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晚上用来照亮夜晚的夜明珠,到了第二个饿肚子睡觉的晚上,已经沦为出气对象,没被摔碎仅能用奇迹来形容。
到了第三天,有野草和清水可吃、仍旧肥肥壮壮的马儿,成了两个人觊觎的对象。
可是在某段对话后,两人放弃宰马儿的念头。
‘宰一匹来吃掉好了。’星流望着马儿,眼睛绽出不自然的光芒。
‘生吃吗?’非雨比较冷静。
‘烤来吃。’
‘用什么当柴烧,马车吗?’非雨失笑地反问,摸摸星流的头,对饿疯的恋人他依然有耐心。
‘可以去劈柴。’星流声音变小了。
生平第一次他面对困境手足无措、一筹莫展,这种情况也不是他想得开就好,饿是会饿死人的,身怀巨款然后活活饿死,说出去保证成为千古笑话。
‘星流,我们没带刀子,所以连马都无法宰。’非雨微笑地提醒道。
星流安静了下来,除了沉默他又能怎么样,尖叫吗?有用的话他早就叫了。
‘你之前不是有走过吗?’沉默良久后,非雨忍耐不住地问。
虽然他个性温和,虽然他忍耐心强而且不忍伤星流的心,但人总有忍不住的时候。不巧,正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你是说跟默言逃走的那次吗?’星流微愣后开始解读非雨说的是什么。
非雨点头,尽量笑得平和,可惜肚子太饿,笑容始终有气无力。
‘一路上都在吃干粮,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默言希望节省时间……’星流悠悠道。
非雨表情僵硬,半晌之后,两人一同叹息。
如果有下次,逃难这种事绝对不能两个娇贵的人儿同行,会死人的。
幸好,第三下午时两人就看见客栈,远远望着红红的字时,两人登时有志一同驱马狂奔,像似再慢点就会饿死一样。
进入客栈之后,想当然耳两人点了一堆菜,狂吃猛吞,把三天来没吃的份一次吞进肚子里,两个人这辈子都没吃相这么难看过。
星流和非雨都不算笨人,既然有前车之鉴,现下自然努力购买干粮,连马儿的粮草也买了不少。
当两人安心的上路之后,很是昏倒的发现一件事情——一路上都有客栈。
一路走到边境,星流和非雨才发现,一天路途里完全遇不到客栈的,唯有最初二天,之后的每一天至少会经过一间客栈,运气好的话还会路经市集、小镇,找间干净房间睡个好觉不是问题。
整车的干粮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早知道出发前他们就该找个向导。
更让两个人为之昏厥的是,到了边境离开焰武国前吃最后一餐时,两人和邻桌的商人攀谈起来。
两人才惊觉他们一开始就走错路啦!幸好九弯十八拐的,仍被他们走到边境,没死在路上,亦没被强盗捉走……当然,他们不晓得就是因为迷路,所以钦雷派出的追兵才找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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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路途如何,总之他们已经到达边境,出了城门夏羽国就在不远处,但偏偏程咬金守在城门口。
钦雷派了不少追兵等着逮回他们两人,原因倒也不是非雨的身份,而是因为钦雷不满被星流整,想乘机整回来。
相当然耳,钦雷的行动默言并不知情,否则小俩口又有得闹罗。
默言的不知道,对星流来说当然不是好事,但称不上天大的坏事,总之他们后来还是出了关,迈向理想家园夏羽国。
虽然情况是这样的……酒足饭饱后,星流拎着很好用的金牌,爬上他垫了一堆软软柔柔的锦被的马车里,准备用幸福的眯眯眼离开焰武国。
星流正想着出关后要找个地方把金牌卖掉,就算当金子卖也能卖到不少银两,说不定他和非雨日后的幸福生活,就靠这块金牌了。
守城的卫兵接过金牌后,看了看非雨,瞄了瞄星流,又瞟回非雨脸上,再盯着星流猛瞧,最后放声大喝一句:‘逃犯!’
两个人立即被卫兵团团围住,所有人皆严肃戒备,唯有星流、非雨相视一笑。
不笑又能怎么样?被抓都被抓了,难道要哭给他们看吗?太浪费眼泪了。
何况,真的很好笑啊!与每一场戏相同,一路上都没遇到追兵,就算有遇到也跑得掉,可是最后紧要关头,就在他们逃出的关键时刻,追兵必定出现,他们必定受围,剧情进入最高潮……这么一场戏,教他们怎么不想笑?
‘你!对就是你,来把金牌还给我,我还想拿去当铺当呢!’星流向拿着金牌的卫兵招招手,明艳动人的面庞笑得开怀。
卫兵怯怯将金牌交还,来去匆匆的模样,让星流以为他自个儿身上有三个头六只臂,随时会露出毒牙咬死人。
‘请问,捉拿我们的公告在何处,可否予我一看?’斯斯文文的口吻来自非雨。
他真的很好奇捉拿他和星流的理由为何,他已被贬为庶人逐出宫外,星流的卖身契已烧掉恢复自由,他们俩即没杀人亦未放火,难不成捉拿的理由为莫须有?
卫兵怕怕地送上公告,来去之际皆全身发抖,怎么看都是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
那张画了他们俩相貌的公告,写得比非雨想像中更简单,没有任何理由,仅用朱砂写了两个字——逃犯。
简单扼要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那你们是要捉我们走罗!’星流明知故问。
紧张不已的卫兵们,除了点头其余事情一概不会做。
‘可是我不想被你们捉耶,怎么办?’星流歪着头妩媚地问着卫兵。
惹得众人猛吞口水。
‘怎么办?’星流凄凉的神韵,让场中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就在此时,当的一声刚刚拿金牌的那名卫兵呆了,他手中应该坚韧又锐利的刀被星流轻轻一碰,倏然成片片破铁。
‘好、好可怕哦!’星流使用起他的绝技,一声惊呼后泪珠在眼里转啊转的,惹人怜惜心大起。
星流转身躲入非雨怀中,指尖却长长地伸出,弹了下另名卫兵的刀身……又断!
