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情缘系列 河之殇 古犹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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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情缘系列 河之殇 古犹太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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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力气!就算挣扎也一定无法挣脱吧──房廷心道,论体格与力量自己并不算弱质的男人,可是相比眼前这个长年横刀立马的武夫,那麽一点力道恐怕根本就微不足道吧。
“来人──”
传令官领命,将几个男子押至西底家的身边──瞧他们虽然衣著华贵,一脸惶恐……模样肖似西底家──看样子应该是他的亲族。
尼布甲尼撒抬了抬他那空出的手,做出一个横切的手势──几个迦勒底卫士便绕於男子们的身後,以弓弦绕於他们的脖子──
“行刑!”
话音刚落,弦就被拉紧了──
男子们连哼都不及哼一声,脖颈便被勒成好几节,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卫士们松开弓弦,他们一个个如同木偶般“扑通扑通”倒了下来……
死了。
没有人敢吭一声,就连西底家也只是睁大了双眼,嘴唇抖瑟个不停──似乎是在强忍哭喊出声的冲动──见到这幕,房廷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一握!
他们……是西底家的儿子吧!史书上记载尼布甲尼撒为了惩罚西底家的不忠,曾在他的面前诛杀他的子嗣……虽然这是既定的历史,可是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进行杀戮──房廷无法接受!
“沙利薛。”
尸身被拖下去後,上位的男子唤来他最亲近的心腹──那外号“刽子手”的俊美男人。刚从锡安山下来,战袍上沁满了僧侣和先知们的血渍──脸上却挂著诡异的笑容,只是见到房廷仍被主人牵在掌间,他敛起了表情,用森然的目光扫过他俩相系的地方。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这个俊美的战将似乎对自己充满恶意呢……房廷直觉地感到。
不过对於巴比伦王,沙利薛的态度仍是无比恭敬的──躬身来到尼布甲尼撒的膝前,那男人轻巧地摇起指尖,对著西底家的方向点了点,说了几个房廷听不懂的字眼──旋即,那委顿於地的老者就像遭鞭策的兔子般惊跳起来,不住哀嚎告饶起来──
尼布甲尼撒……要他做什麽?!
不祥的预感再次萌发,房廷忽感胃里一阵翻腾:
难道说……他真的要……
沙利薛俯首领命,然後转过身抽出自己腰间的利刃──一步步朝西底家逼进!
“不、不要!”
老人挣扎著,却被侍从们死死按著──
锐利的刀锋於空中划过一条闪亮的弧线,几乎看不清沙利薛的动作──匕首的尖端便插进了西底家的右眼──伴著一声拉长的凄厉嘶鸣,沙利薛转动了一下手腕,然後麻利地一拔──
血淋淋的眼球便从眼窝中被生生拽了出来!绵长的血丝,淋漓的液体……触目惊心!
接著,又是一声听得让人喘不过起气的痛苦呻吟──房廷不忍地别开了面孔,却被男人使劲地扳过脸颊!
“好好看著。”
命令式地同自己说著,尼布甲尼撒迫使自己正视眼前:
大张著嘴的西底家,喉间只能迸出破碎的音节──变成一对血窟窿的眼窝里径自留著鲜血──仿佛正对著初升之日,发出最後的哀嚎。
“呜……”见到这一幕,房廷终於忍不住捣住了嘴,干呕起来。
兵荒马乱的时刻,亦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在亲身见识过剜人眼目的暴行之後,房廷几乎把腹中的酸水统统呕了出来……联想起半月前的临晨时分,自己同卓昱前往亚辛遇害的府邸,看到那幕肝脑涂地的血腥场面──时空交错、情境相近的混乱感齐齐涌上心头──这是过去几年间,作为有过处理突发事件经验的自己,从未体验过的!
“在想什麽?”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慵懒的男音,如此靠近,仿佛连吹拂在耳廓边缘的热气都一下子钻进了耳道──
蓦地惊醒,房廷昂起头,发现此时高过头顶的男子正以俯视之姿凝视著自己,琥珀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盯著人的模样──恁是吓人!
