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会付钱给你的。”他以为我不答应连忙利诱。
“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他不可思议似的看着我,也许他是第一次见到一见面就提条件的人吧?
“你说来听听看。”
“看看我的画————我需要一个所谓‘画家’的评语。”
任谁都能听出我句子里的挖苦,但他并没有在意:“当然可以。”
于是,我成了他的助手。
作为一个画家的助手,我要做的事情并不多,但是大部分时候工作的性质却更接近保姆——在他画画的时候我却在厨房弄东西给他吃。有时候则是翻译,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会中国话却喜欢和中国人搭讪,还总是对人家女孩子说“你的眼睛美的象月亮一样”,“我可以看看你肩膀的线条吗?”之类又肉麻又蠢的话,害我没办法翻译。最头疼的是这个家伙的电话别特别多,他从不接都让我接,而一接听又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大概是法语),而且对方的火气很大,我怀疑是不是唐特在法国那边的债主。
而当时作为当他助手的条件————让他帮我看画这件事,他也有信守承诺。
只是——————
“如果你只是想靠画画赚钱吃饭的话,那已经足够了,但如果你想成为画家,我看你还是趁早死心。”他淡淡的说。
“你说什么?!你到底会不会看!”我很生气,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教过我的老师一致认定我有前途。
“我只是说实话,你瞧…………无论人物静物都空有华丽的外表而已,你太注重形式,我看你在绘画方面的潜力也只能发展到这里而已。”他一张张翻动我的画,然后露出可惜的表情。
我不服气,仅仅是因为他被称为画家旧可以这样贬低我的作品,否定我的努力?
我每天拿我的新画给他看,希望有一天能让他承认我。这样我才能在这个家伙明前光明正大的抬头挺胸。
然而过了一天又一天,他还是坚持他的看法…………我发狂般的努力并没有收到效果。
——————
…………我把思绪从回忆里收回来,不愿继续想下去,因为那只是那个已失去故事的开头而已,接下来的才是让我难受的情节,就算忘不了,也没必要去回忆。
房间里响起空洞的敲门声。
“谁?”夏袭渊去上班了,这个时间会来的也只有邮差和推销员。
然而打开门,却看见唐特那张华丽的脸。
“你来干什么?”我反手就想把门合上,但却来不及了,他运用身体的力量从门缝里压了进来。
“我好想你……”他二话不说托起我的后脑,强势的逼迫我的唇与他的黏连。
“别碰我!”我推开他的手还想顺便在他的肚子上来一拳,可惜被他躲过了。
“这么冷淡?我是专门来看你的。”他笑着抹抹因为亲吻而湿润的唇角。
“我不想见你!”我指着门让他滚出去,但我也知道他绝不会因为我这么说就离开的。
(待续)
一直有大人质疑夏袭渊这个人的动机行动。
其实他是个好人拉,很温柔有点单纯但是爆发力还是很强的…………(至少兽样是这样想的)难道大人们没看出来吗?……那就是兽样的失败了……………_…b
第十章
“象您这样的大画家不是应该很忙的吗?居然有空来看我。”我摆出我可能摆出的最冰冷的表情。
“不会啊,我很空闲。”
光看他高雅的外表是无法想像他有这样厚的脸皮的。
我气结:“你有空,可我没有这种闲工夫来招待你!”
“你不要这样绝情好不好?”唐特一边说一边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可看到那修长的手指,却让我想起两天之前的那晚,我在他的手心里不停的释放情形。脸上马上发热。
“你脸红了。”他狭促的笑着揭发了我现在的窘态。
“滚!”我用力挥开他的手,实际上却挥不走他那恼人的审视视线。
“你比以前更加暴躁了。”
“这你管不着。”我再次指着门,“你马上给我出去。”
他还没等我说完,转身就走。也许是因为他这样出乎意料的干脆态度让我太过吃惊,事业我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及时关上门,直到他又一次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焦纸包裹的东西。
“我带了东西给你看。”
我看着他挂着笑容的俊脸真后悔刚才没有抓紧他走出去的时候冲上去把门关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在我面前把焦纸拆开,里面露出一副画————青色的石地上有一个天使,翅膀在半空中艰难的煽动,想飞但是飞不起来,因为他的翅膀损坏了————一边只剩下一半,而另一边原本长翅膀的地方却是一条血色的伤痕。
“你有病!”我先是惊诧然后破口骂他。
“这个是你。”
“我当然知道这个是我。”唐特对于人物的描绘最出色的就是五官。那画面上的人简直就是我的翻版。我虽然曾经给他当过模特但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画过这样的画。
“这是我的私人收藏,不会公开展出。”
他这样说才让我安心一点,我不希望被夏袭渊看到这个,任何人也不要看到。画的太象,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我。
“你拿这个给我看,是想嘲笑我吗?”我不理解他的想法,我一度曾经认为我了解了他,后来才发现不是,任何人都没有这么容易看透。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愿意和我去个地方吗?”