他又是一阵惊呼,仿佛是卫兵们故意弄断刀身来吓他,惊呼中星流长指乱弹,看似杂乱无章的动作,却一一点上站在他身前卫兵们的刀身,刀身亦应指而碎。
所有人都呆了,一次是巧合,两次是什么?这一地的断刀又是什么?他们该不会遇到武林高手了吧?
呜!好可怕哦!他们都有老婆孩子,尚未娶妻的有青梅竹马,家中高堂每个人都有,他们不想死啊!为了一张莫名其妙的告示而死,实在太划不来了。
星流收起眼泪,好整以暇地看着众卫兵笑,笑得极为邪气,极为嗜血。
场中除了非雨之外,没有人看了星流的笑容不面色发青的,他们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稍稍有武学知识的人都晓得,让刀子碎裂成这样,必为上乘内功震荡所致。
‘我想,我们没见过面吧!’星流蓦地说着,面上笑容不减,可怕的笑容啊!
非雨但笑不语,以温柔目光注视他所爱的人,现下这场剧码里,没有他出场的必要,他只消乖乖观赏即可。
‘既然我们不曾出现在这里,你们也没看过我们,那你们就不算有亏职守,我们亦不曾攻击卫兵。你们说是吗?’星流拉大笑容,神情出现危险二字,大有谁敢摇头,他的指尖马上击去之意。
卫兵们一听眼前美人的话可行,莫不用力点头,生怕不快点同意,刚刚美人敲在刀上的手指,就要敲在他们身上。
刀身都能碎成一片一片,他们的骨头能不碎吗?碎成这个德行,既使能活,也会很痛啊!痛这个字天底下有谁真的不怕?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祝两位一路顺风。’为首的九品小官拱手,侧身让路。
见头儿已经如此,星流又那么可怕,众卫兵们忙不迭地让开一条路,就此当作没见到星流和非雨。
见事情了结,星流往后一倒,躺在锦被上准备睡觉,非雨则温和地与众人颔首微笑,驾车往遥远的未知驶去。
‘我不知道你内功这么强。’
离开焰武国一段距离后,非雨方以他贯常的温和口吻,对躺在车中睁眸看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的星流道。
‘我也不知道。’星流皮皮地笑着。
非雨看着星流的眸上,有对微皱的眉,仅需如此,深爱非雨的星流就会乖乖将实情奉上。
没办法,任何人在心爱的对象面前都是弱者,星流不是例外,况且星流爱非雨的程度不逊于任何人。
‘你以为我真能一天睡十来个时辰吗?谁有那种办法啊!’
星流嘟起嘴,装装样子抱怨非雨不够关心他,连他真睡假睡都不知道。
非雨聪明得没应声,他温暖的手上抚上星流前额,细心拨开落在星流额前的几绺发丝,面对一个撒娇的孩子,拥抱和抚摸无比任何话都有用。
‘以前睡不着又不能下床,我只好找些事情做,白天还有你陪我,不然找书看要人陪下棋都很简单,但是长夜漫漫大家都睡了,我当然无聊。’星流嘟囔道。
星流说来说去就是不说重点,仅是不停地往非雨蹭去,撒娇着要非雨多给予爱抚。
非雨了解星流的心思,放手让马儿自个跑,跟着躺在星流身边,一手环抱他的纤腰,一手轻抚星流白似凝脂的面庞。
殊不知,就因为他们俩常让马儿自个儿跑,才会走得九弯十八拐,找不到客栈吃饭。
‘我以前学过跳舞,师傅常夸我有天分,是她教过最棒的学后,她说舞要跳得好除了练舞蹈外也要练武功,身子骨才能长久柔软,气息才够长能一口气跳很多困难的动作,所以她教我练武。’
提及当年万分照顾他的师傅,星流的口吻中有着怀念。
纵使日后他被变态老皇帝欺凌时,师傅不曾想办法救他,星流也能理解为什么,今日提起时师恩依旧长记。
‘她不只教我武功,也教我内功心法,我从七岁开始练,本来对外功比较有兴趣,内功的部分常常一暴十寒,后来因为不能起床很无聊,只好练内功罗!’星流无辜地道。
好似他今天内功如此高深,并非他所愿,而是被奸人陷害所致……‘那应该不会这么强才对。’非雨沉吟片刻,冷静地问道。
‘可是我一天实际睡着的时间不到三个时辰,其余躺在床上不动的时间都在练耶!’星流说得好天真无邪,好似对他而言练内功跟睡觉没有任何差别。
‘这样该算是因祸得福。’非雨不愧是非雨,凡事总会往好的地方想。‘是啊!如果我没被罚不许下床,又怎么会认识你。’星流甜丝丝地说着。
非雨勾起浅笑,主动吻上星流如花的面颊。
‘我们出关了耶!’星流不知想到什么,绽开的笑容有一点点邪意。
‘嗯。’非雨不疑有他,应得极为自然。
‘我们今晚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星流稍挪身子,与非雨贴得仅剩一根指头宽的距离。
非雨但笑不语,赧红面庞。
星流的意思,他现在懂了。
第七章
激|情之后星流心满意足地依照习惯,窝睡在非雨怀中。
不管昨夜发生过什么事情,空气里情欲的味道亦未散去,还是相依相偎的两人最幸福。
星流如果想着,半支起身望着非雨微笑。
非雨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缓缓地睁开眼,几度眨眼后才将目光凝聚在星流无瑕的面庞上。
‘早,昨夜睡得好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