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存在过,离我们的世界相隔了三千年,难道这真的是前世的记忆?
'卡斯特,你还在看书?很晚了该睡了。'眼前的医生是将要为我动手术的主持大夫。不知为何,对他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所以容许他直接我的名字,而在这数日里他对我照顾有佳,在脑科上是一个权威人士,很多杂志上报导过他。
'很快,我看完它就熄灯。'我举着手里的书籍。
'你喜欢考古学?'他为我打着点滴,为了缓解我的紧张而和我攀谈着。
'我也不明白,最近一直出现幻觉,我竟会看到三千年前的景象,和这些书上描绘的一致,那恐怕是我的前世。'我不由自嘲的一笑,因为怕是眼前的医生只以为我是看这些书而走火入魔了吧?
'我并不相信前生今世,我信人只有一世,谁都一样。'他并没有嘲笑我。
也对,作为医生自然是相信科学,怎么会同我一样迷信?
曾经我也不信,但数日来的混乱记忆越发让我坚信,那些模糊的记忆存放着有关三千年前的信息。
'记忆是由大脑控制的,即便有前世的也不可能在今生的大脑中出现。'他反驳了我的质疑,作为一个脑科学家他当然遵从科学。
此刻电视上播放的正是有关埃及的节目,当看到有一句上个世纪探险家曾说过得话被打成字幕印在荧屏上时,我莫名的流下了眼泪。
不知为何,我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却被那句话感动'您发现的出土物品中,给您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他回答:〃放在棺上的枯萎花朵。〃'
那是矢车菊。
'因为若没有它,水稻便会孤单。就算知道长不了垒垒硕果,水稻还是希望由它日夜相伴。所以不管人们如何去除都无法分割矢车菊与水稻。年复一年它们顽强又倔强的要在一起。一次又一次轮回的在这片金色大地上相会。'
不知是谁在我的脑海中说下这样的一番话,让人感动不已。
'那花并非王后放入的。'我竟然脱口而出和电视上解释完全相反的疯语。
'你在说什么?'凯伦不禁问到,而我依然重复了那话。我虽不是权威的考古学家,却坚信电视上说的是错误。
'那花并不是安开撒蒙放入的,图坦卡门还有一个王妃!'我毫无意识的说出如此荒诞的话。
这些根本没有文献记载。
'你别和我说那又是你在奇怪的梦中知道的。'凯伦将手放上我的额头,测试我是否因发烧而胡言乱语。
'医生看到不?这家伙再不快动手术的话就快疯了。'您凯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或许真的没人相信,但我也不明白为何会知道。那名王妃法老纳她仅一年,所以根本来不及被记录。' 我像是在叙述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般,虽没有依据却说的胸有成竹。
'无稽之谈。'凯伦根本不会相信。
'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一个很美的爱情。两个人仅相处了一年却拥有值得用一生去爱的执着。'医生细心的将胶布贴上扎着真孔的地方。
'医生,您不是不相信前生今世吗?'我微笑道。
'是的,我不信它,但我相信这世上有一种爱可以让人惦记上千年。'他表现的很沉稳,说这话时不带一丝玩笑。
而这之后我对埃及的兴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断的收集有关那一时代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那名女子曾经存在过得证据,这像是成为了我生活的目标。
而好心的医生也不时的帮我查阅了不少文献,栽录给我。
我感觉到全身不对,起身走入厕所,那里有我藏着的一包从黑市买来的小包白粉。
没有人知道我在用这个,这成为了我个人的秘密。从什么时候染上毒隐的?怕是在失意的那段日子中。
'卡斯特,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医生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粉末,将它们洒在地面上。
'你在吸食它?难怪会有这么多幻觉产生,那些都只是你的幻觉,你在干什么?自寻死路吗?找回记忆又如何?你再碰它也不过是一个废物,有没有那段记忆都一样!'他暴躁的骂着我。
'不是的,那些不只是幻觉,它们曾经发生过,他们曾经相爱过!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抱着自己的身体卷缩在瓷砖地面上。
'图坦卡门你在哪?你说过只要三天你就回来。'我克制不住得喊着,而说的是什么自己也不明白,那是古埃及语,我怕我真被那女人的亡灵付身了。为何她的痛苦她的记忆都呈现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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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我相信。快起来,我相信这段爱曾经存在过。'医生将我搀扶起。
'你说的,你相信。'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岸边的草,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在毒瘾下不停得颤抖。
'是的,我相信。要我继续相信,你得先戒掉它。'他将我带出了厕所,并且清扫了里面一地的白色粉末,并还不放心的检查了我四周是否藏着那东西。
他找来镇定剂,我配合着安眠药一起服下。
'卡斯特,我要你陪着我直到尼罗河都干枯。'梦中的那人一边一边的说着这话。
那种在无望中执着的坚定流入在这话语中。
不知不觉中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眼睑上。
那是谁的悲伤?又是谁的感怀?
为何他们的无奈会出现在我的情绪中?为何他们的传奇要告诉我这个3000年后不相干的人?
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悲伤的梦境中我涣然醒来,身处一片漆黑。
依稀感觉到眼睑上的湿润,那是一滴晶莹的液体。那不是我的眼泪,又是谁的?那个早逝了的法老?还是早已被人遗忘了得王妃?
