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了戏弄人的乐趣吧。”
“就算是吧,我想说,以东篱的本事,安平王爷还不手到擒来,为什么东篱迟迟不下手?”
“那慕然也要告诉我,你怎样把你那个别扭的大哥手到擒来的?”
我脸上一红,骂道:“楚风良这个大嘴巴。”
东篱又是一阵大笑。
我叹:“和东篱在一起的感觉真好。为什么我喜欢的不是东篱?”
东篱掩面:“慕然不喜欢我吗?我可要伤心死了。”
我扑过去抱住他:“慕然好喜欢东篱呢。他们谁都不理我的时候,我最想东篱了。”
东篱也反手抱住我,轻抚我的发,柔声道:“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会好受些。”
我流泪:“他们虽然不说,可心里都在怪我,怪我水性杨花,怪我没有节操,怪我放不下那个却又招惹这个,怪我——”
东篱打断我,说:“慕然是水,水有百态,或湖或江或海或小溪,或雨或雪或冰或霜露,在哪里都能随遇而安,都能呈现出极致的美。慕然不管过的多么艰难,都会笑着面对,从不记恨,也从不自寻烦恼。没有人会忍心怪你,只会心折。”
我又哭又笑:“东篱,东篱,我怕要爱上你了。”
东篱却突然退后一步,从窗口飞身而出,悦耳的笑声传来:“慕然的话东篱牢记于心。”
我一惊抬头,大哥站在门口,脸罩寒霜,不禁心中叫苦,方才得意忘形,这下怕要吃苦头了。也罢,先下手为强。
我淡淡瞥他一眼,却视而不见,起身坐在窗前,欣赏园中有名的洛阳牡丹。
大哥果然不能忍受我的冷淡,过来抱起我,放到床上,叹道:“我还没气,你又在气什么?又想耍心眼哄我了吧。”
我笑:“大哥明明知道慕然的心思,却还上当,不能怪慕然。”
大哥揽我入怀,苦笑道:“你是吃定我了。”
我也伸臂抱他:“大哥怪我吗?我对二哥——”
大哥叹道:“我怪,我只怪为什么留在山庄不是我,为什么照顾你十年的不是我。”
然后,看着我,咬牙道:“我还怪,为什么你能轻易对别人说喜欢,说爱,却吝于对我说一句。”
我笑,离开他的怀抱,伸了个懒腰,悠然道:“大哥不知么?那慕然岂不白白痛苦了?大哥真以为一个承诺就能留住慕然吗?何况是一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许的承诺。黑堡之主,一诺千金,但你的然儿却不理这一套,大哥是不是很失望啊?”
“还有——”,见他脸上惊喜交加,伸手便要抱,我忙抬手制止,佯怒道:“还有,大哥答应慕然再不会不理我,可是我们到安平王府好几天了,所有人都来看过我,只有大哥一直没来。哼,原来什么‘黑堡之主,一诺千金’的话,也是在放——,咳,也是胡说啊。”
大哥笑了,眼中的柔情似要溢出来:“想我了吗?我是怕然儿看到我会想起——不高兴的事,影响你养病。”
我叹:“大哥宁愿不见慕然,也不愿慕然想起二哥吗?大哥,不要恨二哥好吗?”
“为什么不恨?每次堡主刚要得到幸福,他就会出来捣乱,若我是堡主,早恨死他了。”却是楚风良。
其他人也都来了,大概是东篱怕大哥生气,故意叫他们来的吧。
我站起身,一一看向他们,安平王爷、沈东篱、楚风良、楚风奇、唐繁、莫可问,缓缓道:“你们是大哥的朋友,我知你们不喜欢二哥。”
“我们不喜欢苏慕华,和是不是堡主的朋友没关系,只是讨厌伪君子。”唐繁倒也不客气。
我笑:“大哥有你们做朋友真好,但是二哥他没有朋友,因为我。”
看他们还想说,我忙道:“或许你们会说,二哥有没有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他们点头,我又笑,却很苦涩:“你们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又怎知看着自己爱的人被伤害又无可奈何的痛。父亲无视我,大夫人想杀我,二夫人讨厌我,三夫人阴晴不定,二哥该多担心,却还要尽力瞒着我。多少次我醒来,二哥就守在床边,不敢睡;多少次我挣扎在生死边缘,二哥抱着我痛哭;那‘嫁衣神功’我只练了不到一年,就痛苦得差点死去,为练到六七成再废掉重练,二哥却足足痛苦了八年,仅仅是为他毫不看重的虚名吗?”
