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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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刀传说- 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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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委屈得想哭,可南宫渐雪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坚叔,麻烦你去守住那一边。若是有敌方高手出现,你就示警通知我,我自会过去接应。记住,千万不要硬撑,该退便退,若你有什么损伤,我就没法向爹爹交代了。”她回身向黑暗中的一人说道。 

      那人缓缓从黑暗中踱了出来,羽扇纶巾、鹤发童颜,举手投足间颇有飘逸出尘之姿,正是“庐隐”主人柯坚。 
      “庐隐”是南宫世家设置在襄阳城,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秘密机构。南宫渐雪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不得不将柯坚请了出来。 
      她这么做,无疑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柯坚真的在这一战中负伤或者死亡,那么“庐隐”便彻底瘫痪了,这样的后果即便是南宫渐雪也无法背负得起的。 
      而往好的方面去想,就算柯坚在这一战中完好无损,可他隐秘的身份也很有可能暴露给他人知晓,这将对“庐隐”以后工作的开展极其不利。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出此下策?这件事如果传到父亲的耳中,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吧? 
      南宫渐雪的脑中闪过父亲盛怒的脸庞,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七小姐无须担心。我这把老骨头在屋子里已经坐得太久了,有这样的机会,正该出来活动活动。”柯坚笑道。 
      柯坚年轻时本是皖北巨盗,为人愤世嫉俗、颇有些偏颇之处,是一位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 
      这种性格自然极易激起一些自命为侠义之士的白道武林人士的反感。有一次,皖北的一家富户遭人劫掠,家中的一个女眷也同时被盗贼奸杀,不知怎的,这一桩无头公案竟无辜栽到了柯坚的头上,一时间白道武林纷纷出手围捕柯坚。 

      柯坚自然不甘心代人受过,怎奈根本无人会听他辩解,无奈之下他只得且战且逃,当逃到秦淮河畔时,终于被困。 
      他自知再无生机,悲愤之下大战群雄,决意与这帮不辨黑白的白道人士拚个同归于尽。 
      他一人单剑据守秦淮河畔的半月亭,依靠地势之利和群雄浴血死拚,从午间一直周旋到傍晚,全身上下几乎已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混淆在一起将半个亭子都染红了,他犹然不肯认罪受缚。 

      就在他完全绝望准备自刎而死之时,南宫苍穹碰巧路过,及时出手镇住群雄并解救了他。 
      彼时南宫苍穹虽然还未继任阀主之位,但为人豪侠仗义颇具侠名,兼且秦淮一带均是南宫世家的地盘,有他出面保住柯坚,旁人哪敢有什么异议? 
      南宫苍穹救了柯坚,可柯坚并不领情。 
      他冷冷的问道:“我是一个人人喊杀的采花恶贼,你为什么要救我?” 
      南宫苍穹笑道:“我相信你没有做过那件事。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件事,你的眼神不会如此倔强和骄傲,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与人拚死相斗!” 
      此言一出,柯坚不禁热泪盈眶,因为南宫苍穹是第一个相信他是无辜的人。 
      他不禁又问了一句:“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呢?” 
      南宫苍穹正言回答他道:“如果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我将会是你第一个要面对的敌人!不过我相信这件事绝对不是你做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 
      柯坚在南宫家养好伤之后,南宫苍穹极力要求与他一起去查明奸杀案的始末。 
      有了南宫世家强大的实力作后盾,调查进行得很顺利,案情也渐渐水落石出,却原来是皖北某名门正派门下弟子冒名而为。 
      洗清冤白的柯坚向南宫苍穹道谢,南宫苍穹却笑道:“我这么做不全是为了你,我只是希望证明自己的眼光是对的而已。” 
      柯坚被南宫苍穹的胸襟和气度完全折服了,自此甘心投身于南宫世家门下,为南宫苍穹效命。 
      多年以来,柯坚出生入死东奔西走,为南宫世家解决了无数难题。 
      南宫苍穹常常对着他感叹:“一直以来,你总是觉得欠我良多无法报答。可在我看来,实在是我南宫家亏欠了你啊!你为我南宫家做了那么多的事,已经不是我所能报答得了的……” 

      不能否认南宫苍穹这番话里多多少少有笼络人心的成分,可也的确包含有很多的感激在里面。 
      因此,南宫苍穹赋予柯坚极大的实权,在某一个时期,柯坚甚至成了南宫家仅次于南宫苍穹的权威人物。 
      柯坚人生阅历丰富,深知功高震主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南宫苍穹的几个子女已渐渐长大成人,再这么下去难免会令人心存芥蒂。 
      于是,他主动请辞离开淮阴,甘心到襄阳来挂一个主管情报的闲职,一来他的确具有情报分析的特长,二来可以避开族内凶险的权力斗争。 
      南宫苍穹多方挽留不得,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柯坚之所以不惜犯忌冒险帮助南宫渐雪,并不仅仅是出于喜爱南宫渐雪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侄女,最重要还是怀着一种报恩的心理。 
      虽说这几十年来他为南宫世家做了很多事,可他永远记得是谁在他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解救了他。只要是南宫家的事,即便会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坚叔,对不起。如果有的选择,我绝对不敢劳烦你的大驾,可是……总之,你千万小心。”南宫渐雪愧疚道。 
      看出南宫渐雪心中的疑虑和担心,柯坚正言道:“小雪,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只要你认为所作的事是正确的,就不要担心你爹爹那边会怎么想。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庐隐暴露了就暴露了,大不了将来重建一个。而我,在襄阳孤零零地待了这么多年,早就觉得有些气闷无聊,正好趁机出来热闹热闹,将来到了你爹爹那边,我自会说是我自己要求参战的,与你无干。小雪,你爹爹对你的期望极高,这次委派你过襄阳来,正是为了锻炼你独自行事的能力,你千万不要让你爹爹失望啊!” 

