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山道:
“难道你没把这事给忘掉?”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你提这事干什么?”
金小山指着上山小道,道:
“我金小山可不想被吊上树,更不想掉到满是竹筘的深坑中,所以五老峰我是不会去的,
不过——”
一旁的干钩于道:
“娘的,不过什么?”
金小山咬牙道:
“除非是不得已杀上五老峰。”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金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夫妻领人马在此候驾,为的是谈一谈两家买卖,有道是生
意不成仁义在,这时候我们可并未想同你金兄弟开打玩命。”
金小山哼了一声,道:
“谁同你们有仁义可言,二位,让路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忙摇手,道:
“既然金兄弟怕吃亏上当不敢上山,就算在此地且把话说清楚如何?”
金小山稍一思忖,当即道:
“那就说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掩口一笑,道:
“说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谈呀。”
边手指着董五爷三人。
金小山一怔,道:
“那要如何才能说?”
“桃花娘子”方小玉手指远处一个大岩石,道:
“到那大石上一谈如何?”
金小山稍一思忖,遂点头,道:
“好吧,你可要干脆些。”
董五爷伸手拉住金小山,忙道:
“金兄弟呀,你千万别上她的当呀,咱们赶路要紧呢!”
金小山冷笑一声,道:
“五爷只管放心,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眼睁睁的望着金小山跃上远处大岩石上,董五爷三人只得全副戒备而不敢稍微大意。
无他,四周正站着不少土匪,全拿着“白多黑少”的卫生眼珠子直揪着三人呢!
干钩于并未随着新婚老婆,再嫁的太太方小玉去到大岩石上面。
他只把个雷公嘴一抿又舐的嘻嘻笑着,笑得董五爷三人全都十分不自在……
就在远处的大岩石上面——
金小山双手叉腰面对着笑意昂扬的“桃花娘子”方小玉。
“桃花娘子”方小玉嘻笑着,道:
“我方小玉就知道你金兄弟大驾难请,果然一些不差的还真让我给料中了呢!”
金小山面色僵硬的道:
“你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把我引来此地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双目中含着一股既怒又爱的“无名”欲火,而令她看起来直如盛开
中的艳丽桃花——
她先是咬咬嘴唇,遂一声叹,道:
“我为什么没有在以前遇上你呢?”
金小山却冷冷道:
“那是我金小山的运气好。”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前世无缘不去管,今世再修也不迟呀。”
金小山怒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两家利益呀!”
“桃花娘子”方小玉格格一笑,道:
“金兄弟呀,你在我的想像中果然是‘嫩’得很呢,当今之世,谁他娘不是先私而后公
的,只要私下喜欢,那管他什么叫公事公办的,再说只要私下彼此先取得谅解,甚至修成两
家好,连公事也可免谈了。”
金小山咬咬牙,道:
“你我冰炭不同炉,水火不相容,还有什么好商谈的?只要往后你做你的压寨夫人,不
来扰我的道挡我的镖,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否则……哼!”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好,既然私的你不买帐,我们就回过头来谈公事,不错,你有‘阎王梭’,我是畏你
三分,可是你也得为众家兄弟们想一想,你同你那个鬼大叔在老金矿村开了那么一家四不像
的‘金记镖局’子,等于就是扼断兄弟们的脖子,这就是江湖上的一句话,仗武压人,这同
官场中说的仗势欺人同出一辙而毫无分别,金兄弟,我这话你总该懂吧!”
金小山道:
“你想怎样?”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很简单,你们保镖,我们抽成,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又用不到你的银子。”
冷然一哼,金小山狮目成缝的道:
“敢情合着去搜刮淘金人的腰包呀!”
“桃花娘子”方小玉一笑,道:
“何必那么难听呢?这叫有饭大家吃呀!”
金小山道:
“且说说你真正目的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拍手娇声嗲气的道:
“好,金兄弟终于还是开窍了,嘻……”
金小山忙伸手一拦,道:
“且莫高兴太早,你还未说出你的腑内机关呢。”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所谓抽成,只是从你们‘金记镖局’的押镖金中,抽取个三成四成的,比仿说上次我
找上你们‘金记镖局’,押镖银子一百两,那么我们抽个三十四十的,这样一来,你们‘金
记镖局’赚了银子,我们众家哥弟们也有饭吃了,这可是皆大欢喜之事,金兄弟你怎么说?”
那真是一声冷飕飕的干笑,金小山自己也觉着笑的十分刺耳。
缓缓的,他话挤出牙缝道:
“我说嘛,棉花店失火,免谈(弹)。”
“桃花娘子”方小玉冷然脸色一寒,道:
“怎么的,想啃吃独食呀!刚刚还赞你开窍,转眼之间全变得没有一点儿人味了——”
金小山大怒,道:
“你给我住嘴,讲人味还轮不到你来讲,什么玩意!”
他一顿又道:
“眼下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请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一声冷笑,道:
“金小子,你会后悔莫及的。”
就在她的话声中,就在她跃身大石下的刹那之间,突然自四个方向射来弩矢,全集中在
大石上的金小山。
同时“桃花娘子”一声断喝,道:
“拿下他们三人。”
她当然是对干钩于说的,而要拿的三人也当然是董五爷三个。
这原是“桃花娘子”方小玉事先摆设的圈套——
她引金小山到大石上面的目的,就是要捉住董五爷三人而令金小山投鼠忌器的凭其摆布。
要知金小山是保镖身份,如今镖失人亡,老金矿村的“金记镖局”当然也只有关门的份
了。
大石上面,金小山骤闻弦声,知道自己已中伏,但他却一声冷笑。
突的拔身上升两丈,半空中“阎王梭”已拔在手中——
也就在这时候,他却突然暗叫不好,二次落下来时,左大脚上中了一箭,痛的他龇牙咧
嘴,破口大骂,道:
“你娘的真不是玩意!”
