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就站着谈谈吧!”
“公子……不是来买……”少女有些局促不安。
“戏不必演了,开门见山吧,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小英!”
“嗯!小英姑娘,在下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在下的来意,你是鬼树林属下的弟子?”
东方白尽量保持温和。
“……”小英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愕。
“鬼树林跟太王帮是什么关系?”
“这……我……不知道!”
“小英姑娘,在下不想对你用强,希望你好好回答,你不回答也不成,也不必想打什么歪主意,只要你照实回答,在下保证不伤害你。”
小英的脸皮子阵阵抽动。“可是……”
“可是什么?”
“要是我……泄露了门中机密,会受到严厉制裁。”
“小英姑娘,在下可以保证不说出你的名字,要是你不说,后果将比你受制裁更严重,你自己衡量一下。”
“你……难道要杀人?”
“可能比杀人还要严重。”
小英一掀衣襟,一柄明晃晃的利刃已执在手中,毫不迟疑,闪电般扑向东方白,身手相当利落诡异。
东方白的身形丝纹未动,一伸手便刁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五指用力,小英轻哼了一声,手一松,利刃脱手,利刃并未掉地,落在了东方白的手中,同一时间,手臂被扭转,利刃已横勒在喉头上。
粉颈、刀光,泛白的脸色,形成了怪异的组合。
“东方白,你……可以杀了我,反正说不说都是死,我情愿送命在你的刀下,不愿意受门规制裁而死。”
“小英姑妃,听着,在下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不开口,一句话一个刀口,不会让你痛快的。”
东方白说得出来,但却做不出来,只是他非如此不可。
利刃移到了脸上,刃口贴着粉腮。“现在qi書網…奇书回答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否太王帮属下?”
“不……不是!”小英还是回答了,声音是抖颤的。
“噢!”东方白有些意外,道:“那你们是什么门户?”
“……”
“说!”
“坤宁宫!”
“坤宁宫?”东方白大为惊奇,他从没听说过这诡异的门户,仿佛是皇宫大内的称谓,怪不得那月白劲装少女被称为公主,接着又说:“掌门是谁?”
“坤宁夫人。”
“舵坛设在何处?”
“鬼树林里。”
“有多少弟子?”
“一百多!”
东人白不禁一怔,鬼树林里就只那间秘屋,根本不像是舵坛所在地,也容纳不下百多弟子,难道那只是外围?
“就是上次在下被困的地方?”
“不,那只是门户。”
“嗯!那叫祝彩虹的女子被禁在什么地方?”
“牢里!”
一段心火直冒上来,“铁杖姥姥”说人已被劫走,想不到是句假话,被骗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手一颤,刃口破皮见血。
“哎!”小英尖叫了一声。
东方白深深吸了口气,强自冷静下夹。“鬼树林如何进出?”
“这……”
“快说!”
“东方……东方公子,如果宫里知道我泄露了机密,我……会被处死,而且会死得很惨。”小英全身发抖。
“在下保证会守口如瓶。”
“其实……很简单……”
“说!”
“小苦松……”
“什么小苦松?”
“树林里种了许多小苦松树,那便是指标,只要看到小苦松便转弯,进去时先左后右,见松就转,出来时相反,先右后左……”
东方白回想自己被诱去时是晚上,由小灯笼引路,经过许多转折,晚上着不见小苦松,不点破当然无法窥透。
“你说的是实话?”
“绝对是真话。”
“小英姑娘,有句话告诉你,在下一向命大,如果你所言不实,诓在下入陷阱未必会死,不死便会再找你!”
“我知道!”
“秘牢的位置?”
“不知道,一般弟子活动的范围是有限制的,许多机密只有高级弟子才知道,我入宫还不到两年……”
“这菜园子是你的家?”
“是的,刚才下园的是我爹,娘早死,有个哥哥在河上讨生活,屋里见我父女俩,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东方白心念疾转,道:“现在已是午后,如果不趁白天行动,灭一黑使没辙了,这叫小英的女子既然有家有亲人,谅来不敢说假话,争取时间为上。”
于是他松开了手,放下刀子,出声道:“小英姑娘,但愿彼此都没事。”
小英搓揉着被捏痛的手,脸上的神色很怪异。
东方白转身出门。
小英到门边目送东方白出了菜园,没了影子,才转身入内,口里喃喃地道:“他就会来,该收拾衣物了。”
又见鬼树林。
西偏的日头照得林里林外一片清明。
东方白来到林缘入口的位置放眼望去,林木其实井不怎么密,三丈深处果然发现了第一棵小苦松树,杂木高大,树身下段没什么枝叶,是以小苦松十分显目,当然,如不经点破,谁会知道小苦松便是依天然而布的奇阵枢纽。
林里一片岑寂。“坤宁宫!”他在心里暗念了一句,稍作思索,他试探着淌二进去,依着小英的说话,遇松即转,先左后右,果然,眼前没起往何变化,他放心了,步速加快。
一路畅通无阻,不久,森林秘屋在望。
太顺当也会使人觉得不妥。
心脏地带何以没有警戒?
既有自己脱困在先,何不设防于后?
林尽屋现,屋前是块空地,由于是林空,是以显得有些幽森,现在是白天,视线开广,可以著出这栋秘屋占地还不算小,少说也有两进,旧地重临,东方白心理上免不了有些异样的感受,上次是被诱来,这次是不请自来。
再向前挪,踏入屋前空地。
堂屋门是开着的,不见人影。
照小英的说法,祝彩虹是被囚在密牢里,密牢在何处呢?
既然连下级弟子都不知道的地方,不用说必然相当隐密,但这并不重要,只要有人出面就好办了。
敌人直入腹地而不觉察,这似乎不可能?
