅然说: 

  「他在撒谎,父亲。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我敢肯定无双堡对这件事绝不会一无所知,他们一定隐瞒了最重要的事,还有,无双堡近几年发展这么迅猛,那小子作为继承人,绝不可能弃武习文甘心去读什么劳什子的太学。」 

  「你好像对他很不满意啊?」看着爱子,风仲言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哼,假仁假义,装腔作势。不过父亲,为什么他一喊恋雪就过去了?没道理啊,风神医不是说,恋雪是心里极度自闭,才会对外界没反应吗,还说只有靠他自己一点一点走出阴影,外人没法帮助他吗?」 

  「是催眠。你注意到没有,他在喊恋雪时故意变了音,我想他是以声音为媒介来对恋雪进行的催眠。这是一种源自西洋的医术,施术的必要条件就是安静,绝不能被打扰,有些像原来晋国魔教的摄魂大法,但原理又截然不同。听说在西洋也少有人会,他是在哪里学到的呢?不简单呀,星野,你看出他是怎么做到的了吗?」 

  风星野攥紧了拳头,垂下眼睑略一思索,然后睁开眼睛充满自信地说: 

  「我把恋雪抱回来后,云岫出一眼就明白了恋雪的病症。有了把握后他一改初衷借机挑衅,激得我将恋雪交给他医治,再故意风情万种地一笑,扰乱了所有人的视线,趁机对恋雪进行催眠。最后他故意将场面气氛渲染得那么温柔圣洁,就是想让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保持安静,不被打扰,以免功亏一篑……」 

  说完,风星野虎目圆睁地凝视着父亲,一股无人可敌,睥睨群雄的霸气充溢了全身,少年天生的豪气被彻底激发了…… 

  「父亲,虽然云岫出心机深沉,诡计多端,拥有无人可比的智慧,但我绝不会再输给他了。世上最强的人,只能是我银雪城的风星野!」 

  风仲言欣慰地笑了,望着这个心爱的儿子,银雪城的骄傲,心里生出一种有子如此,夫复何憾的感慨。 

  自己这个儿子从出生起就与众不同,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十岁时天下第一神功——银雪功就已练到五层境界,想当年自己可是练了十八年才达到这种境界啊。 

  这两年由于一切都太顺利,星野没了原本练功的兴致,有了些懈怠。今天随着云岫出这个劲敌的出现,激怒了儿子,彻底挑起了星野的斗志。 

  看亲子,从此江湖将不再寂寞,好戏连台啊! 

  「星野,有信心很好,不过要记住一句话,永远也不要低估你的对手!这也是为父惟一能教你的了。」说完,风仲言转身从书案上拿起他刚刚在看的卷宗,递给风星野。 

  「这是风堂关于这件事完整的报告,你拿回去,看完马上销毁。」 

  「是,父亲。」风星野接过这一堆标着「绝密」的卷宗,转身退出了书房。 




第三章


  顺着花园向后院走去,风星野住的听雨轩就在梅院的斜对面,相隔不到百米。 

  走到梅院门前,他停了停脚步,侧耳听去。 

  已经三更过了,寂静的夜空下,除了簌簌的北风,院里传来了时断时续的哼歌声。 

  是云岫出的声音。他还在哼着白天的那支歌谣。 

  风星野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嘴角慢慢扯出一丝笑容。不错嘛,至少他还算是个好保姆。 

  然后抬脚继续走向听雨轩。 

  回到屋内,挥手让还在等着自己的四个近卫下去休息,直接进了书房。 

  点了檀香,换了外套,风星野这才在书桌旁坐下,打开手里的卷宗: 

  风堂档第00一九七二号,等级:绝密,报告人:风影。 

  天启十二年,元月二十,我持静小姐所中之毒样品拜见了唐门门主唐情,唐门主确认此毒不是「风流」,至于「后悔药」,他没见过,无法断言。 

  天启十二年,元月二十五,联络到风堂驻无双堡卧底(现任职务:无双堡内卫),他报告: 

  第一, 云浩然于天启十一年腊月初七离开无双堡,腊月十二到达京都,住在高升客栈,腊月二十四离开京都,腊月二十八返回嘉州,沿途没有单独行动。 

  第二, 云浩然在京都先后拜见了尚书张子墨,时间一个时辰,翰林耿显平,时间一个半时辰;太子傅,内阁大学士登群,时间三个时辰。 

  第三, 云浩然在京期间,先后有征西将军西侯凯丰,禁军统领张达,九门提督苏林前来拜见,时间无法不足半个时辰。 

  第四, 天启十二年元月初五,无双堡定州分堂报,发现无双堡四名铁卫尸体,初七运回堡内,并有两具女性下人尸体。 

  第五, 元月初八,无双堡大少爷云岫出前往嘉州城西清音观,请回路过该观的武当掌门叶真人。 

  第六, 元月初十,无双堡鸽堂传回消息,证实静小姐中毒身亡,同日,云浩然吐血卧床,请回嘉州名医,回春堂林至理大夫诊治。 

  天启十二年元月十八,风堂京都司司长风清拜见了尚书张子墨,张尚书说无双堡大公子云岫出素有才名,年前传言皇后有意钦点他进太学为太子侍读。 

  云浩然是持静小姐亲笔信希望他能从中阻挠,但此事皇后之意甚决,已无法改变,估计春节一过就会有懿旨了。 

  天启十二年元月二十一,武当叶真人回山,风堂武当司司长风沐拜见了叶真人。 

  叶真人证实,云浩然是请他去察看尸体上的刀伤,六具尸体俱是一刀致命,致命伤用了六个门派的六种刀法,但他仔细察看后发现,凶手应该是一个人,且凶手出刀时施力的方法,用的是东洋一刀流的刀法。 