骂声中,他强忍住脚上箭伤,“阎王梭”抖然出手,就在他的变换身法中,连连又躲过
数枝劲急弩矢,人已向董五爷那边扑过去——
所幸如今的干钩于羽毛未丰,全部不过二十人,六个人暗中放箭,干钩于领着余下的十
几个人围着董五爷。
就在“桃花娘子”的喝叫声中,干钩于当先杀向董五爷,却万万想不到董北斗与董大年
二人也粗通武功,就在这紧要关头,二人使出令他们自己也不敢想的功夫来,刹那间同围杀
上来的众匪对砍对杀起来——
短时间的拼杀,董五爷三人当然还可以撑持,而这短暂的时刻,金小山已及时的把握住。
只见他怒翻三个空心跟头,“阎王梭”银星曳空,“飕”声不绝中,早被他连连放倒三
四个土匪。
董五爷三人却正被干钩于伙同另外六个土匪围着砍杀——
董五爷与董北斗董大年两个本家侄儿,三个人联手贴背在一棵老柿子树干旁彼此呼应,
相互支授,虽然如此,三人已是险象环生而又危在一瞬之间。
“桃花娘子”方小玉总以为董五爷三人必会在干钩于一群围杀中手到擒来,自己一到,
就可以此做为要肋,不怕金小山不乖乖伏首听她摆布,万不料金小山不但未被乱箭射倒,反
而转眼放倒四人,自己这才扑近干钩于,身后风声起处,可真吓了她一跳,只见银星一点笔
直的向她面门奔来,连多想一下也没有,“桃花娘子”方小玉“猴”叫一声,贴地一个翻滚,
一头杵进一堆草窝里,口中暗自咬牙骂道: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群窝囊废!”
金小山的“阎王梭”并非是专向“桃花娘子”方小玉的,就在方小玉贴地滚中,一声极
其清脆声中,围杀董五爷的一名土匪“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金小山冲到树下面,手中“阎王梭”刹时已放到四五个土匪,干钩于这才发现要命的
“阎王梭”杀过来,心想,这个仗别打了,因为这些计谋全是“桃花娘子”方小玉昨夜在自
己耳边咕哝的“枕边细语”,当时自已正热呼得到了忘我之境而未详加研判,如今方小玉见
苗头不对落荒而去,自己的人刹时倒了一半,再不收手,连自己这条命也得赔上。
心念间,急大叫一声:
“住手!”
喝叫声中,连窝藏在暗处的六个弓箭手也走到干钩于的身后面。
干钩于只是瞄了后面站的,大概只有十一二个,真正要围着金小山一人杀,大概谁也逃
不过金小山手中的“阎王梭”,因为他可是不只一次的领教过。
董五爷胯上挨一刀,董北斗握刀戒备,董大年正替他五叔包扎呢,金小山一咬牙忿忿的
拔下脚上箭矢,道:
“姓于的,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干钩于忙收起鬼头刀摇手,道:
“金兄弟,我上当了!”
金小山骂道: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精的像是花果山上下来的孙猴子般,你会上谁的当?”
干钩于忙苦兮兮的道:
“我上了‘桃花娘子’方小玉的当了呀!”
金小山道:
“她是你姓于的压寨夫人,有事情你们关起房门打商量,她会叫你上的那门子当,哪道
说她送给你的甜头还不够吗!”
干钩于还真怕金小山打出“阎王梭”,雷公嘴抖动中双目尽看着金小山手上旋动的“阎
王梭”一眨不眨的道: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天快黑的时候,‘桃花娘子’方小玉匆匆骑马来到五老峰,实
在说自从上回你放倒我的手下大将石老六以后,那个龟孙王八蛋还愿意同你姓金的正面为敌,
无他,老子实在寒心你手中那玩意儿,可是昨夜那个臭婆娘却尽在我耳根子下穷嘀咕,说什
么只对你打商量,绝对不同杀你的,我才在她的诱惑下拦住你的去路,不信你想想,连同你
谈判都是她亲自出马呢。”
金小山冷冷道:
“你们要我上山寨去是谁出的馊主意?”
干钩于雷公嘴一撇,道:
“根本就没有打算你会去山上,早把埋伏全撒在这里的,不信你看,连同驻守山寨的人
全都排上用场了呢!”
金小山道:
“如今你的那位新娘子逃了,八成是逃上山去了吧。”
干钩于破口骂道:
“她奶奶的,至今我才领略到那婆娘不是好东西,她能丢下欧阳亮,就会丢下我干钩于,
果其然也,才动上家伙,她就弃我而去,且等老子回到山寨以后,看我怎么折腾她吧!”
冷冷一笑,金小山道:
“只怕你已没有再回去的机会了。”
干钩于一怔又惊,道:
“怎么的,你真的要杀我们?”
金小山道:
“你说呢?”
干钩于道:
“我说这是一场被人愚弄而造成的误会,如今已经挑明,我们还是车走车马盘槽,又何
必血腥一地呢!”
金小山冷哼一声道:
“娘的皮,说起话来像山歌,合着你姓于的想杀就杀,不杀就停,连我金小山也得全听
你咤唬呀!呸!”
干钩于道:
“金兄弟,你究竟要如何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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