什麽时候……他们都靠得那麽近了?!房廷本能地朝後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尼布甲尼撒长臂一探,稳住他的身子。
两人的身躯几乎就要紧贴在一道……暧昧的姿态。
心绪乱成一团──房廷慌忙地推开了男子。
尼布甲尼撒……这个出现在史书经典中的巴比伦王在同自己说话呢!算是一种青睐?还是一时性起的游戏?他没有在初次相遇时终结自己的性命,而是几次三番饶过了自己……这般,不知该忧该喜……
方才,他携著他从耶路撒冷的废墟辗转至城外迦勒底军的结集的营帐中。尼布甲尼撒……对於自己的执著似乎超过了一般的限度呢,用奇特的眼光审视,如同审视一件新鲜的玩物──房廷的心底不住地鸣警,可是他同时也清楚:那若是男子真正的意志,恁是他如何躲藏都逃避不了的。
“为什麽不说话?”视线注视下那张略带稚气的面庞,一刻间转换过千百种神情──如此生动,是多年来长於宫廷的自己鲜有见过的。
尼布甲尼撒一时间,突然萌生一股想要仔细探索他的念头──
回到中营之前,曾与狂欢的诸将一同豪饮……几大杯麦酒下肚,不觉有点醺醺然。
但是男人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醉,只是有一点兴奋──
围攻耶路撒冷耗费了一年半的时间,他亦有一年半没有好好地享受过被嫔妃萦绕的温存……久居迦南,开始怀念起巴比伦城的风物──今次总算夺得了胜利,便要班师回朝……此时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心情闲适的玩物,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事!
这个时候……他便适时地出现了。
连问了几个诸如姓名为何的问题,房廷都没有回答──尼布甲尼撒并不知道他仅会说几句极简单的希伯莱语,便误以为那是骄矜的表现……
并没有生出不悦或是欲加责难的心情──☆油炸☆冰激凌☆整理☆
只是觉得:胆敢忤逆整个小亚细亚的霸主……这样的人还真是稀罕呢。
巴比伦皆崇尚武德,可身为帝王的自己却从来没有试过男人的滋味……尼布甲尼撒此时有点迷茫,不知为什麽会突然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不过,他还是忠实自己的感观,心随意动……抬起手臂捉起房廷的双耳……
触及的面部肌肤是意料之外的细致柔软。
细细打量。
近处看他,确实长得不赖──
眼下的男子有张少年般秀气的面旁……先前都不曾认真瞧过,柔和的轮廓不似迦勒底或米底男子的粗犷,无意间窥伺到的颈侧肌肤,尽数白皙……想象他在受到日光洗礼之前的模样,不觉心念一动。
真是奇怪呢。
自己对於像沙利薛那样出色得多的美男子尚无杂念,为何偏偏对眼下这个连姓名都不知晓的臣掳──却生出这麽多非非旖思?




第七章




怔愣持续了十几秒,房廷眼睁睁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缓缓贴近,他的嘴唇就这样触到了自己的耳廓……
羽毛撩拨般的轻柔,却像一道电流──急速通过皮肤直击心脏,然後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便“霍”得一下袭上神经。
他……在干什麽!
惊到──房廷瞠圆了眼,反射性地就欲挣脱,却没发现自己的肩膀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圈进了男人的胸怀……
如同桎梏般紧紧箍著自己的肩背,好大力呢!
为什麽要对我做这麽亲昵的行为?
房廷惶惶然的──不知道他这般动作的目的,却直觉地感到畏惧──
尼布甲尼撒没有让房廷留有胡思乱想的空闲,紧接著压上来的唇舌霸占了他全部的思想……
吻。
这是一个吻……没错吧?
先是下唇遭舔舐,那湿润的感觉让原本就纷杂的心绪愈发紊乱──房廷惊慌地扭头躲避,男子却不依不饶地追逐过来──企图加深这个亲吻。
天哪!