心念来已,沙沙的脚步声起,只见两行青衣女子从秘屋的外缘两侧鱼贯而出。沿空地边钳形会合,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人数不少于四十。
东方白此来心里上早有准备,是以沉稳如山。
紧接着,一青一绿两名劲装少女从堂屋门步出,分立门外两侧,随后现身的是“铁杖姥姥”和公主小玲。
公主小玲今天着的是锦绣宫妆,显得雍容华贵。
很大的排场,也可以说是很大的阵仗。
所有的目光集中投注在东方白的身上。
“东方白!”铁杖姥姥开了口道:“你一而再地擅闯本门重地,到底意在何为?”
“请放出人质!”
“人质,谁?”
“祝彩虹。”
“老身说过,祝彩虹已经被人劫走……”
“但据在下所知,她被囚在贵宫的密牢之中。”
东方白满腔怒火,但仍保持了风度,说话不愠不火。
“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点芳驾就不必问了。”
“东方白!”公主小玲接了口道:“祝彩虹就是你劫走的,鬼树林你进出自如便是明证,你假索人之名闯本门重地,是别有企图,今天你既然来了,便休想再出去,说,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救人!”
就在此刻,一个红衣少女匆匆闯入人圈,直奔公主小玲身前,先狠瞪了东方白一眼,然后才急吁吁地道:“禀公主、姥姥,里外两重守阵的遇害!”
这话一出,震撼了全场,人人色变。
铁杖姥姥脸皮子连连颤动,目光变成了两根银线,直钉在东方白脸上,挫牙道:
“难怪有敌侵入而无反应。”
公主小玲的俏脸立时布满了杀机。
东方白也不由心头一紧,暗忖:“纵然自已知道了进出鬼树林的诀窍,但大白夭里不能说不被人发觉,而竟然能畅行无阻,原来守阵的已经被掩了口,又是那神秘客暗助自已么?可是这样一来,自已又铁定变成了杀人凶手。”
红衣少女又道:“查验遇害的不见伤痕,也不见流血,不知何以致死,大护法已经赶去现场查看。”
公主小玲转头道:“姥姥,您所订的三月期限该可以取消了吧?”
铁杖姥姥的老脸变得十分难看。
“东方白,你还有什么话说?”
“在下没杀人!”
“你这句话完全是多余。”
“信不信在于芳驾。”
“到时候你就会说实话!”铁杖横起,看样子她就要出手。
公主小玲寒声道:“姥姥,我来对付他!”
铁杖姥姥道:“由老身处置。”
上步、抡杖,“呼!”地一声以泰山压顶之势劈向东方白,这一仗势道之猛,即使是一块石头也会击碎。东方白滑了开去,杖势虽快猛,但招式并未用老,中途一变势立即改为横扫,重兵器,但在铁杖姥姥手中却活如灵蛇。
在无可闪让之下,东方白一个飞鹞式旋起身形,双臂翼展,身躯横空,铁技擦肚皮扫过,东方白一个急旋落地,毫无喘息的余地,铁杖回劈,在变势之间,没有半丝间隙,仿佛如影随形,一气呵成。
东方白足尖才着地,立即借力旋开。
杖影又到。
东方白展开幽灵式的身法,在杖影中飘忽游动。
杖招绵密玄厉,有如千重逆浪,东方白成了逆浪中的游鱼,浮沉闪滑,所有在场者的心,全随着这罕见的搏斗而波动,连呼吸都失去了自然的频率。
是否该拔剑,不能光挨打?
东方白一再犹豫,如果用剑,可以立变被动为主动,但秘密便将不可保。如果不用剑,便无法达到此来的目的。
铁技带起的劲风,卷得在场者的衣袂猎猎飘飞。
不谋速决而徒耗体力是极不智之举。
东方白下了决心——用剑。
东方白的决心下得稍嫌迟了一点。“阿弥陀佛!”一声震耳的佛号宣处,铁杖姥姥突然撤杖后退。
东方白的手已按上剑柄,突感身后空气有异,意念还来不及转,真气陡地一沉,立知不妙。同一时间,一青一绿两名少女电弹而上,东方白右掌本能地迎着挥出,蓦觉臂软无力,双脚随即被两女扣住,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什么邪门?
人影一晃,一个缁衣老尼出现身前,胸前的念珠金光灿然,赫然是在徐家老店现身阻止公主出手的老尼。
东方白双目瞪大。
这老记是用什么邪门武功使自己骤失功力?
对了,这被称为公主的女子在客店中也曾以此威胁过自己,看来这是“坤宁宫”的独门功力,看来这老尼也是宫中一份子,出家之人怎也会参加江湖帮派呢?
老尼抬起手,撑开手掌,掌心中赫然是四柄飞刀。
箭头附翼的奇形飞刀。
东方白心头大震,这飞刀正是昨晚下峰之后突袭自已的飞刀,这老尼亮出来是什么意思?
公主小玲脱口道:“大护法,这是什么?”
东方白心头又是一颤,原来这老尼是宫中的大护法,记得在客店中公主称她师太,原来是对外掩饰的称呼。
老尼利刃似的目芒朝东方白一扫,沉声说道:“是从四名被害弟子身上取出来的,这就是他杀人的利器!”
铁杖姥姥横眉道:“刚才梅芳禀报死者身上不见伤痕,也不见血,这……”
老尼道:“不错,外表看似乎无恢,解衣检视,上腹有寸许红痕,不见血,伤口密闭,贫尼当时也大惑不解,为了一明究竟,剖开伤口,在腹内发现这东西,姥姥可曾听说十年之前在‘大荒神尼’剑下伏诛的‘魔刀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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