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凡探完季为乐,从他那里得到保证,他觉得自己离林煜城又近了一步。从远远看着他,到一点一点走近,他用了了四年时间。现在老天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机会,季为乐将有四年的时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相信再用四年他换不到林煜城的心。
林煜城爱不爱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左手的中指依旧戴着季为乐送他的戒指。每次给他做饭问他吃什么,他的回答都是蛋包饭。他买下了季宅原来的那块地,只是留着,不让人动也不修整,到现在还是废墟一片。院子里被烧焦的银杏树像一块天然的墓碑立在那里。每次经过,他都不寒而栗。
他周围还是有很多季为乐的气息。他要花四年的时间一点一点清除。
今晚,他跟林煜城相约一起吃晚饭。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他回家把自己打理一番,带着一个锦盒出门。
林家本家在江南著名的S市。他踏出飞机场的一刻就爱上了这个地方。如果能和林煜城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他把车子停在一家有名的西餐厅前,拿出锦盒又看了看,喜悦涌上心头。
林煜城已经等在哪里了。他知道今天陈不凡去见季为乐,但没有过多追问。他一直以为他以前虽然跟季为乐是好朋友,但自从他出现,故意把季为乐孤立起来,他们之间就差不多行同陌路了。
“煜城,今天我经过观前街买了这个。”不故意卖关子,他直接把锦盒递给他。
锦盒里是一枚戒指。他抬起手说:“跟我手上的这个一样。”只见他中指有钻石的光辉闪烁。
林煜城放下筷子拿着锦盒看了会儿。他明白陈不凡的意思。但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卖弄心机。如果是季为乐,他一定会直接拉过他的手把戒指套上去。不过他决定纵容陈不凡,他想试着去适应另一个人的行事方式。如果他真的能让他爱上他,也算是解决了他和季为乐之间最纷乱的纠葛。说不定他会慷慨地对季为乐放手,忘记前尘,不用像现在这样,既要派人进去折磨他,可听到他被折磨的情况又气的想把折磨他的人捏碎。
在中指上转动两下,林煜城取下季为乐送他的银戒,带上陈不凡送的钻石戒指。他突然想起来,他好象从来没有主动送过季为乐什么。他接近他的目的原本就是索取。
“明天我们去车行看车,你那辆太旧了。”他微笑着对陈不凡说,只有对这个人,对这个不是季为乐的人他才能放任自己,尽情的弥补他心里的缺憾。
陈不凡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林煜城取下的那枚戒指。银戒靠着皮肤的地方已经稍有些晦暗,他一定是连洗澡都不取下来。他假装好奇地拿过来看背面刻的字,上面的字母让他啼笑皆非。
“这是什么?一个动词进行式吗?”季为乐的烂英文他早就领教过,可是在送给恋人的戒指上刻错字也未免对对方太不重视了。
林煜城不想解释。他一直没办法完整地读出那五个字母。那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禁区。
陈不凡微叹口气,把那枚戒指放进口袋。
“下个月,要去一躺A市,那块地一直有人想买,我们去看看吧。”
林煜城恩了一声。
烛光像红酒一样温醇,坐在窗边的两个男人不时低声细语。年轻朝气的女孩子经过总要多看两眼,心想这两个男人是那样的关系吧?还挺般配。
下个月很快就到了。他们漫步在A市的幽径上,陈不凡稍微走在他后面,他们没有拉手。毕竟还是在乎别人的眼光。
林煜城忍不住在心里把陈不凡和季为乐做对比。如果是季为乐,他一定会死死拉着自己的手,对待别人的眼光就像对待街边的树一样。金发、红衣,站在他身边五米以内就能感觉到温亮的光。
“你在想什么?”没人的地方,陈不凡牵起他的手问。
他当然不能说他在想季为乐。
“秋天快到了。”他说,不露声色地抽出他的手往前走去。拐一个弯,向四周环视。突然,他看到那个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入口。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听到人生鼎沸,却都是在说“我爱你”。一道鲜亮的影子从入口处闪过,他冲出去。
“林煜城!”陈不凡在他身后大喊,心痛。他看过那条新闻,他知道季为乐曾经在这里对他说了一万遍“我爱你”。他本想避开这个地方,可林煜城自顾自地往前走他又想试试,试试林煜城到底对季为乐还有没有感觉。他就要赌一把。可惜他赌输了。
林煜城不要命地冲过街道,冲过人群,只是去追一个相似的身影,即便知道那个人还活着,也根本不可能在这里。
他颓唐地跟着他,看他四处寻找,紧张观望,终于忍不住上去拉住他说:“他不在这,你忘了吗。你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
林煜城看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无意识地转着手上的戒指忽然觉得不对。他手上的已经不是原来那一个了。
“戒指呢?”他焦急地问。
“不是在你手上吗?”他决定装傻。他已经装很久了。
“不是这个!”他着急地想拔下,越用力越扯不下来。干脆放弃,抓着陈不凡的肩膀吼:“戒指呢,我的戒指呢!”