我哽住,大哥过来,擦去我的泪,其他人都凝神倾听。
我继续道:“世家子弟十几岁就要去闯荡江湖,结交朋友,增长见识,二哥却不能走,他没有朋友,只有我。他总说,有一天能保护我了,就带我离开,过我们想过的生活,但那一天还没有来,大哥就来了。大哥,二哥可以恨你,但你绝不能恨他,因为你抢走了他唯一的宝贝儿,他怎能不以命相搏?”
“可是他利用了你。”安平王皱眉。
我正色道:“也许二哥的确骗了我,利用了我,但他绝不会害我,我为自己曾怀疑过他的感情感到羞愧。我的伤痛有大哥,有东篱,大哥的伤痛有我,有他的朋友,但二哥呢,他一个人要在哪里舔伤口啊?”
第二十三章
我正色道:“也许二哥的确骗了我,利用了我,但他绝不会害我,我为自己曾怀疑过他的感情感到羞愧。我的伤痛有大哥,有东篱,大哥的伤痛有我,有他的朋友,但二哥呢,他一个人要在哪里舔伤口啊?”
众人半晌无言。
楚风良道:“反正你心里还是向着那人,堡主对你的好,你都可以视而不见。”
还是愤愤不平啊,大哥何幸,有如此朋友。
而我除了苦笑之外还能说什么?人世间有太多的事是无法控制,也没有道理可讲的,尤其是感情。若我能真的视而不见,或许会好过一些。
看向东篱,他向我含笑点头,眼中充满怜惜和了解,我也笑了。
知我怜我惜我,可叹这世上只有一个东篱啊。
大哥突然怒道:“你们都没有事可做了吗?”
所有人都不禁退后一步,安平王爷忙道:“我们本来是要找东篱的,他现在不管事,我们可是忙得昏天黑地。”
“是啊,”唐繁也陪笑道:“本来以为很轻松,谁想到这么忙,唐门的事加起来也没这么多。真不知东篱平时一个人是怎么做的?而且我最讨厌那些假惺惺的名门正派。”
“就是嘛,让我一个乞丐去应付达官显贵,真真难为死人。现在王府乱成一团,所以我们来看看,若三少爷好些了,就请东篱出山收拾残局,再这样下去我先挂掉了。”莫可问苦着脸说。
楚风良也说:“堡主,王爷不敢指使你,却把我和风奇调去城中巡视,也不想想我们是客人啊。”
东篱但笑不语,我也笑:“只怪王爷平日用东篱太苦,现今如此可谓自食恶果。慕然虽好些了,可还想让东篱陪我。”
大哥拉住我,道:“慕然已无大碍,段王爷不日便到,轻雷懒散惯了,东篱还是去主持大局的好。”
那几人长舒了一口气,齐声道:“正当如此。”
笨蛋,东篱一定是故意整他们,我冲东篱眨眼,他笑了,正色道:“这几日,东篱什么事都没有过问,恐怕千头万绪,难以——”
“东篱只要主持大局就好,我们都听东篱安排。”
“那好,慕然,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东篱冲我一笑,眼光一闪,摆摆手向外走去。又学我那日的动作。
那几人向我告别,喜滋滋的跟了出去。
我趴在大哥怀里笑,大哥却推开我,皱眉道:“你真那么喜欢东篱吗?”