  …… 

  风星野看完,一动不动,沉思良久。 

  除了上太学的事有出入外,云岫出在其他方面都没说谎。 

  不过上太学这件事这么大,根本就无法隐瞒呀?况且他明知银雪城和张子墨尚书关系好,为什么还要故意来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呢?还有,看云浩然在京里的交往就知道,云家不会没有庞大的政治背景,否则皇后不会对云岫出如此关注。 

  太子侍读,是拉拢还是要胁? 

  天已濛濛亮,风星野合上卷宗,微一使力,厚厚一迭纸转瞬间变成了灰尘。 

  他立起身来,走出轩外。 

  这是一个无限美好的清晨,大雪之后,天空被洗得湛蓝湛蓝,耀眼的朝阳刚刚升起,将洁白的积雪染成了金色。昨夜那勾弯弯的残月还挂在天空的另一端,兀自不肯离去地泛着莹光。 

  风星野长舒一口气,心情愉悦地开始练功。 

  两个时辰后,已近正千,红日高挂,晴空万里。风星野功行一周天,收了最后一口真气,站起身,换过外衣,带着近卫风月走向梅院。 

  隔着老远,就听见从梅院里传出一阵阵丫鬟侍女们的嬉笑声、喧哗声、打闹声。 

  走进门,梅院内早已堆好了两个大大的雪人,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手里还拿着一柄扫帚。满院的丫鬟侍女各自为战,雪仗正打得不亦乐乎。 

  院中凉亭里摆着一张软榻,铺着一张厚厚的吊睛白额虎皮。 

  云岫出斜倚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无比满足慵懒地养着神。 

  云恋雪就坐在他身旁,裹着一身厚厚的裘皮,连手、脚都严严地包了进去,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女孩子们打雪仗,只是一只手,还紧紧地拽着云岫出的衣襟。 

  在他们身后,立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嬷嬷,不时地往恋雪口里塞着零嘴。 

  风星野站在门口略一环视,径直朝凉亭走来。 

  走进凉亭,见云岫出不睁眼,便迳自在软榻的另一侧坐下,也不理他,只有一声没一声地逗恋雪说话。 

  半晌,才倏地回过头来,对云岫出说:「知道你像什么吗?就像一只刚偷吃了鱼的小猫。」 

  云岫出懒懒地睁开双眸,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重新阖上。嘴边淡淡一笑,「多谢夸奖。」 

  「不用客气。」 

  风星野虽年少,但因修练银雪功收敛心神的原因,常年神情冰冷、表情严肃。今天这话说得极其平和,还带着调侃,倒听得旁边立着的嬷嬷嘴巴张成了O型。 

  「看得出来,恋雪很信任你。」眼角瞥到云恋雪紧握住云岫出衣角的手,他有些感喟地说。 

  「是啊,除开静姨,他最喜欢的就是我。」 

  「那你呢?」 

  「我嘛——嗯,他是个不错的玩具。」云岫出谨慎地斟酌着词句,最后却故意用了一个玩具。 

  「你就把自己的弟弟当作玩具?」虽是责问,但今天风星野却意外地平和。 

  「呵呵……」云岫出带着嘲讽的笑意,「在少城主心里,我不是还要不堪些吗?」 

  「不是这样,五年前我就听说过你。」风星野平淡地解释。不出所料,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云岫出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天空般纯净的眼眸,澄澈如玉的光泽,没有一丝世俗的痕迹。 

  这样复杂的一个少年,怎么会有如许清澈的眼神!风星野这一刻几乎要以为自己错了。 

  他拉回神思,继续说道: 

  「我小姑离开银雪城那天对我说起过你,她说你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孩子。」 

  原来如此,你只听静姨提过我一句,可是我却已经听了你五年! 

  想到静姨,云岫出缓缓点点头,有些伤感,「静姨是个好人。可惜,好人永远都不长命。」 

  「那你呢?你是个好人吗?」这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刁难。 

  云岫出嘴角一弯,狡黠地笑了,「少城主心里不是早有定论吗?」 

  呵呵,也是! 

  云岫出这样一说,风星野也为自己的话感到幼稚。「那么岫出,你最多能在这里待几天?」 

  岫出?这个亲密和称呼让云岫出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他和风星野,应该连看得顺眼的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吧? 

  今天的风星野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不仅没有昨天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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