      一直以来柯坚都谨守自己的本分,尊称南宫渐雪为“七小姐”,可此时却不惜犯禁用长辈的语气来“教训”她,这其中的苦心南宫渐雪岂能不知? 
      南宫渐雪不禁感动地握住柯坚的手,沉声道:“多谢坚叔!小雪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去吧!” 
      柯坚微微一笑,将手抽出来,俯身躬行下属之礼,肃然道:“谨遵小姐号令!柯坚去了。”说着,身体轻轻一晃,已飘然向后掠去,消失在长林巷长长的甬道深处。 
      望着柯坚远去的背影,南宫渐雪挺了挺腰背,往长林巷的另一端飞行而去,心中却在默默发誓:“坚叔,你就看着吧!小雪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 
      “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从长林巷口的围墙上铺散过来。试图向前突进的己方部队,在留下四五具尸首之后便不得不又退了回来。 
      第一次大意突进时,遭逢到对方出其不意的强劲攻击后的损伤,再加上这几轮的小心试探的结果,己方已在巷口留下了多达二十多具尸体,这样的伤亡情况和顾善所介绍的“温家已是空壳”这一情报明显相悖。 

      正因顾善错误的情报令自己作了大胆突进这一错误的决定,以致于这次的袭击战有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开端。 
      龙泽秀行在肚里暗暗骂了一句,懊恼地将飞行到眼前的箭矢拨飞,眼睛却紧盯着站立在巷口的一位老者。自第一轮遭逢到敌人的暗算之后,这位老者便出现在巷口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清冷的月光挥洒下来,在那老者的身上镀了一层银白。淡淡的笑意荡漾在他的眼中,那是一种充满自信的眼光。 
      青灰色的长衫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褶皱。银白色的长发梳理得也很整齐,在发髻的顶端还戴着一顶纶巾。 
      长剑斜指地面,握剑的右手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在他的腰间甚至还插着一把小小的羽扇。 
      从外表上看来,他就像是一个处于长期养尊处优生活中的老学究。 
      他当然不会是老学究,尽管看起来像是老学究。 
      感受到那老者凛然不惧的超然气势,龙泽秀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温师仲?”龙泽秀行问道。 
      那老者摇了摇头,答道:“柯坚。” 
      龙泽秀行点了点头,右手一动,窄锋短刀已滑至手心。 
      很显然,如果不解决掉眼前这个碍手碍脚的老人,自己的队伍将陷入被动的局势,再也无法从这巷口突进半步。 
      “不管你是谁,挡我者,死!”龙泽秀行冷冷道。 
      刀光如雪。 
      双手握住刀柄,龙泽秀行冒着急掠过来的箭雨跃至半空。 
      “十字斩!” 
      怒喝一声,龙泽秀行终于挥出了这次袭击战的第一刀。沛然的刀气斩断所有阻挡自己的箭雨,向前方的那位老人头顶压去。 
      面对如此惊涛骇浪的一刀,柯坚的瞳孔不由一阵收缩,因为他看出敌方年轻首领的武功明显比自己高出一筹。 
      即便如此,他依然毫无惧色。自从当年在秦淮河畔半月亭的那次血战之后,他便从没有怕过。 
      柯坚长啸一声,向另一个战场的南宫渐雪发出警示之后,手中长剑卷起一团青光,迎面向挥斩过来的龙泽秀行的咽喉刺去。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敌人有可能斩下自己的头颅,但同样的他也逃不开自己的致命一剑,比的便是谁更不怕死! 
      有那么一瞬间,柯坚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秦淮河畔,又回到了半月亭。 
      听到柯坚的长啸声,南宫渐雪知道柯坚正面临强敌的攻击,一时间心内焦躁不已。 
      然而,尽管心中的焦躁如火燎一般,她此时却也不敢赶去支援,因为在自己这边同样也遇到了敌人的攻击,在没有解决这边的问题之前,她如何敢贸然去支援柯坚? 
      卞停设计的防守体系果然有效。 
      围墙上的弓箭手将敌人的进攻击退一次又一次,即便有些敌人幸运地冲过箭雨,其队形也早已打乱。 
      待到这些游兵散勇冲到巷口时,埋伏在第一道栅栏后的二十名刀斧手便席卷而出,在并不很宽阔的甬道中列成方阵屠宰对方。 
      敌人一退,刀斧手便退到第二道栅栏之后,由第二道栅栏后的一组人替补守在第一道栅栏后。 
      这样轮次交换,己方的刀斧手便可得到充分的休息和处理伤口的时间。 
      与守方的井然有序相比,攻击方的情形看起来便十分的不妙了。只要冲入守方弓箭手的射程范围,迎头便是一阵箭雨,将他们弹压得寸步难行。 
      不顾伤亡拚死冲进巷口后,遇见的又是列成方阵的刀斧手们无情的屠刀,这样几轮下来,着实损失了许多的人手。 
      也许是看到这样凌乱的进攻除了使损伤更重以外毫无意义,担任指挥重任的“水隐”稻本一郎和“木隐”中田眷不得不决定亲自出手。 
      作为伊贺流最杰出的忍者,他们似乎更喜欢自己亲上战场杀人,而不是躲在队伍后面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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