“我哪儿也不想去。”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我没兴趣。”
“你害怕了…………”
“………………”
我们之间的争论没有结果,两个人不服输的相互对视后,我妥协了。
说不上理由,也许是因为好奇心占了上风,也许是因为我对这个家伙还没有完全死心,无论哪一种都不完全成立。我懒得去追究什么原因,干脆跟他走,两年前没有说明白,也许这一幕是必要的,需要补回去。
出了门才发现他不是开车来的。
“你打车来的?”我看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可能连驾照都没有。
“我走来的。”
“走来的?…………”
“原本找了一辆出租车,可是那个司机不懂英文也不懂法文,我就自己走来了。”
市中心到这里走的话要两个小时,再加上他只到过这里一次,撇开毅力这样的事不说,也可以看出他的非人类气质了。(虽然我也做过这样的傻事)
其实这才符合他的个性,如果说夏袭渊是那种照顾人的人,那唐特就只能是被人照顾的人了。很多常识他都不料酒,有时候让人感觉他应该是生活在橱窗里的,过那种被人观赏的生活。
最后,我们打了车,去他办画展的那间美术馆。
我把那重新用焦纸包好的画放在脚边,那画却奇怪的象个热源一样不断散发出让人窒息的热度,提醒我他的存在。明知道是心理作用,我还是把脚移开了些。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让他画我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当了他的助理的一个月以后。那一段时间我直接住到了他租住的公寓里。一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他正在床头端详我的脸……真是出奇,他一向是晚睡晚起的,居然这天醒的比我还早。
“你干什么?”
“太漂亮了,我要画你!!”
“不要。”我拒绝。
只可惜这拒绝没有坚持,后来在他的不断要求和哀求之下,我心软的答应了。
但当他要求我脱掉衣服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因为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画普通的肖像,没想到要到这一步。虽然我早大学里画过很多的人体,但自己赤裸和看别人赤裸果然是不一样的。
当我的衣服滑落到脚边的时候,预想中的羞耻感却没那么强烈,反而是紧张占了上风。我那愚蠢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在他的眼光了,我有些兴奋了,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的事。
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别人的眼前,真让我觉得很危险,仿佛被剥开了皮肉向对方展示内心似的感觉。而唐特在画画的时候所拥有的又是那种特别犀利的眼神。那让我坐立不安,芒刺在背。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他那不断移动的手上,想像那笔尖在光滑的纸张上摩擦的声音。
“你好像很紧张,浑身都发抖了。”他微微勾起唇角,笔也停了下来。
“我没有,只是有点冷。”我扯了个谎,房间里其实很温暖。
他听我这样说放下笔站起来到我身边,他身体靠近带来的气息让我抖的更厉害了。
“你要画就快一点,我保持这样的姿势很累的!”
我催促着阻止他的靠近,当我正疑惑为什么的时候,他却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漂亮的脸蛋也埋进我的肩窝,头发则擦碰在我的颊上。
“让我来温暖你…………”他低低的说完后,那比看起来温度要高许多的嘴唇就在我颈侧的皮肤上斯摩起来。
当时我没有拒绝,是无力拒绝?不是。或许是因为觉得抗拒也没有意义吧?又或许连我自己也沉醉与这种行为当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我不知道该什么应付。没有人教过我。
(待续)
第十一章
“让我来温暖你…………”他低低的说完后,那比看起来温度要高许多的嘴唇就在我颈侧的皮肤上斯摩起来。
当时我没有拒绝,是无力拒绝?不是。或许是因为觉得抗拒也没有意义吧?又或许连我自己也沉醉与这种行为当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我不知道该什么应付。没有人教过我。
前二十年的人生都被读书和画画占满,没有人告诉过我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办,是接受还是拒绝?我只能任凭他摆布。于是,后来这便发展成我的第一次接吻。奇怪的是,对方和我一样是个男人,我却不觉的讨厌。
不想再去回忆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我把大脑从过去时调整到现在时。
身边的人仍旧是唐特,他的一切似乎都与三年前无异,而我却变了很多。那时侯我们两个人做过无数次的爱,要知道两个人接吻过后,那种行为也就变的理所当然了。就在几天之前,他还用那种方式捉弄了我,我居然表现的象头一次那样的请涩,我敢保证那只是意外。因为现在的我如果论经验,绝对不会比唐特少。毕竟我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将买春作为吃饭活命的职业来做的。我,不希望在任何方面在他面前示弱,尽管我已经输的够惨的了。
“到了。”他提醒我。
我又一次到了那天来过的美术馆,不过,那天是夏袭渊带我来的。
唐特直接带我上了八楼,不是展厅,那上面是游人免进的。我却觉得这个美术馆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也许是因为每一次我来的时候都没在这里看到什么人,所以现在也无法想像这里会变热闹的场景了。
绕过漆黑的走廊,厚厚的地毯淹没了我们的脚步声。最后,他推开了一个双扇门。随着吊灯的点亮,房间里顿时变的明晃晃的————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储画室,可是四周的墙壁都被黑色的帘布遮挡着。我知道,那应该就是他说要给我看的东西。
“这里放的是我不公开展出的作品。”唐特向我解释着,然后步到帘布的旁边,“原本我不打算带来,可是我想我也许会再见到你…………”
随着“刷”的一声,黑色的帘布抖落开来。裸露出来面前挂着的画作,几十幅,不绝对上百,而上面画着的…………是我。
各种各样的我,坐着的,站着的,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