见我一愣,又喃喃道:“原来我防错人了。东篱比轻雷更危险。”
我捧腹大笑,直到喘不上气来,大哥忙抱起我放到床上,轻抚我的背,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又是一阵大笑,大哥干脆扑上来压住我,怒道:“不准笑。”
我勉强抑制住笑意,喘息道:“大哥和他们认识那么久,却不知东篱喜欢王爷吗?”
大哥凝神沉思,皱眉道:“不可能啊,是东篱告诉你的吗?”
“东篱怎会说,是我猜的,否则以东篱为人,怎肯投身官府,屈居人下,替别人卖命。除非这个人对他很重要。而且那天——”
想起那夜东篱抱着我说:“我爱的么,我爱的——”声音温柔得象要滴出水来,能被东篱所爱的人,除了安平王爷,还能有谁?还真羡慕安平王爷呢。
我还要再说,忽觉身上一凉,忙抓住大哥的手,“大哥,你怎能,怎能——”
大哥低头吻我,轻笑:“我怎不能,你让我吃醋,让我难受,又想骗我,东篱才不会喜欢轻雷。那么你就得付出代价。”
说着挣脱我的手,熟练地除下我的外衣,探手入内。
我哀声道:“大哥,你欺负慕然生病吗?”
大哥手一顿,无奈坐起身,却抓起我的手抚上他的坚挺,道:“那我怎办?”
居然象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嘟着嘴,又可怜又可爱,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吧,否则一定恼羞成怒。
我垂头,偷偷笑,却红着脸说:“那,那就——让,让慕然——”
突然转头大叫:“唐繁!出来!”
大哥一愣,我出手袭上他的|穴道,但觉手下一滑,知道不好,忙收招,双手已被大哥抓住。
看着大哥脸上的笑容,我心中一寒,正要求饶,却听“砰”的一声,一人跑进来,道:“你怎知我来了?东篱叫我——”
抬眼愣在当地,正是唐繁,天,我竟歪打正着。
大哥迅速扯被覆上衣冠不整的我,叫:“出去!”
唐繁一愣,然后返身飞快冲出,大叫:“你们竟不栓门就——,东篱害死我了。”
东篱,东篱,唐繁怎生得罪了你,要被这样陷害,这下他不被大哥扒皮拆骨才怪。
我在被中越想越好笑,不禁放声大笑,浑然忘了现在的状况,直到一个声音传来:“笑够了吗?” 轻柔如丝。
抬头对上大哥危险的眼,又不禁大叫:“救命啊——”
“大哥,慕然错了,别点我的|穴道啊——,慕然再不敢了。”
“大哥,求求你,先——拴门。”
三天后。
“大哥,慕然不想去。”我扯着大哥衣角哀求。
“你再这样会闷坏的。段王爷一会儿便到,然儿不想看看热闹吗?”大哥一边为我着衣,一边轻声诱哄。
“慕然当然想,可是他们都知道我们那天——,都怪大哥,让慕然没脸见人了。”我又羞又气。
大哥却大笑:“他们本来就知道,有什么可别扭的?”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那日是唐繁看到——”
大哥咬牙:“唐繁那个家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哼,他最好不要让我看到。”
“大哥,我不去好吗?慕然在这里等大哥回来。”
“不行。”
“为什么,慕然一点儿也不闷。求求你,大哥。”我已眼泪汪汪。
“别装了,不行!”
我一惊,每次我一哀求,大哥即使知道是假,也大多会妥协,就算不肯让步,也会温言劝解。只有事关二哥时,才会这样断然拒绝。
收起眼泪,叹道:“二哥又做了什么?”
“他几日前突然不知所踪。”
“所以大哥这三日来,才会时时守着我。大哥怀疑二哥会到这里来。”
“不是怀疑,而是他一定会来。郡主出嫁,全城庆贺,势必混乱,然儿须和我形影不离。”
我无奈点头。
那段王爷果然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怪不得凤郡主不顾兄长反对,一定要嫁给他。
不过看来安平王爷对他还是很不满,一见他就皱起眉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全仗东篱从中调和,才使场面不至尴尬。
落座之后,东篱为段王爷一一介绍,却绕过我。
段王爷奇道:“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