陈不凡再装不下去,露出无比悲哀的眼神把口袋里的戒指还给他。他抢过去握在手心,像突然失去了动力坐到街边的长椅上,握着戒指的拳头抵住下巴,长叹一口气。
陈不凡看着他,默默在他身边坐下。
“为什么你没有把它毁了,”林煜城沉声问道,“为什么你要把它带在身上。”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把它要回。”陈不凡苦笑。
地铁发出沉重的撞击声由远及近,林煜城看着鱼贯而入的人群,脑子像控制不住抽搐一样不停在想季为乐。他没有送过他东西,没有陪他旅行,没有跟他一起坐过地铁,甚至没有一张合照,原因都是他不喜欢或者他没时间。
“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林煜城问。
陈不凡鼓起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他说:“林煜城,你想要我陪着你吗。只要你想,我愿意。”
A市的公寓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把陈不凡推倒的时候,思维有瞬间的停顿。
陈不凡的身体跟季为乐的完全不一样,季为乐像个孩子,而陈不凡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的男人。肌肉的质感让林煜城一度进行不下去。抱了季为乐以后,他没有碰过其他的男人或女人。距离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他看不到他,他的样子就越清晰,触不到他,就更渴望他的身体。
他的每一次亲吻每一个触摸都告诉他身下的人不是季为乐,烦躁中,他吻上陈不凡的唇角对他说:“叫我展扬。”
陈不凡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在林煜城浓重的男性麝香包围下,像是被蛊惑,他嘴唇微启轻声说:“展扬。”
林煜城猛地吻住他的唇,在他的嘴里冲撞。下腹的欲望在奔腾,随着本能寻找突破口。陈不凡隐忍住呻吟,跟着他的节奏在他身下激荡。
“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想听,每次季为乐都会尽情的呻吟,攀住他的肩,用最诱惑的嗓音回应他的疯狂。
而陈不凡只是低低地喘了几声,他实在做不到像女人那样淫叫。
那张旧的床依然哼着它记忆中的旋律,哼到□的时候,它听到床上的人喊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季为乐。
此时的季为乐正在为吃到小白家里送来的蛋糕欢欣鼓舞。
很少来看小白的家人,在小白生日这天给他送来一个两层的水果蛋糕。小白不爱吃水果,于是那些新鲜的果肉全部到了季为乐肚子里。
“小白,你今天多大了。”吃完水果开始吃奶油的季为乐好奇地问。
“二十六。”小白淡淡的说。不知为什么他收到家人的蛋糕并不很开心。
“骗人吧,你真的二十六,比我大三岁?”迟钝的季为乐没看出小白的情绪低落,继续往嘴里塞蛋糕。
“你生日还没过,所以是大四岁。”小白笑着纠正,没有沉浸在愁绪里太久。
“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
“因为……某年的生日就是我的忌日。”季为乐没打算告诉他真相,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有个人能跟他分享这个秘密,这样心里那种不定时发作的空洞感能减轻一些。
小白没有说话。季为乐本以为他会揍自己一下,认为自己在开玩笑。但他没有,他只是切了一块蛋糕放进他碗里说:“那今天就当给你补过生日吧。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这里没有的我让人给你从外面弄来。”
一口蛋糕卡在喉咙里。礼物,这个让不管孩子还是成年人听了都会满心欢喜的名词,在他这里却是最沉重的打击。小白还是满怀鼓励地看着他让他觉得很温暖。就让他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对礼物抱有期待吧。
“给我唱首歌。”不要说他没有创意,他就喜欢听别人唱歌。谁叫他从小没有妈妈,老头子又不唱给他听。
小白问他想听哪一首。他说既然是你送我的礼物,就你自己决定。
“那我给你唱《爱的箴言》吧。”
没等季为乐阻止他就唱起来。季为乐越听越不对,他嗓子怎么那么尖,动作跟女人似的。等小白唱完了他问:“你唱的是罗大佑的《爱的箴言》吗?”
小白眉头一皱:“不是邓丽君唱的吗,我模仿邓丽君最像了。”
季为乐开始笑,想象罗大佑模仿邓丽君唱歌的样子,笑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小白看他笑的杀不住有点担心,踹他一脚说:“季为乐,你到底在哭还是在笑。”没想到季为乐突然抱住他的把他挤到墙边,用膝盖砥住他的小腹眼神冰冷,他说:“江月,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小白一下没听明白,过会儿才反应过来季为乐是在怀疑他。他毫不客气地在季为乐脸上揍了一拳,把他白嫩嫩的半边脸上揍成猪头。
“我他妈最痛恨的就是别人不相信我。季为乐,你他妈的居然怀疑我!”他揪住他的领子,把他狠狠地甩到床上。
季为乐摸着被痛揍的半边脸心里懊悔的半死。他是被背叛吓怕了。
只好赶紧道歉,刚勉强站起来就又被扑倒。小白没揍他,只是抱着,许久没有说话。季为乐知道他在流泪。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偶尔发出很长的一声抽泣。
到了关灯时间,一切骤然黑暗。
黑暗中,传来季为乐略微沙哑的嗓音,他无比认真地唱:“我将真心付给了你,将悲伤留给我自己,我将青春付给了你,将岁月留给我自己。我将生命付给了你,将孤独留给我自己,我将春天付给了你,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一首歌唱完,身上的人没有动静,到是附近单间的牢友们有听到的都吹起口哨,热烈鼓掌。
虽然看不见,季为乐还是得意地大笑两声。
听到他笑,小白闷闷地说了句:“你唱的是邓丽君和罗大佑的合成版。”
作者有话要说:
课上的我灵感都要干了。。。
第二十章(准备虐小攻)
氤氲的水雾,各种色泽的人体来回走动,有一个水流下面挤两个人的,也有一排水管下面只站三个人的。
季为乐站在小白和阿T中间,三个白白静静的男人站一块还真养眼。
小白用脚趾顶了顶季为乐的大腿说:“胖了啊。