当後腰被紧紧勒住,脖颈被强硬地向上拉伸时──那条湿溜溜的舌头,便携著酒味毫无阻碍地滑进著口腔中来……房廷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难以想象──拥著自己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眼见著无辜的男孩被战车碾死、眼见著一个老人被剜去眼目,眼见著一座城市於面前灰飞湮灭──刚刚浴血而归的他,却无动於衷地,又同一个男子肌肤相亲……真是匪夷所思!
一时头脑发热,席卷心头的愤懑盖过初时的惊惶──房廷用尽力气,试图搡开他!可是尼布甲尼撒却不放松手上的钳制,於是房廷便义无反顾地、冲他猛力挥出一拳──
方才陷入意乱情迷的当口,对於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根本就是猝不及防──
即便是身手迅捷的男子,还是在闪避的时候被拳头擦到了脸!
昔时燃起的情欲立刻被浇熄了──尼布甲尼撒松开了房廷,难以置信地抚上自己前一刻被擦到的面颊……未曾正面击中,也没伤及要害,可是一个已经沦为奴隶的男子居然敢对自己大打出手麽?!这本身已然超越了自己对他的宽容限度了……
就算是博得自己宠爱的妃子,也没有哪个似他这般放肆的──
游戏到此为止了──
尼布甲尼撒板起了面孔。
正要出声召唤沙利薛,让他过来处置这无礼的男子……不过在见到他一脸惊疑的惶恐模样後,还是改变了主意。
“拉撒尼──”
叫来四将之中最稳重的男人,尼布甲尼撒深谙他的个性,知道这平民出身的心腹不像沙利薛那般手段毒辣……将这忤逆自己的贱民交於他,应该不至於致命。
拉撒尼一听到呼唤便急急进入王的营帐──当看到气息紊乱、衣衫不整的房廷,心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这种时候,居然没有叫沙利薛,而是唤来了自己──
他的王也会有“仁慈”的时候,真是难得呢。
一个多月後。
夕阳西下,晚霞如荼。清冽的河流中,漂过一丝丝殷红的血……此时,无尽的哀鸣又开始了,迦勒底的士兵们举起马鞭,抽打著任何一个他们看不顺眼的奴隶。
房廷坐在一群衣衫褴褛的犹太人中间,挨近幼发拉底河边,径自抚摩著身上遍布的伤痕──遥望耶路撒冷的方向,入目的远方尽是大片的芦苇丛与椰枣林……明明是浩茫的原野牧地,没有东西遮盖视线,却再也看不到昔时耶路撒冷的任何痕迹了。
“上帝给了世界十分美丽:九分给了耶路撒冷,剩下的一分给了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上帝给了世界十分哀愁:九分给了耶路撒冷,剩下的一分给了世界上的其他人。”
篝火点燃,忆起二十一世纪时,自己曾读过的这段诗句,让灰蒙蒙的心情此刻愈显阴郁了。
接著,跳跃的火星又勾起房廷对於那日破城的旧事──名叫“拉撒尼”的将领被尼布甲尼撒唤进帐内时,曾问过请示的话,琥珀眼的男人答他:“带他回巴比伦吧”……最初,房廷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很快便感同身受了……
攻破城池的次日,尼布甲尼撒便下令:让犹大人拆毁耶路撒冷的城墙。所有的犹太贵胄、能工巧匠以及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女都要跟随迦勒底军去到巴比伦,只剩下那一些毫无所有的穷人与濒死的老者留在在犹太继续耕种他们的葡萄园和田地。
这便是史上闻名的“巴比伦之囚”──今次,自己竟阴错阳差的,成为了这千千万万“囚虏”中的一分子。
像个笑话呢,可是房廷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遥遥记起,自己在加沙做战地记者的时候,总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报道巴以战况。然,看多了生生死死……却没有想象中变得麻木不仁──还曾担心,自己的主观情绪会影响工作──但是前辈卓昱却告诉他:
“如果你不把灵魂放进袍子里,是永远不会了解阿拉伯人的。”
真是这样的麽?
房廷当时满腹狐疑。
自己亲历同样的痛苦,才能明白他人的痛苦。
现在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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