'医生,请尽快给我动手术吧。'我向巡房的他提出了这个要求。
'手术非同小可,我们正在准备,安排在下个月12日。'他记录着我床前的病例卡。
'请尽快,我想我可能被亡灵纠缠着,若不能回复记忆,他们将永远骚扰着我的正常生活。'我双手合实无奈的说道。
'怎么?你昨晚又梦见他了?'他放下笔认真的看着我。
我诚实的点了头'不止是昨天,几乎每个夜晚他搅的我无法安宁。'
'我想那是因为他想让你知道他对他的爱有多深。'他将我扎了针头的那只手放进被子中。
'医生,你不是不相信这时间上有灵魂吗?'真是有趣,我在和一个无神论者讨论鬼怪的话题。要不是梦中那种哀伤如此清晰,我也断然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飘荡了3000年的孤魂。
'是的,我不相信,因为命是短暂的。'他收拾着记录本,背对着我站在窗台边。
'那您为什么会相信我的话?那些内容甚至连我自己都疑惑。'我自朝的一笑,怕是眼前的他只是在敷衍我这个麻烦的病人罢了。
'生命是短暂的,但爱可以是永恒的。'他说完沉默了片刻,转身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入活页夹内'好了,我暂时走开,有什么需要或是想见我的话按床前的红色小按钮。'
他快步走向门口。
为什么方才那句话似曾在哪里听过?
'只要有这个,你就能见到我。'赫然在我的眼前闪过一个画面,法老拿着一个精致的耳环。
'耳环!?'我控制不住得喊出这个单词。
'卡斯特,什么事?'他在门口止步。
'耳环!那耳环在哪里?对不起,我将它弄丢了,所以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竟然无法克制的狂吼起,捂着嘴不让自己如此失态,却止不住那些奇怪的话。
'你说过的三天就回来,你这骗子!把我一个人抛在那里,现在已过饿多少个三天?'
'别这样,冷静点卡斯特。'医生怕是被我这样的情形吓的不轻。快步跑上前,安抚变地异常的我。
好不容易口中不再吐查莫名其妙的话时,我早已泣不成声。
'这是怎么会事?'我尴尬的擦拭着眼角边的泪。那不是我,从不轻易哭泣的自己怎么会因一句话就泪如雨下?
'别想太多。'他安慰道。
我有一丝慌张,我的情感,我的意志都被那3000年前的亡灵控制了,她在侵蚀我。是否如埃及的传说般;已亡者将会复活;她借用我的身体复活;而我又将何去何从?或者会消失?
'医生,快点给我做手术吧,不然我快要发疯了。那些幻觉搅的我快要崩溃。'慌张的抓住眼前人的衣领,哀求着。
'别怕,或许他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将我拥在怀中,轻拍着我的背,试图用这样简单又直接的方法让我安定下来。
'或许吧。'片刻之后我确实安静了下来。她只是想让我知道那一段被历史埋没的爱情,只想找一个人述说自己的悲伤。但那种感情对平凡的我来说太沉重了,附加在我意识中的思念太巨大了,让我符合不了。
爱是什么?很多人相信爱就是性需要,爱就是两个人被凑和在一起,觉得还能过下去所以不会分开。又或许爱就是,热恋中冲昏了头的傻瓜学着八点当的肥皂剧目。人的一生可能爱上无数个对象,爱?很抽象的一个词。从来不信它能超脱生死,超脱岁月,超脱人的理智。
她的感情我无法理解,跨过生死,熬过时间,销毁了理智。3000年后竟依然如此执着。
刻骨铭心?即便3000年后连尸骨无存依然铭心。
这世界上缺了谁地球都在转动,为何她会放不下那人?
'医生你为何一直用他这个人称而非她?'我突如其来的想到。
'是吗?那恐怕是口误。英语并不是我的母语,我更习惯用阿拉伯语。'他不加思索的回答。
'可是你看上去不像阿拉伯人。'眼前的男子有着完全的白人血统,丝毫没有阿拉伯人的特征。
'我也没说自己是阿拉伯人。'他笑着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起身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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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离开后我躺在病床上冥想着,预定12日就能动手术了,很快就能从中解脱出。
而事于愿为,翌日当我看到一则旅游景点介绍刊物时,被博物馆内的那具黄金包裹的木乃伊吸引,不用看注解我也知道那是谁…一直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人。
我魂不守舍的下了床,批上外套,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直到我来到租车行,都不明白究竟自己想干什么。
付了租金之后将车开走,半途中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意图。
开着车,飞速在国道上彻夜未眠的开了36个小时的车来到大英博物馆停车场内。想我定是疯了,竟一时兴起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见那骚扰我无法入眠的元凶。
想见他,是自己想会一会这3000年前的法老,还是我体内那个王妃思念他而让我来到这里?
和普通人一样我逗留在他的木乃伊前,久久不能移步,当身边的游客用快门拍下他的容颜时我竟用手边的垃圾箱砸向防盗玻璃。
'该死的你起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将我弃在意旁置之不理?你说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尼罗河干枯!3000了!尼罗河还在澎湃,我如此相信你,而你怎么可以失言!'怕是四周的游客都被我莫明其妙的举动惊吓到。
围了不少博物馆内的保安将我按在地上,而我此刻依然对着纹丝不动静静躺着的图坦卡门大势宣泄着,喊出的是在场没有人能听懂得古埃及语。那些话我想除了自己也只有隔着玻璃,隔了3000年时光的当事人才能明白。
但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答复。
'我们在你的体内测试到了毒品的成分,你是一个吸毒者?'在警局中他们将我拷在椅子上作着笔录。
'吸毒真是害人,好端端人模人样,居然就这样毁了。看看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口供?'坐在我对面的警察不屑的撇了我一眼,继续对着记录口供的随笔皱着眉头。
'我知道这很荒诞,但那是真的。不是我想这样做,而是那女人控制了我,她太爱他了,受不了他像一件展示品一样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